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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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我们回到宰相府,父母亲站在兰芯阁的园子里等侍我的归来,我挣脱外公的手,向母亲扑去。母亲把我紧紧地抱在怀里，我闻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混和着药香味，心里去忧心忡忡起来，我喜欢现在的母亲，她很美丽，不管是前生还是今生，是我见过的人中最美丽的，但她却病着，我知道，母亲的病不是普通的病。
我感到难过。
我摸到她身体的瘦削，想到曾经的死亡阴影笼罩在周围，一滴泪落了下来，母亲察觉了，她大惊地弯低身子，抱着我，关切问：“净儿，怎么了？不舒服吗？那里不好呀？”
我擦干眼泪，想回笑安慰，但却发现泪流得越过放肆，我不安地抱紧母亲，拼命摇头，哽咽沙哑让我难以启齿。
母亲只好抱紧我，低声安慰，“没事的，娘亲在，净儿，娘亲……”母亲还未说完，开始咳嗽起来，接着越发不可收拾地大喘。
我吓了一跳，睁眼大惊地喊：“娘亲，净儿没事，净儿真的没事，只是没见娘亲几天，想着，想着，想着就流眼泪了。”说到最后，自己也不知为什么大哭起来。
等到自己哭完的时候，我正躺在哥哥的怀里，我抬眼，他正俯低脸看我，我尴尬地解释说：“我……哥哥，娘亲她怎么了？”
“娘亲没事，睡了。”他边说边吩咐丫环拿洗漱用品进来，随后拿热面巾小心地为我抹脸敷眼，面巾拿开后，他盯着我，以一种奇怪的眼光盯着我，直盯得我越尴尬起来。
他却说：“净儿为什么哭？”
“我……我没有呀！”我的脸不自觉地热起来。
“我的净儿从来不会撒谎的。”他突然浅笑说，”为什么呢？”他坚持问。
我反问道：”那哥哥你又为什么呢？”
“因为——”他伸手捧起我前面的一捏长发，微卷的长发缠绕在他指间，他盯着长发，漫不经心说：“因为我想知道。”抬起头，直视我说“因为哥哥想知道。”
“我——”我突然感到这一刻熟悉而又陌生，我幽幽地说：“哥哥，你知道吗？知道心疼无力的感觉吗？世上最让人害怕的不是死亡，是看着自己至亲至爱的人死掉，而我们却无能为力。”
“我害怕。”
他突然伸手一勾，把我勾进怀里，我听到他说：“哥哥答应你，不管以后发生何事，哥哥都会在净儿身边，保护净儿一辈子，净儿在，哥哥在，只要是净儿要的，哥哥都能给。”
那时我的兄长仅只是一名十一岁的少年，而一名十一岁的少年，他所许下的诺言成了日后我们之间的种种牵畔。
而事情却来得很快，我从未想过离开他们，离开我至亲至爱的人，两个月后，当我坐在一辆严严实实的马车内，周围喧嚣的声音一点一点向后隐去，我撩起几层车帐，夏初的晨风吹来了郊外泥土与青草的气味，远处薄雾笼罩在远山近处，深黛压青翠，红白细缀中，几声鸣叫敲响大地的沉寂，几名布衣樵夫走着山道上，身旁掠过远行者催车赶路。
碧荷把帐子用锦锻束好，只留下一层薄窗纱，我半趴在车窗前，绢白的窗纱扬扬拂拂，风扑在脸上，清新舒服。
“小姐，天还早，如果累，先躺会儿，到了驿站，我们会逗留两天，届时，小姐可以到处看看。”身后的踏雪一边绣着花式，一边抬头看我。
我伸手想拔开薄纱，碧荷再一次把我的身子往后轻拉，认真道：“小姐，不是说过吗？不可以随便把窗纱打开，只有普通人家的姑娘才会拋头露脸。”
我不满意地翘起嘴巴，不以为然地说：“今天天气很好，而且现在还早，谁看见，谁知道，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更何况谁会在乎一个孩子拋不拋头露脸。”
“小姐切勿说这等话，三老爷可是翰林学院大学士，六皇子的老师，而夫人更是享誉盛名于天下，小姐是尘虚谷未来谷主，明家的唯一继承人，身份自然高贵不可攀，知礼更该守礼。”碧荷的一翻义正严辞，几乎让我无地自容。
我点头正式承认错误，随后挪倒在厚榻子上，把丝被半拉在身上，两眼随即合上，耳边却听到碧荷放低声音问：“小姐，你生气吗？是碧荷说话严重了，小姐切勿生气。”
我半开眼睛，有气无力道：“没事，我没生气，我只是有点累，真的累了，碧荷，我先睡会儿。”说着又合上眼，模模糊间又睡过去了。
模糊间，似有人把我抱起，放到床上，柔软的被褥很快把我吸入梦中，飘飘拂拂的梦，满地旋转的银杏叶子，金黄的一地，红得似火的枫叶挂满整个枝头，美，美得线粹的秋色，唯落晖下女孩一脸凄怆。
清晰的叶脉，影衬一掌苍白，我看到一副画卷，简单的粉色勾勒恬静的身影，黑色微卷长发滑下肩膀，她手中的浅褐色一角红枫，抬眸里的秋色世界，那金黄童话里天使微笑，想起那首耳熟能详的曲子——秋天的童话。
那抹灼眼的青青草色，划破整个童梦，我蓦然睁眼，雕花镂空的檀木床，白色的绢纱帐，帐穗上的珊瑚流苏。
不对，异种的呼吸使我调转过头，我看到一张放大的脸，一眼不眨地盯着我，美好的凤眼流淌一地秋波，俊美的五官近得我能看到那一丝丝的细绒毛，我随即把手一撑，把他的脸推开，但也只能推开几寸的距离，我挪到床榻内侧，警觉地盯着他，“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为了表达清楚，我还指着身下的床榻，意思是说，他为什么会躺在我的床上。
继续未完。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