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居纪事》廊子

16、第三节

　　从俞磊那里得来的消息，警方已经开始搜寻市区附近的花田和花卉供应市场了。又因为玫瑰这种东西完全不会在这个季节开放，所以搜索重点都是那些自带大棚和暖房的花田。但在青啸他们看来，因为大地灵气这种东西，季节花期这些完全不在考虑范围之内。能够影响植物生长，当然是哪里灵气最重去哪里。
　　顾明桓的这个朋友比较有意思，卖的花一向是当季的，连花都是自己亲手种的。所以他自己拥有一片私人花田。那花田原本是一片荒废之地，被他买了下来开垦成了花田，所以离着市区着实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即使是连夜打车过去，到的时候也几近正午。看了眼头顶格外明亮的太阳，青啸吐槽似的嘟囔了一句：“如果是飞过来我们决计不会这么晚。”此话一出立马遭来了蝶睿姬的横眉怒视：“你是打算把我累死吗？！身为一个男人的绅士风度呢？！”
　　“这里是中国，请不要扯这种完全不存在传统之中的东西。”
　　“那你对于柔弱女子的怜惜之情呢？！”
　　“我并不觉得你是什么柔弱女子。况且自古以来在妖的世界中雌性都超乎寻常的彪悍，不要以为化了人形就能以人类的标准来宽恕自己。”
　　“#%&*&*”
　　伊远瓷在一边震惊的看着这俩吵架，虽然知道青啸是个隐□□舌，却没想到技能爆发后会是这么震撼的效果。不过这种格外针对蝶睿姬的感觉是他的错觉吗？
　　那片花田虽然地处偏远，但也不是寻不见，特别是那一大片鲜红的玫瑰在不高的山坡上格外的惹眼。而这玫瑰的旁边紧挨着的竟然是一片金黄的油菜花，隔了一小段狭窄的田埂又依偎着一圈紫红的蝴蝶兰。如果他们没看错，最远的那一片是一些颜色繁杂的郁金香。此时已经进入深秋，这样的景象先别说什么壮观，最先感受到的却是诡异。他们一路走来，四周的植被皆是一片枯槁，唯独这里像突然换了时空一般。各种花期的花朵一同开放，争奇斗艳，枝叶招展，看得人眼花缭乱。更别说空气中混杂的花香，各种气息或浓郁或清淡的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言说的味道。
　　蝶睿姬捂着口鼻率先对这一片异象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如果不是害了那么多人，我倒是挺希望认识有这种能力的精怪的。”蝴蝶亲花喜香，恨不得一年四季百花常开，一向如此。
　　伊远瓷倒是若有所思的开口道：“看来那个女同学也是在这里采的玫瑰。”
　　青啸自然而然的接口道：“看来我们离真相不远了。”说完望向花田旁的一座瓦房。
　　那是一栋墙壁上爬满了常春藤的房子，那绿色的植物密密麻麻几乎把整个房子都全部遮盖起来，远远望去就像一个绿色的球。三人站在大门前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青啸率先去敲门。谁想，他刚碰上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那门便自己打开了。打开的门里是一座青石铺地的小院，四角摆着一些花盆和修剪的工具，很显然是个花匠暂时住的地方。而院子尽头有个被常春藤遮掩住的小屋，屋门敞开，却黑漆漆的完全看不见其中的景象。
　　三人刚想走进去，一声呵斥便传了过来：“这里不欢迎外人！！”
　　只见被植物遮掩的小屋门口突然探出一个人头来。这人面上枯纹纵横肤色黑黄，双眼凹陷，头发稀疏。被半明半暗的光线笼罩出一种阴森衰败之感，那双眼更是空洞的吓人。
　　“这个便是那日记里写的老头？”伊远瓷忍不住发问。
　　谁想蝶睿姬嫌恶的开口道：“这可不是什么老头，这明明是个被吸尽了精气的死人。”
　　“什么？！”还没等伊远瓷惊讶完，就听旁边的青啸开口道：“你可认识方青这个人？”方青便是那死去的花店老板的名字。
　　被一片从屋顶垂挂下来的常春藤半遮半掩住的人沉默半晌，突然恶狠狠地发声道：“这些都和你们没有关系，快点离开这里！！”
　　“他确实和我们没关系，但是他却和另一个人有关系。”青啸继续道：“顾明桓，如果你不希望他卷进什么危险之中的话，就把一切告诉我们。”
　　谁想，他这话刚一说完，那人便一下子暴怒起来。冲着青啸他们嘶吼道：“你们这些坏人要对他做什么？！”与此同时，那些攀爬着的常春藤突然动了起来，似乎夹杂着这人滔天的怒火，疯狂的挥舞着枝条把青啸他们包围了起来。
　　“我要让你们这些伤害明桓、破坏花田的人全部死在这里！！”
　　随着藤蔓的暴动，那被遮挡住的身影也暴露了出来。惊人的是，那根本就不是一个完整的人体，一块块被肢解的肉块在藤蔓的缠绕下在半空中不住的挥动着。残缺的组织被枝条穿插而过，宛如土壤一般承受着如同根茎一样的植物肆无忌惮的崩解。
　　常春藤原本柔韧的枝叶突然变得尖利起来，枝条如鞭，叶片如刃，以一种势如破竹被打一下绝对要命的力道直直的抽了过来。
　　千钧一发，蝶睿姬直接变出翅膀瞬移到半空中，而青啸猛地护住伊远瓷，面前再一次支起了一道看不见的保护层。这边藤蔓一击不成再一次重重的打了下来，发出一声不小的闷响。几次重击下来，似是知道攻不破防护，便密密麻麻的围着他们盘绕起来。枝条盘结，相互挤压，发出一种吱吱呀呀似乎随时都会断掉的声响，在此时竟然有些吓人。
　　青啸他们这边反正是暂时没有什么事倒还好说，那边蝶睿姬却已经十分狼狈。不知什么时候女人手上已经多了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剑，几道剑花挥舞下有不少藤蔓被砍断唰唰的掉了下来。但还是有不少新的藤蔓争先恐后的涌了上去。一个不注意，蝶睿姬被一根藤蔓缠住了脚踝，一个猛地下拽人便被拖了下去。
　　眼看女人马上就要被藤蔓吞噬，伊远瓷急忙道：“你不去帮帮她？”
　　青啸只是悠然的看了一眼，不紧不慢的开口道：“她要是这么容易被干掉，也就白在忘川河上摆渡那么多年了。”
　　话音刚落，便见蝶睿姬身边的藤蔓突然凝在了半空中。绿色的枝叶上似乎浮动着一些浑浊不清的东西。不知何时女人的手上已经多了几个细白的瓷瓶，就和她画舫上的那些一模一样。一些如烟雾一般的东西从其中一个瓷瓶中飘散而出，萦绕在女人周围。此时女人突然冷冷一笑，又打开了另一个瓷瓶。深紫色的烟雾从那瓷瓶中猛地窜了出来，在她的示意下迅速的充盈了整个庭院。一时间，小院中的植物纷纷凋零，残缺的肢体从半空中掉落下来。没了茂密植物的掩盖，整个小院一下子空旷起来，只余青砖上一株被一团绿光萦绕着的常春藤。想必，这便是本体了。
　　“她的能力是控制气味。”青啸突然开口到：“香料通过不同的成分调配，能够达到不同的效果。而她控制这些气体的浓度和走向，在某种程度上也增强了功效。所以说……”男人意味深长的看了伊远瓷一眼：“香也是可以杀人的。”
　　“你现在还在对香的问题耿耿于怀吗？！！”
　　此时蝶睿姬已经从半空中悠悠的降了下来，冷冷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植物，嗤笑道：“原来是常春藤成精了啊。虽然知道你们精怪修行不易，但抱歉了，你今天就要命尽于此了。”
　　此话说完，她刚想毁了本体，却听青啸突然吼道：“小心！！”
　　地面突然震动了起来，随着一声声“不、可、饶、恕！！”的怒吼，比刚才大了数倍的常春藤从地底蹿出，包绕着那团绿光升上天去。一时间，一个由藤蔓相互盘结成的绿色巨人出现在眼前，怒吼着挥动着庞大的身躯攻击了过来。
　　蝶睿姬毫无防备的挨了这么一下，撞飞了出去，在半空中被青啸接了下来。女人也顾不上浑身的疼痛，一脸惊恐的道：“这不可能，一个精怪而已，为什么会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他不是精怪。”青啸此时仍然是一副处事不惊的面孔：“他只是一抹附身于常春藤的孤魂而已。”
　　“那就更不可能了！！”蝶睿姬几乎尖叫了出来：“虽说大多数精怪都是魂魄附体才开启的灵智，但是看那本体不成形的样子根本就没有完全融合，又怎么会变成这种样子？！”
　　“这只能说明他借助了某种灵物。”这么说着，青啸看向了仍然在疯狂攻击保护层的巨人：“身系大地灵脉，影响万物生长。你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吧？”
　　闻言，蝶睿姬顿时瞪大了眼，随即崩溃的捂住了脸：“取之不竭的大地灵气，难怪它能生长到这种地步。别说了，我们死定了。”
　　“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伊远瓷对他们的打哑谜表示很不满：“既然一开始他让我们走，就说明他其实并不想伤人。给他说说我们并无恶意不就好了？”
　　蝶睿姬刚想白他一眼送他一句天真，便听青啸煞有其事的道：“确实，只要化解了这抹孤魂上的执念，我们自然会无事。”
　　“或者直接把那灵物夺过来。”蝶睿姬恶狠狠的补充道：“可我觉得这两者的可能性都不大，实施难度非常高。”
　　青啸看着她一副这出的都是什么馊主意的表情，高深莫测的道：“这些对于我们来说确实很困难，但对于别人却不一样。特别是那个特殊的人。”
　　“难道你还有救兵？”伊远瓷惊奇的看过去，却听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呼：“这里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听这声音，分明就是顾明桓，即使说了会有危险这人到底还是跟来了。
　　“你说的特殊之人就是个普通人类？！”蝶睿姬这次终于尖叫了出来：“从一开始在花店说那些话你就打算把他牵扯进来了？”
　　青啸不置可否，只是道：“我记得第一个提起话题的好像是你吧？”
　　“不要推卸责任！！”
　　与此同时，那个绿色的怪物在听见顾明桓的声音后明显的身形一滞，如果可以看到它的表情的话那必定是极其慌乱的。挥舞在空中的枝条似乎急于把这里的一切恢复成原样，但事已至此哪有那么容易。
　　从门口侧身进来的顾明桓越过半蹲在地上的三人直直向院子里望去，原本只是奇怪于小院种植的植物突然变得格外茂盛，但在看到那庞然大物时却被吓了一跳，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看着顾明桓一脸惊恐的模样，刚刚还杀气肆意的枝条突然就疲软了下来，变得毫无生气。犹豫地在年轻人身边徘徊着，生怕吓走了这人一样。可是当受了伤坐在地上的蝶睿姬忍不住皱了皱眉小声地嘶了一下，它却像被激怒了一般重新狂暴起来，成人手臂般粗壮的枝条又袭击了过来。
　　在女人“怪我吗？！”的惊呼中，那枝条越来越近。眼看又是一次重击，连青啸都有些心疼自己的保护罩似的皱起了眉，却听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叫喊：“方青！！”
　　随着这一声，那枝条突然停到了半空中。顾明桓直直的看着那被藤蔓盘结成的一团，好像在看什么破碎不堪的珍宝，眼中的痛惜和悲伤几乎要溢了出来。他一步步的向前走去，所过之处繁茂的植物纷纷让出一条路来。
　　“你是方青，对吧？”顾明桓柔声的说道，生怕吓到了什么似的。脸上的恐惧早就褪去，剩下的只有失而复得的欣慰，强烈的情感堆积在胸口就差喟叹出声。那植物似乎被这炙热的眼神烫到，发出了类似于受伤野兽般的哀鸣，一点点往后退缩着。
　　可这看似温馨的一幕却在下一刻戛然而止。顾明桓脚下一绊，下意识向下看去，直直对上了被肢解后的尸块那张可怖的脸。年轻人的脸色瞬间又变为煞白，甚至更为严重，隐隐的泛出了青色。他整个人开始颤抖起来，不可置信的又抬头看了过去，颤声道：“那些人，都是你杀的？”
　　那哀鸣声又大了一些，隐隐有着转变成呜咽的趋势。而顾明桓看着它的眼神逐渐转变为参杂着痛心的不可置信：“刚刚我来之前，你还想杀了他们对不对？”末尾的音色因为激动甚至变了调。
　　也许是不甘心被顾明桓这么看着，那低鸣声渐渐转变成了模糊不清的一句话：“他们……破坏……花……田。”
　　反映了半天才明白过来对方说的是什么，顾明桓微微一愣，有些无奈的道：“这不是你，方青。‘正是因为拥有了人的喜爱，花朵才被赋予了更为美好的意义。才能够摆脱了枯萎的宿命，得到比起艳丽的外衣更为长久的鲜活’这明明是你告诉我的不是吗？”这么说着，顾明桓再一次上前，伸手想要触摸被逼到了墙角的藤蔓：“他们破坏花田固然是他们的不对，但是那也是生命啊。我所认识的你明明对每一朵花都是那么的温柔，怀揣着最为真诚的笑意去对待每一个生命。可是为什么会变……”他的话在碰触到那团常春藤时戛然而止。年轻人僵着身子，瞳孔急缩，似乎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残忍的东西。整个身体不受控制的颤抖了起来，头上的冷汗顺着脸颊不住的往下流。直到一声痛苦的呻##吟从嘴角溢出，终于承受不住般脱力的跪了下去。他跪在地上，死死地咬着牙，像是在忍受什么巨大的痛苦，连手心都抠出一道血痕来。忍了许久的眼泪决堤一般的从眼角溢出，压抑许久的情绪也像这眼泪一般一发不可收拾的爆发出来。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顾明桓哽咽着模糊不清的念叨着这三个字，整个人看上去就像掉出了巢的幼鸟，格外的脆弱与无助：“你竟然独自承受了这么多……”他是真的在感到抱歉，为他的挚友所遭受的一切，以及自己的无能为力。
　　也许谁都没发现，那眼泪掉落的地方渐渐发出了绿色的光芒。星星点点的细小光团从地面升出，渐渐充盈了整个小院。就像萤火虫制造的梦幻海洋，美丽到极致，却又脆弱到极点。在这片光海中，顾明桓伸手抱住那一大团常春藤，轻声道：“你不用担心我，我会没事的。”
　　随着这句话，那些荧光突然飞舞起来。像一股巨大但并不猛烈的龙卷风，把顾明桓和那一大株常春藤整个围住。一阵气流之后，院子中茂盛到诡异的植物全都消失不见。而顾明桓的面前只剩下一株娇小的常春藤，像是才刚刚破土而出没几天的样子，连叶子都只长出了一片，看上去十分可怜。而年轻人却看着它笑了起来，伸出手掌盖上了那五角的叶子，就像是和另外一个人击掌而约。
　　“常春藤的花语是感化。”旁边看着这一切的青啸突然开口道：“凡是受到这种花祝福而生的人，具有了不起的感化力，能够影响其他人。”这么说着也忍不住在心里感叹道：还真是符合那个人的性格啊。
　　“这是什么？”顾明桓突然出声，从那株常春藤的根茎处拿起一块石头样的东西。玲珑剔透，内有一抹深绿。质地温润，触指微凉。
　　“神农玉。”青啸拍了拍衣摆上的灰站了起来，直直的看着那物什，眼神中隐隐含着些敬畏：“据说里面凝覆着炎帝的一抹神魂。就是因为它，才会有这么多的大地灵气。”
　　“你确定这是真的？”蝶睿姬忍不住问道。
　　青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开口道：“那位大人陨落之时我是亲眼看着的。”话语间尽显苍凉：“几千年了，也不知道它再次现世是为了什么。”
　　虽然顾明桓不大理解这话中的深层意义，但这个东西很重要倒是听出来了。于是把手上的东西送了过去道：“既然这样，那这个还给你们。”
　　谁知青啸摇了摇头推了回去，意味深长的道：“一切因果其来有自。既然是你收服了神农玉，那你便是它的拥有者。”
　　旁边的蝶睿姬有些不解道：“这种级别的灵物放在普通人身上，你就不怕……”话还没说完便被青啸打断：“我说过了，其来有自。该发生的事无论怎么防止都会发生，顺其自然说不定还会好受些。”况且那个人睡了那么多年也该醒醒了。
　　伊远瓷倒是不关注神农玉的问题，他关注的是另一件事：“话说杀人案这是终于查清了？”
　　此话一说，众人的脸色都阴沉了下来，看得伊远瓷顿时感到压力好大。
　　“方青只杀过两个人。”顾明桓睁大了眼极力为他的挚友辩解道：“我感受到了他所经历的一切，他绝对不可能是那些连环杀人案的凶手！”
　　“他当然不是。”青啸附和道：“别忘了他可是被害者之一。”
　　“那那些彼岸花怎么解释？”蝶睿姬同样开口道。
　　“也许从一开始我们就因为连环杀人案而被带歪了方向，先入为主从大地灵气调查。然而同样是受到大地灵气影响而开放的花，杀人的凶手却可能从根本上就是两个人。”青啸沉吟了一下道：“如果真是这样，只能说凶手埋下那些彼岸花时并不打算让它这么快便开花，只是无意中被大地灵气所影响。也因此引起了警方的注意。如果我没猜错，凶手肯定事先算好了一切，只不过因为这场非人力的意外过早地暴露了出来。”这么说着青啸瞥了一眼地上仍然躺着的残肢：“抛去因为破坏花田而遭到报复的女生不谈，现在的问题是，这个尸体又是谁？”
　　顾明桓接口道：“我认识他，在方青还在的时候，就是他不断去花店买花。”
　　“哇哦，这么看来他的身份十分的重要了。”青啸眨了眨眼看向伊远瓷，露出一个带些调皮的笑容：“这样的话还请我们伊远瓷同学报个警让警察叔叔来帮我们查查了。”
　　虽然在看到那个笑容时伊远瓷就有不好的预感，但是预感成真时还是很不爽：“等等，为什么让我去？我可不想再去做一次笔录！”
　　“我们这里一个受伤一个精神恍惚，你觉得除了你还有谁？”青啸说得一脸理所应当。
　　伊远瓷看了一眼蝶睿姬身上的伤，又看了眼顾明桓一脸的泪痕，不服的反驳道：“为什么不是你去？”
　　“我没有身份证。”
　　“……”他说得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只不过在此之前青啸突然向蝶睿姬要了个什么东西塞给了伊远瓷，嘱咐道：“好好拿着。”
　　伊远瓷看了一眼那铃铛似的镂空球形物，其中隐隐的还有些香气，不解的问道：“这是什么？”
　　“银制镂空香薰球。”被抢了东西的蝶睿姬十分不满地开口解释，然后冲青啸抱怨起来：“你知道我做这个要花费多少精力吗？竟然说送人就送人了，代价呢？”
　　青啸完全没理她，只是看着伊远瓷走远的身影眸色有些深沉。
　　结果伊远瓷进到警局不到半天，俞磊就打了电话过来：“不好了，警局被袭击，大人您的那个小伙伴被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