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的时光》落阿生

12、第十二章

　　第十二章
　　真的，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算是吧，但是我不想喜欢他。这感觉很微妙，但又不简单。
　　在这塑胶跑道场走了一会，身处这片欢声笑语中，风很轻柔，月夜也明。阿小把心底的躁动渐渐地压了下去，毕竟大家好久才能聚一块，虽然在同一个校园、同一栋教学楼里、仅仅就楼上楼下的距离，可是就是这楼上楼下的距离，就能让原本贴在一块的人给隔开。自从分了文理科，她们就很难聚在一块了，适应新的学习环境、处新的同学、交新的朋友。大家好不容易能找个比较合适的时间聚一块，可是总有那么一两个有事不能来，于是距离就产生了，距离感也就在那里了。人就是这样，你不联系我，那我也不会主动联系你，渐行渐远。
　　想到这里，阿小不自觉地轻笑了下，好在大包她们心里惦记着她，会在课间休息的时候过来看看她。虽然大家说着些有的没的，但那总比上下楼遇到时说声：“嗨！”就匆匆而过的好。
　　“阿小，你傻笑些啥啊？”大包见阿笑低头自顾儿地笑着，推了推她的手臂，好奇地问到。
　　“没什么呀，就是看着你们我高兴。”阿小回到。
　　“真的假的？”大包努努嘴说到，“我们都不亲了，你都不告诉我心里话！”
　　阿小听到大包的埋怨，装作甩开挽在自己手臂上的大包的手，乜斜着挑眼看向大包，然后没好气地说到：
　　“班大金你说说，我们哪里亲了？”
　　大包知道阿小装作生气，也作势双手叉腰到：
　　“我了个去，你变了，说，哪个野男人给你撑腰了，早前你不这样的。”说完大包看看头她们几个正闹得正欢，于是靠到阿小身边，笑嘻嘻地挽着她的手臂，在她耳边轻声地说到：
　　“说真的，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大包本以为她不会回答的，正准备开玩笑说着我要去你们教室外面蹲点，早晚总能把那野男人揪出来的时候，阿小用不高不低地音量说到：
　　“算是吧，但是我不想喜欢他。这感觉很微妙，但又不简单。”
　　听到这答案的大包早就石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阿小在她脚边坐下，低头看看自己的脚尖，然后又抬头看看夜空，自顾自地说到：
　　“本来没想过要将这件事告诉你们的，毕竟没有可能的事说出来总归会有那么一些尴尬，不过被你看出来，我也就不隐瞒了你了，我想我是喜欢他吧。”
　　“那个，你不要难过哈，总会遇到更好的。”大包边说边坐下，“可是，我能问一下那个男的是谁吗？”
　　“黄……”
　　“蓝……阿小。”就在阿小正准备说“黄子灿”的时候，在夜跑的蒋跃刚好看到阿小，原本想叫她的名字，不过顿了顿，还是叫了她的外号。
　　阿小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正好看到穿着黑色球服的班长蒋跃在朝着自己跑来，月光下的男孩，满脸的汗滴，在月光下，闪着微光。阿小看着正慢慢朝自己跑来的男孩，站了起来，收起脸上沉思的神情，扯开嘴角，带着笑意说到：
　　“班长，跑步呢？”
　　“是啊，晚上跑跑，回去洗个澡好一觉到天亮。”走进了看到阿小身边的大包，想到是今天在教室外面找阿小的人，顺势说到，“跟朋友聊天呢？不介绍介绍？”说完也不再出声，就是一双笑眼一眨一眨地盯着阿小看。
　　大包在旁边，心里都不知道吐糟了几百次了：这货是真的想介绍介绍吗？明摆着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好吗！顺便在心里甩了蒋跃几个大白眼。
　　“哈？哦！你说大包吗？我朋友。”阿小看着蒋跃的眼，那笑很阳光，天上撒下的月光，正好落入他的眼，显得更水了，愣愣地阿小才反应过来，指着大包对蒋跃说到，“这是大包。呃，班大金，大包，这是我们班长，蒋跃。”说着看也不看大包一眼，大包本来心里就恼火，就差那么一点点就可以闻出那男人的名字，被不知突然从哪里冒出的蒋跃给打断了。本想，打断就打断吧，心想，也没听阿小说过她在29班里跟哪个异性朋友要好啊，这男人怎么打着介绍自己的名义，没羞没脸地盯着阿小看着，那眯起的眼可不正荡漾着吗！看着男人一点打完招呼就走的意愿也没有。也许是看出了大包的不悦，蒋跃才收起目光，转向站在一旁不停乜斜着眼神的大包说到：
　　“你是大包吧，我叫蒋跃，阿小的朋友。”
　　“啥！”
　　“哈？”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个声音从女孩们嘴里脱口而出。
　　“蒋跃，阿小的朋友！”说完原本看向大包的眼光又转向阿小，眼里还是带着笑，用眼神打量着阿小，好像是在说：
　　“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呵呵，是，是的，大包，这是我朋友，蒋跃，呵呵！”阿小心里嘀咕到：我们几时这么熟了，我怎么不知道。
　　在一旁的大包不禁嘴角一抽，心道：果然是个脸皮不薄的人。
　　蒋跃：你看，就说了我们是朋友吧。
　　蒋跃看着阿小微微泛红的脸，心里暗笑着，觉得闹得差不多了，阿小这种腼腆的女生不宜逼得太近，她只适合小火慢煴。于是笑着对两个女孩说到：
　　“我走啦，再跑一圈就回去了，你们也早点回去休息。”说着又朝阿小说了句，“晚安。”
　　这回轮到阿小眼角一抽，心想：这个人自来熟？但是她还是也笑着回了句：
　　“晚安。”
　　这时，在远处打闹的头她们发现阿小跟大包落在后头好久了也不上来，她们只好回头来找她们了，大包本来寻思着还想打听下去阿小喜欢的男生的名字，不过见头她们几个正一蹦一跳地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赶，又不知道阿小的心思是不是打算将这事说出来，于是她也只好作罢，得另寻个时间再问了。
　　这边正在散步打闹的阿小她们还在塑胶跑道上欢声笑语。这边黄子灿正推着自行车，慢悠悠地走在韩裴身边。
　　今天瞄到蒋跃给阿小传纸条，心里正纳闷他俩啥时候关系这么好了，难道是因为都是班干，所以比较容易走近？反正心里就是突然地烦躁起来。韩裴本想约他周末的时候一起去看电影的，不过这是看着男孩一脸冰渣子，不知道到底应不应该开口了。
　　算说她是黄子灿的女朋友，他人都羡慕她能交到这么好的男朋友，虽然看起来，性格比较冷了点，不过脸看得过去，并且还有点帅，对她也很包容。可是只有她自己心里知道，黄子灿只是把她当做妹妹、朋友，就不是女朋友。“朋友”跟“女朋友”虽然只差了一个字，但是就是差的那个字，总让她内心痛苦不堪，“朋友”跟“女朋友”差距太大了，她总觉得，黄子灿对她的好事源于两人的出境一样，父母不管，一个人孤零零地在这个小县城里，上学、放学、吃饭、回家。孤独的两个人就像巷里头相互靠在一块取暖的猫一样，这样才不会感觉到那么的冷。
　　可是爱情一旦生根发芽，古今中外，谁人能摆脱。写《雨巷》的“雨巷诗人”戴望舒先生，为了初恋施蛰存的妹妹施绛年，跳楼相逼，最后还是人走茶凉；与第一任妻子穆丽娟离婚前也是以死相逼，走后还是曲终人散；第二任妻子杨静也是闹到日子过不下去，虽然戴望舒拒绝在离婚协议上签字，但是一张纸而已，最终也没能“囚禁”住杨静，杨静无奈之下与性蔡的青年相偕出走。就像他在写诗中写道：
　　她静默地走近
　　走近，又投出
　　太息一般地眼光，
　　她飘过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的，
　　像梦一般地凄婉迷茫。
　　每当韩裴想起她跟黄子灿的关系，或者是说她对黄子灿的单相思她就觉得她自己就是戴望舒先生笔下的丁香一般的姑娘，而黄子灿则是她路过的这条寂寥而又悠长的雨巷一样，冰冷地存在于她的生命中。可是想起自己曾经信誓旦旦地说着一定要拿下他，要不然就不谈恋爱！这样的豪言壮语，于是她攥紧口袋里的电影片，还是鼓起勇气对黄子灿说到：
　　“子灿，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是“我们周末去看电影吧”而不是“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她总是想无时无刻地强调着两人的关系，她明明知道男生是不在意的，可是她总是一厢情愿地认为着只有在一次次的强调中，她才能捉到那么一丝丝地“恋人”的感觉。在这份像爱而非爱的关系里，她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精力去维护着她认为的爱的关系。
　　“好。”黄子灿几乎想也不想就答应了，反正他已习惯了，就算他真的拒绝，韩裴也会在他耳边一直说到他厌烦然后就答应，所以这次他干脆就直接答应了，反正他也没事做不是吗？
　　听到他的回答，韩裴心里终于松了口气，心情立马就变好了起来，她笑盈盈地看着身旁男生的侧脸，开始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