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应悔不是玉》飞流不下三千尺

8、痴梦

　　唔，还真是，满英俊的。
　　温楚玉有些恍惚，以旁观者的眼光去看他，虽然穿着打扮与满学堂的学子并无任何不同，但在一篇茶白的儒雅书生里，却莫名的显得十分扎眼。好像满屋子的阳光全照在他一个人身上似的。
　　他看到前排温楚玉把手上的纸悄悄拿给右侧的人看，那人笑着轻声说：还挺像，是什么鸟？
　　温楚玉歪歪脑袋：谁知道呢？
　　是百灵。
　　温楚玉听见心里说，是百灵鸟。那张纸被随便的和别的一起压在旁边。钟声响起，学子们起身与夫子道别，陆陆续续的走出去。
　　温楚玉也想跟着出去，但身体去拖拖拉拉的收拾着东西。等到学堂里一个人都没有了，他才起身走在最前面，悄悄去拽压在那一摞纸中的那张。
　　纤细苍白的手从墨迹上划过。
　　他微微翘起唇角笑
　　真的蛮像的，尤其是眼睛，机灵又机敏。
　　桌上的纸若是学子未收，便会由学堂的人来集体收走处理。
　　他悄悄环视，确认再没有人了，才匆忙夹进自己的书本里。想了一会，终是不放心放在座位旁的书箱中，往随身的书袋里一塞，才急急忙忙的往膳食堂去了。
　　谢小霞站在膳食堂急的只跳脚
　　“哎呦，我的大公子，怎么来的这么晚再不来，饭要没了！”
　　谢应悔居然笑着给他告了个罪“收拾的慢了，没了便没了，左右你也不爱吃，我这个月的条子还没用呢。一会你要饿拿着出去吃就是了”
　　温楚玉看着，只觉得谢应悔这个人脾气未免太软了些，三秋学堂学习期间，是不许外出的，只每个月可得两张批条，出学堂一日，换了旁人哪舍得用来给自己的书童出门吃饭的。
　　谢小霞显然也是觉得不妥，挎着脸道：“那怎么使得。哎，我也不是饿，我怕饿到公子的“
　　谢应悔心情很好，只是笑着不说话，进了膳食堂，果然只剩下汤汤水水的了。三秋学堂所收学子非富即贵，即使残羹剩饭，倒也还算不错，只是温楚玉是吃不下，谢应悔却吃的挺开心。
　　温楚玉同身同感，却知道他根本心思没在饭菜之上。
　　温楚玉早就想不起那天了。那不过是在三秋学堂里十分寻常的一天，但在谢应悔的记忆力却十分清晰，纸上随意勾勒的墨痕不曾模糊分毫。

　　忽然谢小霞抬起头来冲他喊：大公子，大公子？醒醒了，外面凉，回屋里睡吧“
　　温楚玉睁开眼，眼前还是谢应悔院子那个巨大的桃树，枝繁叶茂。花已经落尽了，只剩下翠绿油嫩的叶子在阳光下闪着光。
　　那只叫的婉转动听的鸟已经飞走了。
　　“原来是百灵啊“
　　“恩？什么？”
　　谢小霞正抬起头来看着他。
　　温楚玉笑“刚才那只鸟，是百灵鸟”，语气隐隐带着点得意。
　　谢小霞也笑“是呀，公子一向喜欢百灵”
　　温楚玉不再说话了，他忽然有些好奇，谢应悔收那张随笔的白灵做什么？总不能一直夹在书里。
　　于是，对谢小霞吩咐道：“扶我去书房看看吧”。
　　谢应悔的书房同他的人一样，收拾的很干净，也很简单，不似温楚玉的书房。
　　温楚玉爱砚，书房里有一个巨大的博物架，摆满了各种砚台，其实这样不好，砚台要用方能显其妙处。可他只惯用那几个，又总忍不住买，别人知他喜欢，也不少送，渐渐地的就摆了满满一柜子。闲来无事时一个个的拿下来摩挲把玩，倒也自有趣味。
　　走到谢应悔的书房里，温楚玉才明白为何谢应悔倾慕他的事，会被人知晓，从而引出那一番闹剧。
　　那书房与寻常书房一样，挂了许多字画，只是既非前朝名作，也非当朝大家。
　　别人或许不清楚，温楚玉却十分明白，这些书画，无一，不是出自他温楚玉之手。
　　那些书画装裱精良，显然其主人对其维护之精心，他仔细认了认，有些是他当年夺得的秋赛头魁时一些流出贩卖的旧作，而有些则不过是他都不太记得何时在学堂还是同别人的诗会上留下的随笔。
　　温楚玉有些口干，他楞在哪里说不出话来。
　　他起初以为，所谓的谢应悔痴恋，不过是别人闹大的一个玩笑。后来，谢应悔身死之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
　　丧礼上，谢应柔对他说那句话的时候，他怀疑过。
　　梦里，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收起那张画纸时候，他已有几分确信。
　　而此刻，站在他的书房里，他才终于有些真实感，在那些他不知道的时间里，他曾被这样一样温和平顺的人，如何强烈的倾慕过。
　　他忍不住想起那天在树下谢应悔显瘦的身影，细节由模糊，渐渐变得清晰起来，他低下头默默的看着手中的诗稿，双肩低垂，仿佛解脱一般。

作者有话说

　　可算···步入正轨了。虽然没有人看但是这么自言自语的我也是挺厉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