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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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筱月……筱月。”
昨夜和冷炎阙缠绵了一宿，方才合眼的姬筱月就被扰人清梦的叫喊声吵醒，他不耐的动了动身子，却被身旁脾气火爆的佳人一把踹下软塌。冷炎阙一双狭长的凤眸怒视着他，催促着他快点让门外之人闭嘴，好让自己安静休憩。
那一夜的深情相拥后，他们之间的气氛慢慢的转变了。冷炎阙不再那么的高傲，那么的倔强，渐渐的开始习惯了有姬筱月在身边的“同住”生活，不但不再拘谨、沉默，反而将“倾月小筑”当成自己的家一般自在；而姬筱月也更是无法抑制心中澎湃的情意，对冷炎阙柔情以对，当然排除他对枕边人毛手毛脚之际，每每被踢下床榻以外。虽然他也抱有万分的好奇，疑惑为什么冷炎阙的转变如此之快，但是，既然已经将他留在了自己身边，那么，一切的隔阂自然有时间去化解，能看着他不再紧锁的秀眉，已足以……
“吵死了，进来。”
被冷炎阙赶下软塌的姬筱月不满的揉了揉挺直的鼻梁，眼神不善地来着来人——乜秋离，“乜……秋……离，你最好又足够的理由，不然你会死的很惨。”原本自己咬牙切齿的样子会让乜秋离这个损友调侃自己很久，可是现在的乜秋离，安静的诡异，姬筱月不禁皱起了眉头，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他在心里暗暗猜测，总觉得有什么不对……
“你，是不是有什么计划对付杨自琪……所以，才把君晓派出去当卧底？”乜秋离抬起了俊美的脸蛋。一双红肿的凤眼如核桃一样镶嵌在俊秀的脸庞上，看起来似乎有些不伦不类，可是那双眼眸中流露出来的伤感、凄楚却深深的勾起了每个人的怜悯之心，当然也包括——姬筱月。
这是姬筱月第一次看到好友无助的表情，平时的乜秋离，无论遇到多大的麻烦，都是一笑了之，特别是那双美丽的凤眸，永远都是带着浓浓的笑意，含笑示人。可是眼前的他……红肿的凤眸、因哭泣而微微泛红的小巧鼻头、憔悴的面容、紧皱着的秀眉……这，这真的是他那个活泼开朗的好友吗？姬筱月简直不敢置信，果然，还是把自己逼到了这种境地啊，爱情……果然是一种甜蜜的毒药呢，将人伤的遍体鳞伤，却不会死去，只是在悲痛中一点点消耗精力……
“是因为君晓吧，”姬筱月叹了口气，将目光锁住乜秋离，声音不由得加大了几分，“乜秋离，你还是不是男人，喜欢蔺君晓就直接去告诉他啊，把自己弄成这种窝囊的样子干什么，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像个怨妇，被人抛弃的弃妇……”
对于姬筱月连珠炮似的话语，乜秋离苦笑了起来，“筱月……他……他爱的……是你啊，筱月……不是……我，是你啊。”
什么？姬筱月闻言瞪大了眼睛，蔺君晓爱他？怎么可能呢？乜秋离不顾好友的不可置信，喃喃嗫嚅道：“他以为，当年，是你救了他，倾慕之心油然而生，跟着你这么多年了……早已，变成了爱，我以为我这么多年来契而不舍地讨好、呵护、关爱，会让他渐渐的爱上我，可是，我错了，我错的离谱。他不但没有正眼看过我一眼，而且，”不知不觉间，乜秋离的声音已经开始颤抖，呜咽般的蚊蝇细语夹杂着悲怆，“而且，他甚至把我当成了垃圾，让他不堪入目……有时候，我真的想杀了你，筱月，为什么他会这么你，为什么他不肯卑微的施舍给我一点情感……”
“秋离……”姬筱月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你为何不告诉他，当年带他回家的人，是你？”
乜秋离缓缓的摇了摇头，下齿紧紧的咬着薄唇，“他第一眼睁开眼睛看到的人是你，从那一刻开始，他就已经认定你了……看着他快乐的笑靥，我无法告诉他真相。”
“那么，你来，是因为？”
“我要去杀了杨自琪，起码，离开时，能在为他完成一件心愿。”乜秋离坚定的回答，为了蔺君晓，即使让他去死他都愿意。既然君晓不想再看见他，那么，他愿意离开，愿意，给他幸福……
“的确是有计划，只是，要牺牲很多。”姬筱月实在是不愿意把这个计策说出，他不希望看见自己的好友深陷虎穴，而且，还是被他亲身送入虎口的。就如我不杀伯乐，伯乐却因我而死一般，他做不到。
“没关系，我不怕。”乜秋离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空洞的眼神突然闪着希望的神采，不管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能帮助到君晓的，他都愿意去做。
无奈……姬筱月愁苦的摇了摇头，乜秋离爱君晓爱得太深，这到底是福还是祸呢？曾几何时，这个本应开怀大笑的男子开始挂上满面愁容了呢……
“杨自琪虽说只是挂名的武林盟主，可是若是他一下子暴毙的话，还是会惹来江湖上一阵血雨腥风，所以必定要造成一个他是病逝的假象，方才可以躲过耳目。我这里有种蛊，寄养在人体内，吸收此人的精气和少量鲜血，一周之内，这人便会停止心脏跳动，和心疾发作一模一样，只是，这种稀有的蛊毒，只有交合时才能从对方耳朵中送入。而据蔺君晓调查，杨自琪极好男色，所以，我想在明日于‘倾月楼’公开拍卖一个清倌，借机将蛊毒摄入他的体内。”
“我去。”
乜秋离不假思索的脱口而出，姬筱月刚想反驳，却被一声不吭在旁“看戏”的冷炎阙抢先一步。
“你口口声声说你爱他，却不曾想过应该为他守身吗？”不知何时，冷炎阙已穿上了亵衣，坐在一旁支着头静静的分析着事情的来龙去脉。“你有没有想过，他到底希不希望你为他如此牺牲？搞不好弄巧成拙你要怎么办？你有没有想过，嗯？”
“噗……”姬筱月很不合适宜的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遭到冷炎阙的白眼不说，还差点被他扔过来的茶杯砸中脑袋。
自从遇上了冷炎阙，他总是每天都进出于出其不意的世界之间，之前岁月里不曾邂逅的快乐、喜悦、怜惜和正视自己那颗本不冰冷，拥有感情的心脏，这些新奇却又在他心中占有如泰山般位置的事，一再重复，他也乐在其中。
“我……已经走投无路了。”
乜秋离俊美的脸上，始终绽放着凄怆的苦笑。十五年了，他乐观、单纯的以为，如此久远的时间里能改变很多很多；十五年了，蔺君晓还是只对姬筱月执着，只为他一个人卖命、奔波劳累；十五年了，他还是傻傻的持续着这段没有回应的单恋，独自一人在夜晚饱受相思、内疚、后悔之苦；十五年了，够了……一切都够了……他，已经累了，没有勇气再去坚持这份单恋，没有信心再去挽回这原本应该两情相悦而如今却是他一厢情愿的感情。习惯……的确是一种嗜血的药剂，可是……绝望，却能轻易将习惯打到，践踏于脚下。所有甜蜜的习惯、等待，都，已经不堪一击了。他，也早已，千疮百孔，没有能力再去爱了，所以，他愿意放弃，放弃自己……
冷炎阙皱着眉沉思了一会，纤白的手指稍加用劲地点了下桌子，扭头朝捂着嘴偷笑的姬筱月喝道：“该死的，笑什么笑，还不答应他？”
“啊？嗯……噢……”笑都不能笑啊，真霸道，姬筱月抿了抿较好的唇瓣，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好啦，秋离，明日清早来找我吧，如果你临时改变主意，我很乐意把这个重任交给别人去做。”
“谢谢……”
乜秋离莞尔一笑，推开门离去了，只留下淡淡的伤感哀愁，弥漫在雅致的闺房小筑中，不觉让人有些惆怅……
“真没想到你还会为别人着想，真不符合你的杀手身份呢。”
冷炎阙不耐地白了他一眼，敏捷的抄起一边摆放着的茶壶，一个顺手，就朝姬筱月砸过去，纵使对方的轻功再好，也躲避不了被水淋湿的厄运……
“你……”姬筱月拖拉着湿答答的衣衫，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实在是百年难得一见，美丽的杏眼中满载着宠溺，又犹如一潭幽泉，深不见底……
冷炎阙背过身来，在姬筱月看不到的死角中，展开了笑靥，这是他第一次笑，笑得那么倾国倾城，那么真挚，如同纯洁的孩童般，笑得天真……
“哼……”一直躲在房外偷听的人凌空腾起，快速地飞驰在树丛之间，只留得一声冷哼没于身后，冷炎阙啊冷炎阙，你能笑的日子，不远了……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六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