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第 4 章 ...
-
Kate Hale这个案子现在已经转移到FBI的管辖下,Annabelle无论想做什么都会容易一点。
转了一圈的结果是Annabelle被派到了医院给小姑娘做伤痕取证。这边的鉴证人员是Annabelle以前的学员,这样给年轻女探员的活毫无压力地就到了她手里。
Annabelle的表面气质向来人畜无害,否则也不可能顺利地当了这么多年熊孩子还没夭折。Kate和她父亲都很放松,整个过程没什么艰难的。
Annabelle扛着她的鉴证箱出了病房,一抬头就看见Hotchner和那个姓Prentiss女探员在外面。
虽然他们是在调查同一个案子,但这个碰面频率是不是有点高?
“她很好。”Annabelle还是摆好了她的职业素养,先和等在病房外的Kate生父说话,“有一些擦伤和淤青,很快都会愈合。他没有碰过她,不是那种方式。”
因为Anna先和Kate谈过,Prentiss就把她一起带进了病房,做个介绍和过渡之类的。
这个叫认知回忆的东西有点牛逼。
Kate基本上想起了那天晚上的大多数细节,小到一段对话和饮用水的温度。缩在墙角的Annabelle望了望天花板,连昨天晚饭吃的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旁边的Prentiss似乎是很感兴趣地看了她一眼。Annabelle赶紧收敛表情,专心想着怎么写报告。
之后像是安慰家属之类的事情肯定是BAU的。Annabelle从Hotch的看管下抱回她的鉴证箱,安静地站在一边继续想报告。
Kate的父亲很快从旧日酗酒的阴云里振作了起来,准备喝杯黑咖啡清醒一下,和女儿一起度过接下来的人生。
目送那个有点摇晃的背影在走廊尽头消失,Annabelle抿起唇,忍不住想起了Will。
有一点点羡慕他们怎么办?
那边Prentiss和Hotch分享新的线索,“那家里的母亲叫那个男孩‘Puyule’,我想那是个罗马尼亚的爱称。我妈以前驻外的时候我听说过。”
“Romney.”迅速回过神来的Annabelle突然插嘴道,铅灰色的眼里冲刷过恍然,“吉普赛人。他们认为撒碎玻璃可以带来好运。”
两个人同时转过头来看Annabelle。
“我大学室友是罗马尼亚人。我从她那里知道了一些。” 这样的注视让Annabelle不自觉缩了缩脖子,“我想Dr. Reid能告诉你们剩下的,我要先把样本拿回鉴证科。”
时刻准备逃跑。
“你认识Reid?”Prentiss显然觉得这很有趣。
希望不是觉得Annabelle有趣。
“他在学院里挺有名的。”Annabelle偏过头,眼珠往一边转过去,尽量显得自然一点,“事实上你们整个小组在学院里都挺有名的。”
说完她就真的跑了。
关于这个案子还没结束Hotchner说得一点都没错,很快就有第二个家庭父母遇害,女儿被劫走。
新的现场没能揭示出更多新线索,所有的细节和上一个都是统一的。每次BAU的出现都会暗示这个问题,有条理的连环杀手是熟练的,没有DNA,没有指纹。
他们在Kate带来的毯子上找到了毛发,也许会有帮助。
但是在这里Annabelle一无所获。
Annabelle蹲在父母的房间地毯上,搜索任何可能的细微痕迹,一滴血,一根不属于这里的头发。但是她几乎可以确定不会有这些。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
她能想象他们怎么闯进来,走过的那些地方,一个成年男人和他的儿子。她能想象地毯上的纤维被那个男孩子踩塌变形,甚至能看到上面压抑的颤抖,却不是因为恐惧。
她知道那个晚上很安静,她知道这个房子的男主人在床头放了一杯水却没醒过。她知道那两把刀的形状,知道它们根本不会在这么暗的夜里反光。
一无所获。
Annabelle突然发觉头顶的橱柜玻璃上闪过一道黑影。屏住呼吸,她慢慢地站了起来。
门被碰了一下发出吱呀的声响,Reid和Morgan走了进来。
稍稍闭了下眼,Annabelle按住胸口长呼出了一口气。
“抱歉,”Reid往房间里外分别看了看,“我们吓到你了吗?”
“没事,我以为是什么别的人。”
以为她看到了凶手。
Reid好像看透她想法似地接上,带着几分科普时惯有的快速,“你下次做现场勘查的时候也许会想多带几个人。有许多连环杀手都喜欢事后回到犯罪现场,重温快感。”
这要是一个大活人还简单一点。
摆了摆手,Annabelle无力道:“我差不多已经完成了,这就把房间留给你们。”
匆匆走出房子,Annabelle不意外遇到了剩下的BAU小组,避开他们走到了一边。
“你还好吧?”和Anna最熟悉的Rossi立刻注意到她的失常,跟过来关切道。
深吸一口气,Annabelle有点烦躁地摘掉手套,“我差点以为我看见了他们。”
除了Rossi大概也不会有人明白她在说什么,“你担心自己太投入这个案子了。”
“这里的细节太多了。我不想要和他们说话,也不想看着他们走过我的卧室。”语气急促起来,Annabelle抿紧了唇,难得十分严肃。
她爱Will,但是她不想理解和连环杀手共情是什么感受。
“你不用做任何你不想做的事。”Rossi的安慰向来简单直接,Anna也乐于接受。
保持距离向来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在Rossi回归小组之后,那边Hotch扫过来一个眼神,停顿得很短暂,远远的也看不分明。等Morgan打完电话跑出来的时候,Annabelle已经又一次躲回她的犯罪现场了。
也许这个保持距离的范围也该包括BAU小组。
换作这个案子之前,她永远也想象不出一个家庭要从另一个家庭里抢回一个女儿做什么。
这个案子再往后的细节Annabelle就不知道多少了。只是因为BAU的联络官提出用他们的专机把Anna一起带回总部,她后期才一直留了下来。
反正考试题目是永远写不完的。
但在最后一天Annabelle还是知道了一个关键而可怕的细节。
警局茶水间的门发出一声巨响,Annabelle拿着咖啡壶的手被吓得抖了一下。
“Nu le spunelor despre furititai.”Reid气喘吁吁地站在Annabelle身边问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当初确实说的是有个罗马尼亚的室友而不是专业罗马尼亚语吧?
“什么关于‘你的兄弟’的。”Annabelle抽出一张厨房纸巾擦掉桌上的咖啡渍,陷入思考,“让我想一想。”
Reid急切地敲着桌子,但没有催促她。
“别告诉他们关于你兄弟的事。”Annabelle最后这样说道。
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瘆人?
脸色一变,Reid立刻跑了出去。
喝一口咖啡,Annabelle闭了闭眼反应过来,随后也慢悠悠地走了出去。抢女孩做新娘的家庭不止一个。
另外她刚被咖啡壶烫了一下,显然需要点薄荷牙膏。鉴证做久了,手稳得都不会条件反射了。
显然因为这句话的原因,案子结束以后的整个回程都气氛沉闷。
不管怎么说能把腿伸开还是挺好的,Annabelle咬着指甲构想一个鉴证课的实践场景,鼻尖全是薄荷牙膏的味道。
目光在地面上无意识地移动,Annabelle有了个大概的想法,但又懒得去动手画出来,好像这些人的消沉也传染给了她。
直到某人的灰色西装裤脚吸引了她的注意。
小腿绑枪。
兴致勃勃地观察了一会儿枪套造成的细微皱褶变化,Annabelle忍不住顺着裤脚往上看去,小心翼翼地垂着眼试图不被注意。
然后黑色深邃的眼睛还是直接看进了她眼里,情绪深沉,只是柔和极了。
下意识把手指收进掌心,Annabelle忍不住转开脸看向另一边,希望自己脸颊和耳根上的热度没有发红。
保持距离真是说得容易,这人就住她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