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译语》醉酒书生

2、临行独自密密缝

　　这次欧洲出行的日期定在了下个月的三号，是的，今天是这个月的三十号，最后一天。算上今晚，三天的时间收拾东西，准备翻译材料。
　　我一头栽倒在床上，脑子里全是上午那个男人的影像。他叫陆语，是我的大BOSS。
　　一身的名牌，诱人的香水味，和那成熟的气质，想必一定有不少妹子在追吧。记得我还在学校的时候，也曾想象过自己变成这个样子会是什么样。后来毕了业，才发现自己想多了，真的想多了。
　　尤其是在上海这个大都市，真的是一个月无论发多少都得月光。我在香港读研究生的时候认得了一个很有能力的会计专业的学姐，她回到内陆后被四大录用，混了两年，一个月算上加班费得有小三万的水平，但是照样得是月光。因为照学姐的话来说，加班的你，在损耗青春；努力的你，在损耗容颜。所以你必须用通的价值的东西来补充自己。就这样，学姐的护肤品从起初的科颜氏碧欧泉升级到了如今的SK2，LA MER；化妆品由起初的CAN MAKE升级到了植村秀，迪奥。香水更是更新的比微博的热搜榜还快。
　　伴随着工资的上升，对生活质量的追求也在不断地提高，房子由最初的小平楼到现在的精品房。房租也是呈直线上升的状态。三万块钱几乎是一发下来就消耗殆尽。
　　再想想今天的陆总，简直就是集各大优点于一身的优质男。在上海这座浮华的城市之中，也许有一天你真的会忘了自己的初衷是什么，变得开始附庸起权贵，再神仙的眷侣也有可能会被物质所偏扶。
　　曾经和同事们在吃饭的时候开玩笑说如果小龙女在上海待一段时间，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小金当即就说，还能变什么样，变这个咯，说着眼睛瞥了一眼盘子里的鸡。大家轰然一笑。
　　上海的夜，让人有点着迷。让人醉。
　　我拿起这个月最新一期的 The Economist,看似认真实则是在乱翻着，当初为了给雅思刷高分，我不知花了多少钱砸在上面，最后也是收货了7.5分的好成绩。只是这阅读的习惯也是一时半会改不掉了。
　　读完了三篇最新的经济新闻，发现这书这几年开始多番与政治挂钩，一会是巴西的总统引咎辞职，导致巴西经济出现问题；一会又是美国的希拉里大选，承诺出要对美国的经济做出怎样的改善。
　　我放下书，瞥了一眼窗外。夜越深，越美。
　　我打开自己小小的衣柜，准备找一件能够在大场合穿出去的衣服，小金跟我说前几年的时候，一个美女会翻，因为穿了头一年的香奈儿职业装，居然就和白俄某商业大鳄女儿正准备当裁剪布料的衣服撞衫了，那场面，别提多尴尬。
　　只是我突然发现自己真的是可怜到不行，因为我除了一件在本科刚毕业时砸了几个月实习工资砸下来的一件BUBERRY的职业装外，并没有发现什么大牌子的衣服，更别提是能穿的出场的正装了。
　　我登陆了中国银行的在线网银系统，查了一下卡里的余额，还剩三万多。我暗暗下了决心，明天一定得去买一套阿玛尼，大不了接下来不吃饭了。
　　然而等第二天我去商场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是真真正正地想多了，想太多了。
　　好的西装必须配好的领带，好的领带必须配好的领带夹和好的白衬衫，好的白衬衫必须配好的和皮鞋，好的黑皮鞋必须配好的袜子……
　　这样算下来，如果全在阿玛尼家买，十万都不一定能给掉。于是我还是灰溜溜地跑去了DIOR家买了一件白衬衫，然后去PRADA家买了一双最新款的黑皮鞋，又去GUCCI家买了最便宜的一套西装，据说是去年年底上的款，但是我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上次是个小公举，这次总不会给我冒个小公子出来吧。
　　三分之二的存款飞了，我疯了。
　　有时候自己也会觉得钱是个好东西，但是我不大喜欢花别人的钱，所以同事们都说我白费了这张小白脸。然而我却为自己能自己赚钱自己花而感到万分自豪，比那些在大街里卖的那些MB不知道好多少倍。
　　这两天我除了签单证，和西班牙以及英国的几个客户保持联系以外，基本所有的时间都在用来搜索和欧洲七日谈有关的事情上。
　　欧洲的七日谈就是个升级版的广交会，只不过逼格更高，机遇更大，上亿的单子漫天飞那是常有的事儿。
　　我深深叹了一口气，合上电脑，捧起旁边刚打出来的翻译版的公司推广产品的资料开始进行复核。
　　合上资料尾页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正准备洗漱睡觉的时候，一旁手机的屏幕亮了，是一个陌生的上海本地号码，我在上海是没什么朋友的，大学研究生都不是在上海读的，除了几个同事有备注以外，应该再没什么熟人了才对。
　　“喂，你好。”我捧起咖啡杯，咀嚼着咖啡杯里最后一丝醇香。
　　“喂，还没睡？”是那个熟悉的声音，很富有特性的磁性的男声，我很快便能辨别出那是陆总的声音。
　　“嗯，对的，刚刚翻译完资料，正准备睡。”我尽量掩饰着内心的一丝小兴奋。
　　“哦。”
　　“……”电话那头寂静了好长一段时间，而我也不知所措，：“我从行政部那里要到了你的三围和身高体重，在ARMANI给你订做了一套衣服，你要还没睡的话，现在过来一下。”
　　“老板，这都这么晚了……”我内心一边觉得老板一定是疯了，一边又对这件事有点小期待，十分矛盾。
　　“我知道。我一个人住，你试完衣服就在我家过夜吧。因为欧洲那边正好临时有事，我把机票改签到了明天下午四点钟，要从俄罗斯转一下。”他的语气依然淡然。
　　“好。”我完全处于被动。
　　“那你把你加一下我微信，然后把地址定位给我。我过来接你。”
　　“好，是这个手机号吗？那我直接添加了。”
　　我这一答应，对我来说很是平凡，可是对他来说是不平凡的。这是多年以后，我们再次相遇的时候，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然而，那时的我，实在太懵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