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到荼蘼》牧晴

3、各自生活

　　回房后，她说：“谢谢你刚才帮我，不过你不是不喜欢我，也不喜欢这门亲事的吗？”
　　“我不喜欢被人安排成亲，昨晚我思索了一夜，我们既然已经成婚，这已经是不可改变的事实了。你是我的小妾，我是你的相公，你的一言一行都会牵涉到我，我对你是有一些责任的，不会看你太狼狈。”
　　没想到自己真的选了一个不错的人，这大概是这么多年来为数不多的幸运了。心里的温暖中无由地溢出一点苦，却又很快消失，她一直都很擅长，擅长着把那些苦痛都埋藏在心里最深最深的地方，有些时候，大概自己都不能够找到，又或者，不让自己找到。
　　“就像你说的，我们的生活互不干涉，你可以做你自己想做的事，不过，王府礼数不少，你要多多学习，今天这样的事情，再多发生几次，娘的怒气上来了，我也没办法帮你。
　　“好，我以后会多加小心的。今天真的谢谢你!”
　　另一处院子中，管家的婆婆正在为新的姨娘挑选丫头，这些大抵都是十几岁的小丫鬟，按照王府的惯例，新进的姨娘需要派丫鬟服侍她，管事的婆婆正在询问有谁愿意去服侍新来的姨娘。
　　小丫头们在底下交头接耳，似乎都显出不太情愿的脸色。大抵是听说这位新姨娘并非什么大大门大户出来的，敬茶之时又得罪了老夫人，娘家无可依靠，婆家又不喜，日后的日子只怕不会太好过，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看来这位新姨娘的日子不会太好过，更不用提跟着她的丫鬟了，众人都纷纷想要等下一个更好的机会，毕竟少爷还会娶妻，到时候再争取更好的机会，岂不更好。
　　“嬷嬷，我想去。”人群中忽然听得一个女孩子开口。
　　那人大概十七岁的模样，身上着一身深杏色的布裙，看起来倒是极为干净爽利的模样。
　　“还有其他人想去吗，没有的话，那就让花锦去了。”其他人都不吱声，或是庆幸幸好有人出头，而不会挑着自己，或是心里默默嘲讽着花锦沉不住气，再等一段日子，说不定就有更好地机会。
　　“既然没有，就派花锦去服侍新的姨娘了。”
　　其实花锦倒也没想那么多，反正伺候谁都是伺候，人分三六九等，而今伺候人还分三六九等，都是下人的命，碰到阔气的主子，自己虽跟着阔气，但怎样也变不成一个主子，这辈子注定是要把别人的冷暖看得比自己的冷暖更为重要，把这一辈子都做成他人的陪衬了。
　　只是这位新主子，倒真是有些奇怪。花锦来了这许多天，她都很少吩咐她做事，不过突然有一天，她吩咐她把东边的屋子收拾出来，自己要用。那东边的厢房其实已经闲置很久，离少爷夫人住的地方是有些距离的，花锦并不知道将其收拾出来有什么用。
　　但是，她还是很用心地将那座空厢房收拾干净。
　　叶絮去看那座收拾干净的厢房的时候十分高兴，那里是王府较为偏僻的地方，因此没有什么人需要用到它，因此也就一直闲置下来了。
　　“花锦，谢谢你，这里收拾得很干净，这几天你一定辛苦了。”
　　“这是小的应该做的，只是，夫人，这个屋子这么偏僻，您要用来做什么呢？”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叶絮微笑着说。
　　接下去的几天，不断有人往那个房间里搬各种柜子和桌子，待一切停当，叶絮便向花锦揭开了谜底，“这里啊，是我的书房和制药的房间。”
　　“夫人，您还懂得医术吗？”花锦对这位新姨娘的好奇更甚。寻常闺阁中的女子，要么擅长琴棋书画，要么在女工刺绣上有些得意之处，似这般懂得制药确实不多。
　　“嗯，这是我的爱好。”叶絮朝她笑了笑说：“你有什么爱好吗？”
　　这个问题倒把花锦难住了，一直都是小丫鬟，倒还真没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支支吾吾地说：“我刺绣刺得挺不错的”花锦觉得这个喜好有些平常，倒也未必是真的喜欢，可是从小到大便一直被教导，女孩子要有一手好的绣工，才算是真的好的女孩子。便一直勤练下来了。这种习惯大概是已经流入自己的骨子里了，也没有来得及思考自己到底喜不喜欢。
　　“是嘛，改天让我见识一下你的绣工呀。”
　　一切收拾好之后，叶絮回到房里。她与白阶凡成亲已经半个月，他们两个相处得不算太好但也不算太坏。他倒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她，但是，两个人之间似乎总也隔着一点什么，似乎也很难再进一步。对于这一点叶絮倒也没有太大的所谓，毕竟她并不是为了寻得真爱才要成亲。白阶凡有时会晚归，那种时候，他总会睡在外面的睡榻上，这样冷的冬天，叶絮心里总有些过不去。便提出，以后自己都去睡睡榻就可以，但是被他一口回绝了。
　　他们两个很少管彼此的事，她从不知道他每次晚归去了哪里，白天又有什么活动，他也不管她要东边的厢房要做些什么，两个人有的只是日常的问候，或许这便是所谓的相敬如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