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字诗长》轩辕菱歌

4、第 3 章 我在那个角落里患过作风

　　曾经恋爱过的人都明白，最爱的，总是得不到的。
　　得与失，得当然喜；得而复失、患得患失、乍得还失，更悲！

　　曾经恋爱过的都明白，童话式的天长地久只属于童话，属于现实，难得，所以可贵，所以童话！现实中的爱情，最爱的，总是得不到的。

　　伤风，能够用药治好，中药太慢，西药太伤身体，所以，我选择自然好。

　　我的伤风断断续续，蔓延开来，咳嗽，头痛。然而，反反复复，讳疾忌医。

　　我害怕中药太苦，从来不喝。害怕西药伤身，尽量少吃。终于，还是有那么一天，我发现我的伤风好了，以前痛苦挣扎，以为就这样一辈子沉重地背着伤风病。一瞬间，却发现早已全愈。

　　爱情，也不过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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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妇女看着身旁坐着的，穿着牛仔裤粉红线衫的女孩，手里拿着杂志。

　　泪一滴一滴地落下，脸上却是笑着的。看得人心里发酸。

　　“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没什么，就是伤风了，我伤风了。好像到现在也没好。”

　　女孩转过头，泪还在流，笑得像沾着露水的小花。

　　妇女只觉得像自己远在大西洋外的女儿，忍不住握着她的手。

　　“伤风吗，又不是什么大病，吃个药，打个针就好了，如果怕吃药打针的话，等过些日子天气暖和了自然就会好的。”

　　“是去武汉出差吗？”妇女许是想转移身旁女孩的注意力吧。

　　“嗯”

　　“哦，那忙玩了，一定要去樱花大道看樱花，我女儿这二天天天喊着想回来看樱花。”妇女顿顿又接着说“我女儿现在在美国。她也老感冒。”

　　下午，酒吧还在准备当中，侍应生忙碌地来回穿梭。

　　顾蕙走进去，一眼便看见了应加瑞，坐在靠窗的位上，一台笔记本，一杯咖啡。手指在飞舞着。

　　慢慢地走近，看着架着眼镜，不施粉黛的上铺沉醉在自己的文字世界里，一如五六年前。一瞬间，好像什么也没有改变，什么也没有发生。

　　“我们的女飞人，你怎么跑来了。”应加瑞已站起身，抱住了她。

　　顾蕙笑着回抱着。

　　音乐声很低，是那首《All Out Of Love》男孩仿佛自言自语的吟唱：
　　“I'm lying alone with my head on the phone，Thinking of you till it hurts。I know you hurt too but what else can we do，Tormented and torn apart。
　　I wish I could carry your smile in my heart，For times when my life seems so low。It would make me believe what tomorrow could bring，When today doesn't really know, doesn't really know。

　　歌声细微低密，就像是耳语。顾蕙看着窗外，隔着玻璃窗子，外头是蜿蜒的街，车河无声流淌，在这样的下午，春意是薄薄的一点晴暖。

　　已不知说了多久。

　　应加瑞看着眼前的女孩，一如五六年前。时间在有些事情上，在有些人身上好像不管用。一个问题，即便是时间也无法解决。

　　她的眼泪很多，把平时的份一下子全部补了回来。

　　“你的选择是对的。”应加瑞握住好友的手，坚定地回答。

　　顾蕙抬起已红肿的双眼，信任地看着她。

　　“五年了，已经够了。你为他付出的，已经足够多了。何苦让自己这么辛苦。不管那个程怀仁是不是他，你都应该明白，时间已经改变了一切。”应加瑞摇着手中的酒杯，看着灯下的液体流光溢彩。

　　为什么，五年了，她还是这么执迷不悟呢。身边男男女女的故事何其多，大多屈从于现实。而她顾蕙却能一直生活在自己的梦境当中，她为什么会去会计事务所，她应该比她更合适做一个沉在自己故事当中人。

　　“常常有人说，爱情像花一样美丽，也有人说，爱情像花一样，早晚会凋谢，甚至是朝开暮落。说爱情像花，不过是个俗套的比喻。用这个比喻的时候，我们看到的只是一朵花，而不是一朵花形成的条件。

　　你知道一朵花是怎么来的吗？你不可能不知道，那是许多条件的配合：阳光、气候、泥土、雨水、物质，也许还包括一只偶然飞过的蝴蝶。有了这些条件，才会开出一朵花。

　　爱情也是有许多条件、现象和情境形成的。所谓缘起而聚，佛祖拈花微笑，也是一种因缘际会。

　　某年某天，我们相遇、相知、相爱，我们便是那朵花。

　　后来有一天，形成这朵花的条件一一消逝。缘尽而散，也是我们分开的时候。

　　物质永远不会消散，花谢之后，配合另外的一些条件，另外的雨水、阳光、泥土和另一只偶尔飞过的蝴蝶，一朵新的花又形成了。只是，它的形态跟从前是不一样的。

　　我们说没有永恒，因为同一朵花不会重现。我们愿意相信永恒，是因为一朵花凋谢之后，会成为另一朵花的养分，生生不息。

　　所有的条件，没有一次是相同的。每一朵花，都有个性。我们从一朵花看到故事，我们从一朵花了悟缘分。缘起缘灭，原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你只能学着拈花微笑。”

　　“顾蕙，你和顾山的爱情是一朵最美丽的花，那时的雨水、阳光、泥土让你们生出那样一朵不似人间的花，可是，现在，那个程怀仁是他吗，你也不敢肯定吧，即使是他，要么，他假装不认识你，要么他如同六年前一样，那么，你们二人现在还可能生成那么一朵花吗？”

　　春天的樱花大道，花枝浓密，抬头只见花不见天，是个晶莹透亮的世界。也有花树散见于草地的，白的花，黄的草，亭亭的樱枝、蓝蓝的琉璃瓦，人群散坐草地，自在悠闲。如果俯视，一片如霞的樱花和着嫩绿的树木，形成一条近乎浮动的花之海，让人有种纵身跳入的冲动。武大的樱乃白樱，活脱一个冰清玉洁的少女，使人一刹那间就能体悟到生命原可以如此地冰彻天宇、如此地一尘不染。倘若说别处赏花，是阅尽春光无限美，那么武大赏樱，就该是带着一种朝花夕拾的情怀，去感念校园时代的青葱往事……

　　在樱园,在樱花大道上,满是撑着伞赏花的人。顾蕙瘦瘦的站在热闹的人群之外,心境如同这雨中的樱花,出奇的宁静与平和。不太久远的梦想。总能在这样的时刻,随着一片片雨,滑过樱花的边际,款步在灵魂的阡陌。樱花,在纷纷的雨中。雨中的樱花,却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宁静成一种深刻的纪念……

　　顾蕙走在樱花大道上，脑子里回想起加瑞的话。花开花落，像爱情，开时那么绚烂美丽，落时，暗然神伤。

　　伸出手，顾蕙接住落下的花。

　　缘起缘灭，原不是我们可以掌控的，你只能学着拈花微笑。

　　顾蕙笑着。花雨下，一个人静静地伸直手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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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开头的一段，是我极喜欢的。是在查《我在那一角落患过伤风》时找到的。
真的，很像。可是，真的可以全愈吗？当身体的白细胞对这个病毒也没有办法的时候，当心里依旧无法将他放开时，还可以好吗，有可能吗？
另全文摘了张小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