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狼之恋(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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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儿只是个孩子，纵然我在厌恶他和他的母亲，我也不想让他扯进我与萧瑟的恩怨纠纷之间。更何况，在我灭他满门的那日，他已被灌下了安神散。
一个孩子，一个一无所知的孩子，一个长的酷似萧瑟的一无所知的单纯孩子。我隐隐约约觉得留下他不会令我失望。
单纯、可爱，他是一个适合得到幸福的孩子。
他不知道他口中的霍叔叔，那个待他极好总是一味宠他的霍叔叔便是毁去了他一切的罪魁祸首。他不知道他最喜欢的岳儿给他父亲献上了一份令人多么兴奋的大礼。他不知道那个看起来呆呆傻傻的李纳在那个血夜之中手中染上了多少鲜血。他也不知道他那个温柔似水的柳姨看向他的目光里有多少的挣扎。他更不知道他那个总是不愿意见他的爹爹如今过着怎样的日子，每次为了见他一面又要付出怎样高昂的代价。
“是爹爹好还是霍叔叔好啊？”我总是喜欢在瑟儿的面前这样问湘。
“嗯，爹爹都不陪湘儿，还是霍叔叔好。”湘儿总是歪着脑袋很认真的回答。
瑟儿听了只是柔柔的笑，可是那笑容中的悲伤却让我心痛。
天真是种罪，可是也正是因为天真，他依旧可以迷迷糊糊的快乐着，每日拥着一份单纯的甜蜜入眠。而我，也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入睡，不用在整日里提防着他自残。
是啊，他依旧很美很美。
可是，初见他时，单纯明澈，清如春泉。再见他时，他是魔教月主，风华绝代意气风发。第三次，他经历了战火的熏陶，军旅生涯为他过于柔美的外貌融入了另一种摄人心魄的魅。
而如今呢?
纵使美丽依旧，那神魂却早已失去。他那总是啜这一丝笑容的唇角现在只剩下冷冰冰的线条，闪着狡黠目光的眸子如今也早已暗淡下去了。
他不敢再反抗，可是他也不再如第一次被擒一样一味的曲意迎合，也不再利用一切机会调整自己的状态伺机逃亡。如果不是我依旧记得最初他激烈的反抗，如果不是对他的身子太过熟悉，如果不是折磨的狠了时他依旧会忍耐不住扭动着泛红的身子无声的求饶。我，会怀疑现在这个任我欺负的温顺男子不是那个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月主萧瑟，不是那个在沙场上令敌人闻风丧胆的火王西门皓月，不是那个朝堂之上进退有度温文如玉的翩翩公子。
他并不想活下去，可是也不敢贸然求死。
我明白他的屈辱，他的一身功夫被我所废，至爱被我所杀，至亲被我所囚。而他自己被封了手脚行动能力以后丢在这个偏僻的小院里作为一个禁脔没有尽头的活在痛苦之中。
初时他也会玩些小手段。可惜，他和我比起来还是太嫩了。
闹绝食，故意不说话，故意在大冬天里只穿着单衣……最后有一次甚至还以身为饵对飘雪阁进行分化！
你绝食是吗？那么我又凭什么替你喂你的宝贝儿子？哦，你想通了不绝死了？这可是怎么行哪？我这可没有多余的粮食喂你这闲人！
不和我说话？看来你是喜欢安静了，那这些侍女、侍童也可以撤了，我保证你在这院子里连声鸟叫也不会听到！
你不是喜欢挨冻吗？那还要衣服干嘛？以后就□□吧！
……
他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起来，每天为了一碗冷粥他都得在院子里裸着身子跪上半天。
每天，我躲在暗处，看着他咬着唇一点一点翻下床然后再一点一点的爬到院子中央跪下，看着他闭着眼睛任由那些粗鄙的哑奴在每日的日落后将他拖至池塘边，看着在那些黝黑的手底下，他是怎样克制着自己，却仍旧无法抑制的颤抖……
是太冷吗?
可能吧，不过我想更可能的是他害怕我会象威胁的一样终有一天让这些可怕的人一个一个真正的进入他。
江湖人都说，飘雪阁是江湖里最重诺的门派，而飘雪阁阁主霍青衣则是江湖中最重诺的人。
——他，在用身体深深地体会到我的狠之后恐怕对此是深信不疑的了。
只是他永远也不会知道，在下达那些命令之时我的心有多么的痛。他的院外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有着杜医神常年驻扎。而动辄昏迷的他根本就没有挨完过任何一次的惩戒——那些威胁，终究只是威胁啊。
他终究是会妥协的，我知道。
无论是为更好的活下去，还是为了逃离那些可怕的手，或是逃避那些一到夜晚便如影随形折磨的他不得安寝的各色刑具。他都会乖乖的分开双腿，用最卑微的言语祈求我。
可是当他的眼神真的黯淡下去了，他真正匍匐在我的脚下祈求我饶恕之时我的心却空了。
“对他好点吧。”杜若希在他一次又一次的昏迷后对我说。
可我只能苦笑这摇头。
并不是我不想对他好啊。可是，我喜欢的人是火王！想要真正的拥有一个不爱我的人对我而言是何其简单，可想要留住一个不爱我的强者并与之厮守终身又是多么的艰难？如果想要留住雄鹰的脚步必须折断他的翅膀，摧毁他的傲骨。如果不能做到比狼更狠又怎么可能驯服苍狼？
这是我们永生永世的悲哀。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狼之恋(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