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Quand il pleut》里绘子

1、0310于利兹

　　长时间以来，每天牢骚式地发一两句动态，好像早已忘了自己还会写些长文章，今天才想到这回事。

　　英国阴天十之八九，一出太阳就要使出全身力气晒个够，才行。BBC drama里面的晴朗天气，是电影特效做的吧。庆幸的是走在路上的时候都没有下雨，虽然一出门地总是湿漉漉的。公园里灌木丛长得太高，傍晚天阴起来空气都是灰的，不敢一个人穿越过去，只能放弃捷径。

　　英国少了些浪漫风情，是我从法国迁移过来之后才体会到的。上所谓红砖大学，郊区联排住宅也都是砖红色，煤灰色的棱角焦黑蔓延上砖，楼像都是从大火里渡劫而存的。去年的我奈何也猜不到我如今根本无心赏景，耳机里的粤语歌颓丧悠悠唱着，脚上却以三倍速低头竞走。

　　路上会想很多心思，倒也奇怪，静静坐在房里，脑子里先前跟着脚步节奏打出的词句却全都消失了。摇摇头，不是我们想要什么，就总会有什么。以为期盼千百次，虔心生活，愿望终归能实现，原来只是碰巧。

　　想不通很多，也不知道想通了会得到什么，低头走着，几时想起自己还皱着眉头。和大学时一样。和高中一样。再往前推，不知是什么时候养成的习惯。

　　我从一开始就很喜欢你，因为你笑着。他说的时候笑。我说我平常不总是笑，路人怕我，朋友甚至都说我冷漠。是吗，你冷漠？他继续笑。

　　和什么人在一起时，对方会是镜子。

　　我笑，就像我是在他的镜子里。他看到我笑，或许只是他笑。夜空无星无月，也许是为什么他看不到我皱眉。也许是为什么在后来的四百多天里，我也没怎么看到过明亮星空。

　　房间在五楼，窗外灯火璀璨通明，隔靴搔痒的补偿。愿望原来都有期限。

　　未来你打算怎样？家人关切。我低头，一个人的时候会照镜子。照不出未来，只照出旧人。只怕开错口，这裂缝会扯别人下悬崖。所以沉默，又发现原来人哭起来是会像肥皂剧里那样抽搐颤抖的。

　　连情绪都是暴雪，是旋风，是英格兰。回程路上，庆幸雨停还无风。想起英国傍晚也会无故起雾。路口同等的两人亚洲面孔，说我听不懂的语言，或许是方言或许是东南亚人。才想起要抬起胸脯按理想中生活，胸中大志像是曾经心血来潮的玩笑话。

　　问自己，自由是什么，他们自由吗，承诺能让人继续自由吗，我自由吗，多走两步后想，我起码是自由的吧。

作者有话说

　　好久不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