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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公子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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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以前从没想过我可以更强大
直到我被逼到了绝境
我知道我已无法回头
公子褚在京城郊外有个叫麓的庄园,他喜好在此邀请志同道合的朋友共同把酒言欢,无论是三教九流,还是文人墨客,都是他的座上宾。
公子褚喜好女色,猎艳之名在京城远播。上至塞北,下至江南,但凡天资国色才艺双全者,都有过跟他的一夜春宵。
尽管他风流浪荡,但还是被众多名门闺秀芳心暗许。
这一日大清早,麓庄扫地的小六刚开门,就发现他家主人公子褚滚进门里,跟着他一起滚进来的,还有个看不清相貌的女子。那女子身上头上挂满水草,污泥糊了一头一脸。
小六吓了一跳,正要扶起公子褚时,却见他已悠悠醒转过来。公子褚一睁开眼,却说了句让小六目瞪口呆的话:“你可算是开门了,冻死本公子了。”
说着,又赶紧爬起身来,看看旁边女子还在,一把扯了她拖进院子里。小六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正准备找个机会偷溜的时候,公子褚转过头来,斜了他一眼:“去打桶井水来把她冲干净了送暖阁去。”
那小六听了,又是目瞪口呆:“公子,这还是早春呢,您不怕把这姑娘冻病了?”公子褚看了眼地上那女子,沉吟了半晌,蹲下身来,扒开那女子覆在脸上的水草,点了点头:“那就打桶热水冲干净再送过去吧。”
说完,起身轻飘飘的走了。小六扔了手中扫把,把那女子扶起来靠在树下坐着,又去打了桶热水给她把头上身上污泥水草给冲了,拿了块布过来,擦干净了脸,才发现原来是个相貌清秀的女子。小六拿手探了探鼻子,还有气息,是个活人。
正忙着,庄子里管事的老木过来了,看到小六蹲在地上,正要发火,却看到他手里扶着个女子。老木快步走了上来,问道:“哪里捡来的?”小六抬头看了眼老木,说:“搭把手,把她弄进暖阁去。”
老木弯下腰,架起地上那浑身湿漉漉的女子,低声道:“又是公子褚捡回来的?”小六收拾了木桶毛巾,也帮忙扶着那女子:“不然你以为是我捡回来的?”老木不做声了,俩个人架了那女子往暖阁走。
公子褚有个很不好的毛病,他喜欢在外面捡人回来,活的死的都捡,有时候捡的是活人,回来后马上变死人了,他也不忌讳,照样买口棺材给埋了。捡到活人了,他开心,找人给医好了,也不要报恩,还给银两赶人走。捡到死人了,他也不沮丧,拖回来收拾干净了给口棺材埋了。有被医好的人,知恩图报,要留在庄园里给公子褚做牛做马,却被他打晕给扔出了庄园。所以,这个庄园自被公子褚买下来,就三个活人长期驻扎,小六,老木,还有他本人。
公子褚这坏毛病,老木跟了他五六年,早已经见怪不怪了。只可惜他这个徒有虚名的管家,手头就一个小六可以支派。老木曾经跟公子褚提过建议,买一两个丫头进来充充人气,被他一口回绝了。老木想,公子褚大概是怕买进来的丫头被小六拐走。
到了暖阁,俩个人把那女子扔到塌上,却犯起了难,往日里公子褚虽然经常捡人回来,但捡的都是男人,这回捡的可是个女人,让他们俩个大男人如何给这女人换衣服收拾干净?
正犯着愁,换了身干净衣服的公子褚走了进来,看了眼塌上湿漉漉的女子,皱了下眉头道:“你们俩不知道给她收拾干净了再抬进来吗?”
老木幸灾乐祸的沉默,小六说:“我倒是想给她收拾干净了,可我怕公子一会剁了我的手挖了我的眼。”公子褚盯了他一眼,再看了眼幸灾乐祸的老木,挥挥手把他俩赶了出去:“去库房把以前红豆留下的那套衣服拿来。”
红豆是公子褚的妹妹,以前也在这麓庄里养过一段时间病,病好了就回去京城了,她嫌麓园太冷清,几年都没再来过。
小六颠颠的跑去库房拿衣服了。老木站门口说:“要不要在附近村子里找个小姑娘来?”公子褚转身,把老木关在门外。
塌上那女子,虽然浑身湿漉漉的,但还好是个活人,不然他昨晚扛了她大半夜,累的半死不活的,就白瞎费劲了。昨天他本是打算就泛个湖,然后邀个人在湖心焚诗煮酒的,到了湖边后,却神使鬼差的被水中一条若隐若现的龙给吸引了,他跳下湖去,龙没捞到,却捞了个女子出来。也算她命大,遇上我了。公子褚摇摇头,伸手探了下她额头,还好,没发烧。
只是这换衣服,是个难题。公子褚虽然久经风月场所,见过的各具千秋的女子胴体没有几百也有几十了,但那些都是红尘女子,他付钱她脱衣服,你情我愿。但面前这个女子,相貌擦干净后看起来算是清秀,虽然不若天姿国色,但也温婉俏丽,应当是个良家女子。
公子褚把她从湖里拖出来的时候,女子身上还着了套喜服,看来是被逼投湖的殉情女子。也是可怜人。公子褚叹道。
“这位姑娘,本公子救你一命,现在情势所迫,不得不冒犯下姑娘了,见谅。”公子褚说完,伸手便准备去脱女子衣服。
门外老木又说话了:“公子,小六送衣服过来了。”
公子褚脸一黑,拉开门:“老木,去村里找个小姑娘过来。”
小六捧着衣服,探头看了眼塌上的女子,衣领被解开了一个角。公子褚走出门来,一把带上门:“衣服给我,你去把院子打扫了,不扫干净了中午没你的饭。”
小六把衣服扔给公子褚,不情不愿的走了。
公子褚拿着衣服,蹲在门口发呆,他在想,老木这个月的工钱该少算他一个铜板还是多算他一个铜板好。
正思索这,老木已经领了个小姑娘过来了。这小姑娘黄黄瘦瘦,好歹看起来比较机灵,公子褚把衣服给她:“里面有个姑娘,你把她身上擦干净了衣服换了就可以走了。”说着,塞了锭碎银在她手里。
小姑娘眼睛一亮,连忙点头:“公子爷放心,我肯定会把姑娘伺候好的。”
老木看了眼银子,不动声色的抽了下嘴角。公子褚看在眼里,心里乐开了花。
那小姑娘收了银子,很麻利的就把塌上女子的衣服给换好了,还把塌上水渍擦干了,这才千恩万谢的走了。
公子褚进屋看了看那女子,换了衣服后果然像个样子了。老木跟在后面,说:“要不要请个大夫来看下?”公子褚摇头:“她就是闭气太久,晕过去而已,一会就醒了,不用浪费叫大夫的钱了。”老木闻言,又抽了下嘴角。刚才付给那小姑娘的钱,足够请十次大夫了。
公子褚盯着那女子发呆,老木却没闲空陪他发呆,他去柴房取了木炭,给暖阁生了火盆,又取了熏香来燃了,收拾了换下来的湿衣服出门。这女子在寒水中浸泡太久,就算目前没有发烧,难保醒来后不会发烧。老木想了想,又跑去厨房煮了碗生姜葱白胡椒汤。
公子褚继续盯着女子发呆,却也犯起了难,这女子好了后,自己必定是不会留她在麓园待的,但若是她强行要留下,难道他也要打晕了扔出去了?
他看看自己洁白无瑕堪称完美的手,心下叹息,这双手,从来都是对女人温柔体贴有加的,哪里会舍得动手打女人呢,尤其还是这种看起来楚楚可怜的女人。
老木驱寒汤煮好了,端了进来。公子褚示意他放在暖几上,老木放下了碗,却不走:“这汤要趁热喝,你得把这姑娘弄醒。”
公子褚瞪了他一眼:“没看到她正昏着吗?”老木走过去,掐了把人中,那女子嗯了一声,便悠悠醒转过来。老木见女子醒了,转身去端汤。
公子褚将女子扶起来,眼神温柔:“姑娘,你醒了?”老木嘴角又是一抽。
那女子睁开眼,却看到一个笑的无比春光灿烂的脸放大在自己面前,她一怔,伸手过去便点了那人的穴。
公子褚目瞪口呆的看着她:“你这是知恩图报还是恩将仇报?我冒着生命危险跳进湖里救你上来,辛辛苦苦背你回来,你就这么对待你的大恩人的?”
老木冷眼看着那女子,放下手中碗,伸手解了公子褚的穴道。公子褚穴道一解开,手一软,那女子又摔回塌上。公子褚这回却不敢去扶她了,站起身来:“原来这次救了个会功夫的人回来,老木,她交给你了。”说着,往老木身后一闪。老木侧了下身子,抓着公子褚的衣领,把他从身后拎了出来。
那女子虽然摔了下,却好像并不严重,她挣扎着又坐了起来:“这是哪里?”
老木却问:“你是谁?”方才这女子的点穴手法,他看清楚了,正是他师传的独门手法。
女子听了,却不回答,半晌才道:“小女子路遇强匪,不幸坠湖,幸得公子相救,没齿难忘。”老木盯着她的眼,继续追问道:“你究竟是谁?”女子垂下眼睛,默不作声。公子褚见状,拉了下老木的衣袖:“老木,别逼她了,说不定她有什么难言之隐呢?”
说着,又蹭上前两步,把暖几上的汤碗递给她:“虽然我不怎么喜欢会功夫的女子,不过你好歹是我救回来的,好人做到底,你喝了这碗姜汤就赶紧走吧。”
女子看了看公子褚,又看了看黑着脸的老木,把碗接了,一口一口喝完了姜汤,便下塌起身。老木侧过身子给她过去,公子褚也赶紧侧过身子。他实在是不太喜欢会功夫的女人,尤其是长得漂亮的女人,要是还会一身功夫,简直就是红颜祸水。
女子走出门,公子褚松了口气,却听见门外咚的一声。他赶紧跑出门去一看,那女子已经晕倒在地了。
老木也走出门,看了看晕倒在地的女子,然后黑着脸盯了公子褚一眼,俯身把女子抱进屋去。公子褚现在知道什么是头痛了。
女子再次醒来是第二天下午了。期间,公子褚悔得连晚饭都没心思吃。
老木幸灾乐祸,也不管他吃不吃,自己吃完了就收拾桌子。老木吃得快,小六没办法,也跟着没吃饱就被收碗了。
很早前,公子褚喜欢过一个塞北姑娘,冷艳绝伦的姑娘,那姑娘要求他只能喜欢她一个,公子褚答应了,可是公子褚的浪子性格,又让他忍不住偷偷跟不同的姑娘一夜春宵。终于有一次被那塞北姑娘逮到了。公子褚被狠狠教训了一顿。再后来,公子褚再去浪荡时,都会先调查清楚对方是不是会武功。也是那次后,公子褚再也没对哪个姑娘喜欢过。
公子褚说自己害怕会功夫的女人,是怕挨打。老木知道,他是被情伤了。
果然那女子醒来后,公子褚就没再巴巴的贴上去,而是指使了老木:“去问问她啥时候走。”老木点点头,转头却对女子说:“我家公子说了,你病还没完全好,先留在这里养病。”公子褚惊的一口气差点上不来:“老木不带你这么挖坑的啊。”老木斜了他一眼,又继续说:“我家公子问你叫什么名字?”见那女子不说话,老木又转头看向公子褚:“人是你弄回来的,你得给起个名字。”公子褚垂头丧气的摆摆手:“起什么名字,人醒了直接扔出去就好了。”老木盯着他,嘴角慢慢起了点幅度。公子褚被盯得心里发虚:“既然是在湖里捡的,就叫若水吧,跟我姓好了。”
老木又看看那女子,见女子默不作声,就说道:“我不管你以前叫什么名字,想要继续留在这里,你就是公子若水。”女子点点头。
老木很满意女子的态度,他俯身悄悄说了句:“若水,你会不会做饭?”女子一怔,点了下头。老木笑眯眯的说:“那以后做饭的事情就交给你了。”说完,直起身来,拉着公子褚就往外走:“若水说了,她还要休息,让我们不要打扰她。”
公子褚不明就里的看着老木,被他拽出了门。
第二天一早,小六刚起来,就发现厨房那边传来阵阵香气。小六摸过去一看,原来是若水在煎葱花鸡蛋饼。小六感动得泪涕直流,终于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了。
这庄园里小六比老木要早来,老木没来之前这里有个做饭的厨娘的,老木来了后公子褚就把那厨娘辞退了。小六从此就过上了非人的生活。
老木做饭几年来只会三种,早上稀饭就咸菜,中午馒头就咸菜,晚上锅贴就咸菜。有次,小六偷偷溜出去买了个大饼卷大葱,还没吃到口里就被老木没收了。老木说:“小六你是不是嫌弃我做的饭难吃?”老木会武功,小六打不过他,只能含泪说好吃。老木又说话了:“好吃你还偷偷去吃外面的。没收了。”小六含泪看着老木啃完了他的大饼卷大葱后扬长而去。
小六一边感动得抹着泪水,一边顺着墙角往厨房溜。没走两步,却被人拎住衣领:“看什么看,扫你的院子去。”小六吸吸鼻子,恨恨的瞪了老木一眼,捡了扫把去扫院子。老木无视他,度着步子进了厨房。
厨房里,一边灶上煮了锅黍米粥,另一边灶上,若水正不紧不慢的煎着鸡蛋饼。老木瞧瞧锅里的粥,又瞧瞧盘子里的饼,再看看若水细白幼滑的手,漫不经心的说了句:“不错,以前没少进过厨房吧。”若水起勺的动作微顿了下,又不紧不慢的翻起饼来。若水不说话,老木甚感无趣,摸摸鼻子转身又漫不经心的度出了厨房。
公子褚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了。
先在后院里打一路老木教给他的五禽戏,再围着院子慢跑两圈,最后坐凉亭里有模有样的做几个深呼吸,便可以结束每日的早课了。起先公子褚早上是不会做这些早课的,他日日眠花宿柳,早上能在太阳爬到头顶前起来已算非常不容易了,自从老木来了后,他的血泪苦难史便拉开了帷幕。老木立在一旁,冷着眼看公子褚装模作样的做完早课。公子褚做完深呼吸,伸了个长长的懒腰,脸上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老木,你天天盯着我做早课,莫非你是喜欢上我了?”老木面皮一抖,掉头就走。
老木一走,公子褚却犯起了难。他一早起来就闻到了满园子飘着的鸡蛋饼的味,老木从来不会做这些。去吃呢还是不吃呢?这是个难题。公子褚支起胳膊,认真的思索着利害关系。
小六见老木走了,偷偷的溜进亭子里:“公子,若水煎的那鸡蛋饼可真是一绝,那黄灿灿的色,那香喷喷的味儿,再配上那碗软糯绵滑的黍米粥。。。”公子褚起身:“走,去看看。”
厨房旁有个侧厅,原本是间杂物房,老木来了后嫌饭厅太远,就把那间杂物房的门窗都给拆了,做成了个三面透风的非亭非厅的露天房子。小六和公子褚是其实是不喜欢这房子的。夏天还好,凉风习习,冬天就苦了,一口热饭吃不上都算了,还被冻的瑟瑟发抖。小六有苦难言,公子褚难言有苦。在这个庄园里,老木奉行武力解决一切。
公子褚到那的时候,老木已经在吭哧吭哧的吃开了。旁边的瓦瓮里,只剩了小半锅不到的黍米粥。公子褚四下张望了下:“老木,若水呢?”老木头也不抬:“我咋知道,自己找去。”公子褚安下心来,取了个碗心安理得的喝起了粥吃起了饼。
前院里,小六一边慢悠悠的扫着院子,一边偷瞄着水井旁洗着衣服的若水。早上喝粥的时候,小六趁老木还没来,低声跟若水说了句:“若水,会洗衣服吧?”若水放下手中刚煎好的饼,点点头。小六见她点头了,赶紧又说了句:“前院水井旁有一桶衣服,以后就归你洗了。”若水看了他一眼,小六又有点心虚了:“你看你来的时候一身污泥秽水的,我累死累活的帮你冲洗干净了。。。你就当知恩图报吧。”若水看看自己的衣服,转身向前院走去。见若水走远了,小六赶紧呼哧呼哧的喝完粥,又啃了张饼,这才迈着步子走去后院。后院里老木正督着公子褚做早课,小六在前廊花坛下猫了半天,见老木走了,才溜进了亭子。小六跟着公子褚十几年了,公子褚那点小心思,他是再熟悉不过了。
现在还是三月里头,井里打出来的水,还是有些冰冷刺骨的。小六看着若水双手冻得白里泛红,又有些于心不忍。他拖着手里的扫把,漫不经心的扫过去:“若水,要不,等太阳起来了,水暖和了点再洗吧。”若水放下手中衣服,抬头朝小六笑了笑,又低头继续搓起盆里的衣服来。很快,衣服都洗完了,若水准备起身去打水,小六赶紧说:“你坐了,打水的活我来就好了。”小六慢悠悠的摇了桶下去,又慢悠悠的打了桶水上来,倒进盆里。井水冰凉,他心里却暖洋洋的。
公子褚吃完早饭,闲来无事,又从中庭转悠到前院来。只见刚发了新芽的槐树下,若水正洗着衣服,小六手里拎着桶水,正傻笑的看着若水。若水漂着衣服,一盆衣服漂完了,刚倒了水,小六赶紧的就把桶里的水给倒进盆里。公子褚琢磨了半天,小六啥时候这么有力气了,拎了桶水半天不放下来都不觉得累的慌么?
若水漂完衣服了,小六打了桶水又要倒进盆里,若水摇了摇头,小六放下水桶,又殷勤的去拎装满衣服的桶:“这重活我来吧。”公子褚看到这里,总算是明白了。他忍不住哼哼了两声。小六看到公子褚那一本正经的脸,手里的桶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公子,我看若水做事挺麻利的,就让她帮我洗了桶衣服。。。”公子褚瞪了他一眼:“自己去把衣服晾了,以后别老想着支使若水帮你做事。”小六腹诽:老木还支使若水做饭呢。
若水看看小六,又看看公子褚,淡淡说道:“不碍事的。”小六听了,心里又是一阵暖洋洋,他得意的拎着木桶走向侧院的竹架那边。若水歉意的看了公子褚一眼,也跟着小六向侧院走去。
公子褚摸出把折扇,扇了两下想着,要不要再换个扫地的来。老木站公子褚身后,冷冷说了句:“你捡了个麻烦回来。”公子褚点点头,转身向花厅走去:“老木,你去查查若水什么来历。”老木脸一黑:“你捡回来的人,自己去查。”公子褚收了折扇,一双凤眼深邃起来:“我总感觉,这人对我有利。”老木心下一沉,一个起落,已经消失在院外。老木离开后,公子褚似有若无的看了偏院正晾着衣服的若水一眼,施施然向花厅走去。
花厅里,旁边几株桃花开得正艳。公子褚喝着早上老木新沏的茶,手里却把玩着刚飘进来的桃花瓣。他想起三天前救起她时候水中的那条若隐若现的青龙。公子褚十分肯定自己没有眼花,那水下,明明没有若水的身影,自己是奔着青龙去捞的,却把她捞了上来。那湖水一年四季寒冷刺骨,四周没有水流相接,湖中水都是从地下暗河里出来的。她说自己是投湖自尽的。那湖周围十里都荒无人烟,有谁会娶亲特意往那跑一趟呢?莫非,她真是从地下暗河里冲出来的?
公子褚心下有了打算,随口叫了声老木,又才想起,老木刚已被他支了出去。希望他不会虚有此行吧。公子褚摇摇头,把桌上花瓣都拢在手里,起身,手一扬,桃花瓣飘飘悠悠的落进了花厅下的水池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