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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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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走人的时候，排练时从头到尾只是坐在“王座”上，偶尔说两句台词的路垣，整个人挂到了我身上，嚷嚷着喊累。我毫不犹豫地把他从身上撕下来，赏了俩爆栗。
“走开，我还没喊累，路小垣你好意思吗？”
路垣毫不在意地再次趴上来，“既然都累了，那一起去吃东西吧！我知道有家新开的甜品店，去吃去吃！”
南宫沐在一旁搭腔：“澈，垣垣吵着要去好几天了，之前一直在烦我，今天总算轮到你了，那就一起去吧。”
我叹气：“沐，你明知我不喜欢甜食。”
南宫沐笑：“我知道啊，不然为什么叫你去。”
我：“……”
路垣从我身后伸出手来招呼站在一边默默无言的尹沉澜，“澜，走！吃东西去！”
尹沉澜总是半垂着眼帘，一副没睡醒的模样，听到路垣的话，他抬眼望过来，淡淡说了一句：“我也不喜欢吃甜的。”
“骗谁呢！”路垣撇嘴，毫不留情地拆台，“上次我点的巧克力小泡芙，是谁一声不吭全部吃完的！我只不过去拿了个饮料，回来就发现全没了！”
尹沉澜一愣，立马抬手挡了挡泛红的脸，干巴巴地反驳道：“那天午饭没吃有点饿。而且不是全部吃完，沐也有吃！”
皮球被扔到身上的南宫沐也是一愣，掩饰般咳了咳，“嗯，那个，味道还不错，我也多吃了两个。”
我满头黑线：这种小事就不要纠结了好不好！
不过仔细想想……男神和小点心，好像还是挺搭的……
于是我没忍住把他们嘲笑了一顿……接着我被人拎到甜品店了——恼羞成怒的三位大神表示怎么也不信我会什么甜品都不碰……
我：你们这不是无理取闹吗！不爱吃甜食不代表一点甜食都不沾啊喂！
路垣所说的那间甜品店没有开在繁华地段，只是隐藏在民宅之间，但位置讨喜，通过店里的落地窗看出去，能看到未曾被高大楼宇遮挡的夕阳。已经接近晚饭时间，在店里吃甜品的人不多，所以气氛也显得安静舒服。
虽说要吃吃吃，但临近晚餐，路垣也只是很懂分寸地点了个小蛋糕。世家子弟，要学习的很重要的一点品质就是懂得自律，无论是面对通天的权利，数不清的财富，还是只是一餐甜点。
我们仨各自点了喜欢的饮料。看着窗外的风景，喝口咖啡或茶，享受一个宁静的傍晚……
但这显然不可能，因为——
“你觉不觉得，那边那四个男的，好帅啊！”
“拍照拍照！发微博发微博！老娘出门买个蛋糕都能遇到帅哥，太赚了！”
“哎哎，要不要过去要个电话号码！”
“我不敢啊，要不你上。”
“帅哥帅哥，看过来～”
“亲爱的，快点过来看美男，地址我给你发过去了～”
……
才一会儿的功夫，我的茶都没能喝到半杯，本来冷清的甜品店就被不断涌入的女生挤爆了，店外还围了一圈人。
艾玛这愁人的校言设定，自带欢呼尖叫背景音也就算了，还有走哪都能自动生成花痴团队。作者大人你是有多闲？有多余的笔墨能花在逻辑上吗？
周围全是“咔嚓咔嚓”的相机快门声。我木然看向自己的小伙伴们，发现他们还是该吃东西吃东西，该挖苦对方继续挖苦，对周围这一切视而不见。
……也对，他们也早该习惯这种排场了。我怂什么？
于是我也淡定地抿了口茶。
突然，店门再一次被推开。这次似乎有点不同，围堵在门口的女生们安静了一瞬，然后我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怎么今天这么多人？我就说嘛，这家店的蛋糕可好吃了，你看这么多人就知道我说的没错！幽幽，幽幽！小幽幽别急着走啊！都来了，我请你吃蛋糕！你刚才答应了我了啊！”
另一个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我什么时候答应你了！是你拉着我不放把我拉过来的！谁要吃蛋糕！我最讨厌甜点！还有，不要叫我小幽幽！放手！”
我：……呃，真巧。
接着，人群如摩西分海一般给两个亮丽的身影让出一条通道。两个同样高挑的女生，一个笑容可掬，一个面无表情，一个絮絮叨叨地说着讨好的话，一个不屑一顾地冷哼，像极了……犬系X猫系的CP……
好像说了什么奇怪的话……
“小幽幽，别这样，一起吃蛋糕吧～吃完蛋糕我带你到我家玩吧！我家很大很漂亮的～”
“我说不要你听没听见！不要缠着我！我一点都不想去你家！”
看到关系好像很不一般的女主和女配，我没忍住问：“寒音什么时候跟夜零幽这么熟了？”
南宫沐施施然道：“不清楚。”
尹沉澜优雅地搅拌着咖啡：“不关心。”
路垣咬着勺子想了想，十分干脆地举手挥了挥，冲寒音喊：“嗨！这边！”
拽着夜零幽呈现卖萌打滚倾向的寒音听到了路垣的喊声，拉着夜零幽几步走了过来。然而看到尹沉澜的一瞬间，寒音的脸红了，而夜零幽的脸黑了。
寒音说话声音瞬间低了八度，细声细气地打招呼道：“澜哥哥，沐哥哥，澈哥哥，你们也来吃点心啊。”
我打了个冷颤——这种穿到囧瑶剧的即视感。
路垣不乐意了：“喂，还有我在呢！”
寒音“哦”了一声，“路小垣。”
南宫沐摁住要跳起来嚷嚷“差别待遇”的路垣，笑眯眯地点头，“小音，你们也来吃点心啊。”
寒音矜持地微笑。
南宫沐又看向夜零幽，对寒音说：“我们都不知道你和夜零幽同学已经是这么好的朋友了。”
夜零幽语气不善地反驳：“你搞错了，我们不是朋友。”
南宫沐适时露出一个诧异的表情：“不是吗？但我是第一次看到小音这么殷勤的样子。以前都是别人对她献殷勤的。如果不是足够重视，寒家大小姐不至于这样放下身段。”
夜零幽一愣，飞快看了寒音一眼，又挪开了视线。
寒音捕捉到夜零幽一瞬间的松动，一把挽住夜零幽的手臂，亲昵地说：“当然是朋友！只是小幽幽害羞不敢承认而已。”
夜零幽眼角一跳，随即又开始挣扎起来。
周围的吵杂声似乎不见了。我这才发现甜品店是被清了场，无论是店内还是店外。窗外，道路旁整齐地停放着黑色的轿车，车外站着黑衣的保镖，保镖黑西装的袖口绣有暗色的蔷薇纹——那是寒家的人。
来盯着寒音的吧。我暗自咋舌，心想寒家无论监控还是保护都是那么严密。
这头，寒音和夜零幽还在拉拉扯扯。我无奈，只好开口请她们先坐下。
夜零幽良好的修养让她无法拒绝我这样客气的邀请，只好木着脸坐下了。然而，她刚一坐下，尹沉澜却突然不乐意了。
本来我们四个坐在靠窗的位置，两两相对，尹沉澜跟我坐在一边，对面是路垣和南宫沐。尹沉澜和路垣都坐在靠里的位置，外面的是我和南宫沐。寒音跟夜零幽一坐下，夜零幽刚好坐在我旁边。
本来一直看着窗外的风景不理人的尹沉澜突然喊了我一声，“澈，我们换一下位置。”
“怎么了？”我下意识看了旁边一眼，看到面无表情的夜零幽，顿时懂了，乖乖起身换位置。
——行行，让你跟女主坐一起交流下感情。
换完位置，夜零幽又不乐意了，黑着脸喊道：“寒音，换位置。”
寒音一头雾水地答应了。然而，换完位置发现自己身边坐着的是尹沉澜，寒音瞬间不淡定了，僵直了三秒，柔声柔气地喊南宫沐，“沐哥哥，要不我们换一下位置？”
然后……
在一旁看着我们换了一轮位置的路垣莫名其妙：“吃个甜品你们还要讲究一下风水吗？”
我若无其事地望窗外，心想：单纯的孩子哦，你当然不知道这其中汹涌的暗潮。
天色渐渐变暗，路上的行人却有增无减。虽然这个地段不是闹市，但走过点就是繁华的商业区，今天是周五，明天是周末休息时间，不少人喜欢在这个时候出门玩。
走过的有温馨的一家三口，有互相搀扶的老夫妇，有三五结群的好友……还有个背着帆布背包的
男生……慢着！那人是……
那个高高瘦瘦穿着普通格子衬衫牛仔裤的身影走过的时候，我一时间还以为自己眼花，但当我看清楚那个人的侧脸并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的时候，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冲出甜品店追到了大街上，最后在大街上茫然四顾……
不见了？
人群来来往往，熙熙攘攘，我在其中迷茫地转着圈，试图找出那个身影，然而只能看到一张张陌生的人脸……
到底在哪里？难道是我的错觉？但我明明看到了，看得很清楚！那是……
我茫然地拨开人群，艰难地寻找着。方才还不甚拥挤的街道仿佛瞬间涌入了成吨的海水，挤得我喘不过气，每走一步都如翻山越岭般艰难。
那是——
“澈！”有人拉住了我的手，一把把我抱住了，在我耳边大喊。
我一个激灵，抬头，眼前是尹沉澜墨蓝的眼睛。
耳边一直“嗡嗡”作响的吵杂声消失了，原来周围并没有什么拥挤的人流。
我听见尹沉澜说：“澈，你怎么了？为什么突然跑了出来，还在街上乱跑？你知不知道很危险？澈，你能不能听见我说话？澈！”
我这才回过神，因为急速奔跑而加快的心跳突然变得清晰起来，一下一下撞击着胸膛，背上沁出了凉凉的汗。
“听见了。”我发现自己的声音虚弱无力，“我听见了。澜，你先放开我。”
尹沉澜没有理会我的话，反而把我抱得更紧了些，“澈，澈，看着我，你刚才在找什么？”
“我……”我张了张嘴，半晌，低声说：“没什么，看到个熟人而已。”
“不要敷衍我。”尹沉澜轻声说，“你从来就没有这么冲动行事过。”
我笑了一声，心想你也太了解我了吧。
“真的只是熟人。”我推了推尹沉澜，自己站直了，“好久不见的熟人，所以着急了一些。”
尹沉澜静静看着我，良久，垂眸道：“你不想说就不说吧，我们回去，你刚才突然之间冲出去，吓到他们了。”
“好。”我点点头，视线落在尹沉澜握住我手腕的手上，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没有提醒尹沉澜放开。
我跟着尹沉澜往回走，回想着刚才看到的那张侧脸……
苍白的脸，淡漠的眼眸，那不是别人，而是我最熟悉的那个人。我曾经无数次抚摸过那张脸，描画过那双眉目……
——他是原祈。
他是我，上辈子的我……
我上一世，名叫原祈，是这茫茫人世中微不足道的一员。
如今的我，是明以澈，活在一本书里。
但是，既然我在这里，以明以澈的身份站在这里，那么我看到的那个人，是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