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行无常天下大乱》Reinhart天

35、二二

　　虚竹和丁春秋打得不相上下，我再一加盟，丁春秋只好开轻功边退边打，突然再施连珠腐尸毒，抓到人就丢过来。
　　用凌波微步！我喊了声朝丁春秋窜过去寻找时机。这里人太多了，不太敢用穿透力过强的参合指。
　　丁春秋边窜着，突然冲向阿碧，肯定是之前看她与我一同进来，又想玩威胁。在我的参合指出手前，慕容复过去一脚把他踹回空地了。
　　他这么一没防备被踢，好多人笑了出来，在我和虚竹将他夹击逼入死角时，他迫不得已一掌推来。
　　我迎上一掌边喊了声支援我！虚竹急忙在我背后灌入内力，而后我便施展北冥神功，丁春秋想震开我，但这边两个人的控制力让他一运功就被吸走。
　　尊主！梅兰竹菊的声音在后面响起，给丁老怪种生死符！
　　哦对呀！虚竹道，跑回去接过酒，运功化成冰：师兄！好了！
　　我这边也吸得差不多了，便用斗转星移将他弹过去，虚竹迅速出手，丁春秋大叫了声便摔倒。
　　星宿老怪！摘星子蹦着大呼起来，我们跟你脱离干系！你这邪门歪道！我们不齿跟随你——。
　　其他星宿弟子也大叫起改邪归正、撇清干系……并想溜走，但被僧人们拦住了。
　　总算搞定，我朝虚竹笑道。他也点头，嗯！终于报了仇了。
　　丁春秋打起滚来。
　　先给他半粒止痒丸，我说，然后，呃……
　　和虚竹对看，到底还是都不想杀人。
　　干脆让他呆在少林寺修行？或许能被佛法引导……他说，丁施主，你答应么？
　　丁春秋黑着一张脸，脸上写满咱有选择吗？
　　虚竹又去问方丈，方丈自然同意，于是就这么定了。
　　我再要找全冠清，发现他坐在地上被丐帮群众围着，段誉说他刚刚想趁空溜走，所以自己就用六脉打在他腿上。
　　帮主，陈长老过来，拿这厮怎么办？
　　逐出丐帮吧，我说。
　　他们愣，都觉得轻了，说对全冠清这种人分尸都不为过。
　　他膝盖骨碎了，以后就是个废人，随他去吧，我说。
　　是呀，虚竹也来说，分尸也太……我佛慈悲啊。
　　既然帮主这么下令，咱们就把他丢出去吧。他们于是去丢全冠清了。这边游坦之跑我旁边来了，慕容兄我不与你争帮主，求你将阿紫还给我吧！
　　哎呀你小点声行么！我顿时一头黑线压低声音，别这儿众目睽睽说这个，我什么时候又想和你抢这两样了……你、你之前的行为，还指望阿紫真心喜欢上你么……你干嘛就不肯自己多想想！走走换地儿……
　　段誉扯了扯我，不能走啊，大会还在继续啊……
　　啊？紧接着我才发现我们这边成了目光焦距点了，有声音说着我和我师弟制服星宿老怪、平定丐帮内乱，这个武功高强的假帮主似乎也对我心悦诚服，的确是武林盟主的不二人选啊。还有声音表示我三大名头都很厉害的样子，一般人恐怕不敢挑战啊……。
　　闹哪般？全冠清之前教游坦之的忽悠之辞，竟然让这群人真以为需要选个武林盟主了？
　　这天来参加的，也有一些凑热闹的百鬼，因我是灵鹫宫副尊主，都喊起支持我来；一些不出名又比较死板的武林正派，没想过自己竞选，因刚刚的事觉得我是大侠，也随着喊起支持来；星宿弟子们为讨好我和虚竹，打鼓支持；丐帮的人自然支持自家帮主当盟主；而少林那边我也是俗家弟子，没一个声音反对……
　　我傻了，虚竹傻了，段誉也傻了。
　　既然是比武选盟主，在下也想参与！——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压下了所有乱糟糟，全场静下来，而在另一头，慕容复从人群中走了出来。
　　顿时我是雷劈了一样。
　　他轻摇扇子，微笑望着我。
　　众人愣够，交头接耳起来。
　　——那个不是姑苏南慕容么？
　　——两个都是慕容，长得也有点像，自家人？
　　——他们要打？精彩了啊！
　　——最后谁会争得武林盟主？
　　还有不务正业的百鬼竟然和旁边的下注赌博……
　　混在嗡嗡中的崔百泉也在嘀咕，我早说他们家人丁不能旺吧？旺了全武林就都是慕容了……赶紧内讧，赶紧内讧……
　　王玉燕和邓百川他们也惊讶，想和慕容复说什么，慕容复直接伸手一拦，而后朝我走了过来。
　　慕容公子这是你不对了啊，怎么能为争盟主和要自己兄弟……段誉急忙想劝，慕容复看都没看他：段公子若想打抱不平不如直接出手！
　　我我、我只是说句公道话，哪里会动手，我又不争什么盟主……段誉钻回段正淳那边去了。换虚竹想阻拦过来的慕容复，但他光摆手摆手不知说啥，最后决定把事情交给我自己来，跑到一边去了。
　　慕容复在我眼前停下脚步，而我又恼又郁闷地压低声音，选盟主什么的就是个笑话，一会都要明白的，你干嘛呀。
　　那么选族长呢？
　　我一愣，同时白光一闪他直接出手，我急忙用凌波微步倒退数十步，还未稳下，他竟直逼过来，用的似乎是王玉燕推敲出的那版凌波微步，且与他原本身法风格已大幅契合，幸亏我还处于战斗状态才拔剑接了下来。
　　周围人一阵惊呼，我也才刚明白，他之前对战丁春秋根本未尽全力，他这是什么鬼进境？本来掌家之后几乎是停滞不练。易筋经？但他意识上目的明明很强啊。
　　呼啦一下我被打飞了手中剑，幸亏急忙又拽出打狗棒架住：你动真格的？
　　你说呢？他面无表情。
　　嘁！我突然左手一扬腰间的软鞭，在他侧闪的工夫窜走要捡剑，刚到手他的剑风也来了，我急忙闪，这次却是刀被擦边打落了，凑热闹的章达夫忙喊着副尊主接这个——把他的宝贝邪浪刀撇了过来，我一把接了反手一招对上慕容复的剑招，不愧是邪浪，相击之时一下斩断了他的剑，但他反应奇快，竟一挥手抄下我别在手臂的判官笔接上个笔招，刀法对上灵巧的笔法相当不利，幸亏我急忙点出堆六脉才得空退后调整。
　　他竟将判官笔用暗器手法发来，一抖铁扇震碎糊着的纸换了扇法攻来，我忙着闪躲，不慎手臂被扇骨擦伤，刀也掉了，紧急中只能拍出降龙掌法，两掌相对，我们都被震得后闪落地。
　　明明刚吸了个丁春秋，竟还感觉到他内力这么强，而且明显增加的是刚阳的内力，真是易筋经？难道不情不愿地学也能有用？
　　……易筋经秘籍桑，您的属性要不要这么坑！
　　围观群众各种惊讶目不转睛，连讨论都是悄声，都觉得这场决斗才开头就超精彩——两个身法奇快又诡异，兵刃和招数急速变化轮流使用，而且有一个真的很认真啊？另一个之前那么厉害这会表现差强人意……。
　　我一肚子火，但真拼命的话谁知道什么结果，以前我从来都是打不打得过都跑得过，可两人都会凌波微步的情况下压力怎么这么大……我干脆边跑边嚷起：不打了！不打了行不行！
　　一走神间，眼前人影一闪，扇骨直朝我咽喉划来，还没来得及反应呢，侧面咻一声一个六脉剑气打到扇子上，顿时铁扇跟丁春秋之前那个羽扇一样成了剪刀手状……
　　你、你……段誉叫着，你刚刚那简直就是杀招啊！
　　我抓紧时机赶快要跑到一边，慕容复捡了邪浪就是一招刀法切来。
　　碧落第九式！——王玉燕突然大喊，我急忙反身照办，想不到这一剑竟斜上撞落了邪浪并划破他手臂，这还是因为他闪得快，换了其他人恐怕会被斩断胳膊。
　　我俩几乎都是一愣，我原以为这是教我架开刀的啊？
　　你教他对付我？慕容复看向王玉燕。
　　不、不！你那招……根本是无法防御和闪开……她忙着解释，邓百川等也急忙劝别打了，阿碧还喊着公子侬别逼二公子呀，俚哪能脱侬打，侬拨俚个指环俚刚巧侪拨我生怕（打斗时碰碎）——
　　而我心下一凛，顿时明白他刚刚出的是杀招，猛地起身窜入人群中，虚竹也在那里想要阻止，我经过他时说了句帮我拦他。
　　慕容复把虚竹拍一边去了，但这个时间足够我拉开距离，我便一招参合指点过去。
　　谁都没见过这招，何况参合指是看不见路径的，指力直穿透他左肩让他一个趔趄，他差点呆了：这是什么？
　　周围其他人也惊讶起来：原来刚刚没出真本事！
　　家传绝学！伯父教的！不认得？！我嚷了声，再次一头扎入人群中。而他大怒追来，我再次反身一指点过去，奇怪的是这一次他竟感觉到了路径一个踉跄勉强闪开了。
　　我反应过来了，是凌波微步，因为使用时周身真气环绕，在任何外物接近时都能发觉。
　　但能发现又怎样，距离都那么近了也不好闪，更不好弹。我继续边跑边抓紧时间回头打，还喊着让你不认真学远程！让你穿这么繁琐！你跑得过我？！
　　慕容复朝邓百川伸手就要暗器，邓百川急忙捂着包裹开劝，他怒而窜向另一头的崔百泉，一把夺了算盘用掌力一击，顿时如子弹般的算珠朝我射来，我急忙个乱七八糟闪，只感觉脸颊一热，被擦破了。
　　伸手沾了沾有血，我抬头大喊，没听过打人不打脸啊？！你、你！怒而抬手一个参合指，正要窜来的他急忙俯身一闪，也闪得不够完全，砰地一声响，发冠被打碎，顿时一头黑发乱飞。
　　人群再次发出哦——，呀——等声音，慕容复呆在那里，对于面子第一的他来说，这绝对比打到其他地方还要恼火，我也一下气没了大半，说着平、算平手阿好……
　　少说废话！他顺手抄了把剑挥过来。
　　我再度开跑，王玉燕又大喊了声趴下！这么突然哪里趴得好，结果我成了扑倒还骨碌碌滚了两下，头上咻一声那把剑飞过，射穿了大殿外的柱子又直扎到了围墙上。
　　杀招。
　　不是一怒冲动，只有提前决定了才会连出杀招。
　　……当初我要那个汉玉指环其实有些在试探，因为早先听他说过那是慕容博生前一直带着的，想不到他给得那么干脆。
　　其实从小我要什么他都答应，做什么他都同意，除了影响复国的事。
　　慕容博还留给过他一句常常叮嘱的话，伯母重新向他强调时，我在门外听到的。
　　——为成大事，父兄可弑，子弟可杀，至亲好友更可割舍。
　　他一直记得，但从未照办。
　　只是一个人若是连自己都不是自己的，根本没有立场去在乎另外的人。
　　我拔下别在脚踝的暗器反身投出，并右手参合指左手六脉神剑，这么多没法弹开，他急忙旋身闪躲，我趁机窜起，接上他再度而来的一掌，迅速互拆了数招。
　　死跑这么半天，才算有点样子！他边打边大声道。
　　我奉陪到底！我也怒吼。
　　因之前受伤，他这个左撇子左臂不便成了空手功夫的最大妨碍，又抓时机从我身上夺了个兵器，我也急忙拽兵器时被他用一阳指点翻了，以前吐槽他指法不好真是大误。
　　但他紧接着要攻击时，手上兵器又被六脉剑气和一片薄冰一起打掉了。
　　慕容复怒朝段誉和虚竹瞪去，二位这么想插手的话不如出来赐教！
　　不是啊——那两人急忙摆手摆手。
　　你们别再动手！我嚷了声，跳起来攻过去，出了全力。
　　王玉燕和阿碧都急得不断在旁边喊了。
　　邓百川等四人如不是功力不足，早就动手拦了。
　　周遭人看得惊讶，声都不出了。
　　抓紧一个间歇，我突然跃起一蹬柱子，假意要跳到人群另一头的空地，慕容复也跃起追上，一掌打来。
　　我在半空回掌迎上，这个移动方向我本身就是相当于卸力的。之前一次对掌，其实我们都没判断出谁的内力更强，此时如同赌博一样，在掌力对上时我们都用了斗转星移。
　　结果竟是我更高一筹，将他的掌力反转、连同自己的掌力一并击了过去。
　　轰地一下，他被震得摔出去，我也被反作用力震开，急忙半空中调整，一个转身落地，接着背后数丈外也是轰隆一声。
　　完了。这可真是个双义词。
　　我听到王玉燕的惊呼，和他们跑向那边的声音；
　　人群中也嗡嗡声起，而眼前这些丐帮群众一下欢呼雀跃。
　　都住口，我说了声。
　　宋长老看到我的脸色，赶快喊帮众停下了。
　　我差不多是又愣了一会，才回身望过去。
　　慕容复已经被扶起来了，他挥手让邓百川等退开，又看向我。
　　我大约眼神里满是怨愤吧，心想你就算要解决我们这件事，就没其他时候么，何苦选在这么个场合？
　　人群又静了下来，盯着我们两人，等看最后是什么答案。
　　寂静中，慕容复就说了一句，今后慕容氏交给你了。
　　而后他笑了，恍然间一如最初的微笑，却一秒都没有停歇，白光一闪，他抽出邓百川的剑朝自己咽喉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