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M犯罪心理（十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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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供BAU探员们商讨案件的会议室里，几组人员交流了各自得到的信息，然而零零碎碎的线索并不足以拼凑出案件的答案。
十七和Reid站在白板前，面前是一副本地区的地图，上面用红色标签标出了死者的居住地，蓝色标签是他们最后出现的地方，黑色马克笔画上的着重号则是抛尸地点。
Reid在进行地理侧写，他指了指抛尸地点并画了一个圈，自言自语地小声说道：“这是他的狩猎区域，说明他可能住在附近。”
“狩猎区域……”
这时候，JJ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把托盘上的咖啡挨个分给他们，然后说道：“我有一点不明白的是，如果他有食尸癖，那为什么还要抛尸而不留着？”
Morgan耸肩：“要保持尸体的新鲜可不容易，或许他没有装备。”
十七说：“也许他不需要大量人肉来满足欲望，大多宗教食人行为会专吃某一器官，借此与逝者交流。”
JJ提出不同意见：“但几名被害人都没有失去任何器官。”
“这和我们一开始的论断一致——证明本案与宗教仪式无关，而与冲动有关。”Hotch接口道，但很快又有了新的疑问，“但既然如此，为什么unsub（不明嫌犯）要把他们抓住并关押，然后埋在同一地点？而且又该怎么解释第一名死者梅尔文·刘易斯的身上没有人类咬痕？”
一连串的疑问使得众人再次陷入沉思，十七倚在窗边，眼神木然地看着阳光下缓慢飘扬着的细小的尘埃。
幸而没过多久，Garcia便传来了好消息——她查到了第一名死者梅尔文·刘易斯的具体信息。
“梅尔文·刘易斯在从事送奶工的工作前，曾在一家动物控制中心工作了十年——”Garcia换上惊叹的口气，“他就像是捕狗界的特警！专职捕捉危险的被困动物，包括臭鼬、浣熊、巨蟒等等。”
Garcia欢快的语调给了十七提示，脑中灵光一闪，他蓦地回过神来：“也许——”
“就是这样！”
他和Reid同时出声。
两人对视了一眼，十七抿唇笑笑，示意他先说。
Reid于是说道：“还记得Seven刚才在停尸房做出的假设吗？就是那样！这个案子无关食尸癖或是什么宗教仪式，而是关于一种病毒，撕咬只是其中的一种传播方式。”
Morgan一头雾水：“什么病毒？”
“有很多可能，克雅氏病，森林脑炎病毒——但最有可能的还是狂犬病毒，而且解剖时只有在脑组织中才能看出来。”Reid说，“这也正说明了为什么刘易斯是唯一没被人咬过的死者——因为他就是病毒的携带体！嫌犯肯定是先利用动物让他染上了病毒，从那之后，他就设计使其在任何人之间传播。”
这样一来，便什么都解释得清楚了。
十七说：“所以受害者类型才无规律可循，因为病毒传染给谁并不重要，只要有宿主就可以了。而unsub囚禁他们不是为了施虐，而是因为病毒有潜伏期。”
Rossi摊手：“我有次被只得了狂犬病的狐狸攻击，打了三枪才打死它，简直像恐怖片一样。”
Reid的眉毛高高挑起，Emily哇了一声，小声吐槽了一句恶心。
Hotch看了十七一眼，眼里是冷清却明亮的颜色：“刚才十七已经让法医检验死者的脑组织样本了，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Morgan点点头：“那么召集人员吧，可以发布侧写了。”
大厅里，探员们或坐或站地靠成一排，面前是拿着本子和笔专心记录的警察们。
Hotch率先开口：“根据事发区域的人口统计，我们认为嫌犯为白人男性，25-40岁之间。”
十七手上是半分钟前刚拿到的验尸报告，他飞速地唰唰浏览过一遍，抬起头说道：“法医的验尸报告已经证实，所有死者都是死于狂犬病，其中两名死者有严重的人类咬痕，根据牙齿记录可以确认咬伤由其他死者造成。”
Rossi说：“说明他在想方设法制造撕咬攻击。”
“我们认为他是个虐待狂，”JJ说，“能从观看攻击过程中得到快感。他可能会把过程录下来，以便一遍遍重温。”
Reid说：“自从有历史记录以来，就有狂犬病出现了。它是现有疾病中死亡率最高的疾病，可能是人类已知的最致命的疾病，病毒携带者会异常狂暴。”
底下有一名警官不解地问道：“不是有疫苗吗？”
Reid解释道：“有是有，不过这种接触后的防御措施只在被感染后的24小时内才有效。只要有症状出现，就必死无疑了。这种病可以通过接触传播，所以unsub用这种方法来杀人。”
Emily说：“但这对他来说也有很大风险，说明这事对unsub来说意义非凡，他可能有宠物甚至是亲人死于这种病。而要获得病毒株并不容易，我们认为他很可能是从动物身上获取的，所以他可能在兽医诊所或是动物防治公司工作过。”
“他的所作所为要求他深思熟虑，等待时机，而且根源于他无法克制的欲望，所以他不会自行收手的。”Hotch做了最后总结，他们已经在外貌年龄、职业范围和性格特点等方面给出了范围，“希望大家能尽早抓获嫌犯，”他环视了一圈，神色冷毅，“Thank you。”
散会后，警察们忙碌着在各个交通要道部署关卡检查来往车辆，并且在街上加派巡逻诊所。另一边，BAU的探员们也在尽己所能地挖掘出更多信息。
他们通过Garcia拿到了兽医诊所和动物控制中心的员工名单，没发现有人有嫌疑，案情似乎再次陷入了瓶颈。
前方的黑板上贴着地图和死者以及案发地点的照片，十七的大脑效率极高的飞速运转着，地点，距离，时间，死法，状态……
像是想到了什么，十七拿起马克笔走到黑板前：“你们看——根据死者的大概死亡时间以及他们最后活着出现的时间，可以得出第一名死者梅尔文·刘易斯被关了好几个月。”他在第一张照片下写上‘month’然后画了个向上的箭头，“而第二三名死者，分别只被关了一个月和几个礼拜。”他依次在死者照片下标注出来，“unsub在死者身上花的时间越来越少。我们之前曾得出一个结论，死者死前被囚禁是因为病毒具有潜伏期。而他们被囚禁时间的缩短，有可能是因为他的手段越来越高明，也就是说——有可能，unsub找到了缩短病毒潜伏期的方法。”
他和Reid对视一眼，博士先生心领神会地继续说道：“他需要做实验，需要样本和仪器，我想我们搜查兽医诊所和动物控制中心的方向没有错，但应该小小地修正一下——我们应该去查找被解雇人员的名单。”
Morgan会意，随即接通了Garcia的电话，说道：“Hey mama，帮我查一下大概一个月多月前的兽医诊所和动物控制中心被解雇的人员名单，然后根据年龄、人种进行筛选，我现在把unsub的活动范围发给你，进行交叉对比，尽快把结果发过来。”
“哦，还有，”十七补充，“可能是unsub的亲人感染了狂犬病并不幸去世，才会使得他……呃，变成现在这样，家庭成员也要重点调查。”
“copy that！”Garcia的声音是一如既往的充满朝气与活力。
他们没有更多能做的了，大家都在等待着结果，一边继续翻阅着那些已经读过无数遍的文件材料。
十七咬着根五颜六色的波板糖，陷在椅子里拿着匕首翻来覆去地把玩。Hotch无意识地抬头看了他一眼——这是他最近突然有的坏习惯，不管做什么做多久，总是习惯性地每隔一段时间就看一眼十七。
然后Hotch就开始走神——Seven的侧脸在阳光下简直透白得像是会发光一样，轮廓深邃，低垂着的眼睫浓密颀长，比任何人都要——
嘎嘣。
十七咬碎了糖果，Hotch猛地回神，他无奈地按住额头，默默扭过脸，心里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
另一边，十七毫无所觉，他捏着棒棒糖的棍子四处找垃圾桶在哪儿。
Hotch说：“我帮你扔吧。”
“哦，好。”
十七含糊不清地说道，裂成两半的波板糖还是太大，他嘴巴塞不进去，总有一小截露在外面。
Emily忍不住笑，“噗——”
一片噗嗤声接二连三地响起。
十七面无表情。
嘎嘣。
他把糖果又咬碎了，用舌头卷着塞进嘴里。
波板糖的棱角划过上颚，痛。
十七：“……”
在大家的笑声变得更大之前，Garcia带来了好消息。
“看我查到了什么——”Garcia兴奋得语速都变快了不少，“在你们所给的地理范围中，一个多月前——前后误差半个月，兽医诊所和动物控制中心一共解雇了12人，而符合条件的——白人男性，25-40岁，一共有3人。我分别调查了3个人的发现家庭背景，发现其中一个名叫大卫·韦德的28岁男性，是密尔沃基人，在纳西动物防治公司工作，专门转移危险动物，但之前一直住在双河城——备注，双河城离密尔沃基只有不到两小时车程，离抛尸地点更近。大卫有个弟弟，亨特·韦德，8岁时因严重流感而住院，病情不断恶化，出现了恐水症。后来发现三周前，他和家人出门野营时被蝙蝠咬了。但奇怪的是他住院一周后就出院了，而我找不到死亡证明，就像消失了一样。”
“他家人呢？”Morgan问。
“父亲在六年前因心肌梗塞去世，母亲在维加斯的热带酒店当酒保。”Garcia说，键盘声噼啪作响，“Well，大卫·韦德的工作和家庭住址已经发给你们了。”
十七等人分组去往两个地点，在大卫·韦德家里的地下室找到了被害人的录音、弟弟死时的录像带、实验工具以及四五个大铁笼。
在视频里，年幼的亨特·韦德被绑在床上不断挣扎，口吐白沫，父亲则呵斥大卫关掉那该死的录像机然后滚出去。
电视播放完录像带后便黑屏了，没有了吵嚷声，屋内再次安静下来。
Reid皱眉道：“当他们把他送到医院的时候可能已经来不及了，医生无能为力，于是他父母选择把他带回家等死。而大卫录下了这一切，他当时12岁，这是一个很容易被一些深刻事件所影响的年纪。”
Morgan低头翻看着照片，亨特·韦德虚弱地躺在床上。
“这肯定是勾起了一些他仍在试图满足的心理变态幻想。”他说，“所以Garcia才查不到死亡证明，因为是他父母杀了他，他们看不下去了，所以帮他从痛苦中解脱。”
闻言，在场几人都沉默了下来，神情带着几分沉重。十七没有这种感觉，他还含着糖果，皱眉苦恼地想着虽然他们找对了人，但并没有找到人，这件事还没结束。
在回去的路上，Hotch来了消息。他们刚接到了报警电话，一名举止怪异、具有攻击性的中年女性在公园横冲直撞，他们赶去阻止，发现那正是不久前被报失踪的利兹·霍华德，经医生诊断后确诊是狂犬病病毒感染者。
利兹没有交通工具，他们又是处在unsub狩猎区的正中心，肯定离他不远了，Hotch便让所有人到公园集合，然后让Garcia以公园为圆心，查一下方圆五英里的情况。
“有很多，”Garcia看着屏幕上的一堆红点，“要找什么？”
“相对孤立的或者工业用的建筑。”Hotch说，“废弃的、待售但无人占用的可能也考虑进去。”
“大多是住宅、公寓大楼之类的……呃……恩……而且说实话，很少有人在废弃某个建筑时发通知……”Garcia困惑地在另一头哼唧着，手上却动作不停地挨个查找详细情况，“哦——！有一间动物收容所因为预算削减而关门，谢天谢地，大概就是它了，地址已经发送到你们手机里。”
Garcia所说的哪家动物收容所很大，有许多个房间，而且因为废弃的缘故而没有通电，里面一片漆黑。探员们手持手电筒和手枪，目光所能及的地方极为有限。
穿过走廊，探员们三三两两地自动分组进入房间搜寻，十七走在最前面，Hotch和Emily慢他一两步跟着。
“去西门看看，”Hotch压低了声音，“如果他需要囚禁被害人又要足够的安全，那么在那边会更容易逃跑。”
十七点头，二人走过拐角，面前突然出现的大铁门以及崭新的铁锁告诉他们——找对地方了。
把这锁弄开的动静太大，unsub听见声音后肯定会逃走，所以他们只有一次机会。
三人对视一眼，Emily举枪瞄准锁身，十七和Hotch一左一右地站着，等着锁一断就迅速推门冲过去。
砰砰两声枪响，十七几乎是在下一秒就踹门跑了过去，正看见一个带着棒球头盔的背影飞快地窜过，地上蜷缩着一名痛苦呻吟的年轻男人。
“Emily！”
“我来照顾他，你们去追！”
unsub跑得很快，Hotch开了三枪愣是没打着，最后十七一个飞身把他扑倒在地。unsub挣扎着翻身把一个什么东西用力抵到了他小腹上——电击棒。
十七不惧疼痛，但触电后的生理反应——神经麻痹，呼吸困难、浑身痉挛等阻碍了他的行动。而且大概因为他是机器人的缘故，过于强烈且突然的电流输入让十七一下子懵了，被推开后重重地撞在了储物柜上。
迷糊之间，他看见Hotch以一种他没见过的速度把那人踹到在地，在眼角眉骨处挨了一拳后也半点没有迟缓，就像没有感觉一样地捏着unsub拿着电击棒的右手反手一拧，骨骼错位的声音和惨叫声几乎是同时响起。Hotch暴力地拉扯下头盔扔到一边，面无表情地又往他脑袋上揍了一圈，惨叫声戛然而止。
那人晕过去了。
十七看得愣住，进了BAU这么久，也一起处理过不少案件，他还是第一次看见Hotch这样对犯人——毕竟秉持着能捉住就不伤害的原则，Hotch对待unsub除不必要的开枪击伤以外，一直是堪称‘温柔’的。
几分钟后，昏迷着的犯人被押往警局，十七和Hotch则被送到了医院。他们都没什么大事，Hotch是皮外伤，十七只是小腹处有轻微烧伤以及几处瘀伤而已。
从医疗室出来，十七看见坐在等候区的Hotch。
“怎么样？”Hotch见他出来便站起来迎上前，十七笑笑，“没事，小伤。”为了让对方放心，他撩起衣服指着纱布包裹的地方，“看，医生说很快就会好的。”
“恩。”Hotch紧拧着的眉头这才微微放松了些，但还是不放心地追问道，“真的没事了？”
“真的。”十七点头，“你呢，还好吗？”
Hotch摇头，“没事。”两人结伴朝外走去，Hotch把刚才十七因为要处理伤口而脱下来夹克外套递给他，“外面冷。”
十七扭头看了下窗外，确实不早了，风呼呼地吹着，便接过外套穿上，“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恩，”Hotch说，眉峰渐趋柔和下来，“可以回家了。”
天色已晚，华灯初上，陌生的城市，熟悉的人。
一切都还是最初的样子。
作者有话说第13章 CM犯罪心理（十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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