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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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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低声的谈话转为吃晚饭，寂静的房间全被咔嚓咔嚓的咀嚼饼干声填满。
不经意看见角落的摄像头，白玉堂不禁陷入了沉思——
如今并列的数间房里，哪一间上演着监视者最感兴趣的戏码呢？
饼干吃完，展超拍了拍手：“差不多该睡觉了，你要先刷牙吗？”
“不要。”白玉堂用膝盖把他向下拱了拱，“你一定要在这种地方也当五好学生吗？”
“嗯。”展超用力地点了点头，“牙疼也会要人命的。”
在他的转身间，错过了白玉堂忽然低落的脸。
但白玉堂还是跟随着他，当着自己不屑一顾的五好学生。
并且，在展超的晚安下，爬上了他的床。
“哎？”展超一愣。
“明天晚上。”白玉堂在展超的耳边留下这样一句话，就倒在他的旁边，用被子蒙住头开始装睡。
不用看都能感觉到展超的错愕。
他伸手按住了白玉堂的肩膀，却没敢再抱上来。
沉寂中，白玉堂感觉到了展超的恐惧。
这种监视者热切期待的展超的退缩，以难以克制的轻轻颤抖，从指尖传达到白玉堂的肩膀。
但白玉堂没有搭理他，只是自顾自地装睡。
很晚都没有睡着。
直到手表指针走到四点。
“展超。”黑暗中的白玉堂忽然转过了身来。
“嗯？”展超睁开眼，同样没有睡着。
白玉堂伸出手勾住他的脖子，再度亲吻了上去。
这次和上次完全不同，展超的脸色迅速地变了，全力想要推开他，却被白玉堂用拳头猝不及防地击中了下颚。
而他迅速顶出的膝盖撞到白玉堂柔软的腹部，即使收了力，也一样沉重。
“咳……”两人迅速分开。
展超剧烈地咳嗽着，看向退下床捂着侧腹的白玉堂，不知道该说什么。
感应的吊灯重新亮了起来。
抹了抹嘴角，白玉堂满意地点点头：“全部都喝下去了吧？”
带着诡异紫黑色的液体同样也停留在展超的嘴角，他擦了擦，错愕地看着这种不明溶液。
“白玉堂，这是什么？”
“毒药，就是□□，砒霜，鹤顶红一样的东西。”白玉堂嘿嘿嘿地笑了，“味道特别糟糕，是吧。”
“你开玩笑的吧？”展超依然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
“你觉得呢？”白玉堂无法抑制自己的笑容，“既然我能把开锁的小工具带进来，为什么不能再多带一样东西？”
“为什么？”展超紧紧地追问着。
“因为我不想当下一个牺牲者。”白玉堂笑着摊了摊手，“你一定是骗我，要能救我，三十一天以前就救了。”
“你也被他们的守则洗脑了？”床上的展超语气低沉。
白玉堂耸耸肩：“只是你一个人太天真，还存有幻想而已。”
“我不相信……”展超摇着头，“你绝对不是坐以待毙的人。”
“那是因为你少算了一件事情。”白玉堂的笑容忽然收了起来，“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只要逃出去就好了？”
“嗯？”展超一下子愣住了。
“我是杀人犯，不是黑幕也不是失误，我真的是杀人犯。”白玉堂自嘲式地看着自己的双手，“到时候大家跟着冲出去，一定会有人报警，这里到处都是我的指纹和影像，等把那帮家伙抓住了，我的体貌特征也彻底暴露了。”
“你能想到只有我们离开的方法吗？”白玉堂抬头一本正经地问，“比如说，杀掉其他人。”
展超呆立当场，良久，露出了少有的苦笑：“为什么不早点说出来？”
“谁会把自己杀过人挂在嘴边啊。”白玉堂歪着头嘲笑着他。
“也是……”展超附和着嘲笑，忽然深深地皱起了眉。
一秒，两秒，三秒。
他终于难以克制地捂住了自己的肚子，从坐姿滑倒，整个蜷缩在床上。
白玉堂下意识地向前迈了半步，却又退了回来，强迫自己蹲下：“怪我杀人杀得那么悄无声息，害得自己苟活几年，都没有被人抓到。现在……不想死了啊。”
“说明你很聪明啊。”展超腾出手点中了自己的太阳穴，“不像我这么笨，想要救你，还差点害死你。”
几句话间，他的嘴角溢出了细细的血丝。
“对啊……”白玉堂蹲在地上苦笑着，“都怪你，为什么不能继续等下去呢？他们好奇我们的关系，就会继续观察下去了啊。”
“我只怕……”展超还想继续说下去，白玉堂忽然站了起来，右手闪着冰冷的寒光。
嗤。
一拳被展超架住的时候，细长的尖刺已经划伤了他。
“很痛苦吧？我帮你结束算了好不好？”白玉堂的用力地笑着，表情狰狞起来。
“不用。”展超一个弯腰，一记猛踢把白玉堂踹了出去。
“咳……”此起彼伏的咳嗽声同时激出了眼泪。
“不要再杀人了……”展超努力地把口里的血全部吐出来，发出尽量清晰的音节，“杀我一遍就够了。”
“不识抬举。”白玉堂抹了一把脸，语气重新转冷。
吵闹过后，只有展超越来越粗重的呼吸，和反复被自制力掐断的短暂哀嚎。
白玉堂坐在地上，一直没有动。
不知道什么时候桌子上的水杯倒了，冷水沿着地面扩散，沾到他的手指，细细的血丝荡漾开来，画成不规则图腾。
足足一个小时，展超终于停止了呼吸。
又过了半个小时，走廊响铃声，又是新的一天。
白玉堂总算站起身来，伸手去探了探展超的鼻息。
停留了十几秒才放下手，出门前，他扭头看了一眼墙上日复一日冷眼旁观的摄像机。
“看够了吗？”
摄像机沉默着，目送他离开了卧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