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了，荣耀》鬼**生

4、未知的去向

　　003

　　提摩星上空的穹宇重新打开，剩下的数十架战机回到了地面。全场掌声雷动，欢迎他们归来。在这里，之前被击中熄火的战机早已整齐地排列着。兰斯洛与其他士兵们一起走下战机，在战机前的空地重新排列成方阵。战胜的喜悦令他们带着笑。

　　“怎么？”远远地看到走下战机的兰斯洛，阿尔利亚面色一沉，“这机师不是提摩星人？”
　　他连忙在玻璃墙上画了个框，将兰斯洛的模样放大看，看清他的尖耳朵后，受骗似的大声说：“是个杂种……哪里的混血？？”
　　“尼利亚。他的父亲是尼利亚驻提摩星的大使阿伐塔。”提到这敏感的问题，校长的眉间蒙上了阴影，“总司令阁下，您已经认可了他的能力，人种有什么问题吗？”

　　当然大家都知道有什么问题，尽管校长帕格里奇希望尽量避免这样的情况发生，该来的还是来了。

　　“有什么问题？”阿尔利亚瞪着他的小眼睛重复了一遍，仿佛听到了一个可笑的问题，“殖民星的小杂种也有资格在这里学习？我毕业的时候可没有这种糟心事！荣耀神在上，我同情那些必须与他同班的孩子，您需要为他们负责，校长阁下！”

　　帕格里奇严肃地反驳说：“我的学校里一共有三个来自殖民星的混血儿，他们和平常士兵一样努力，甚至因为种族天赋而超过其他人。我认为他们应该得到尊重。”
　　阿尔利亚完全不赞同这种说法：“您要是认为太空署那群鼻孔朝天的家伙会想和低贱的小杂种一起工作，那您就误会太深了。”说着看向其他官员，“如果阁下们想要这个人，完全不需要顾忌我的想法。”

　　然而其他官员并没有人说话，有人默默地摇头。阿尔利亚又望向元首阿瑞斯：“您呢，元首阁下，您会放心把重要职位留给殖民星人吗？”

　　阿瑞斯冷冰冰的目光落在阿尔利亚的脸上。
　　阿瑞斯说，“无论人种，我关注的是才能和忠诚。”
　　阿尔利亚不可思议地摇着他胖胖的头：“可惜根本无法期待那些叛乱分子的忠诚！”他转向帕格里奇，“我得跟您先打个预防针，校长阁下。那个尖耳朵的小杂种，他别想进入军队。”
　　帕格里奇强忍怒火：“这对他们，对殖民星的孩子，是极不公平的，总司令阁下！”
　　阿尔利亚摆出拒绝再谈的姿态：“只要有我在，他连军队的门都别想摸一下！”

　　奋战后的士兵们获准了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兰斯洛随着同学一起回到休息室。他迫不及待地将紧身宇航服脱个精光，抓了块干毛巾在头上猛揉，然后甩甩头，呼地吐出一口气。

　　听到有人走近，兰斯洛的尖耳朵动了动，敏锐地转过身，往后轻轻一闪避开了对方想拍他肩膀的企图。他抬眼，看到一张讨厌的脸正对着他笑，那是一直看他不爽的里奇。他和他的狐朋狗友在一起。

　　看到兰斯洛回头，那四个人停下了脚步。里奇轻佻地说：“嗨，兰斯洛，我听说你可成了□□的英雄，你挺风光的。”
　　兰斯洛皱起了眉头，怀疑地盯着里奇令人生厌的笑脸，忽然想明白了：“是你在我的通讯设备上动了手脚？”
　　里奇夸张地摊摊手：“这你可太冤枉我了，有人看见了吗？”他侧过头问身边的狐朋狗友，“你们看到了吗？”
　　他的狐朋狗友们笑嘻嘻地说：“没有。我们什么也没看见。只看到殖民星的挟杂种’在乱叫。”
　　“杂种”这个词被加了令人作呕的重音，兰斯洛的脸当下沉了下来。然而，还没有等他开口，在一旁换衣服的莱文就站了起来。

　　“也太不体面了，”莱文不客气地说，“做了手脚还输得一败涂地，你其实都快哭了吧？别忍着啊，小妞。”
　　里奇咬牙切齿道：“你说什么？敢再说一遍？”

　　“里奇，上！替我们揍这混蛋！”
　　众人回头看去，亚瑟正举着他的终端，“对着他那管不住的□□揍，我替你出名。毕竟你揍了兜兜上最有名的□□。”微笑。
　　里奇一见他举着终端，就要上来抢，亚瑟迎面咔嚓给他拍了张照，笑嘻嘻地作势要把它一键传到兜兜上。
　　里奇额角青筋一跳，但这时候谁也不想因为打架被取消毕业，他嘁了一声，恶狠狠威胁：“给我等着！”带着他的狐朋狗友走了。

　　兰斯洛轻声念了一句：“……垃圾。”
　　莱文面无表情地换好衣服，径直走到兰斯洛面前，抬手“啪！”地抽了他一巴掌：“刚才没击落你，算你走运，去死吧渣男！”说着头也不回地走出了休息室。

　　兰斯洛：“？！”
　　他捂着半边脸，委屈地眨眨他的蓝眼睛，亚瑟见到这一幕，走上来温柔地问：“疼吗？”
　　兰斯洛：“……他的脸怎么说变就变呢？明明刚才还在帮我呢。”
　　“啪！”亚瑟往他另一边脸甩了一巴掌：“再见！混蛋！”说着也走了。
　　兰斯洛：“……”

　　休息时间结束，学生们准时坐在了观众席里。演习场上空展开一条立体字幕：格兰汀空军学校203届毕业展示赛个人排名。
　　排名下还是空的，结果仍未公布。校长帕格里奇再次站上了演讲台，空中投映出了他上半身的全息影像。

　　“现在，我知道所有人都在关心同一个问题，就是我手里的纸张上到底写着哪一队的名字。那我就不卖关子了。”他的手里托着一张虚拟纸张，停顿了一会儿，说，“今年，格兰汀毕业展示赛的冠军队是——一点也不意外的，□□队。”

　　队伍中爆发出一阵欢呼，然而帕格里奇严肃的脸上并没有露出笑容。他等了一会儿，等场下安静后继续说：“和前几年相比，今年你们的表现更为突出，让我们看到了一场精彩的展示和富有创意的战略。士兵们，我为你们感到自豪！格兰汀为你们感到自豪！将来，你们将服务于全球的空军系统中，你们会为自己感到自豪！”

　　学生们不由自主鼓起掌，帕格里奇举起手，示意他们安静。然后说：“现在，我们将公布个人分数的前十名，个人分数基于你的综合表现。待会儿你们在名单上看到的士兵，毫无疑问的，是本届中最优秀的。稍后，所有人都可以通过自己的终端查到自己的毕业去向安排，你可以在三天内提出调整申诉。”

　　他抬起手，示意全息屏展示排名。全场屏息。那条字幕下依次浮现出数字1-10。

　　“这毫无悬念嘛，”斯考特说，“谁都知道第一名是小兰斯的。”

　　第十条首先出现了一个士兵的名字。然后是第九，第八……被提名的士兵有的因为低于预期而失望，也有的格外欣喜。直到第二都没有出现兰斯洛的名字，他浑身僵硬，目不转睛地盯着第一名空缺的位置看。那是他十一年的奋斗，是他和休的梦想。无论如何，兰斯洛也不想梦想在应该开始的地方结束。

　　第一名的区域浮现出了一个名字，那并不是兰斯洛。

　　“咦？”斯考特看看排名，再看看兰斯洛，惊讶地喊：“这不可能啊？小兰斯每年都是第一，毕业赛怎么可能前十也进不了呢？是不是搞错了？”
　　兰斯洛震惊地瞪着那条名单，不可置信地将它重复看了几遍，终于确认他竟连前十也没有进入。

　　“我听我父亲说，太空署的人非常排斥外星血统，”坐在后排的乔说，“可能因为兰斯洛不是提摩星人。”
　　“怎么不是？？”斯考特生气地说，“他的ID上不就写着提摩星吗？还要怎样证明？需要他把那么可爱的耳朵割下来吗？？”
　　兰斯洛按住了他的手：“斯考特，别说了。”

　　这时，大家手腕上的终端器都震了一下，收到了来自校方的消息。兰斯洛点开了消息，越读面色就越不对。
　　斯考特：“哇！是266部队！他们把我分配去了266部队！……小兰斯？喂，你还好吗？”
　　“这一定是弄错了……”兰斯洛自言自语，“什么鬼东西，这一定是弄错了！”他脸上浮起怒意，但更多的是无措。

　　斯考特见他面色很差，小心地安慰他：“好兄弟，没有选上军官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军官还没法天天开战机呢！……他们把你分配去了哪儿？”
　　兰斯洛捏紧了拳头，咬着牙：“没有。”
　　“没有？”
　　兰斯洛将终端送到了他面前。斯考特点开那条消息看了看。第一句话就让他闭了嘴——
　　“兰斯洛：很遗憾你没有归属部队。选择其他职业，你也会一样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