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琅琊榜》山松子

40、弓

　　这些日子，街头小巷大都讨论的皆是有关于即将到来的那场战争，金陵虽不在前线，却早已受到边境影响。
　　我坐在马车上，掀开帘子一角，看着街上形形色色的人匆匆的来往，街边小贩依旧做着平日里做的事，或许是因为自己心理的缘故，从他们的表情上，我多少能看出一些担忧。
　　远远地看到一紫一青的身影，站在街边似乎在交谈着什么，说来倒是也有些日子没见着他们了。
　　我下了马车，朝他们走过去笑道：“你们二位，站在这里做什么？”
　　他俩见了我互相看了眼，笑了笑走过来，与我问了好。
　　“如今大战在即，朝廷正当用武之时，我与景睿正要去募兵处呢！”豫津咧着嘴，说着这话脸上尽是兴奋，这些侯门公子，大都还是满腔热血啊。
　　“你们有志报国，实乃国之幸事啊。”我笑了笑，欣慰地说。
　　“你这般说，倒叫我们惭愧了，我们身为男儿，应当如此嘛！”
　　“那家里可都安顿好了？”
　　“安顿好了，对此利国利家之事，家里人也都是支持的。说来我与景睿也是才在此处遇上的，没想到他和我竟有同样的心思。”豫津道。
　　一旁久久不语的景睿瞥了眼豫津，笑说：“我也没想到啊，这辈子，我怕是甩不掉你了。”
　　我只在旁笑着，看着两人意气风发的样子，心里顿时平静了不少，大梁有他们这些少年，何愁邦国不定呢。
　　“既如此，那我就在金陵，等待你们凯旋而归。”我道。
　　“如此甚好，等到战争结束，我们几人再赏茶听曲儿！到时，也叫上苏兄！还有宫姑娘！清风居的茶，加上宫姑娘的曲儿，身边还有至交相伴相谈，想来实在是妙！”豫津说着，一脸期待，连景睿眼中也是满满的光彩。
　　不过，那样的场景，的确很让人向往啊……
　　只希望，这场仗可以早些打完，只希望，所有人都能平安归来……

　　大战在即，东宫上下凡事都变得紧张起来，每日清晨，练武场的人依旧不减，大家都只想趁着这仅有的空闲时间，好好提升一番自己。
　　今日天气舒爽，我一早便拿着弓箭去了练武场，去的时候人已经很多了，不过庭生也刚到。与大伙简单打了招呼，我便开始了今日的训练。
　　找到合适位置站定，拿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右手用力一拉，迅速瞄了眼靶的位置，松手……一箭虽中，只是与靶心仍旧差了点。
　　萧景琰说过，射箭之人大多不会有时间去细细瞄准，靠的完全是自己常年积累的感觉，这种事除了天赋，只能通过多练，万事皆如此。
　　看了眼不远处的庭生，他当真百发百中，心中不由得对这孩子称赞起来。
　　我正与大家练得认真，却听背后突然传来一阵银铃般的笑声，引起众人瞩目，我道是谁，回头一看竟是她。
　　“公孙姑娘！”我有些讶异，她不是应该和岳擎苍在一起吗？
　　“嗯，蓝姑娘记性不错。”她潇潇洒洒地走上前，将双手背在后面笑道。
　　“公孙姑娘机敏伶俐，任谁见过一次都不会忘，只是姑娘怎么会在这？”
　　“要不是因为他，我才不会来呢！”
　　“他？岳擎苍？”
　　她点了点头，没说话，反而走上前打量起一旁排挂着的弓箭。
　　“岳擎苍也来了东宫？”
　　“是啊，他正与你们太子殿下会话呢。”她说的有些不经意，拿起架子上的一把弓，拉了拉弓弦。
　　她这样一说，我便更是觉得奇怪，先不说岳擎苍前些日子才回了南楚，再者以他的脾性，怎么会愿意去来主动求见萧景琰这个梁国太子？想必其中，一定是有什么事！
　　我想了片刻，走上前，笑道：“你也会弓箭？”
　　“我们行走江湖，总要什么都会一些的。”她偏头看了我一眼，眼睛一亮，笑道，“方才看你练得不错，怎么样，可敢与我比试一番？”
　　“公孙姑娘有这个闲心，我自当愿意奉陪。”
　　“好！那就以你我手中中弓箭，看谁能在一定距离之□□得更准，如何？”
　　“好。”
　　于是，我与公孙琳的比试就此开始，我知道她既然提出这个建议，她的的箭术定不会差。果然，第一箭她便稳稳地射中了红心，距离十丈。
　　我知道，我赢的几率很小，就连庭生都知道，如今也是满含担忧地望着我。
　　我站在与她同样远的地方，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这第一箭，我无论如何都不能输，即便我自己不在乎输赢，我怎么也得为我的师傅想想吧。
　　“到你了。”
　　公孙琳饶有兴趣的看着我，她似乎对我的表现颇有期待，不过更多的是想看我落败的下场吧。毕竟自她来这里与我说第一句话时，我就感觉到她对我有着隐约的敌意。
　　我将注意力高度集中起来，这一箭可算用了我所有精力，不负我心，同样中了红心。
　　“的确不错。”
　　“侥幸而已，比起公孙姑娘实在差得远。”
　　公孙琳看了我一眼，随后便主动又退到二十丈的地方，射出了第二箭。她的箭术的确很好，再次中了红心。她望向我，等待我的结果。
　　周围的将士也渐渐停下围了过来，我的压力也越来越大。不过幸好，这次的比试我的发挥算是超常，第二箭不偏不倚，仍中了红心。这或许就是，有压力才有动力吧。
　　不过我能感觉到，我的手心已经有了一层薄汗。
　　“如此看来，我当真小看了你了。”她看着我，眼底似乎多了些许敬意。
　　第三箭，距离三十丈。不过这一次她却让我先来。
　　一下又增了十丈，我感觉到远处的靶子，已经有些看不清了。以前练箭时，哪里站得有这般远过。虽是心里没底，我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我的直觉向来比较准，在众人瞩目之下，我射出了第三箭，远远地偏离了靶心不说，还差点就连靶都未中……
　　不过既然已经如此，我倒是也没那么担心了。
　　“公孙姑娘，到你了。”
　　我看向公孙琳，却见她似乎正盯着远处的靶子有些出神，我唤了两声她才回过神。
　　“你怎么了？”我问。
　　她定了定心神，笑说了声没事。然后她站上位置，看了看远处的箭靶，皱起眉头来。随后，她突然回头问了我一个奇怪的问题。
　　“蓝姑娘，你是怎么认识他的？”她见我有些疑惑，又补充说，“岳擎苍。”
　　我愣了愣，突然有所明白她的意思，原来这一切，都是些女儿家的心思罢了。
　　“我与他的相识，最平凡不过，实在不足为道。不过，我很幸运能有他这样的朋友。”我衷心地说到，特意加重了最后两个字。
　　她望着我，眼神逐渐明亮起来，最终展露了笑颜。而后，她发出一箭，引得众人不由赞叹。那只箭，仍然稳稳地插在了红心上！
　　“姑娘箭术，可真是精湛。这场比试，是我输了。”我笑道。
　　“那是自然，我可是自小就练起的。”她挺直了腰杆，脸上颇是自豪。而后看了看我，笑说，“你也不错，看你的样子，应是近些年才学的，短短时日，能做到这种程度也是不易。”
　　“姑娘过奖了。”
　　我让众人各自散去，倒没想到今日我也热血沸腾了一番，这还得归功于身边的公孙琳。而这场插曲算是就此结束了。
　　“公孙姑娘，你们此次来这里，可是有何要事？”我问。
　　她看了我一眼，眼中似是有些无奈，说：“……他要请战出征。”
　　我一下子呆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到竟是这件事，而且也想不通，他明明是南楚人，怎么会反倒来帮着大梁呢？
　　“你也觉得奇怪，是吗？本来我也想不通。只是，当我跟着他再次回到这里，见到了他的诸多朋友，我才真正明白了他的意思。”她笑了笑，转过身直面着我说，“他不是为你们大梁而战，是为了他心中的道义。他若不去……想必你也知道结果。”
　　“他是要请战大渝？”
　　“……是。”
　　我一时没了话，原来竟然是这样，只是关于这件事，恐怕不是光有朋友之谊就能解决的。话说回来，他既然能有如此自信自动请缨，想必心中定是有几分把握，原以为他只是功夫比较好，倒是没想到就连行军作战他也懂。看来，我对他这个朋友还是了解得太少了。
　　“只是，殿下不一定会信任他吧。”我说。
　　“和我们同来的还有那位苏先生，我相信，他会说服你们殿下的。”
　　若是这样，想必此次出战人选，是非岳擎苍莫属了，如此，梅长苏也就不用去前线了，一切问题，似乎都可以解决了……
　　“你这把弓，倒是不错。”公孙琳将弓箭放回架上，看了看我手里的弓笑道。
　　“是吗，我倒不甚清楚，这实是别人相赠。”我微微一愣，毕竟我对于这些实在不怎么懂。
　　“你不知道吗，你手里的弓，可是南海边金贵的柘木制成，是制作弓箭的上乘材料。这种木材，也只有南海附近才生长，非一般人可以获得，所以又被称为黄金木。而且，以我多年的经验，这把弓制作工艺也是不凡。看来，送你这把弓的人，对你用心颇深嘛。”她看着我，一脸俏皮的笑意。
　　听着她的话，我只觉心里升起了丝丝甜意，我从没想过，仅是一把简单的弓，就还有这多讲究。
　　“哪里有那么好，也只是一把弓罢了。”虽是如此说，可我的笑意还是没有掩藏住，惹得公孙琳在旁边频频发笑。
　　“你说你，心中欢喜就笑出来嘛，何必要掩藏呢！”她也是位爽朗之人，说起话来也是有什么就说什么，想来，我不仅射术不如她，就连这份心怀也不及其分毫。
　　“你与他，当真是般配。”我笑道。
　　她愣了一瞬，脸上随即带着些羞涩之意，顿了顿转而又眨巴着大眼问：“你倒是说说，怎么个般配？”
　　“他呀，是豪放不羁，你呢，是坦荡直爽，你们俩在这方面还真挺像。”
　　“是吗，”公孙琳笑意更浓，却下一瞬有些颓然，道，“可是，他好像并不喜欢我……”
　　我还没说话，那姑娘又径自展了笑颜，信念变得无比坚定，道：“那又怎样，我喜欢他是我的事，他喜不喜欢我是他的事，无论他待我如何，即便刀山火海，我公孙琳这辈子是缠上他了！蓝姑娘，我说的对吧！”
　　我微怔了怔，笑着点了点头。其实我知道，岳擎苍对她不是完全没好感，他只是天生不喜欢束缚罢了。
　　与这姑娘相处了一上午，我倒是越来越喜欢她了，性格不仅开朗，还时不时说出些让人意外的话引人发笑，岳擎苍能有这样一个姑娘在身边，也实在是一件幸事。
　　中午时，前堂就派人来找了公孙琳，我跟着她与梅长苏等人简单打了照面。岳擎苍与我笑着问候了几句便没再多说，随即几人便一同离开了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