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续80 消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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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冶震惊地看着寝宫内的一切！他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气恼还是在心疼，只觉得全身的血液仿佛一下子被抽离了自己的身体！整个身子都冷得发僵！他不知道自己是在做什么，只知道自己脑中一片空白地冲过去，回过神来的时候，他已抬手将荒无昼手中那碗刚送到涯唇边的血掀飞！
血水撒了一地……
“你做什么？！”
荒无昼咬牙。他抬眼，用带着惊疑的冷眸盯住身边苍白了脸，颤动着身体的白冶，。
“我做什么？！你还来问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
白冶气极，也是咬牙切齿地反唇相讥，原本深邃无波的蓝眸中现下却似刮起了急风骤雪，俨然成了一派极地严冬！
“你知不知道这心头精血乃是本源所在？！纵使你已是‘剑皇’，这血也是损耗不得的！更何况如今你已‘天罚’将至？！如此一来，你要怎样才能渡得那一劫？！”
可荒无昼却置若罔闻，脸上的神色愈冷，只用一双极度冷厉的眸光看向白冶。许久后，他才扯动唇角，淡淡道：“那又如何？渡得渡不得那是吾的事，与你何干？”
“……！！！”
白冶怒极！荒无昼的执念让他心惊！可随后，他却仿佛是将自己的怒火生生强压下去，只危险地眯起眼，用有些发颤的声音道：“好……好……好！既如此，为师便替你杀了这奴隶，也好让你断了这份念想！”
说着，白冶抬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击向躺在王者怀中的涯！
荒无昼早有防备，只振臂一挥，便要去挡白冶的袭来的手掌。而白冶却似是早有预料，竟及时地将打出去的手掌又收了回来，同时一个旋身，换了个方向，又是一掌！王者自是不敢怠慢，驭起神力，直对上了仙帝袭来的一掌！
只听得“轰隆隆”一声巨响，两位强者刚猛的气劲让寝宫顷刻间崩塌，只余下被王者护佑的男人和男人身下的床榻。
烟尘四起，白冶借力极速后退，未得稳住身形便见扬起的烟尘一个剧烈的收缩激荡，紧接着被一道极其耀目的白光冲散！
荒无昼自烟尘中冲出，血色的眸子不见温度！整个人亦只如一柄犀利而寒凉的利刃刺向了空中的仙人！
白冶尚有些猝不及防。他不得不斜身匆匆避过，却仍未来得及躲过王者横扫过来的腿脚。一下子，他竟被荒无昼从空中击落，重重地砸向了另一处殿宇！伴随着一声振聋发聩的巨响，那处宫殿顷刻坍塌，碎裂的砖石屋瓦铺天盖地地砸下！
只是，还未等到那些砖瓦落地，白冶却早已冷着脸，全身上下纤尘不染地再次闪到了荒无昼的身前。只见他抬起运了几分仙力的手掌击在了荒无昼的肩头，将尚未来得及收势的王者逼开，霎那间又转身对着废墟中的涯打出了一道异常凶猛的掌风！
那道掌风饱含着白冶的仙力，以摧枯拉朽之势带着隆隆巨响硬生生撞在了荒无昼为涯临时撑起的结界上！只见那结界的光华一阵剧烈的激荡，紧接着便“嘭”的一声化作了细碎的光屑，随风飞散……
白冶扯动唇角，蓝眸中凶光爆射！他瞬间再次翻掌，又更加凶猛地补了一道掌风，再次击向涯的方向……
只是这一次，那里并没有传来第二声爆响，而是传来了一声闷哼……
荒无昼不知何时已经挡在涯的身前，只用自己的身体将那掌生生拦下。少许血丝溢出他的唇角，让他那浅淡的唇色平添了一抹妖冶……
“荒无昼！你莫要为了一个低贱的奴隶毁了自己！”
白冶立在半空，肃然地睨着从尘埃中缓缓走出的王者，空灵的嗓音中掺杂着恼怒！
可荒无昼并不答话，只用冷瞳盯着悬立在空中的白冶，抿唇，又为涯撑起了一道屏障，抬手抹去唇角的血丝后，便猛地腾身而起，与白冶再次缠斗在一处！
可这一次，王者唯恐波及废墟中的男人，便加快了攻势，驭着神力将仙人逼得逐渐远离了寝宫的废墟……
干阑界的空中，因两位强者的拼斗时不时传来气劲相撞的巨响，震得山川都在发颤！狂暴的气浪更化作狂风掀飞了附近的几座楼阁，并将一些惊闻变故而出来观瞧的围观者震成了肉酱！
一时间，风云变色，飞沙走石！原本晴好的天气变得昏沉下来，乌黑的浓云如泼开的墨汁铺天盖地地遮满了天际。沉闷的雷云夹杂着电光自远方滚滚而来，似是在控诉，更像是在咆哮！
打斗的声响渐远，废墟的上空中却悄然落下了细密的雨丝，涤荡着仍旧缓缓漂浮着的烟尘。
而废墟中央那张巨型床榻上，涯在那道隔绝一切的屏障中，似乎依旧毫无所觉地沉睡着……
不一会儿，雨势渐大。雨滴砸落在废墟上化作了水雾，将寝宫的残垣断瓦遮在了雨雾之后。淋漓的雨水蜿蜒在地面上，汇成了一个又一个大大小小的水塘后，又变成了一股又一股的水流，裹着着地面上的泥沙和血肉，钻过废墟中间的缝隙，沿着宫殿所在的山脊向下流淌着。
直到那水流跃下一处断崖，跌落一段时间后，便摔在了那处山崖下的一处巨型山洞前。水流并不觉得疼痛，只又争抢着沿着山石间的沟壑向不远处的山坳涌去。
那处山洞或许是由于地处偏僻，又终年被被一人多高的荒草遮蔽，荒凉幽静得就像是处在另一个世界，宫殿那边传来的异响竟一点儿都没有影响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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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草丛中一只被雨水浇透的灰鼠慌不择路地匆匆向洞里窜去。只是它刚刚进到洞内，便有些恐惧地停下脚步，不安地抬起前爪，扬鼻四处嗅着……
那山洞是一个倾斜向下的巨大空间。虽然只是在洞口，光线却像是被什么突然吞噬了去，竟不明缘由地暗了下来，外面的雷雨声竟然也同时消失了，只剩下山洞中零星滴水的回声和有些诡异而凄凉的风泣声……
灰鼠有些不安。它的直觉告诉它，这里并不是它该来的地方！于是它立刻掉头向洞外跑去。只是才跑了两步，它却像是撞在了墙上。而那面凭空出现，却又看不见的墙只是青光微微一闪，便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灰鼠吃疼，开始愤怒地“吱吱”叫嚣着，又努力向外撞了撞，却仍是同样的结果。最后，它不得不放弃，在那洞里找寻其他的出路……
一番搜寻之后，灰鼠发现了一条曲折而又窄小的湿滑阶梯通向洞底。而那洞底却是漆黑一片，看不到尽头，似乎是通向了虚无。它有些害怕，可它别无选择，只能犹豫地沿着那石阶一级一级地向着洞底摸索而去。
直到它适应了洞中的黑暗，这才发现石阶上零零星星散落着不少腐败而灰白的尸骨，有大有小，有很多是它的同类，也有很多属于别的动物……
灰鼠带着恐惧有些瑟缩地停下，粉嫩的鼻子急促地抽吸了一阵。因为它在那些腐烂潮湿的气味中辨别出了一道特殊的，带着腥臭的气息……那是……蛇！
灰鼠恐惧的颤栗着，它扒住旁边的石壁开始不安地抽吸着自己粉嫩的鼻子，寻找着出路！可随后，一声不远不近，辨不清方向的，“咝咝”的微响，顿时让灰鼠更加惶恐地沿着阶梯蹿向了洞底更深处……
石阶没有尽头，因为它没入了一池漆黑而寒凉的积水中。灰鼠因为恐惧，不管不顾地跳入那池积水，胡乱找了个方向便奋力游去！它只想赶紧找个相对安全的地方避开那条不知藏在在何处的蛇……
可是，黑暗中竟然又传出了轻轻的划水声！灰鼠知道，那蛇肯定是在跟着自己！于是，它更加仓惶地向着水池中间游去！
不多时，灰鼠竟然在匆忙中发现了一个立在水中的圆木。它不管不顾地沿着那圆木上缠绕着的铁链爬了上去！
但是，它没想到，这竟然是一条绝路！因为那圆木并没有连通到什么其他的地方，而是在高出水面几丈之后便到了尽头，再无其他出路可寻。
灰鼠焦急地在圆木顶端徘徊着，因为后面的“咝咝”声已经越来越近！最后，它在恐惧中不得不选择从那上面直接跳下。可它还没来得及落入水中，便被突然从黑暗中出现的蟒蛇一口咬住！
那蛇叼着灰鼠一同落入了那下面的积水中。而它们却都没注意到，刚刚的圆木上竟然还无声无息地绑着一个人！
那人被粗长的铁链绑缚着。一身看不出颜色的衣衫被那寒凉的积水浸湿，紧紧地裹在他的身体上，带着面具的头颅低垂着，暗金色的发丝被的脏污粘结成一缕一缕的，无精打采地垂在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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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溪断已经不知道在这暗无天日的水牢中被关了多久，只知道自己醒来后便已经在这里了。
他的脑中依旧带着晕眩混混顿顿的……他似乎忘了了很多事，甚至记不得自己叫什么……
不过他依稀记得很久之前似乎还有个异常清丽的人趟过这肮脏的浑水，来这里为他包扎，为他治疗，喂了他一些药丸。不过，他当时神智并不是很清醒，只是短短续续地听到那人用异常颤抖的声音哽咽道：“墨公子，末倾怕是救不了你了……你……你一定要自己保重……”
那人似乎对着他说了很多话，可墨溪断的感官却近乎麻木！除了那些断断续续听到的，他根本没有听清楚那人到底说了些什么。
后来，那人再也没有出现，时间一久，墨溪断竟渐渐地想不起那人的脸……那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要来看他？为什么会帮他疗伤？还有……自己又是谁？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
可是，尽管如此，墨溪断却在混沌中时常清晰地看到一个灰发男人……
那个男人总是对他摆着一副苍白而冰冷的面孔，可是一双程亮的灰眸又会对他投来略显温柔的目光，但那目光不知为何又会染上悲伤，然后是绝望，最后在一片鲜红中变作虚无的沉寂……
墨溪断非常害怕灰发男人最后的眼神！那就像一柄滚烫的烙铁，夹杂着无垠的悲伤和痛苦，无时无刻都在刺烫着他的心脏和精神！就像在凌迟他的□□！过度的痛苦让他站在齐腰深的水里，无数次地挣扎着！
只是，他被一条带着荆棘的铁链禁锢着身体。无论他怎样挣扎，那链条上的荆棘只会更加深入地刺入他的身子，将他身上的伤口撕扯的越来越大！而新鲜的血液会带着腥甜涌出伤口，顺着他的身体流下，混入下面的积水，引来一些同样被困在这洞中的蛇虫鼠蚁。而那些生物则会把他当成美食，每每都会趴在他新破开的伤口上，啃噬他的血肉！但墨溪断却并没有因此而感到痛苦。正相反，他的肉*体在这样极度的“痛楚”下，竟奇迹般地让他感觉到心中的那份“疼”得到了一丝丝的减轻……
“这是你欠他的！”
残酷的折磨下，墨溪断总会在恍惚中听到的这句话！最后，他会浑浑噩噩地陷入晕厥，却又会在“疼痛”中苏醒！如此循环往复，似乎精神和□□的折磨永远都没有尽头！
而他却因为那灰发男人的眼神和那句时常回荡在耳边的话，只能这样饱受煎熬地挨着日子，竟然连“死”的勇气都被消磨殆尽！久而久之，他都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是死了，还是……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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蟒蛇衔着那只灰鼠落入水中，溅起的冰冷水花将昏厥中的金发青年唤醒。
墨溪断虚弱地张开眼睛，微微喘息着，入目的却仍然是那漆黑的水面和暗无天日的洞窟。他缓缓转动头部，有些呆愣地看向刚刚那蛇跌入水面所泛起的涟漪，直到那涟漪缓缓消失……
许久，他木讷的收回视线，却在不经意间瞟见对面的阶梯上似乎多了什么！
他向那里望去，却见那石阶上面不知何时竟多了一个影子！一个白色的人影！静静地矗立在那里，似乎看了他很久……犹如鬼魅！
墨西断本能地看向那影子的方向，目光却没有焦距，脑中依旧是一片混沌……
只是，不久后，他的原本浑浊无波的眼中竟开始越睁越大，渐渐出现了各种各样的，消失了很久的情绪：讶然、震惊、喜悦、怜惜、愧疚、沉痛……
因为那白影正在墨西断的注视下缓缓地从那石阶上走入那池腐臭的积水，并渐渐地向他靠近！而随着那白影越来越近，墨西断终于将涣散的视线集中到那越看越熟悉的人影身上！待那人影停在他面前，墨溪断竟然发现那就是他刻印在记忆中的男人！
虽然他的发丝变作了白色，此刻正湿漉漉地贴在他的脸上和身上！
虽然他的脸色比记忆中更加的苍白和憔悴，但他那不带温度的冰冷神色却不会错！
虽然他的身体被濡湿的衣物包裹着，是那样的消瘦而脆弱，但那熟悉的身型却与记忆中的半分不差！
还有，还有他那只空荡荡的袖管……
一切的一切都让金发青年那些因囚禁和折磨而锁在灵魂深处的记忆一下子又一股脑地涌来！
“……涯……涯……”
墨溪断颤抖着唇，用破碎的嗓音一声声地呼唤着，几近干涸的双眼此刻却在不断地涌出热泪，让他好不容易清晰起来的视野再次被泪水模糊。
他想去拥抱这个尽在咫尺的男人，开始不管不顾地挣扎，让铁链上的荆棘更加深入地刺入他的身体，撕裂他的伤口！
只是，无论他怎样挣扎，他依旧被牢牢地捆缚在原地，仅仅是让锁链的撞击声打破了整个山洞的寂静。
最后，他只得脱力般地停止挣扎，尽可能地让自己的身体靠近男人，用带着渴求、愧疚、疼惜的目光看着涯。洞中一下子又陷入了寂静……
只有顺着男人的发丝一滴一滴坠落的雨水和沿着墨溪断的下颌不停滑落的泪水断断续续地跌落在他们身下的水潭中。空间静谧得仿佛停滞了，唯有“嘀嘀嗒嗒”的滴水声，还能让人感受着时间的流逝……
涯就那样静静地立在墨溪断身前，用有些放大的浅淡灰眸不带任何情绪地看着被束缚的青年……
而墨溪断也睁大眼睛，一瞬不瞬地用自己饱含泪水的视线不停地描绘着男人那熟悉的面庞……
“……涯……”
他不停地哽咽着，呢喃着！可涯却始终无动于衷地站在他面前，静静地看着他，似乎他口中呼唤的人并不是他。
墨溪断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长久的注视让青年只感到了无比的“愧疚”，仿佛自己的每一眼都会再次伤害眼前这个他无比珍视的男人！于是，墨溪断只得将满含泪水的瞳眸瞥向一边，在涯的面前惭愧地低下头颅……
“涯……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涯却轻轻抬起自己那只仅剩的左手，慢慢抚上了墨溪断的脸颊，抬起他低垂的头颅，似乎带着无比的爱怜……
墨溪断的泪水更加汹涌，因为他看到面前的涯竟然在笑，带着暖意！随后，涯的脸颊越来越近，竟然吻上了他的唇！湿滑的舌灵巧地舔舐过青年干裂的双唇，带着酥麻的电流，让墨溪断的身子为之一僵！
墨溪断想大喊！他从未曾想过，涯会这样主动地亲近他，尤其会是在他给男人带来那么多的伤痛和绝望以后……
可青年的呐喊还未发出，就被男人的唇舌夺去！
墨溪断只觉得男人的舌带着滚烫的热度，乘机钻进了他的口腔，径直爬向了他的喉咙深处，最后滑进了他的肚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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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么似乎正在悄悄地离去……
墨溪断呆愣着。他没有去思考涯这个吻的意义，也没有去在意这个吻为什么会如此“特别”……
他只觉得眼前的男人，在那之后似乎有什么不一样了……
否则，他不会仍旧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他看不清男人的脸，因为太近了……
他感受不到男人的体温，因为他早已被雨水打湿，从一开始他的手抚上他的脸颊，便是冰冷的……
他更听不见男人的呼吸和心跳！因为寂静黑暗的山洞早被他慌乱的心音扰乱！
他想喊他。可他仍旧一动不动地堵着他的唇，似乎永远不会变……
“涯！”
突然间，伴随着洞口的一道金光，整个洞窟被光明照亮！一声惊叫打破了原本洞中的平静，更有一道新鲜的清风驱散了里面滞留的浊气……
墨溪断在那一瞬间只觉得涯似乎变得很轻很轻……
他看到涯在那道光中优雅地乘上了那道清风，化作烟，化作雾，渐渐地……离去……
青年本想追上去，却被突如其来的一只手穿过胸膛钉在了原地！
他回神，看到了一双血红的赤瞳在狂舞的白色发丝中灼灼燃烧着……
那人手里紧紧攥着的……是什么？好像是涯刚刚穿着的衣服……
想要……想要……那是属于我的……是我的……
他抬手，似乎有什么绊住了他的行动……
别想来阻止我！
他的心中呐喊着！用力挣脱了束缚，抬手扯过那件衣衫！
……等我……等我……
他抱着那衣衫，向着涯乘风飞去的那道光狂嚣着略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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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无昼只手擎着那件已经撕毁的雪白色衣衫，有些疲惫地回到了废墟中间那张巨型床榻边……
为男人支起的结界依旧闪耀着七色的光芒笼罩在原处……
细密的雨丝仍旧只是打在那上面，没有弄湿里面的一丝一毫……
可是原本睡在里面的男人，却独自走出这里，再也回不来了……
王者抬手，无力地挥去那道只能抵挡外界攻击，却无法拦住里面的人主动出去的屏障，默默地走到床边，安静地躺了上去……
他沐浴着雨水，将那件残破的衣衫罩在了自己的头上……
呵呵……自吾寻到你，你便千方百计地想要逃离吾，就是为了去找他……然后，用这样的方式彻底离开？
……吾在你心中……还真是廉价……
荒无昼再次扯起那半件衣衫，举起来，端详着……
也罢……也罢……吾放你离开……
王者讪笑着将那衣衫抛向空中，用一撮青色的火焰包裹住了它……
荒无昼仰面躺着，异常沉寂的眸子中映着那撮越烧越旺，后又越燃越小的火苗。待它完全熄灭，王者的眸子似是也失去了所有光彩，变得异常空洞……
心脏不知何时传来了异常尖锐的疼痛，让荒无昼不自觉的侧过身子，蜷缩起来……
或许是雨水太过寒凉，竟让蜷缩着的王者不停地咳嗽起来！当他移开捂住嘴唇的手时，见到的是满手猩红……
吾为何会为了一个奴隶做到如此？！
荒无昼不解。眼前的血红开始变得模糊，从未有过的疲累排山倒海般地袭来，让他眼前发黑！荒无昼终于抵挡不住地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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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冶踏着泥泞静静地看着雨幕中沉睡的王者……
他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王者打着打着突然惊慌地扔下他，瞬间消失的原因……
他曾远远地看到荒无昼消失后，宫殿所在的那处山崖下突然间溢满了黑紫色的魔气，担心地飞身向那处山崖赶来，却见到一只狰狞的魔物从中冲出，擦着他的身体飞掠而过！
仙人还没来得及追上去，却看到王者竟也出现在那处山崖下……
“荒无昼！”
白冶上前，厉声呵斥，却发现王者只是手中擎着一片被撕碎的布料缓缓地从他身边走过，似乎并没有看到他，听到他……
“荒无昼！”
仙人疑惑便再次出声唤他。王者却依然沿着那山洞外的石阶缓慢向上行进着……
白冶从没见他这样失魂落魄的样子，便担心跟在他身后，一直看着他走上山崖，穿过废墟，来到那张巨床边……
仙人发现了空如也的巨床，又看了看王者手中的残布，便猜到了大概。
他没有想到荒无昼会因为失去那个奴隶会变得如此脆弱不堪……
他看着王者将自己沉重的身子扔在那张床上，焚烧了那件残破的衣衫，看着他异常脆弱地蜷缩起来，咳嗽着，最后陷入昏厥……
而随着王者的晕厥，白冶愕然地看到干阑界的天空似乎将要坠落一般，悲鸣着沉压下来！突然刮起的刺骨寒风更是裹挟着悲凉的雨丝，吹过干阑界的每一寸土地。一瞬间，百花凋零，草木枯萎，干阑界被蒙在了死寂中，灵气不在！
白冶的身心为之巨颤！他看向昏睡中的王者：没了他……你便什么也不要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续80 消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