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逍欢）故来梦觉》传世青轩

3、故来梦觉之三

　　【逍欢】故来梦觉之三——菩萨蛮

　　——送天霆亲的小小礼物^^

　　写在文前的啰嗦：

　　发现了一个超级大BUG！！小生因为很久没看原著的关系，竟然忘记了殷梨亭是什么时候知道纪晓芙已死，所以在《采桑子》之中就设定他已经知道了，并且跑来找左使报仇OTL……

　　幸好可怜的六侠总共才说了几句话，大家就姑且理解为他率先知道了晓芙已死，而此时杨逍却不知道吧，反正他这次出场只是为了引出“六如”，前文已修，这个BUG——还请大家原谅，小生以后定会注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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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含震怒，刀如风。

　　没人看出六如动了手，但是，六如就是那样动了。

　　杨逍只听得耳边传来一声轻微的破空之声，眼睛甚至没能捕捉到那破空之物的走向，那东西就已经打中了目标。

　　那是一柄飞刀，一柄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飞刀。

　　在这个时空里，小李飞刀第一次出手，为的不是杀人，也不是自保，而是救人。

　　刀是毫不迟疑的飞向殷梨亭的，而同样，这一刀要救的，也是殷梨亭。

　　此时若有旁人，只会看见殷梨亭率先执剑冲向了杨逍，而六如却在那一刻，感受到了杨逍身上散发出来的、极为细微的杀气。

　　所以他出手了，阻止殷梨亭冲向杨逍的同时，也阻止了杨逍可能会向他发出的反击。

　　只是，杨逍的杀意来得快，去的更快。同样，六如出手的快，苦笑的也快。

　　他上当了。杨逍只是在诱他出手而已。

　　轻轻的咳了几声——他自然知道这两个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心中也清楚，以杨逍的个性，除非是逼得急了，否则哪会这般轻易的就对他产生杀意？之所以会如此，多半是想诱的自己出手，藉此摸摸自己的底细。

　　敏锐的发现了这个事实，六如只能苦笑。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这般相信一个仅仅是在稗官野史中知晓的人物，就像他不清楚为什么一向冷静的小李探花会在这个男子面前忽然失了向来的谨慎冷静一般。

　　刀已出手，一如既往的迅捷，就在他的思绪刚开始转动的时候，刀身已然击中了殷梨亭的天突穴。殷梨亭在飞刀飞来的时候，根本没能反应过来，只是觉得全身一麻，竟是半点也不能动了。

　　六如用的是巧劲，那飞刀仅仅是点了他的穴道，并没有伤及他哪怕是仅仅一点油皮——饶是如此，他也是大受打击，没想到这个如梅一般的人会向自己出手。他想开口寻问，只苦于口不能言，只能用双眼惊骇的看着那抹白色的身影。

　　六如暗叹，毫不去在意殷梨亭的目光，而是慢慢的转过了身，面向杨逍。

　　杨逍此时在鼓掌，掌击的很慢，望向六如的目光却是满含赞赏。

　　“好功夫！”他笑着说，似是真心称赞。而六如却只是淡淡一笑，因为咳嗽而微微低了头：

　　“好说，只是比不得杨左使的乾坤大挪移和弹指神通罢。”

　　杨逍挑眉，对于这人会知道自己是谁一点也不惊讶——不是他自大，而是江湖中大多数人都清楚，他，光明左使杨逍，就住在这昆仑山坐忘峰上。

　　可是——

　　“我却不知道，江湖中何时出了一位擅使飞刀的高手——阁下为什么会出现在我坐忘峰，无论如何，也当给个说法吧！”

　　却见六如的眼中泛出了一阵复杂的光芒，随即无奈的苦笑：

　　“我若是知道也就好了……”

　　一阵微风吹来，六如的发随着微风缓缓荡了荡。杨逍有一瞬间的失神，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一首词：

　　青山欲共高人语，联翩万马来无数。烟雨却低回，望来终不来。
　　人言头上发，总向愁中白。拍手笑沙鸥，一身都是愁。

　　完全是没来由的想到了辛弃疾这首《菩萨蛮》，只因为那人随风轻舞的发间飞扬起的那缕不经意时垂下来的白发。

　　忽然便笑了起来，他悠然自得的望着那几乎与雪地融为一体的身影，再次挑眉，说出了一句连他自己都觉得意外的话：

　　“那么，若无家可归的话，先跟我走好了——直到你想起来你是谁，还有来自何方为止，如何？”

　　六如讶然，转瞬却又明了：他毕竟是忽然出现在这里的，在没弄清楚自己对于他是否有害之前，他自然不能这般轻易的放自己离去——这样算是变相的软禁吗？

　　但是——

　　“也好。”

　　他依旧微笑，反正已无处可去，也不知想去哪里。

　　意外他答的干脆，杨逍惊异的同时，却又莫名的自心底生出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期盼感——他也说不清楚自己是在期盼着一点一点揭开这人身上的谜底，还是期盼着些其他的什么东西。

　　然而，却是没时间让他想得清楚了，就在六如微笑着说出那两个字之后，原本面色就很苍白的他脸色忽的变得更加惨白，他剧烈的咳了一阵，猛然间吐出了一口鲜血，接着，竟是微闭了眼，整个人软软的向着地上倒了下去！

　　杨逍大惊，想也不想的上前接住了他，却见那人已然失去了意识，唇边的鲜血红的惊人。他伸手搭上了他的手腕，许久才低咒了一声：

　　“见鬼！原来你不仅是个病鬼，还是一个受了内伤还强装作无事人一般的笨蛋！”

　　接着，他俯下身，想也不想的抱起了他，快步赶向了自己的住处。

　　至始至终，他都没再看过依然不能动弹了的殷梨亭哪怕一眼。

　　……

　　杨逍早就记不得自己为什么会去学习医术了。但是此时，他那与普通大夫相比完全可以被称之为神医的医术却正好拿来救了这个自称叫做“六如”的青年。

　　当然，这人身上的那种几乎可以称之为绝症的病他还无法治好，但那身内伤他能治。只是他自己也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样的心理，刻意在给那人的药中加上了些黄连——许是忽然想见一见那张几乎是宠辱不惊的脸上出现点什么其他的表情吧！

　　这是种什么想法，杨逍不知道，也无心去探究——这个时候他最好奇的，其实还是六如的一些事情。在他眼里，这个人几乎全身都是谜：没有惊动任何人便出现在了坐忘峰上，那样的一手惊人的飞刀绝技，偏偏又是在江湖中完全没有一点痕迹，真如他先前所想，这个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一般；还有刚才替他疗伤时，发现他身上的严重的内伤，还有不时翻来覆去说出的几个词……

　　他真的很少对于一个人有着这么浓厚的兴趣了！

　　此时的六如仍在昏睡中，他喂他吃药的时候也没有清醒，只是反射性的吞咽着送到口边的苦药，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显然是已经习惯了这种药的苦味——倒还真能忍！杨逍有些悻悻然的想着。

　　放去了药碗，他重新回到这人的身边，微微皱起了眉头去打量他。

　　打量的目光首先落在了六如紧闭的双眼上。六的睫毛很长，在窗外日光的映照下，清浅的在他的眼下留了一道扇形的阴影。他记得他有一双绝对不属于酒鬼的，清澈的宛似不沾凡俗的眼睛——说他是酒鬼，只因为这个人身上一直有着淡淡的酒香味，腰间还挂了一个酒囊。

　　视线缓缓下移着，划过他白皙细致的脸颊，高挺的鼻梁，苍白却丰润的唇，由落在了那人的衣着上。

　　六如身上所穿的是一身白色的长袍，与现时流行的宽袖服装不同，他的衣袖很窄，但穿在他身上很合身。衣料是名贵的苏杭丝绢，证明着他不会是一个普通的江湖人。一头长卷发凌乱的披在枕上、肩上。黑色与白色的映衬分外和谐，却也衬出了那人的面色是如何的苍白。

　　就在此时，六如像是睡的不慎安稳一般，开口迷迷糊糊的呢喃着什么，他不用听却也知道这人所言，却忽生好奇，走到桌提了笔，信手写下了几个字，左看右看，又哑然失笑——他这番动作，当真是无意思的紧啊！

　　忽然间心神一动，他站起身，走出门外，不出所料的见到一人半跪在十丈之外，见他出来，原本抬着的头当即低了下去。

　　“殷梨亭呢？”

　　他沉声问道，心中或多或少有些奇怪，虽然以往每次他见到殷梨亭时，那位六侠都是满脸愤恨，但像这次这般激动，甚至直接找上坐忘峰与自己拼命到是第一次。

　　虽然不满那人的做法，但是当年毕竟是他先对不起他在先，对这位武当的殷六侠也有些歉意。与晓芙相恋这件事情他从不后悔，只是对于殷梨亭，他已经是诸般忍让了。

　　“禀左使，属下已经派人将他送到了山下。左使打算如何处理这个人？”

　　杨逍想了一下，挥挥手道：“将他交给武当其他人就行！他若是不再来也罢，再让我见到他出现在这里，你们便照此处理。”

　　“是。”那人应声，起身正欲离去，杨逍又想起一事，叫住了那人：

　　“记得，不得伤他性命，至于其他人再敢擅闯坐忘峰，杀无赦！”

　　“是！”

　　……

　　待到那人离去，杨逍却没有立即回到屋中，而是一直怔怔的望着远方出神。

　　丫头，这个时候你会是在哪儿呢？

　　你已经离开那么久了……什么时候我才能再一次在这里见到你？

　　你究竟在哪儿……

　　只有我才懂得照顾你,你跟着我,我会让你快乐一辈子,啊?丫头！我们现在还来得及我们一起到山上隐居,好不好?我会一辈子宠你,我会让你成为世间上最幸福的妻子!我不要你走!我不要你一错再错!我不要你后悔一辈子!你是我的人,我不能让人抢走你,你是我的人!

　　这话是当初我对你说的，你可还记得？明教的铁焰令我早已交给了你，你若回来，没人能够拦阻的！

　　丫头……

　　丫头……

　　终究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杨逍的目光暗了暗，恰在此时，听到了屋中传来了一声什么东西打碎了的声音。他微微怔了一下，这才好像恍然梦觉般想起了，屋中还有一个随时都会醒来的“陌生人”。

　　进到屋中，正见到床上原本应该是失去意识的六如半倚在桌边弯着腰，一手撑着桌旁的椅子，一手下探，显然是想要捡起什么东西。他顺着他的动作向下看去，地上有着一只碎掉了的茶杯，很显然，方才惊醒了他的声音正是由此而生。

　　听到了进屋的脚步声，六如愣了一愣，抬起头看向他，幽深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讶然，随即便含了笑意：

　　“多谢杨兄。”他微笑着说。

　　杨逍却是一个箭步上前拉起了他，俊逸的脸上透着几分不悦：“才刚醒过来，怎地就下了床？这碎掉的瓷器哪能用手去捡？真是乱来！”

　　不意杨逍竟会如此，六如又是一怔，而后笑得温和：

　　“方才醒来时，见杨兄一人在外想的深远，又有些口渴，便想要倒些茶来喝。倒不曾想一时手滑，竟弄翻了茶杯，该向杨兄说声不是才是！”

　　杨逍嗤笑：“我这里又不缺得这只茶杯，你就是全都摔了我也没所谓——什么时候醒的？”

　　六如笑答：“刚刚。”目光却不自觉的又落在了桌面上的那张纸上，神色间有些异样，“杨兄这是——何以在纸上写这样两个字？”

　　杨逍闻言，瞄了一眼桌面。那桌上摆着纸笔，纸上有着两字，正是自己方才所写。听六如所言，心念一转，对于六如会忽然打翻了茶杯也明白了个大概，不由得笑道：

　　“你说这‘诗音’二字吗？大概是个人名罢——我听你昏迷中念了这个名字二十多次，想来应该是你心中最为记挂的人才是。”

　　果然……

　　六如苦笑，他念了这个名字这么多声？看来——当真还是放不下啊……

　　耳中又听见杨逍略显懒散的声音说道：

　　“除了这个名字，你还提到了两个名字与一句话：大哥，阿飞，对不起。重伤昏倒了还这般不踏实，怪道你这般瘦弱！原来是每天想的事情太多了，心神不定的关系。”

　　他说的轻松，六如听在耳中却只觉得讽刺与难受——离了那里，终究还是不能够忘记一切啊！纵使打算着想要抛掉那里的一切，到了此时却仍旧放在了心底最深处，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回想起来。

　　这般一看，所谓的“抛掉过去”，也只不过是自己的一个自欺欺人的想法罢了！

　　杨逍在一旁见了六如脸上不时变幻的神色，却只觉得有趣之极——但这还不够，他又想到一事，伸脚拉过了一张椅子，懒散的坐了，从袖中拿出两件东西在手上把玩着，状似漫不经心的道：

　　“其实你梦中喜欢说什么，原就与我无关。只是我心中还是有些好奇，你说你叫‘六如’，那么，能否告诉我，‘李寻欢’又是什么人呢？”

　　六如听了，心中一震，侧过头时见到了杨逍手中把玩着的东西，面色当即一沉，道：

　　“随意动别人的东西实在不是什么礼貌之行罢！那两样东西，还望杨兄归还！”

　　见这一直云淡风清的人忽然之间变得如此在意，杨逍心中顿时兴味大增，伸手将手中之物一一举了起来，半是戏谑半是无赖的说道：

　　“归还？你是说这柄飞刀，还是这枚玉佩？”

　　说着，又将那两样东西放在眼前做出细看的样子，笑道：

　　“可是这上面明明白白刻着‘李寻欢’三个字啊！你不是叫六如？那么，这两样东西该不属于你才是！”

　　他说的率性，还斜了双眼满脸兴味的看着他。但六如听了，心性却平和下来，对于自己方才的失态委实有几分懊恼。不过现在——

　　“六如只是别名，不管‘六如’也好，李寻欢也罢，都是我。一个名字而已，杨兄当真要如此计较？”

　　原来他叫李寻欢。这个时候，杨逍的心中忽然冒出了一种莫名的念头，仿佛在这一刻，他才真正意义上认识了这个俊秀的不似凡人的青年一般……

　　（故来梦觉之三——菩萨蛮 完）

　　后记：

　　又完结一章，新年的第一篇完结文，撒花一下先~~

　　在构思这一章的过程中，小生万分无奈的发现，这篇文原来有着很大的潜力写成长篇，后面的剧情也渐渐在小生的脑海中形成了一个大概的轮廓——换句话说，小生又挖了一个长篇的坑……@-@

　　好在是系列式的写法，小生有着足够多的时间进行缓冲。就是有些对不起天霆亲以及诸位看文的朋友了……蹲坑是很辛苦的，小生深有体会啊……

　　好了，废话不多说，依旧是填坑日期不定——某只还在拼命的还债中……

　　——传世青轩 字

　　戊子年甲寅月戊寅日戌时
　　（公历2008年2月8日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