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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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在一个陌生的教室了，全新的一切，你还没适应过来，但是却会有那么一个人会出现在你的眼里：他怎么那么爱睡；她怎么那么爱管闲事。
高二，文理分科。这个所有中国的高中生都要经历的一次选择，有人欢喜有人悲。阿小心里也挺难过的，不过她是在叹息那些相处了一年的朋友、同学们。她性格比较闷，不喜欢主动跟人打交道，所以在高一整整一年里，“朋友”两个字在她的世界里，无疑是最珍贵的。所以当天下午六点半，她拎着书包走进高二（29）班，心里难过，面无表情。
新的班主任是个一米八的大个，壮。戴着一副金边眼镜，但是阿小知道，那厚重的镜片后面一定藏着一双鹰眼似的眼在潜伏着，只要你敢影响班集体他就会在第一时间把你揪出来。这个严厉的男人，从他那件已经泛黄的白色衬衫紧贴身体，两个衣袖整整齐齐地翻上去。一双亮得闪黑光的黑色皮鞋。他浑身上下无不散发着一股严厉而沉重的气息。阿小捡了个靠窗的后排的位置，将书包放下，头一歪，转向窗外。
新同学们陆陆续续地赶到教室，阿小的新同桌是个短头发的女生，五官很小巧，是个典型的南方小姑娘，单纯、善良、美好的像二月里新嫩的枫叶，阳光灿烂，它轻轻地舒展身躯沐浴阳光；细雨微风，它安静，是个撑着油纸伞走过雨巷的女人。她一走进教室，望了很久阿小身旁的位子，慢慢地一步一步走向阿小，一双闪着水泽的眸子还带着商量的询问的光望着阿小。阿小朝她一笑，嘴角的梨涡浅浅的一圈圈荡在脸上。当她走到阿小的身边的时候，拉开椅子，身体朝着阿小微斜着坐下。双手怀抱着书包，轻轻地对阿小说了句：
“你好，我叫杨溪。”然后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甜甜的微笑，噙着水泽的双眼弯成两个小月亮，很干净很美的笑容。
阿小看着新同桌可爱的笑脸，也回了她一个笑脸：
“蓝萧。”
像所有刚认识的朋友一样，尴尬，给对方一个微笑之后，沉默替代一切。然后她们各自埋头做自己的事，杨溪从书包中掏出一包纸巾，将桌子仔仔细细地擦着。阿小看着杨溪白皙的侧脸，在心里对自己说到：我们能成为很好的朋友吧。想到这里，低垂着的脸上，嘴角微微上扬。
“现在我们来点名，答到的同学大声点！”一道洪亮的声音在教室里荡起。
“别说话了，班主任发话了！”
“他怎么不按常理出牌，他难道不是应该先做一下自我介绍么？”
“嘘~别说话了，他朝这边看过来了，感觉他不是一个好糊弄的主啊，小心点为好。”
“咳咳，怎么我感觉似乎有的同学迫不及待地想跟我们介绍他们自己啊！”男人故意将“介绍”这两个字拖得长长的。
“苍天啊，给我们换个班主任啊！”
“据说他是教我们班数学的！”
“我给跪了！”
“咳咳”，男人又假装咳嗽了两声起来，然后抬起右手，挑了挑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藏在银光镜框下的双眼猎鹰般得在教室里，从左到右，从前门到后门，从同学们的眼睛到他们的脸上，都扫过一遍。很多同学在他犀利眼神的震慑下立马安安静静地坐在位子上，本来闹腾的教室里顿时安静下来。男人看着台下齐刷刷的眼神，颇为满意地点了点头。他从讲台上拿起一只粉笔，转身便在黑板上刷刷几下，末了将粉笔轻轻地投入粉笔盒里。
“刘牧，你们的班主任，在接下来的两年里，希望我们能一起学习、工作。”男人背黑板，支起左手往后指，眼睛盯着台下的同学们，露出了一个笑。“嗯，忘了说，本人无不良嗜好，好胜心较强，当然，这得分什么事情。好了，废话不多说，相信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来了解对方。那么，我们开始点名吧。”男人刚说完，台下就想起同学们窸窸窣窣的动静。只有阿小一个人偷偷地发呆，她听到了窗户外面的榕树上，夏蝉扯着嗓子在鸣着，着种静让阿小昏昏欲睡。
“老师，我们一定好好学习，天天向上的！”不知是谁在台下起哄了声。
“是啊，是啊，老师，我们都是乖宝宝！”紧接着台下爆出一阵狂笑。
“这个简单，都说劳逸结合，如果同学们有谁想在繁重的学习之余好好放松身心的话，我倒是可以支个招，保你全身心地放松。”男人说完最后一句突然抬起头，意味深长地一笑，突然间转过头的阿小都不禁地打了个寒碜。心里想到：哎，果然是个严厉的老师啊，说不定还是一只狡猾的狐狸啊！
“那么，现在开始点名。”男人平淡的声音再次响起，“韦浪。”
“到！”
“报告！”
两道一样洪亮的声音同时响起，比起抬起眼向门口猛地扫去的男人，台下的同学们先一步望向站在门口穿着深蓝色校服的男生，私底下议论起来了，都在说大概这男生要惨了，居然敢在开学第一天迟到。
阿小看到男神时明显一愣，看着男生穿那件深蓝色的校服，光洁白皙的脸上，一对剑眉下镶着的葡萄似眼珠，笑起来带着一股邪气，但是阿小看到了从眼角里漫出来似阳光般的温暖味道，让她想到了《谒金门》中的那句诗：风乍起，吹绉一池春水。这个男生真特别，心里这样想着。然后她的嘴角不由得浮起一个浅笑。
班主任看着门口带笑的男生，紧皱的眉头不自觉地松开。
“笑得真傻。”男人摇着头低声说到，“进来！”然后接着点起名来：
“王锐。”、“蒋跃。”“韦若。。。。。。。”
男生一接到男人的信号便迈开双脚，优雅地走进教室，直径地走到阿小前桌的空位子，一把拉开椅子，整个人砸进椅子里，将书包往抽屉里一塞，埋头便趴在桌子上。
“蓝萧！”当男人的声音突然闯入阿小的耳朵时，她明显地吓了一大跳。
“到！”还好她反应得快，她可不想刚开学就给男人留下不好的印象。
“黄子灿！”男人念着这个名字，但是没有同学回应他，班里在这几秒里瞬间死静了起来。“黄子灿！”男人再次念到这个名字，但是声音明显提高了起来。
“到~”只见阿小前座的男生发出了懒洋洋的声音，果然是睡着了啊。还软在桌子上的男生微微地抬起了头，不紧不慢地举起手。俯撑在讲台上的男人将目光锁在男生那鸟窝蓬着的头发上，两条粗浓的眉头再次拧到一块。
片刻之后，男人终于松开自己的眉毛，对着台下的同学说到：
“好了，我们班一共六十六位同学，大家不是新生但面对的情况却是一样的，你们都是高一各个班级里分到咱们高二（29）班，大家要面对新的同学，处一些新的朋友，适应新的老师以及新的学习环境。不管怎样，我相信我们在座的每一位同学们都会好好珍惜剩下的两年高中时光。”男人的声音突然停顿下来，左手伸进裤袋，拿出一张手帕。右手将厚重的眼镜摘下，左手拿起手帕，右手拿下眼镜，低头擦起脸上的汗水来。阿小抬起头，看着男人那双红润的厚手掌从他的额头擦过顺着左眼九十度直角折下，拭过左脸颊，接着从下巴拂过顺着往右脸颊往上一提，整张脸上的汗水终于被他大概地擦过一遍。
男人擦完汗将手帕折好放进口袋，重新将眼镜架到鼻梁上，朝台下的同学微微一笑，清了清嗓子，说到：
“今天就先到这吧，我们外宿的同学赶紧回家，注意安全。住校生呢，今晚就先住在原来的宿舍，明天早上八点钟准时开始搬宿舍，我们班女生宿舍在三号楼，四楼403到405这三间宿舍；男人宿舍在二号楼六楼606和607这两间宿舍。为了公平起见，先到先得，你们自己看着办，到时候不要因床位问题找我调节。”
男人刚说完，底下就已炸开了锅，都在说着明早定几点几点的闹钟，要事先把东西打包好。男人迈着双腿在教室里巡视了起来。这里瞧瞧，那里瞅瞅。当男人走到第二组与第三组的通道中间时，突然转过头来，看着黑板，眼皮往上一睁：
“对了，明天下午两点要准时到教室里来，我们得把班干选出来，选完班干男生跟我去领课本。晚上七点准时上晚自习。”男人顿了顿，又补了句：“这座位也得换，你们这矮个子同学估计是得一直看着前面高个子同学的后脑勺吧，还有，我们班不提倡男女同桌，赵文同学你没见人家女同学都自动给你画了一堵墙么？”赵文本是他高一带的班级里的同学，调皮，嘴皮子总能在课堂上巴拉巴拉地响着，所以男人看着他调侃道：“明天我给你安排一个爱学习的同桌。”
“老师，选班干有什么要求么？”黄雄劲在班里响起来。
“问到点了，没什么要求，我们民主选择，有意愿竞选班干职务的同学今天回去准备个五分钟的演讲稿，末了同学们投票决定班干人选。”男人慢慢地说着，“还有谁有什么问题吗？”
“报告！”王阳扯着嗓门喊着。男人转过身，望着他，示意他继续。“那个，什么时候放学，我饿了！”王阳刚说完就引发台下同学们爆笑起来。
“这熊孩子，下课！别忘了明早搬宿舍，下午两点选班干和领课本的事啊！”说完便走到讲台上，看着同学门离开教室，等到他们走得差不多的时候，他才跟着出去。
同学们走得差不多了，阿小才不紧不慢地收拾起东西来。同桌杨溪早就收拾好东西，这回儿正安静地坐在位子上等她收拾东西。
“蓝萧，我等你。”说着弯着两个小月亮似的双眼。
“嗯，我马上就好了，我住五号楼，你呢？”阿小一边收拾东西一边看着杨溪笑着问道。
“真好，我也住在五号楼，我们一起回去吧！”杨溪欢喜地说着。
等阿小收拾好东西，前排的男生还趴在桌子上睡觉，阿小想了想，还是决定叫醒他。她走到前排，敲了敲男生的桌子，男生正沉浸在梦乡里。他梦到了一只红色的蜻蜓在他梦里飞来飞去。就在那只蜻蜓刚刚落到一根狗尾巴草上时，他被排桌子的声音叫醒了。抬头看了阿小一眼，然后换了一只手臂，身子一歪，不耐烦地蹭了蹭脸，又睡了起来。杨溪也走上前来，扯了扯阿小的衣角，轻声地说到：
“蓝萧，我们走吧，别管他了。”阿小也不再多说，只是退到自己位子上，将玻璃往自己这边拉了过来，然后拉着杨溪的手，走出教室的时候，把其它的灯都关了，只留了扇男生头顶上灯，然后离开。走到楼下口的时候，阿小看到今天早上的那个坐在男生单车后座的女孩从她身边走过，朝着高二（29）班教室。
多年以后，阿小回想起当年的教室里，她曾经为一个男生拉开一扇窗，留了一盏灯。不知道男生会不会也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能想起夏夜的风从窗子吹进教室带着窗外绿叶的味道，那盏白色的电灯是否永远亮在他的心底，带着一个女生最简单的关心。也许当年男生睁开眼看着周身的亮光，感受着夏夜的风凉凉地吹过耳边，嘴角也会微微上扬。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三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