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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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婉的话如同在平静的水面上砸了一块不小的石头，各种目光像我投来，有的是出于好奇，更多的却是不甘和不怀好意。
“她凭什么啊……”
“就是……”
“董姐看上她了？”
“不可能吧？长得这么丑董姐还不如每天看自己呢，更何况看起来屁本事也没有……”
“谁知道呢，不然这么罩着她？”
“看着就叫人不爽，不然咱们找个机会把她给……”
“董姐要罩的人你敢动？”
“找赵明明嘛，谁不知道她是个疯子……”
处在南方的青城，5月末就已经像是在鎏金铁石的炽热中蒸腾翻滚了，顾长生紧张地握了握湿润的手心，斗大的汗珠不要钱似的往外冒，浸到眼睛里辣得生疼，找不到东西擦，囚服也脏的不行，世界一片迷蒙浑浊。
董婉沉沉地看着周围窃窃私语的人，低头盯着顾长生的头涡，似乎是感受到了她的不安。
她没有思考，一手拖起长生的后脑勺，一手揽着她的腰。长生只隐约看的见绯红色的东西靠近她的眼睛。周围传来吸气声。
“你……”
她……她亲了我的眼睛……还特么……吸了两下……一切感官都在说着湿润、柔软。显然长生被她一连串的动作惊到了，当然，更多的是感觉是热，太热了，热得她有点心律不齐。
董婉只觉得顾长生实在是太弱了，看过去就是小小的一个，一个马尾也被她扎的乱糟糟的，看上去永远是一副不在状态的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当然，如果不是因为自己的原因……她也不会进这所监狱……她会有一个正常的人生，自己对这件事，是有责任的。不若让旁人误会个彻底，也好多一层保护的屏障。
方灵睿在一旁皱了眉，小老板……对这个替死鬼会不会太过了……
然而总有一些人看不清局势，或者假装看不清。顾长生睁开了湿润的眼睛，还没有缓过神来，就看见裁判若无其事地说：“701累积一次失败，你们应该基本摸清楚规则了。接下来是自由搏击，一对一，你们随意。”说完便不关几事般闲适地坐在一边的木凳上
出乎意料，继701后第一个上场的是一个戴着眼镜的看起来十分文弱的女人，削肩细腰，穿上宽宽大大的囚服更显弱风拂柳，她推推眼镜开口说：“715”
公然挑衅！吴侬软语般细细的声音吐出的字眼仿若毫不清楚状况一般自然而然地脱口而出。被点到名的顾长生则不若对手那般淡定，心跳极快，紧张不已。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话音刚落，本不平静的操场更加燥热起来。有的人时不时的观察董婉的脸色，有的抱着看好戏的态度。
在顾长生看来，董婉的脸确实黑的不能再黑了。“啊！”有人把顾长生从董婉怀里猛力地拽了出来，她的手臂被扯得火辣辣的。是那个人，这次顾长生认出来了，这人一边是刺猬头，一边是秃的，秃的那方头皮上的刺青，青面獠牙，那双闪烁着暗火的深邃眼睛，背光幽幽地盯着你。让顾长生受到惊吓的同时心里直发毛。
“董婉，就算不舍得你的小情人，那也得按规矩来啊。”展凌说着随手把顾长生扔到白炽灯下，顾长生踉跄地摔倒在地，周围传来一阵哄笑。饶是柳玉生的瘦瘦小小，顾长生站在她面前仍显得不堪一击。
“嗤，这样的人你也下的去口？没胸没屁股！不过……你竟然也开荤了？”说着转头挑剔地把顾长生从上看到下，她只感觉头皮发麻全身不自在。
“看我。”柳玉向自己对面那个心不在焉的715说。
她见众人对自己的话仿若未闻，对自己这个人更是视若无物，却也不羞恼，她在意的是这次冒着风险做出来的试剂——一个恶作剧的小道具——只需少量接触皮肤即可使其痛痒难止，欲挠不能。
若不是青城狱警守卫并不如此严防死守，怕是不能轻易找到材料并提炼出来的，只是成品有些粗糙罢了。
现在，她已经迫不及待地要验收成果了。
她心道：总是打打打，如此无趣，倒不如来些有意思的。想着便倏然露出近乎疯狂般的笑。
闻言顾长生转身看向那个小个子女人时，视线还在半路中，膝盖骨的痛觉神经已传至大脑。
“啊！”猝不及防，顾长生被那个女人踢了一脚，跪倒在地。
有冰凉的液体倾倒在顾长生发丝上，径直霸道地流过糟乱纠缠的黑发，侵蚀她的头皮，沿着错综的纹路，绕过每一根发丝，侵占每一寸皮肤。感觉是慢慢来的，因此更加难熬。痛痒不止的她胡乱地抓挠着头皮，直到抠破出血，流体混着汗水钻进伤口，犹如在油水里滚烫过一遍一般，她感觉大大小小的伤口在一点一点地撕裂。
翻爬打滚，顾长生无助地啜泣求救，涕泗横流。
“救我……呜……救我……”她脑海种闪过董婉的身形，只期盼她能走出一步，就算是说上那么一句话，也至少可以让她认为在这个完全陌生又冷血的地方，自己不是一个人。痛觉使她无暇听清什么，只似乎周围嗡嗡不止，像是跌进了一片嘈杂的汪洋。
“小老板！不要去！想想你这么多年在这里是为了什么！这样只会功亏一篑！”方灵睿费尽力气也拦不住脸色暗沉眼中火光灼灼的董婉。
“智障！还不来帮忙？！”方灵睿怒极地向曹妮叫道。两人合力堪堪抵挡了董婉的步子。
“小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董婉停下了，手臂青筋隐隐暴起，痛心疾首。是啊，她这是怎么了，从前就算对于聂明珠的无论大小事，都会存留一丝理智，如今遇着顾长生的事，却是理智全无。
无果，不忍看地上狼狈苦痛地顾长生，不忍挺她的啜泣、无助。只得阴毒地盯着不识好歹的柳玉，仿若要把她撕裂吞吃入腹一般。
而此时柳玉在一旁看的是又惊又喜，惊的是没想到这药效果如此之大，喜的也是这药的效果竟然如此之大。她如同好奇的孩子一般津津有味的看着实验效果，仔细研究，思考要如何如何改进。丝毫没有注意到董婉狠辣的目光。
直到感觉满手血肉模糊湿粘不已，顾长生残留的理智告诉自己，住手。
于是忍着痛楚中抓心似的麻痒，喘息哽咽地放下了手，谁知，就这样轻易地带下了一撮撮猩红黑发。
好多人，好多声音，还有泥土汗水和鲜血的铁锈味道。自己在她们眼里还是个人吗？顾长生绝望地想。
她失神地仰躺在地，透过眼前血红色的帘幕看着别人居高临下的眼光。慢慢向右蜷缩起来，缩成一团，把头发无力地按在胸口。无声地哭了。不能再求助了，至少留点尊严让自己活成一个人。
比赛持续了3分钟。这是顾长生19年以来最长的3分钟。
也是董婉26年以来最长的3分钟，她挣扎了那么久，犹豫了那么久，最后一秒她疾冲到已神志不清的顾长生身边，利落地抱起她久直奔医务室。
展凌看着董婉扬长着散落地金发地背影，再又低头看着一地凌乱的黑发血污，若有所思地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