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西梦》往西

6、继续啰唆

　　“梦梦，方才只顾着谈论那事，忘了将你失忆的事告诉七姨了，我明日就要下山了，你缓转告诉七姨吧，她那么宠你会很担心的。”
　　“你那么快就送箱子走了？”
　　“是的，你的玄天剑待我回来时再慢慢帮你回忆，这段时日你好好在庄上待着，可别乱跑啊！”
　　“可是，你这么走了，我该找谁去啊，这里人虽说都是我亲戚，可是除了我娘我感觉不到一个亲的啊，还有，还有这里的很多事情我还不明白，你走了，我怎么办？”
　　“丘老毒抬了这六口箱子来便是试探庄上实力，虽说我们这一家子并未与他有仇，可也不知他与爷爷究竟有什么过节，所以这事很急，要速去处理了，庄上除了我爹和六位叔伯就只有我学会了七焰缚天剑，尚可与高手一搏。”
　　“哦，原来如此，五哥，难怪爹爹点名要你去了，但是……要不你把我也带去吧！”
　　苏晓梦略一惊，似有喜色，但没维持几秒就又回复了之前的暗然
　　“不行，我这是去五毒岛，不是下山游玩，连庄上家丁我都不打算带，带你去做什么？”
　　想来这五毒岛如若真的似世人说的那么可怕，我也真该去见识下了，于是打定主意：“不嘛，我就要去，你若是不依我便答应嫁于那丘少何，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去了。”
　　“你……好吧，你去同你爹说，他若答应，我就带你去。”
　　“耶，那还不好办，我去缠我娘，嘿嘿……对了，我有好多不明白啊……为什么我爹排行老七却做了庄主？我娘怎么和我六个姨长的都不像？大家又为何都把你当男子看？‘七星剑阵’究竟是个什么玩意儿？还有你刚才所说的‘七焰缚天剑’又是什么？还有还有我爷爷的故事？”
　　那张俊秀的脸上浮着一片黑云……
　　爷爷苏肃谨是当年武林第一高手，与南思若齐名。据称两人都曾修习《紫焰神籍》里的绝世武学，不过这部传说中曾在江湖引起腥风血雨的至高武学典籍现已失传。而以行侠仗义闻名于天下的南思若夫妇二人也在二十五年前双双辞世，原因不明，仅留下一名八岁的孤儿，而今那孤儿便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南以柯，有人说是他父亲留给了他半部《紫焰神籍》才能在现在扬名立万的，而他也是个孝子，一心只想寻其双亲死因，竟连美艳倾城的娇妻唐姗姗都抛弃了。
　　爷爷本是家涂四壁，靠着绝世武学娶了奶奶，并依次生了包括我爹在内的七个儿子，我奶奶与世交京城赵家有着指腹为婚之约，于是赵家也很给面子得不停地生女儿，只是生了六个之后，赵家奶奶实在生不出来了，好象是得了什么害下之症，但是为了守约，硬是又抱了个女儿来，也就是我娘，认做七女，于是就有了苏家七子配赵家七女的完美结果。我娘可是个带着秘密的真神，不仅容貌生的自小就沉鱼落雁，而且在出嫁时有不肯透露姓名者送上嫁妆，便是这座刚建成的山庄，给苏家做府邸，自然我爹就成了当家的。
　　而我的帅姐姐则是从小就被当做男孩养大的，据说爷爷重男轻女，且极为犀利。前面四双都很争脸得给生了儿子，爷爷乐呵呵得说好，命以后子女都要一脉单传，并且延续他的传统生儿不生女，伯伯和姨计划生育也做的挺好，都没再多生过。只是我五姨没那么争气了，很不幸生了个女儿，一家子人那时都很郁闷。爷爷很直接地说把孩子送走，不认是苏家的，可我五姨说什么也不肯，于是就把女儿当做儿子养，时间久了大家就习惯了，竟忽视了苏晓梦的性别。而我的出生却不似她一般，我娘是在我家说话最有底气的，也是唯一有权力对我爷爷说不的，所以一开始爷爷就没对我娘生出我发表什么意见。
　　至于“七星剑阵”便是“七焰缚天剑”演化而来，我们的父亲与伯伯每人都精习“七焰”中的一式，且配合互相强点弱点，结合五行阴阳，编列阵法，使攻防得手，七人旦在，便无人能敌。我的“玄天剑法”便是“七焰”中的一式。
　　只是奇的是，我的五哥帅姐苏晓梦却得了“七焰”精髓，成为庄中数一数二，恐怕也是天下数得上来的高手。
　　不禁又开始欣赏起眼前这张脸来，夜色竹下，目若星点，面比明月。诶，要是不是我的血亲，而且是个真男人该多好啊！~
　　故事停止了，苏晓梦将目光放在正在欣赏美人的我的脸上，忽然沉默。
　　马上感觉到怪怪的不适：“……嗯，五哥，看的我慌慌的啦，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啦，我可以接受的。”
　　苏晓梦的眼神暗淡了一些：“梦梦，你的性子还是这样，放心吧，我从来没想要你怎样，我会和从前一样爱护你的。”
　　隐隐中的感觉越发明显，只是我已是另一个人了。
　　爱护吗？
　　在我所带有的那一半记忆中满是梦噩，白色的，鲜红的，刺痛了我的神经。
　　回到眼前，对这样的一种感觉默然。
　　不知从前的苏婉梦于现在会如何表达，而我：
　　“谢谢，你明白的，你我是兄妹，我会像对待好哥哥那般对待你的。”

　　月光将一双身影拖得修长，夜色夹藏暗隐着的细浪，淡风轻过。
　　便是多年以后，我想起这一夜的月光，也止不住哀思：
　　逝者丝系，年华不已，造化无意，情时未期。

　　梦总是无所不在地随我而至，即便换在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夜，梦中出现了太多从来未曾见过的东西，流光溢彩，繁华到我不想醒过来，只是少了什么……凉凉的风偏是像受人之托般地将我抚醒。睁开眼时，天未大亮，又闭上眼去寻找梦里的舒适，却发现什么都记不得了，仿佛是不小心进了别人的梦又退出来了一样，再找不回去。
　　床边却有一个身影翩然，鼻息已感到那份安然，我娘轻轻地唤：
　　“小七！”
　　我睁开眼：
　　“娘！”
　　伸手想环住身边唯一一个能在这个世界给我安全感的人，很久的过去，或许我缺失的只是这样一份安然。
　　我娘在我床畔伏下，将我的身体枕在自己怀中，道：
　　“这次出去了七日回来怎的好像变了一些？没和娘那般亲热了，莫非长大了？心里有了人了？”
　　“娘，你取笑我！我可想您呢，只是出去了才知天下这般大，还想和五哥出去见识见识！”
　　“哦？”娘微微有些蹙眉，“七儿，你是娘的宝，娘这一生不求别的，只想让你自在快乐，再不要活在别人掌控之下。你想做什么便去做，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有娘给你担着。只是……别欠下情孽啊！”
　　情孽？我与谁？一点点的懂！只是又忽的让我想到了我这位母亲神秘的背后，活在别人掌控之下吗？我娘？可是说连霸道的爷爷都要让她三分的啊，忍不住：
　　“娘，你告诉我外公外婆是谁好吗？”
　　倾城容颜的紧锁眉头立刻展开却变成了杏眼略睁：
　　“七儿，怎么不长记心了，又？五岁的时候被爷爷关在屋里两天就是为这问题，现在还要问吗。”
　　更加好奇：
　　“现在爷爷不知道你告诉我的啊，娘！”轻声道。
　　我娘轻抒了口气：“有些事你是不能知道的，就不要再好奇了，娘走了，你要随小五去的话，我叫李妈妈来给你收拾下，东去五毒岛有几百里路，一路上跟好你五哥，注意自己平安。”站起身也不待我接一句便转身关了房门走了。

　　七剑山庄建于衡水东面一座地势平缓但海拔较高的竹山上，山本无名，应剑而生，便有人将此山称为“剑竹山”。山间小路铺有大石筑阶，一直盘旋到距山脚1里左右的半山腰。山势本较平缓，在这山腰处更有一片开阔的平原，于是十数年前山庄便在这里落成了。整个庄园并不是一座普通的建筑。除了爹爹伯伯哥哥们住的木结构殿堂，还有几处颇有味道的小院，在庄后依山势而筑。除此，便还有爷爷从前练功和现在闭关的石屋，都是近几年爹爹依家人要求而建的。而其中最为精巧的屋舍便是我的小院，竹楼披翠，青瓦暗藏，虽由外看来朴素简单，而内设竹台床栏都是上好紫竹、钢竹精细雕刻而来，屋内竹香暗溢，物什又摆满了案上，台上，看的出小梦梦绝对是个挑剔得一塌糊涂的人：剑架上雕的是百凤朝凰，铜镜边镶的是和田暖玉。而院内更是翠竹掩映，隐约看见庄中几处屋瓦，很是幽静。倒是很符合我的口味。
　　在我娘走后还是又睡了个回笼觉，终于与我舒服的竹榻依依不舍地告别。对付完那一身讨厌的衣服后，开始思考一些很现实的问题。
　　被赐予的新生是上帝对我的怜悯，睁开眼的那一刻我便明白，一切都将重新书写。
　　现在我将要去做什么呢？一一解开身边的迷？然后？找一个心可以寄托的地方。

　　沿着铺于厚土上的軟石小路，還未行至院門，就遇到了一同前來的老爹和五哥，老爹依旧是一身黑色长袍，一脸的肃穆，看不出丝毫表情。这个人让我生生地有些恐慌，忽然就像感觉到我冒充了他女儿要被揭穿了一样，只是事实并不是。
　　在我向我五哥那稍稍站过去了一些的时候，我爹便先开口了：
　　“七儿，你们下山这几日的事五儿已经对我说了，”
　　说了？说了什么？莫不是服用那个什么阳炙丸睡了七天然后什么都不记得了的事？
　　“你这样练功以致伤到真气，只能让你五哥慢慢帮你调理，如今你就与你五哥同去五毒岛，也好见些世面。只是切记走之前不可让你娘知晓你服用阳炙丸的事情。”
　　我看看在一旁眨着眼睛的帅姐姐，定定地道：
　　“是，爹爹。”
　　“那你去收拾收拾吧，此去五毒岛虽无大险，也要事事小心，丘家的人理应未见过你的样貌，如若上了岛也尽量避免与丘老毒接触。还有他的那个儿子也不知是何来历，丘老毒并未娶妻，但传闻极其宠爱此儿，也光看是幌子的一笔聘礼，为此儿就出手阔绰至此。所以千万不可暴露了你的身份，”
　　老爹一边说一边看着我，我只得一边听一边点着脑袋，最后，老爹终于回过头看站在一旁侧目微笑的人：
　　“五儿，你也要记住了把七儿给我好好带回来，不然，我没法向子胭交待！”
　　“侄儿遵命，七叔！”
　　“嗯，好，七儿跟你去了些日子便比从前乖了不少，真是该让她跟你好好学，七叔对你放心！你向她交待一下，你们就先去准备吧。”
　　……
　　在我老爹心事不减地缓缓走后，我终于一脸兴奋地撞向帅姐姐：
　　“你丫装得真像啊，居然连我爹都敢骗。”
　　帅姐居然转过一脸无辜地望我：
　　“梦梦，我想了一晚，还是觉得该让你尽快回忆起从前，所以该把你带上。七叔可不想让你娘找花隐药王的麻烦，自然得用这个法子了……我，装什么了？”
　　听了这几句，有想呆的感觉，俄……这还真是个比较麻烦的地方，没一个人是省事的。算了算了，从长计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