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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第十七章 ...

  •   次日一早,天未明,约么卯时将至,我躺在床上,翻了个身,胳膊摔在铺上,逸尘不在我身旁。揉揉惺忪睡眼,披衣摸下床。

       “姓赵的?”未有回应。

       又迈入院子里。一人半空舞剑,银蛇狂舞,舞的人眼花缭乱。

      “姓赵的,这还黑灯瞎火的呢,你闹鬼啊?”

      他一个跟头从屋顶翻下来,落到我跟前,两只眼睛清澈如水。小酒窝绽的那叫个醉死人不偿命。

      “吵醒你了?”

      “这到没有。方才一觉醒来,见你不在,便出来瞧瞧。”

      俩人并肩回屋。

      “你不多睡会儿?”我替他倒了杯热茶。

      他接过茶盏,不可思议地望着我,“睡不着了。你,何时起舍得屈尊伺候人了?”

      一句话说得我脸上臊臊的。

      “嘁,少废话!要喝快喝不喝拉倒!”

      我在他身旁坐定,“咱何时起程?”

      “起程?”他放下茶盏,抹抹嘴,“去哪儿?”

      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脑勺上,“唉!你个不肖徒!师父还等我们报仇呢!”

      “恩......不是我不肖,”他瞧着我的眼睛,拍拍我的肩,“只是这事急不得。”

      “你,你什么意思啊?我说你小子莫非在这王府住舒坦了,不想再提报仇......”

      “报仇之事不敢忘!”一句话斩钉截铁,掷地有声,目光咄咄逼人。

      这眼光是十分之坚定,由不得你不信他。如此一来,他定是有他的道理。赵逸尘做事,一向有分寸。

      我给他瞧的发怵,“啊,啊,那为何急不得?”

      他掏出帕子,拔出剑,轻轻擦拭那寒光耀眼的利刃,半晌,沉浸在欣赏那嗜血的寒气之中,嘴角竟挑出些许笑意。

      擦着擦着,吊着眼瞧我,“哼!你怕什么,这剑还没喂过血呢。”

      “我,我才不怕呢。”其实,望着他那阴邪的眼神,心中有些惴惴不安。

      “总之,先听我的,这事不简单,需得从长计议。”语毕,白光一晃,宝剑归鞘,悄无声息。

      “那......也好。”

      收好宝剑,他起身,拉着我走回内室。兀自在椅子上坐下。

      “衣裳穿好!”

      我边穿戴,边白他一眼,“人家穿个衣裳你也管,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儿!”

      他未回嘴,只盯着地若有所思,片刻,抬头,“你同......仲眸相识很久了?”

      穿戴齐整,往床上那么一坐,不屑一顾的瞅着他,“昂。咋了?”

      “不咋了。”

      “哼!再久也没你同他相识久啊。你七岁那年不早同他相识了么?回了山庄‘墨瞳小妹’‘墨瞳小妹’挂嘴上三个多月。别以为我不知道!那时候你小子便贼心大起了吧。”

      “恩。呵呵。贼心大起了。”他眼神涣散,沉浸于旧时回忆,留恋之情,溢于言表。

      一句话回的我目瞪口呆。

      他抬眼瞧见我那副面容,笑道,“你如何?”

      也不知哪儿来的无明火,我顺手抓过一个大枕头掀到他脸上,“姓赵的,你起你的贼心,还问老子干吗?”

      谁料他接过枕头,又弹指间回敬到我脸上,一闷枕给我砸了个金花四溅,倒在床上找不着北。

      “久未收拾你,皮痒了?”

      “你,...”忽觉浑身冒汗,两脚发软。脑袋一热,伸手往鼻子下头一摸,鲜血满指。支撑着坐起来,鼻子里鲜血喷涌,便扑簌簌溅了一身。

      “哎呀!”他见状大惊,立刻变了面色。跑过来,干脆利落点了我的穴道替我止血。又慌忙掏出帕子捂在我鼻子上。

      “好好的,怎会这样?”

      视线渐渐模糊,我含糊着,伸手在他腮帮子上猛掐了一把,“嘿嘿,给,给你个煞星打的!”

      见我鼻血半日不止,他慌了神儿。起身,八成想去唤四叔。

      我已不能言语,只死死揪住他的手,不让他走。

      “唉!都这样了,还不老实!”他嘴上在责备我,可手上却竭尽温柔之能事,将我搂在怀里,生怕有半点闪失。

      我攥着他的手直至自个儿昏过去。

      醒来,还是他一人在我身旁,未走开半步。屋外淅淅沥沥。

      “下雨了?”

      “恩。现在觉得如何?”

      “嘿嘿,嘿嘿嘿嘿。”不知怎的,自各儿瞧着他那火急火燎的模样,心里头特舒坦。最爱变着法儿地整他。

      “傻了你?不知道难受啊?还乐?”边说,边拿湿帕子给我擦脸。

      “你才傻…唔——”胃一翻腾,没憋住,吐了他一身。

      他一手揽着我的腰,一手轻轻拍着我的背。待我吐完了,给我擦了嘴,脱了衣裳,三下五除二,收拾的干干净净。三年没给他伺候,没想到这小子手脚还是如此麻利。

      哎吆,老子还当真生来便是给人伺候的命啊!

      外头天阴的很,卯时过了大半儿,却还是阴云如泰山压顶,混沌一片。雨渐大。

      “我口渴。”

      “来了。”盛着热茶的茶碗儿递到嘴边儿。

      “我小解。”

      “好。”夜壶伺候着。

      “我头疼。”

      “这儿么?”一双白嫩爪子在我太阳穴上揉来揉去,甭提多舒坦了。

      “哎呀,我腰也疼。这儿,就这儿。”那双细手立刻挪到我腰上,捏呀捏的,力道刚刚好。

      “星儿。”正在我快活似神仙的当儿,仲眸进来了。他怎么说也久经考验了,瞧见我躺在床上,赵逸尘心急如焚,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儿。大步迈到床前,一把抓起我爪子放在心口,“又犯老毛病了?”

      香气飘过来,他的体温立刻传给了我,我美滋滋给他抓着手,“恩。呵呵。没事儿。瞧你,昨夜没睡好吧?眼圈儿都黑了。”

      “又?”赵逸尘不可思议地瞧着仲眸,眼瞪老大,“怎么一回事?”

      仲眸掏了自各儿的帕子递给赵逸尘,示意他擦擦额头上的汗。

      “说来话长。星儿这病因我而起......”

      最烦他这点儿,老想着跟他自各儿过不去,啥错都往自各儿身上揽,“什么因你而起?胡扯!给我讲重点!”

      “哦。”给我一吼,这小子登时乖了,言简意赅,“星儿给一老和尚传了一身‘斗转星移大法——阳七十二式’。这病便是反噬症状。”

      赵逸尘惊愕道,“果真如此?”捏着我老腰的手不由用力过猛。

      “哎吆,疼,疼死我了。姓赵的你想掐死老子呀!”

      “哦,哦,是我不好。”赶忙又给我轻揉了两下子。爪子柔软至极,按的我心下十分满意。

      “恩。”仲眸点点头。

      “那皇叔他们知道么?”

      “知道了。四叔一直在替他调理身子。可,对这症状却尚无办法。且,别人不可替他输真气调息,如若硬输便会......”

      赵逸尘焦急万分,“便会怎样?”

      “给老子震死!”我抱起枕头,漫不经心,“你的‘墨瞳小妹’便给老子震了一回,险些要了他的命!”

      “......”仲眸忽然明白那‘墨瞳小妹’是称呼他,小脸忽地便红了。低着头不作声了。
      赵逸尘一把拉过他的手,“伤那么重?”

      仲眸不敢瞧他,一对乌溜溜的眼珠子紧张地不知该往哪儿瞅,“逸尘哥,我已,已痊愈了。”

      “呼!那就好。”赵逸尘出了口起,接着给我按摩,“可这小子可怎么办?”

      仲眸握着我的手,“定会有办法的。”那小模样,温的呀,真想扑上去咬他一口。

      “恩。”赵逸尘点点头,眼中还是那么坚定。我瞧着安心。

      “老子饿——了——”枕头一扔,我四仰八叉躺着,嘴巴作嚼食状。

      “哦,时候还早,我去瞧瞧早膳准备的如何了。”语毕,仲眸便转身出去了。

      “星儿,”赵逸尘握着我的爪子,“还哪儿不舒服?”

      “头昏。”我戳戳脑袋。

      “哦。”他凑上前,指头按着我脑袋,揉啊揉啊,“好些了么?”

      “恩。恩。好好,接着按。”

      俗话说,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姓赵的虽然身强体壮,平素霸气了点儿,可这给人揉肩锤背的细活他也照样做的来。他这两下子,别人可是学不来的。估计学了也不会用来伺候我。

      我给他伺候的太过惬意,竟又迷迷糊糊半入梦境。

      半晌,仲眸回来了,“早膳还未好,先吃些莲子羹吧。怎么,星儿睡了?”

      赵逸尘拉他到一边儿讲话,“刚睡。”

      “哦,那逸尘哥,你先吃吧。”

      “恩。”

      隐约听到瓷器相碰的尖脆声音。

      “味道不错啊。”

      “呵呵,你喜欢就好。”

      “恩?难不成是你做的?”

      “恩。”

      “……”寂静半晌,估计姓赵的又对人家动手动脚了。可不知怎的,瞧着他俩亲,我心里竟莫名其妙地欢喜。

      “哦对了。逸尘哥,方才,我听近侍讲,四叔病了。”

      “恩?那你也吃。吃完了咱俩赶紧去瞧瞧。”

      我一骨碌翻起来,“什么?四叔病了?”

      赵逸尘急忙撂下勺子跑过来,摸摸我头,摸摸我脸儿,似我还是穿开裆裤的小毛崽子,“怎这么快便醒了呢?”

      仲眸端着莲子羹过来,“星儿,早膳未好。你先……”

      我拨开赵逸尘的手,一把抢过碗儿,“好。吃完了去瞧瞧四叔。”

      狼吞虎咽瓜分那些莲子羹,三人便一道去四叔房里。雨越下越大了,屋外电闪雷鸣。雨水珍珠帘子似的顺着房檐倾泻而下,万物皆朦胧。一下雨,风竟有些冷,硬生生直渗入骨髓。走在廊子里,仲眸同赵逸尘都不住打冷战。

      行至半路,便被急匆匆前来的管家王伯给截住。

      赵逸尘扶住老人家胳膊,“王伯,何事如此慌乱?”

      “哦,回大公子话。凌国公与襄王突然造访,已轿临门外了。可益王爷抱恙,王爷与荻王爷忙的脱不开身,小的不知如何是好。特来禀报大公子。”

      赵逸尘望了眼外头的天,摇摇头,“来的真不凑巧。先请进来吧,茶水伺候着,就说王爷正更衣,一会便去见他们,叫他们稍候片刻。”

      “是。小的这就去办。”王伯转身离去。

      赵逸尘拉起我的手,又拉仲眸的手,“快...”

      “嘶——”仲眸忽然手一抖,脸一抽搐。

      赵逸尘转过头,“怎么了?哪儿不舒服么?”

      “没什么,逸尘哥。”

      只有我知道,仲眸被刺客伤那一剑,虽说痊愈了,可每逢阴雨天,伤口都会疼痛难忍。他使劲握了握我的手,暗示我不要对逸尘讲。

      “哦,那快点。”赵逸尘疑惑地瞧了瞧他,便拉着我俩继续走。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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