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 琅琊榜》山松子

4、天文阁

　　其余人都被高湛示意退下，只让我留下，我心里不禁有些打鼓。
　　只听梁帝笑了声，说：“这般冷的天气，你竟也敢入水救人，身为女子，勇气，着实可嘉。”
　　听着好像是夸赞的意思，我在脑中略微思索片刻，道：“……陛下谬赞了……奴婢只是觉得，她如此便丢了性命，实在不值。”
　　梁帝眯起眼，似乎来了兴趣。“嗯？此话何意？”
　　“大梁人，理当为大梁死。”
　　只见梁帝大笑起来，继而偏头看着后边的高湛说：“你瞧瞧，多会说话。”
　　高湛只是连连点头，笑着称是。
　　梁帝又笑了笑问：“你，是哪宫中人？”
　　“回陛下，是芷萝宫。”
　　“芷萝宫……”他念着这三个字，若有所思。
　　这时，高湛顺势提了一句：“陛下，前边不远，就是静嫔娘娘的芷萝宫了。”
　　梁帝上前徘徊了几步，望着芷萝宫的方向，很久没有说话。
　　良久后，梁帝幽幽开了口：“高湛，朕记得，静嫔进宫，有三十多年了吧。”
　　“是啊，陛下。”
　　梁帝点点头，又是一阵安寂。然后，他转向我。
　　“你，通知你家娘娘，接驾吧。”
　　“是。”
　　我退下，快速走向芷萝宫通知静嫔，同时心里也疑惑着，现在已经到了静嫔翻身的时候了？我总觉得时间有点对不上……
　　而我不知道的还有，这桩水中救人之事，同时也被不远处的另一个人看在眼里。

　　这一日，我办完了静嫔交代的事，正往回芷萝宫的路上走着，在岔路口突然跑出一个人，与我撞了个满怀。
　　眼见手中的东西从我手中滑落，幸好以前经常练内家拳养生，所以我的平衡力以及大脑反应度很好，我赶紧伸手将榛子酥接住，自己也不至跌倒。只是另外一个人却没我这么好运了，只见一个宫女重重摔在了地上。
　　我把东西放在一旁，忙将她扶起：“你没事吧。”
　　“我没事，真是抱歉，是我走得急，没注意到你。”
　　原来是一个宫女，长得一倒是乖甜，她皱着两条秀眉，一副愧疚模样。
　　我笑了笑：“没事，只是往后可得注意些，冲撞了宫中贵人可就不好了。”
　　那宫女点头笑了笑，突然正色，像突然想起了什么，高声叫唤了一声。不过又意识到自己的举动不合规矩，忙捂了嘴，望了望周围，确定没有人才放下心来。
　　“怎么了？”我有些莫名其妙。
　　她一把抓住我的手臂，一脸激动：“姐姐，你不记得我了吗？”
　　她如此一说，倒是真有些眼熟，可一时没想起来。
　　“哎呀，姐姐可还记得，上次在御池里救了一个落水的宫女？”
　　……对了！就是那次！
　　“原来是你啊。”
　　“是啊，姐姐可算是想起来了！”那宫女一脸兴奋，“上次若不是你，我恐怕都去见了阎王爷了！我一直想谢姐姐来着，只是一直找不着你，不想今日倒遇上了。”
　　这姑娘，能有知恩图报之心，也着实不错。
　　“也没什么，那种情况，任谁见了都不会袖手旁观的，毕竟是人命关天的事。”
　　只见那姑娘眨巴眨巴眼睛，也不知听懂了没有。她撇了撇嘴：“也就姐姐心善，在这宫中，其他人可不会如此想呢。”
　　我无言，仅笑了笑……这孩子，看来在这宫中，也过得不顺利吧。
　　“对了，不知姐姐如何称呼？在哪里做事呢？”
　　我笑了笑，“我叫陆葶，在芷萝宫当差。”
　　“哦，原来姐姐是芷萝宫的，算起来，咱们隔得也不是太远，我是天文阁的宫女。”
　　“天文阁！？”
　　那不是我正想要去的地方么？
　　“是啊，怎么了？”
　　意识到自己有所失态，笑了笑，赶紧转移话题：“没事。对了，你刚刚走得那般急，可是有何要紧事？”
　　“哎呀！”她拍了拍脑门儿，突然想起什么，“姐姐不提起，我倒差点忘记了！我这还得给段大人传话呢！”
　　开来这姑娘挺粗心大意啊，突然有些想笑。
　　“我先走了，姐姐！不然可要坏事了！”
　　“好。”
　　那姑娘连忙提着裙角小跑起来，还未跑几步又回过头冲我喊了喊：“对了姐姐，我叫怜儿！”
　　她见我笑着点了点头，对着我咧嘴笑了笑，便跑开了。我摇了摇头，拾起地上的东西，转身正要离开，却瞥见不远处站着一个身着盔甲的中年男子，还用一种奇怪的眼神望着我。他身后有个同穿盔甲的人对他说了什么，他点了点头，随即又看了我一眼，才和那人一同离去。
　　奇怪，他为什么要那样看着我呢？可别告诉我，是因为我的美貌……
　　不过这远不及影响我的心情，想想方才的事，我笑了笑。看来自己去天文阁有望了，虽然不知道，这个办法究竟有没有用。

　　东流逝水，叶落纷纷，荏苒的时光就这样悄悄地，慢慢地消逝了。
　　仿佛一眨眼的时光，我到这里就已有了一年。算一算，霓凰郡主就快进京了……
　　“真是不巧，景琰回京怎么就没赶上进宫的日子？”静嫔刚一进屋就在念叨着这件事。
　　小新跟在后面说：“还有五日便是朔日，到时候，靖王殿下就可以依例向您请安了。”
　　“唉，还要五天。”
　　“娘娘回来了。”我对着静嫔福了福身，跟在她身后进了内室，“靖王殿下已经回京了吗？”
　　她叹了一声，坐下，说：“是啊，只是还要五日才到朔日。”
　　一旁的小新劝慰道：“娘娘忍耐些吧，靖王殿下一向孝顺，只要一进宫，就一定会来看您的。”
　　“是啊娘娘，最多也就五日了。”
　　……萧景琰，霓凰郡主都已经进京，梅长苏应该也到了京城了吧。这样说起来，庭生也快出宫了吧！嗯，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这时，我瞥见门口的小英朝我使了使眼色。
　　见静嫔和小新说着话，我默默退了出来。
　　“什么事啊，小英？”
　　“怜儿来了，在外边儿。”
　　向小英道了谢，便来了外面，果真是怜儿。
　　“怜儿。”
　　“小葶姐。”她把我拉到一边，谨慎地看了看周围，“段大人今日有事，会在申时出宫，你可以早些过来。”
　　“申时？今日他可是有事？”这可比平时早了一个时辰的。
　　“嗯，好像是要去哪里赴宴来着。”
　　“原来如此，那好，我把这边的事情做完了就过去。”
　　“好。”她又看了看周围，说，“那我先走了。”
　　“嗯，路上慢点。”
　　自从知道怜儿在在天文阁做事后，我就借了想学习天文为由，让怜儿在方便之时放我进去，查找我想要的东西。虽是都快过了半年，但那里的藏书实在太多了，起初又因为我认识的字不多，查找速度自然又慢了许多。只是有些失望，找了这么久，见识倒是长了不少，却始终没能找到有关的信息……

　　晚上，天文阁里，两个无聊的姑娘闲聊起来。
　　“小葶姐，你有见过霓凰郡主吗？”
　　“没有。”
　　“那可真是可惜。”
　　我笑了笑，一边翻着手里的书册，一边答道：“有什么可惜的，不就是和我们一样，两只眼睛一个嘴巴？“
　　“才不是呢！霓凰郡主怎么能和我们一样呢？她可是咱们大梁的女英雄！”
　　抬眼望了望眼前较真的姑娘，我不禁失笑：“如若郡主是为男儿，你还巴不得要倾心于她了吧！”
　　“小葶姐！”她羞愤的瞪了我一眼，也有些好笑，“我只是觉得，同为女孩子，有种自豪罢了。”
　　“是是是。”
　　我笑了笑，继续低头看书，只听她又嘟囔道：“不知道这次，郡主会选谁做她的夫婿呢？”
　　“你们倒是好大的胆子啊！”
　　突然一声厉喝传来，把我俩皆吓了一跳。寻声望去，只见一个青年男子走了进来，一脸怒火。还未待我反应过来，身边的怜儿便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大人！”
　　……

　　屋子里，我与怜儿跪在地上，都没敢作声，只觉得这封闭空间里，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火药味儿。案前坐着阴沉着脸的段毅，天文阁的管理者。
　　“怜儿，你可知罪！”
　　怜儿拜倒在地，声音有些发抖：“奴婢知罪，请大人恕罪。”
　　“大人！”
　　我刚要说话，只见段毅一个凌厉的眼神飞过来，我只好闭嘴。这一次，怕真是要连累怜儿了……
　　“你说，你有何罪！？”
　　怜儿已开始抽泣起来：“怜儿……怜儿未走正当程序，私放外人进入天文阁……”
　　段毅没说话，不知在想些什么……估计在考虑将如何处置我们……
　　“既已知罪，自行去领罚。”语气好像降了一些。
　　怜儿看了看我，有些犹豫。
　　“还不快去！”
　　我知道怜儿是在担心我，于是我朝她报以让她放心的微笑，她还是担忧地看了看段毅，最终退了出去。
　　接下来又是一阵沉寂，只觉得我已被某人的眼神千刀万剐……
　　直到我快要打瞌睡时，那厮终于开了口。
　　“不管你是出于何种目的，也不管你是什么人，”他顿了顿“我警告你，不许打天文阁的注意。”
　　……他的语气带着危险，以前倒是从不知道，这宫里还有这般人，此人戒心好重。
　　“大人怕是误会了，我一个宫女哪有什么目的。”我尽量保持平静，“我只是，自小便钟爱天文星象，这才拜托怜儿想来这里开开眼界。”
　　“哼！”似是嘲讽一笑，“你这话，也只有那个傻丫头才回信！”
　　“大人既然早已认定我是图谋不轨，那又何须多费唇舌？奴婢自知有罪，还请大人责罚吧。”
　　……突然觉得有种慷慨就义之前的最后陈词。
　　段毅盯着我盯了许久，我却是一副视死如归的样子。其实，我知道他不会杀我，自他并未打算将此事声张之时我就知道。
　　良久后，只听他冷声说道：“你走吧。”
　　我抬眼看了看他，正撞上他的目光，顿时觉得后背凉飕飕的，我赶紧转移了视线。
　　那眼神……我有那么可恨吗……
　　“谢大人。”
　　朝他一拜，站起来正要离去，只听背后又传来他的声音。
　　“怜儿单纯，容易轻信他人。”顿了顿，“你好自为之！”
　　我没说什么，径自离开了房间。
　　好自为之……这是要让我离怜儿远一点？看不出，此人倒是对那姑娘关心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