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手中刀光 ...
-
女孩气定神闲地走过来的时候，笛音觉得整个世界都变得特别有美感了，即使隔着一层纱，众人也能轻而易举的看到对方的长相。
女孩的脸不能用漂亮来形容，因为那样的词语实在是太过贫瘠，可以笛音不怎么好的中原话又想不到什么贴切的词汇，只是觉得如此令人骄傲的长相简直就可以说是完美无瑕。这样的容貌让人无端想起来从天而降的仙人，那种被人用鲜花露水细心供奉的神女手持翠玉如意，笑意点点，弯眉之中容纳了对待世间万物的善意，仿佛是降临地面来拯救迷途的罪人。
女神！绝对的女神٩(๑òωó๑)۶！
在笛音各种犯花痴的时候，毛毛惊奇的开口：“小月，你是小月么？”
女孩有些疑惑：“小月？不，我不是小月，是姐姐让我来帮助你们的。”
“姐姐？”莫雨抓住话头。
“恩，我姐姐是万花谷的人。”
两位浩气盟的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应该是猜出是谁了，随即对女孩抱拳，“既然如此，就请姑娘将我们的感谢带给你的姐姐。”
女孩微微一笑：“我会的。”
笛音见没自己什么事，就跑到肖童的尸体边左看看右瞅瞅，发现女人的身上几乎没有什么致命伤口，这让她连连称奇。
“她是死了么？”
女孩闻言转过身：“是的，她中了我的快雪时晴——”话还没说完，只见女孩的表情突然变得十分惊讶，在笛音以为自己的身后有另一个肖童的时候，就听到女孩叫出了那个她很长时间都没有听到过的名字，久到笛音第一反映觉得并不是比叫她，而是其他毫不相关的人。
她说：“伊格夏？你怎会在这里？”
笛音的真名，或者说是波斯的名字叫做伊格夏。
沙漠绿洲认识她的教民们知道，教里的师兄师姐知道，明教教主陆危楼也知道。
她在入教之时曾经问过陆危楼，为什么要取中原人的名字啊，明明叫伊格夏不是挺好的么。
陆危楼望着与天空连在一起的沙漠，云淡风轻地回答：“因为你要去中原。”
“为什么我要去中原？”
教主隔了好久才肯看她一眼，只是那种眼神包含的东西笛音当时还看不懂，但每次陆危楼露出这种眼神的时候笛音都有一种其实他根本就不在看自己的感觉。
“因为你必须要去中原，弄清一些事情。”
“不弄清不可以么，听起来好麻烦啊。”
陆危楼耳边的鬓发被大殿上的火光映成银色，他摇着头笑了，就像在嘲笑她这种幼稚的想法一般：“这是关于你自己的事……若是不去，你会后悔终身。”
后悔终身？笛音在心里默默的重复这四个字，忽然觉得这个词沉重的吓人。
就这样，年仅五岁的笛音跟着师兄师姐们不情不愿地来到了中原，途经南屏山时被人追杀，和其他人失散最终沦落到这个宁静的小村子，每天望天等着师兄师姐们能来接她。而在她再一次回到明教之前，伊格夏这个名字也随着岁月的流逝遗忘在废弃的记忆里，久久未能拾起。
可是现在女孩就那么自然的叫出来了，叫起来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伊格夏？”莫雨疑惑不解。
女孩点点头：“对，就是伊格夏，这双眼睛我不会记错的。”看到笛音一头雾水的表情女孩继续解释，“你不记得我了？我是陈月，以前在万花谷的时候我们见过面的。”
万花谷？笛音懵逼。
陈月皱着眉，清丽的容貌染上迟疑：“紫晴姐姐说跟病人提起这些事恐怕对病情没有好转，但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好。”
病情？笛音懵逼×2
“那时候你被一些明教中人带过来，受了很重的伤，神志也不清楚，我们守了好几天都未能有所好转。”
纳尼？笛音懵逼×3
“后来是我和紫晴姐姐请了药王孙思邈过来才把你救活的。”
女神你特么在逗我？笛音懵逼×4
“等会儿等会儿！”笛音及时叫停，好家伙再不止住她的人生故事恐怕就要重写了，“信息量有点大你让我消化消化。你的意思是……我曾经因为重伤去过万花谷？”
陈月点头。
“然后被你们救活过来了？”
“是药王孙思邈救的。”陈月补充道。
有那么一瞬间，笛音感觉一道惊雷从天而降，没打任何商量就对着她劈头盖脸地砸下来，她想躲，却被劈的更彻底了。于是少女慢慢地，用双手抱住自己的头，蹲了下去，把脸深深的埋在阴影里。
“笛音……”莫雨皱着眉，不放心地伸出手想去扶她起来。
陈月有些懊恼：“这些话是不是不该说？”
毛毛赞同地点头。
可是当莫雨接近少女时听见了她的碎碎念：
“我居然在小时候就遇见女神了那么好的机会怎么当时就没把握住呢啊我真是傻到长安城了……”等等等等，莫雨听完当时脸色就沉下来了。
什么担心她会因为失忆而感到心灰意冷，什么怕因为自己的过去究竟是怎样的而陷入迷茫困境，果然用一般人的思想来衡量这个姑娘就是个天大的错误。莫雨觉得自己的智商受到了侮辱。
“走，此地不宜久留。”他冷冷地一挥袖子，扭头就走。
“……”其余几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样子。
———————————————————净世破魔击—————————————————
狼牙叛军的首领，占领稻香村的罪魁祸首——秦雷就直挺挺地站在他们面前，一时间大家都停下脚步，有些踌躇是否该攻上去。
秦雷与其他叛军的不同之处硬要说的话，大概就是他看着多了几分喜感，年龄近四十的人了还带着顶逗比的狼头绒帽，再配上那严肃的表情，笛音好几次险些乐出声来。
“这家伙是来搞笑的么？”笛音好死不死地吐槽。
莫雨哼了一声：“无论他是干什么的他今天都必须要死在这了。”
“叛军秦雷！”毛毛上前一步，怒斥道，“你与那肖童互相勾结，策划屠杀稻香村，蓄意谋反，作恶多端，今日便有浩气盟的侠士来主持公道，还不速速束手就擒！”
这一段话说的相当之溜，全然没有以前跟笛音和莫雨一起偷吃蜂蜜结果被抓时畏畏缩缩的模样，笛音若是伸张正义的英勇侠士定会驻足为其拍案叫绝。但可惜她不是，她来自众人口中不讨好的邪教，莫雨也不是，他属于江湖共伐苍生怒骂的恶人谷。
莫雨望着毛毛的神色有点复杂，侧脸上清清楚楚地写着“纠结”两字，大概是没有想到小时候关系那么好事到如今却几乎走上了完全相反的道路，这恰恰与王遗风经常挂在嘴边的那句“世事无常”相互呼应，让他觉得特别不爽。
秦雷像是发现了什么特别好玩的事儿，不屑与讽刺写在脸上：“不自量力的毛孩子也敢在爷爷面前大吼大叫，你爹娘没交过你见到强大的人要跪下求饶么？”
笛音听了心里说真不好意思，在场的毛孩子们似乎都是不知爹妈的苦命娃。
毛毛冷笑：“你算哪门子的强大，只是个占山为王的土匪头子罢了！”
“小小孩提也敢嘲笑你爷爷我，今日老子便代替尔等师父好好教训汝辈！”
还没等笛音查清对方到底用了多少种第一第二人称，秦雷就已经甩着巨斧威风凛凛地跑过来了。不出所料，又是毛毛第一个不要命的冲上去，那柄巨剑舞的有模有样，看似比莫雨还没有力度的胳膊竟然结结实实地接了秦雷一招。
这种时候好像不能傻呵呵地在一旁看热闹啊。
“笛音！”莫雨喊道。
“了解。” 笛音深吸一口气，手中弯刀快速旋转掀起一片淡紫的沙粒环绕在周身，接着双刀猛地停止，少女的身影也同紫沙一般随风消逝了。
明教暗杀最常用的技能——暗尘弥散：伪装自己，使自己与环境相融令敌人无法觉察得到。
“毛毛，闪开！”莫雨握着墨绿的毒气飞速移动，所到之处掀起一线浓雾，其对应的尽头是与毛毛缠斗在一起的叛军首领。
毛毛与浩气盟的两人都配合地收起攻击，秦雷发现了也竟不躲不闪，而下一秒，莫雨的掌风就到了。
铺天盖地的毒素在空气中迅速蔓延，那模样就好像数以千计的飞虫见缝就钻，见隙即插。秦雷整个人都被淹没在墨绿的毒雾之中，只能隐约看到时不时一闪而过的斧光。
按照莫雨的经验，一般人这种程度就足以七窍流血心肺俱损了，但他此时并没有放松下来，因为他听这里的叛军说过——头领秦雷，几乎刀枪不入，百毒难侵。
身处于大量的剧毒中最忌讳的就是张口出声，毛毛同其他人早就跑远了，然而还没等他们站稳脚跟，就听见浓雾中的人大喝一声，挥舞着巨斧将包围着他的毒气纷纷驱散，连带着飞沙走石。
“满口大话的小儿这点能耐么！”他笑得分外张狂，毛毛见状忍不住攥紧手中之剑。
“雨哥，一起上吧！”他大声说。
莫雨摇摇头：“退后。”
“退后？”毛毛不解。
莫雨眯了眯眼，露出冷笑：“来了。”
炫丽明媚的光刺痛了秦雷的双眼，炽热的刀锋之影划破空气一闪而过，就好比有人将一大盆红的吓人的炭火泼到他胸口的错觉，他看见金紫火苗扑面而来砸了他满怀却没来得及有所动作。
少女偏瘦的身形在夺目的刀光中显现，她整个人悬在空中，冲破热浪与赤焰，手中握着奇异的弯刀清冷地盯着自己，火光描摹之下一蓝一绿的异色瞳格外清晰。
无幽不显皆令照，摧伏魔尊悦净众。
这是名为净世破魔击的明教杀招。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手中刀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