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一夕》木子仁义

4、第四章

　　今天的弗雷凡斯大风，虽说并不存在所谓的扬尘，但确实不是一个可以随意出行的好时节。
　　偏偏有人不愿意乖乖地听从天意。
　　“那么，我们就此别过，多谢医生你的照顾。”维杰斯背着大大的旅行包，把自家小屋的钥匙交到特拉法尔加医生的手里，鞠躬行礼，认真的说着。
　　特拉法尔加医生接过钥匙，把罗向一夕的方向推了推，示意他来道别。毕竟，一夕这孩子恐怕……活不过这个夏天了。
　　抬头看到父亲鼓励的眼神，罗咽了咽口水，扯到眼眶上的伤口，霎时撇了撇嘴。
　　“喂，道个别而已，不要这么失礼。”一夕口气里的嫌弃，即使是隔着斗篷的兜帽都能听得清楚。
　　“……”罗想要反击回去，却想起父亲告诉他的，一夕真的活不过这个夏天而沉默。闷声走到一夕的面前“到了东海，要用电话虫联系我啊。”
　　被斗篷遮住了面庞的一夕，扬起已经被白斑遮掩的成为真正的白色的小脸，去看比自己高了十厘米的罗“放心。”
　　咧开一嘴的白牙，即使是比一夕高了半头的罗都能看见那咧到耳根的嘴角，心中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我一定会给你寄东海最好吃的梅干的！”
　　听到这话，罗想也没想就先把拳头敲到了一夕的脑袋上。不顾旁边的两个大人对自己的目光，罗中气十足的对身后庄园里喊道：“拉米，东西还没有准备好吗？”
　　一夕并不是没有躲开罗的攻击并且反击多的能力，也不是为了在特拉法尔加医生面前博得好感才没有躲开。而是在她想要跳起来和罗好好的聊聊人身，谈谈感情时，铂铅病的疼痛效果爆发了。一夕是拼尽了全力，才咬牙坚持没有发出声。即便如此，钻心的疼痛还是在一下接一下的刺痛着大脑神经。
　　维杰斯发现了一夕的异常，伸手放在一夕的脑袋上，想要使用能力来缓解她的疼痛。就像，他经常对他的妻子——简那样。
　　那只手却被一夕给拍了下来。
　　维杰斯站在一夕的旁边，看不到一夕兜帽下的表情，只能悻悻地收手。不再做什么多余的动作。
　　“来了！哥哥！”跑过来的是穿着米白色提花蓬蓬裙的小拉米，她的双手抱着一个碎花小包裹，顶在了脑袋上面。跑到了他们面前后，微微喘着气，伸手把小布包递给一夕“夕姐姐，这是哥哥说的，你最喜欢吃的小鱼干。我和妈妈特意帮你准备的弗雷凡斯小鱼干，是临别的礼物哟！”拉米笑着把布包又向一夕的方向递了递。
　　看着小拉米那充满阳光的笑容，再看看散发着鱼类气味的小包裹，一夕忍了几忍才忍住看见鱼干就呕吐的欲望。
　　还好维杰斯伸手接下了这份临别小礼物，没有让送出礼物和接受礼物的两人有时间尴尬“拉米真的很贴心呢，长大一定会嫁给一个好人家的。”
　　说出的这话，让在场的其他知情人都是一愣。毕竟他们现在都在为铂铅病在体内的潜伏而烦心，维杰斯为他们展望的未来，是他们所不敢想象的。
　　一夕更是不由得想起自己前两天所说的，特拉法尔加兄妹活不过十几岁的话。抿了抿嘴，克制住呕吐的欲望，难得的没有因为讨厌的鱼类出现在面前而发火。反而伸出白斑已经连成一片的右手，摸了摸小拉米的头顶“对不起。”
　　“嗯？姐姐为什么要这么说呢？”拉米一脸的不解。
　　罗知道一夕是在为自己那天说的拉米活不过十几岁的话语而道歉，即使那天拉米并不在场，但她还是道了歉。自己也没有什么义务为她解释。毕竟一夕的铂铅病已经到了晚期，毕竟爸爸这个能够称得上全国第一的医生也说了一夕活不过这个夏天的诊断，为什么还要这么的不甘呢？临死之前回去一趟故土，又有什么不对吗？
　　可是，这可能是他们最后一次见面了，天人永隔可能就是像他们这次的离别一样啊。
　　从小就跟着父母亲混迹在医院，罗可以说是看遍了病人之间的生死离别。尤其是铂铅病的死者，每个月都会有那么几个。但这次要去死的是他的好朋友，是自己把她当做妹妹来照顾，同他一起斗嘴、打闹的好友啊。
　　一时间，罗突然难以接受。
　　也不知道是难以接受什么，就只是难以接受而已。
　　此时的罗似乎是明白了一些，为什么有些铂铅病人宁愿忍受病发时的痛苦，也要拒绝安乐死的结果。仅仅因为“有时候，活着也是一种奢望。”
　　见气氛逐渐的冷下来，维杰斯不顾一夕可能暴起的反抗，把她抱到自己那宽阔的肩膀上，让她坐在上面“好了，我们该走了。”
　　一夕张了张嘴，意识到自己这样会被个子矮小的人看到那张布满白斑的脸，便拉低了斗篷，这才干巴巴的吐出“再见。”
　　“嗯，再见，歌一夕。”罗踮着脚尖挥手道别。
　　确定身后再也看不见罗他们了，一夕当即跳下维杰斯的肩膀，伏在路边的草丛中大吐特吐，仿佛是要把胃都给吐出来一样。到最后，却也只是吐出了胆汁而已。
　　维杰斯掏出手帕想要给一夕擦嘴，却被一夕轻而易举的挡下“把鱼干扔掉！”
　　“……”维杰斯二话不说把鱼干全部倒进了自己的嘴里，在一夕可怕的目光中吞了下去。又把手里面的手帕往前递了递。
　　看着手帕上绣着的“D”花纹，一夕想也不想的打掉。
　　“别这样，小夕。”维杰斯一边这么说，一边跟着一夕往一座被弗雷凡斯的人们称为废弃的铂铅矿，却被植物们称为弗雷凡斯的起源的铂铅矿走去。
　　直到到达那个被废弃的，据探测已经被开采完的矿洞口，一夕才开口：“这不是你所想要的，想让我‘独立’的结果吗？”
　　对此，维杰斯张了张口，却发现自己说不了什么。是啊，自己一直想要的独立不就是这样吗？让一夕不再依赖自己这个父亲，能够有事自己解决，而不是以为撒撒娇就能搞定的。
　　但一夕却忍不住了，三天的冷战，在这一刻终于爆发了：“你应该想到的！在你告诉我，你吃了那个可以获得超能力的恶魔果实后，你就应该想到的；在你告诉我，你吃的是那个可以解决一切疑难杂症的手术果实后，就应该想到的。为什么！为什么不去救妈妈？”
　　“……”维杰斯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却被一夕残忍的打断。
　　“不要告诉我你是害怕失败，害怕妈妈死在你的手中？害怕你自己承受不了妈妈死在你手上的事实！”
　　似乎是被一夕的情绪影响一样，周围的小草纷纷伸出自己不长的枝叶，指向惹恼它们的倾听者的男人。
　　“为什么，明明妈妈还有一丝希望，还能活下去。”似乎是得到了植物们的安抚，一夕的声音逐渐的低了下去。
　　但一夕像是想到了什么，音调又高了上去“为什么！为什么吃了手术果实的人会是你这个庸医！”
　　“庸医！”
　　说完，就捂着脸跑进了矿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