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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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告盟主，盟主果然料事如神，炎血的确已经有数日未曾在江湖上出现了。”蔺君晓双手抱拳，一丝不苟的汇报着自己刚打听来的消息，白净的脸庞上没有一丝情绪，过于波澜不惊的面容却给人一种难以言喻的压力感，可是同时也会让人疑惑，如此冷酷、自傲的男子为何甘愿臣服于杨自琪之下。
“那真是太好了。”杨自琪冷哼一声，便猖狂大笑了起来，“炎血啊炎血，你以为我堂堂武林盟主低声下气，尽做些有失于颜面之事是那么简单的吗？未免也太小看我了吧！”
蔺君晓不动声色的站在一旁，眼神无主，仿佛是一尊没有生命的雕塑，没有人知道他从何而来，为何变成杨自琪的走狗，他的一切，都像是一个谜团一般，离奇却又足够神秘，能勾起人们的求知欲望。
“君晓。”听到杨自琪唤自己，蔺君晓空洞的眼瞳找回了一丝焦距，只是在没人看得到的地方，他暗暗的皱了下眉头。
“属下在。”他领命，却不愿意再多说一句话，他一向少言少语，有时候沉默在一边时，你很难会注意到身边还有这样一个沉闷的男子存在。
“继续注意炎血的动向，一旦有可疑的线索，速速回报。”
“是，那么属下先行告退。”
杨自琪甩一甩衣袖，背过身去，不再看蔺君晓一眼，可是面目狰狞的冷笑却让后者微微顿了一下后，施展高超的轻功绝尘而去。
“哼……以后的天下，谁与争峰、谁与争峰啊，哈哈。”杨自琪乐观的以为，只要自己用越仙草引冷炎阙上当，让他和倾月公子两大高手自相残杀，而他则乐得其所的坐山观虎斗，有免费的好戏不说，又同时除去了两大心腹大患，可是，他却因为松懈而没有察觉到，黑暗中，有一双眼睛闪着寒冷的杀气，牢牢的注视着他，很久很久……
“躲够了吗？”收回自己杀人的视线，蔺君晓朝着身后漆黑一片的竹林冷言道，“那么快就发觉了吗？”乜秋离优美的唇边含笑，漫不经心的从黑幕中走出，银白色的长发随着夜风飘荡，替他更增添了一份俊美和诱惑。
“你来做什么？”
蔺君晓抿着唇，平凡的脸蛋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是状似有一丝紧张和彷徨点缀在眼神涣散的杏眼中。
“不要这么紧张和见外嘛，君晓。”乜秋离一语道破了蔺君晓隐藏的很好的情绪，和后者小心谨慎的态度不同，他大大咧咧和蔺君晓勾肩搭背，不顾他因被冒犯而气的隐隐发抖的唇角。
“放开……”蔺君晓咬牙切齿的警告道，略微发青的脸色让他此时看起来比平时多了些人气，至少不再那么死气沉沉的了。
“为何还不杀了他？”乜秋离不但没有放手，反而得寸进尺的持起蔺君晓的秀发在手中把玩着，还时不时拿到鼻尖嗅嗅。
“门主他……还没有下令。”
“姬筱月这家伙还没有要他的命？”
“乜秋离，就算你是门主的知己好友也不可对门主不尊重。”每当说起姬筱月时，蔺君晓总会有过于激动的表现，这与平时沉闷的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令乜秋离感到不满。
为什么他万般讨好的人儿不但用冷屁股贴他的热脸，还一脸嫌恶的时时纠正他这样的纨绔子弟没有资格和门主相提并论，该死的，自己哪点比不上姬筱月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阉人啦？
虽然他不比姬筱月那种混淆性别的美丽，可是却俊美、秀气的一塌糊涂，不知迷倒了多少芳心暗许的少女啊，可是偏偏眼前这个平凡、冷酷、没有一丝人气的家伙不领情，冷言冷语也就算了，却总是用一种看垃圾的眼神看自己，在好脾气的圣人面对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也是会动怒的吧，更何况他还不是圣人。
“哼，”乜秋离冷哼一声，一手用力的抓住蔺君晓纤细的手腕，也不顾及蔺君晓是否会受伤，他扬起美丽的菱唇，露出个轻蔑的笑，“姬筱月答应我，只要我协助他除去杨自琪，替他得到冷炎阙，就将你赐给我，即使面对这样一个门主，你都甘愿死心塌地为他卖命、追随于他？
“是的，君晓愿意。”回答的坚决不带一点含糊，蔺君晓秀气的眉毛因疼痛而纠结在一起，手腕上传来的力道仿佛能随时将自己的手骨捏断，可是即使这样却改变不了他的决心和信念。
自从他被门主收留后，他的命就是门主的，也是从那天开始，他不再为自己而活，即使作为一个杀手，每次完成任务回来总会在细腻的皮肤上留下深深浅浅的伤痕，可是一旦看见门主赞赏的笑容时，所有的伤痛一时之间都痊愈了，痛楚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心的幸福和欣慰。
沉浸在美好回忆中的蔺君晓缓缓的笑了，笑得那么云淡风清，又仿佛能将千年寒冰融化似的温暖和煦，可是这美丽的笑靥不是为自己绽放，乜秋离苦笑了一下，禁锢着蔺君晓的手无力的垂下，第一次，他有了手刃好友的冲动，不为别的，只为了好友在他中意的人儿心里的位置比他重，甚至是，一个天、一个地，无法比拟……
“君晓……”乜秋离苦笑的嗫嚅着，拉回了神游之人的思绪。
“嗯？”不知何时松开的桎梏没有让蔺君晓太过惊讶，他一向认定乜秋离就是那种性格孤僻怪异、浪荡□□、无所事事的贵公子，可是一想到自己完成任务后，门主就会将自己赐给眼前这个银发的俊美男子，他的情绪就会没来由的波动，讨厌……亦是……
“如果那年救你的人是我，你，”乜秋离顿了下，“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的爱着我？”
蔺君晓先是一愣，接着淡笑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道：“这种假设不可能存在，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可能，有如果。”
“言下之意就是即使是我救了你，你也不会爱上我，是吗？”见蔺君晓沉默不语，乜秋离疯狂的笑了，笑得那般凄惨、那般哀怨，波光粼粼的凤眸夹杂着无尽的委屈和凄楚，他轻轻执起蔺君晓白皙的手抵在唇边，蜻蜓点水般的落下一个轻柔的吻，“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离开这里，也不会强行把你从筱月的身边抢走，只是……请你无论如何要记起，十五年前那个为你撑伞、带你回家的小男孩。”
蔺君晓听到乜秋离发颤的声音，没来由的，心仿佛被一根尖锐的银针戳了一下。此时，一滴晶莹的液体滴落在自己的手背上，温度灼热、烫热到骇人，他茫然的抬起头，却发现一向嘴边带着笑靥的乜秋离小声抽泣着，美丽的凤眸更是带着浓浓的哀伤。
鬼迷心窍的，他竟然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拂去紧锁着的秀眉中透露的点点哀愁，可是乜秋离却重重的推开他，最后绽了一个美丽动人却又凄怨酸涩的笑容后，头也不回的飞身投入无边无际的黑夜之中……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下起了瓢泼大雨，又宛如雨神在为这离别的夜晚伤感哭泣，蔺君晓僵硬的立在雨中，任由豆大的雨珠打在他单薄的身躯上，如果这时候乜秋离在他身边的话，他一定又会边捏着自己鼻子，边催促自己躲雨吧。
蔺君晓脑海中又浮现乜秋离染着哀怨的凤眸，好像似曾相识……为何那双凤眼，自己那么的熟悉？
“如果那年救你的人是我，你会不会，也像现在这样，义无反顾的爱着我？”
“我不会勉强你的，我会离开这里，也不会强行把你从筱月的身边抢走，只是……请你无论如何要记起，十五年前那个为你撑伞、带你回家的小男孩。”
十五年前……那个雨夜中为自己撑伞的男孩子不是就用这种哀怨、凄楚又包含怜悯与温柔的眼神看着他，怜惜的为他抹去了小脸上的泪痕，还体贴的将他带回家吗？
那个在寒冷的雨夜里救了他的人难道真的是乜秋离？
蔺君晓将脑海中所有有关于小男孩和乜秋离的图像一一对应，笑得花枝乱颤的乜秋离、温柔恬静的乜秋离、眼带哀伤的乜秋离……那双好像会说话的凤眸是那么的熟悉，自己怎么会忘记？
蔺君晓狂奔在雨中，白净的脸蛋上已被透明的液体打湿，是雨水……亦是泪水？他在黑暗的竹林里穿梭，努力的寻找那总是挂着灿烂的笑靥，有着一头绚烂银发的俊美男子，只是，除了一望无际的黑暗和叫嚣着的雨水声，哪里来的人影……
不知跑了多少里路，蔺君晓只感觉到双腿麻木，直到体力不支，跌倒在地上，他狼狈的趴在地上，雨水掉落时激起的晶莹水花映照出他苍白的脸，蔺君晓第一次埋怨自己的不够细心，他不断的用双手击打着坚硬的地面，就连细嫩的双手鲜血淋漓也未曾发现。
终于，蔺君晓绝望地跪坐在地上，用染着血的双手捂着脸，放声大哭……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