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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丫的,我要雄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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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派出所出来,罗轼天把手搭在骆家怡肩膀上,“哥总算是跟警察过了招,在弟兄面前能吹牛了!可是,小心脏扑通扑通地,今晚上喝一场,压惊。”
骆家怡点头,“好,定好地方给我打电话。”她的眼神瞟向那个捷豹男,只见他低头向派出所外面走去,而冯末末和唐乙玄站在她的保时捷前等她。
骆家怡有些不平,冯末末这明显有卸磨杀驴的味道。唐乙玄呆,不通人情事理,不晓得送送人家,但冯末末总不能在警察放人家出来时,就两个轻轻飘飘的“谢谢”就糊弄过去吧?难怪有那么多的人不愿意路见不平出手相助呢!
想到这里,骆家怡豪气冲天,她跳上车,对冯末末和唐乙玄说,“你俩自便!”
她一踩油门,便冲出去,到捷豹男面前,一个刹车,降下车窗,“大侠请留步!”
捷豹男好像正在思考什么,猛地一抬头,“有事吗?”
骆家怡迷人地一笑,“我送你过去吧,这里不好打车。”男人犹豫不决。骆家怡补充道,“你放心!小女子不差钱不近男色,所以不会劫财劫色!”
男人微微一笑,两道剑眉上扬,便拉开车门坐下。
骆家怡便把车开到男人的捷豹旁边,停下。捷豹男伸出一只手,“很高兴认识你,屈凉。”然后,他另一只手拿出一张名片递给骆家怡。
骆家怡伸手握了握他的手,“你好,骆家怡。”她接过屈凉的名片,笑道,“很抱歉,我没有名片。”
屈凉的眼神在骆家怡的脸上一顿,旋即又笑道,“理解理解,骆小姐为人低调嘛!”
屈凉下车,冲车里的骆家怡摆摆手。骆家怡一边开一边回想屈凉的那个眼神,那一顿,被她很敏锐地捕捉到了。他是什么意思,她开着豪车却没有名片,那么,他以为她是被人包养了吗?
想到这里,骆家怡骂了句,你大爷的!
和罗轼天到酒吧一直喝到凌晨,回到春光邸,唐乙玄和冯末末早睡了。骆家怡带着几分醉意去拍两人的门,直到睡意朦胧的唐乙玄和冯末末穿着睡衣站在她面前。
骆家怡拿着一瓶红酒,几份宵夜,“来!我请你们吃宵夜喝红酒!”她转身走到沙发前,把东西放在茶几上,没坐沙发上,去直接坐在地上,伸手指指餐厅,“唐乙玄,你去拿酒杯!”
唐乙玄看看冯末末,仿佛在征求她的意见。骆家怡看了很不爽,“唐乙玄,你别什么事儿都看她的脸,小心她把你带沟里!”
冯末末见酒醉后的骆家怡依然在字里行间针对她,自然不痛快,可是,就算是不痛快,她还是主张能忍则忍,看她的保时捷和LV包包,这肯定不是个普通的主儿。像她这样出身平凡的小老百姓,别说有钱人惹不起,被有钱人惹了,也得笑脸相迎。
当下,她笑着说,“那我们就陪骆家怡喝两杯。”
可是,只喝了三杯,骆家怡就靠着沙发睡着了。冯末末和唐乙玄对视一眼,把茶几上的东西收拾下去,唐乙玄想扶骆家怡回屋去睡。冯末末对她这一天来受到的气,耿耿于怀,便借口头晕,先回屋了。
唐乙玄一个人哪里扶得动酒醉的骆家怡?只好找了条毯子给她盖好。
骆家怡半夜醒来,才发现自己是睡在地毯上的,身上披着毯子。她手里捏着毯子,呆坐了几分钟,心里说不出什么感觉。
她起身,到冰箱找了瓶水,喝下去。她走到窗前,看着窗外的夜空,突然想起大三那年,她和几个朋友在室韦看草原,住在额尔古纳河边的木头房子里,看着夜空中的繁星点点,总是不肯睡,怕一醒来,就回到了乌烟瘴气的海北市。
现在她想睡,却睡不着。回国到现在,她一直就在无休无止的吃喝玩乐中虚度时光,骆家怡觉得自己该做点什么了,她怕自己再晃下去,一转眼,青春不再,而她却一事无成。既没有过上想要的生活,又没能得到世俗名利。
骆家怡叹了口气,转身,看到那张毛毯,便走到沙发边,叠好,抽了张纸,从包包里拿了支笔,写了一行字,放在上面,便上楼去。
次日一早,冯末末醒来,收拾完闭,便去喊唐乙玄去上班。两人经过客厅,冯末末下意识地看了一眼沙发边,发现骆家怡早不见人影,倒是毯子整整齐齐地放在沙发上。她看了唐乙玄一眼,走过去,拿起上面的纸,只见写着三行,第一行是唐乙玄冒号,第二行谢谢叹号,第三行只有一个字,骆。
冯末末叹了口气,看着唐乙玄,“她就这么肯定是你帮忙盖的毛毯?”
唐乙玄知道,冯末末对骆家怡的言词有些不满,笑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昨天她好歹请我们吃了搭伙饭,算了!走吧。”
可是,刚走出家门,冯末末下意识回头看了一眼,“这个时间了,楼上也没动静。不会是,她又出去喝酒没回来吧?”
唐乙玄从包包里掏出手机,“我打个电话。”过了一会儿,她怏怏地看着冯末末,“关机!”
冯末末自言自语,“关机?”然后,她转身又回屋里,上楼梯,一下子便被楼上的奢华吸引了,华丽的灯饰,宽阔的空间,墙壁上挂着价值不菲的艺术品。
冯末末只有在小说电视里才看到过这样梦幻的场景,不觉有些发呆。她越发觉得骆家怡身份可疑,她没有工作,却住豪宅,开名车,她的钱从哪里来?
冯末末不由地伸手想触摸墙上的那些只听却未亲眼见过的艺术珍品,骆家怡突然出现在眼前,斜睨着她。
冯末末的手不由地一抖,缩了回去,脸上的惊诧瞬间调整成笑脸,“刚才唐乙玄打你手机,关机,我怕你出事儿,就上来看看。”
骆家怡冷眼看着她,“你上来,看我,还是看我的房间?冯末末,现在马上滚下去!以后,没我的允许,不许上二楼!好好呆在一楼,注意你的身份。”
我的身份?冯末末想骂人!我什么身份?她生平最怕人看不起她的身份。她不就是兄弟子妹多一点,不像唐乙玄她们一样是独生子女么?
冯末末依旧面带笑意,“我的身份,至少,很清白!”说完,她转身下楼。
骆家怡气急败坏地看着冯末末的身影,冲着空荡荡的屋里大喊一句,“你大爷的!”
冯末末和唐乙玄所在的创达集团离春光邸有半个多小时的车程。创达是一家生物制药公司,唐乙玄是技术控,在研发部,冯末末在人事部,处理日常事务较多一些。两人在同一幢大楼,研发部却位于另一幢造型独特的顶层,有专用电梯直达。
冯末末和唐乙玄在电梯口前分手,下班之后,再在大楼门口汇合,一起回到春光邸。和所有的白领一样,生活按部就班,内心里对未来有些迷茫,也有些希望。冯末末最大的希望就是能在海北市站稳脚跟,摆脱过去的生活环境。而唐乙玄似乎没有明确的生活目标,就是接近全力完成自己的研发项目。她的目标是妈妈给她定的:找个合适的人嫁了。
可是,这样的目标时远时近。唐乙玄有时候觉得她其实是应该出家的,虽然不能清心寡欲,至少对爱情是没有什么渴望的。这和她的家庭教养不无关第,她的父母是一对中学老师,她从小到大生活的全部是好好学习天天向上。
等到她硕士毕业,参加工作了,妈妈又催她恋爱结婚。唐乙玄觉得,按照父母的逻辑,人这一辈子什么年龄干什么事,都是事先规划来的,事事需要按部就班,有条不紊。
这是老师的一贯作法。四十分钟下课,就是把计划中的教学任务在规定的时间内完成,否则,接下来的计划便被打乱。好像人生也是这样,不好好学习,就找不到好工作,没有好工作,自然没机会找到好对象,没有好对象就难有好的婚姻,没有好的婚姻,就没有幸福的生活。
这好像是一个不可逆转的循环。而唐乙玄被带入这循环中不停地跟着节奏转,转着转着,她就有些迷茫了,不知转下去会是怎样才能了结。
还好,她那些没完没了的研究项目,把她的脑子占得满满地,她很难有时间去考量,这样的循环有什么不对。
冯末末相对来说,目标明确,显得事事有动力,只是卯足了劲往前走。没办法,她不像一般的独生子女家庭,没什么负担,可是由着自己的性子生活。她不能,她从小就在一个充满竞争的环境中长大,她知道,天上不会掉陷饼,凡事都靠自己的积极争取。比如,家里有三个苹果,而他们兄妹四人,怎么分得这三个苹果中不少于四分之三的份额,是她需要想办法才能争取到的。
虽然,三个丫头片子却只有一个儿子的家庭,在这种时候,总是优先满足弟弟的要求,但是,冯末末每一次都觉得父母偏心,每一次都要为这种不公平做一些无谓的挣扎。
现在,她在创达集团,一个月□□千元的薪水,不但足够她吃苹果,还可以买一部最新的苹果6splus。但是,童年时代养成的习惯告诉她,这是个弱肉强食的社会,凡事若讲究礼让三先,恐怕只能吃苹果核。
骆家怡的目标更加含糊不清。她爹有钱,使劲往她身上砸,大学毕业出国留学这些,他们都替她一手安排好了,她只需要在他们为她建立好的美好前景中昂首阔步就可以了。可是,骆家怡却不快乐。她的优越生活来自于爸妈,她的不快乐也来自于爸妈。父母的感情似乎只剩下一点利益牵扯。父亲只忙着泡妞,母亲只专心于抱怨,骆家怡既是两人事业成功最大的受益者,也是感情不和最大的受害者。
惆怅的骆家怡终于受不了了,她愤愤地紧握双拳,“丫的!我要雄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