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渡色》沈圆

2、脑外科的病情诊断

　　过渡色二脑外科的病情诊断

　　“大脑在我们眼里，不一定就是一坨湿乎乎的东西。。。” 投影屏上，是3D状的一团像大肠堆积似的东西，要不是戴安吃饱喝足跟着致画到了脑外科的诊所，这个在荧光屏上忽大忽小，忽然调转360度，忽然像黑洞般嗖地消失在某一空间坨状物，真的能让她胃口全无，她努力忍着不看屏幕，打量起对面那个一脸专注，兴致盎然的脑外科专家来。

　　干净整洁的办公室几乎没有任何活的东西，植物啊，花啊，生活家人照片啥的，墙边的书柜里整整齐齐的好像都是大本大本的专业书籍。墙上，戴安瞟了一眼，就辨认出是全套的医院，研究所，fellowship等等毕业证和认证资格。“他有那么老么，资格证书挂了快半边墙了。。。” 戴安小声嘀咕，低头看见桌上的名牌简单地写着三个字，林书棋，不禁噗的一声笑出来。。。引得边上两人都不约而同地看着她，以为她发现了林医生话里的什么问题。

　　“没事，林医生请你继续。。。” 戴安赶快一个抱歉的手势，假装认真听医生的长篇大论。。。“致画，书棋。。。琴棋书画，这俩人的名字倒是蛮般配的。” 戴安忍不住地想。。。

　　“测量人脑最常用的一些工具，我们只略了解MRI相关的技术。。。进化上只有人类产生了高级智能。其大脑的却有其独特性。。。。包含神经元的灰质类比成某种CPU的话，白质就是电路板或者架构。。。” 致画默默地听着，既没有打断也没有做声。戴安已经快六神出窍了，什么脑外科，简直是科学怪人蜀黍好吧，她单刀直入地开始发问了“医生，我们只接受过金融的专业训练，对医学和脑神经一无所知也不打算成为专家，您能不能简单的告诉我们，致画的头晕，是脑子里的什么部位有问题还是没有，就是是和不是，能先给个简单回答么？”

　　林医生抬起头，第一次正面打量起对面默默不出声的病人和边上这个俏丽的病人家属，起码她是这么说得，病人的姐姐。。。“简单的说，您妹妹的核磁共振结果未发现有任何病变的迹象。” 戴安长出一口气，马上轻松了下来，“那你怎么不早点说啊！快把我们给吓死了。。。”

　　“对不起，是应该第一时间把结果先告诉你们。不过我这样说，是因为。。。” 林医生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致画，踌躇起来。。。

　　“医生，没有关系，有什么问题你可以跟我直说的。” 致画冷静的直视林医生的眼睛，发现里面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好奇和探究，但立刻被他的专业态度和语气，掩饰了过去。林医生戴一副黑框眼镜，遮住了眼镜后面一双职业化但是又有些深不可测的眼睛，他的脸部轮廓分明，鼻子挺直，但这一切都被一副毫无特色的黑框眼镜给盖了过去，猛一看，只是个文质彬彬，略显冷淡的职业医生范儿。戴安本能地开始猜测他的年龄收入，没办法，销售干时间长了观察人基本成了第二天性。年龄在35到45之间吧，摘了眼镜最多就40，估计为了显示职业权威故意戴的老气款，眼镜男，科学怪人，婚否不详，没戴戒指，不过据说外科医生由于手术需要一般都不戴戒指。至于收入么，听说surgeon是医生里面收入最高的一档，更何况这个是神经内科主任大力推荐的脑外科专家。估计年收入过千万港币了。戴安一边想一边也没有闲着，在网上人肉了一下林医生，立刻大量的脑外科的学术报告排山倒海一样列了出来，再仔细一看，天了撸，好多竟然被收集在wikipedia里面了，权威大拿啊！戴安忍不住又开始联想了，千万港币的收入说不定打不住啊！这么个一个高富帅，未婚的可能性极小，不然跟我们致画倒是天生一对，才子佳人！

　　“甄小姐，你介意我多问你几个问题么？” 林医生稍微欠欠身，声音低沉，礼貌，但隐隐仿佛有按耐不住的好奇。致画直接做了一个请继续的手势。

　　“你的头晕是最近的现象，还是一直都有，只是最近变的严重了？”致画想了想，老实地说“以前就算有，我也从来没有在意过。但是最近的头晕严重影响我的生活和工作了。基本上只要左右转动头的时候，我就晕的站立不稳，晚上睡觉翻身，我竟然能够把自己晕醒。。。” 戴安一下子就呆掉了，她知道致画头晕，但没有想到严重到这个程度。

　　“还有一个可能，就是颈椎出现了弯曲或者病变，这也是头晕的一种多发性可能，一般伴随着手臂的麻痹感觉。” 林医生顿了一下，补充说“我可以给你写一封reference letter...你去做一个脊椎和颈椎的MRI，然后拿给我信中的骨伤科主任看一下。” 戴安不干了，不耐烦地插话道，“哎！我说林医生，你们怎么一个小小的头晕都推来推去的，神内推到神外，现在又推骨伤科了！能不能给个诊断，致画的头晕比较可能是什么原因？怎么治疗？” 致画也静静地看着林医生，没有说话。

　　“诊断我只能提供脑外科的诊断，甄小姐的脑部没有任何病变。但是，” 林医生停顿了一下，毅然继续了下去“从MRI的结果来看，甄小姐脑部的大脑前部额叶的灰白质比普通人高出很多，往往这样的人，智商超群。。。”林医生停顿了一下，看着致画。

　　“那还算你有眼光，我们致画是天才，智商是190！”戴安得意地说道。

　　“。。。但是，两次核磁共振片子的对比结果显示，甄小姐的脑部灰白质在最近的三年又有了新的生长，这个情况对成年人来说基本不可能。。。”进医生说到最后，接近自言自语了。。。“我不能肯定这和她的头晕有关，事实上，这是我第一次在人脑里发现这样的情况，结论无从可下，所以我希望林小姐可以给我一个机会。。。每三个月让我检查一次，跟踪情况，也许我会得出一个医疗诊断。。。”

　　“林医生，不麻烦您了！我们是来看头晕的，不是当小白鼠的。”戴安拉着致画的胳膊，有些生气的准备走人。

　　“我答应你。” 致画看着林医生黑框眼镜背后略带祈求的眼神，简单地回答了一句，就跟戴安一起，离开了脑外科的诊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