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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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完董事会，崔延的心情很是不错。虽然他哥以这个由头强拉他去学公司管理，可是这么一来，他就成了陈风真正意义上的金主，想这样那样都是分分钟的事。经过一个多小时的深入观察，他在陈风身上看到了很多东西，单纯、涉世不深，又打肿脸充胖子似的假装成熟，以及那一丝掩饰不住的渴望和贪婪。人的欲念一旦燃烧起来，焚身蹈火都在所不辞，跳进一个事先挖好的坑里又算的了什么。
对于陈风这种欲念，崔延不仅不讨厌，反而十分欢迎。以前他因为钱多钓人无数，深深觉得钱是个好东西，有了钱，他才能混得如鱼得水，有欲念是人之常情。因为陈风有欲念，崔延才能把他牢牢地抓在手里。崔延好歹比陈风多活了快十年，一个小孩而已，怎么逃的过他的掌心？
他靠在会议室宽大的皮椅上，闭着眼睛慢慢回味着刚才抓着陈风手时的触感。冰凉、柔软，刚刚触碰时还有轻微的颤栗，好像空气般容易溜走。崔延感觉身上一股火气又窜了上来，赶紧又喝了口水。以往的对象每次从相识到搞上床都不足三天，而现在这个极致迂回的战略里，他才刚刚牵到小手。
哦，崔延，你又不是情圣，你就是个渣，早知今日当初就该一打钞票扔给陈风直接来一发了。崔延趴在桌上，表情十分扭曲。自从遇见了陈风，他的小伙伴就格外不老实。陈风回来找他时，他一下没忍住，把陈风压在了红木桌上。
这种情形曾经出现在陈风的预想中，他并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只是没想到来得这样快。明明已经打定主意即使用身体勾引金主也在所不惜的，然而现实总比幻想残酷，被崔延压着，腿间触到那个硬硬的物体，恐惧感一拥而上吞没了他，整个人都僵掉了。
“你干什么呀！”跟着陈风过来的楚江赶紧把崔延拉开。她可不管新来的董事和陈风什么关系，她只知道陈风面无血色，不能放任崔延胡作非为。
“呵呵，对、对不起。”崔延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赶忙道歉。
楚江没理他，把陈风拉起来，轻轻安慰他：“小陈别怕，姐罩着你。”
陈风过了好一会儿才恢复一点神智，说了一句“没关系”，甚至强打精神去握崔延的手，说“以后就拜托崔董照顾了”。
楚江不是没有见过靠抱大腿上位的艺人，只是眼前这个孩子，明明怕得要命还强迫自己接受，也太拼命了点。一时间，她竟不知是讽刺还是悲哀……
好在崔延之后一直很老实，大概也没想到自己会吓着人，有些懊悔。在送陈风去宾馆暂住的路上，他还不住地说对不起。自己引以为傲的战略就这么差点被搞砸，他真想抽自己的小伙伴一巴掌。只是看陈风的反应，不会是有什么童年阴影吧？要真是这样那就难办了。
“您别这样，我没事的，只是刚刚撞到了头而已……”
“那就好那就好。”崔延就坡下驴挺熟练了，心里松了一口气，陈风这么说那就是还有希望，第一印象差可以变好，阴影什么的也可以慢慢克服。他把陈风送到酒店门口，不敢上去，只是跟服务生打了招呼。本来已经牵了手，这下连手都不敢牵，真是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对了，他不是有个天上地下无所不知的好哥们么，恋爱咨询想必不在话下。他急不可耐地拨通电话，劈头就问。
“延哥，这种情况你问我一个算命的有什么用啦，要不你试试催产素喷剂？或者吊桥效应……”
“哎我说你一个神棍搞那么科学干什么？你是让我一见面对着人脸一通乱喷，还是跟人玩双人蹦极把他吓出心脏病？拜托老弟，你是个神棍耶，就没有神棍一点的方法吗？”
“……神棍点的方法也不是没有，可我只是个算命的，专业不对口啦。这种事得去找月老嘛。”
“月老啊……我知道了。这个先不忙，你能不能先帮我算算他怎么才能不要一碰就吓半死？”说着，崔延随手发了一个陈风的生日，“没详细信息了，凑合着算吧。”
电话那头又传来哗啦哗啦的声音，片刻后传来对方的声音：“这个生辰是假的吧。”
“咦，你一算就知道是假的？何出此言？”
“刚刚那么信我，这下又不信我了。他的生日刚好三月初三，可是之前求的签阴气很重，怎么看都不像……我还是得亲自见一见才好。”
“王大神！你是我亲哥！”崔延喜道，“机票住宿通通归我。”
有个好哥们对他的事这么上心，崔延不禁哼起了小曲儿，连冬日的雾霾天看起来都蓝了几分。
两天后是初五，崔家全家去度假拜财神，本来这种活动崔延向来没什么兴趣，由于刚掺合进家族事务，又要给神棍王留下空间，干脆跟着一起去了。
陈风在快餐店坚持把春节班上完、又做好交接班才辞职。一起打工的妹子对他辞职十分不舍，不过对他能找到新工作由衷祝福。陈风告别了他们，才依依不舍地去了新的工作地点。其实他现在暂住的酒店一天的费用就抵得上打工好几天的工资了，但是对于这个打工大半年的地方，陈风还是有感情的，更何况在这里第一次见到崔延……想到崔延，陈风的眼神暗了一下。
“去清河街的玉辰大厦。”他卡里有钱了，难得奢侈一把叫了一辆出租车，舒服地坐在车里看着一辆又一辆公交走走停停被他抛在身后，想到今后不用再挤公交，心里不禁又得意起来，把崔延带给他的那点不快抛在了脑后。
今天和公司平面组约好了试妆和试镜，先拍一组照片找找感觉。谁知服装造型师一见到他就吐槽他的穿衣品味，直说他的格子衬衫应该赶紧扔了。陈风有点不是滋味，这可是他一个月勒紧裤腰带省下的一点钱买的，不过表面上他还是点头称是。
化妆师在一旁打圆场：“哎哟，李哥你别这样啦，人家还是高中生呢。”
“初中生我也不是没见过，”造型师的语气放缓了些，“33楼的工作室定了很多时尚杂志，你可以多看看。在这个圈子没人教你，自己不学的话是跟不上的。”
“谢谢前辈。”陈风的个性有些吃软不吃硬，既然造型师没有什么恶意，他还是虚心接受了意见。
陈风照相的时候，两个工作人员一边看着，一边私下交谈。
“这孩子底子真不错，刚见到他时还挺拘谨，没想到在镜头前这么自然，要是再长高点就好了。”
“你不是说他高中生？再长高点也没什么问题。唔，长高点就能撑得起西装了。”
折腾了半个小时，一组照片才算拍完。陈风后来知道这时间还算短的，因为这是试摄，加上陈风本身镜头感不错，所以时间压缩了一些。拍完后，陈风跟着工作人员一起去吃工作餐。因为刚来谁都不熟，他也只能一个人找个角落坐下，默默地吃饭。话说这里的工作餐真不错啊，即使是快餐也是荤素搭配色香味俱全，以前他在食堂都不怎么吃肉，也就在打工的快餐店里吃点过期炸鸡。
有点开心。陈风含着勺子，心里偷偷的乐。
“抱歉，我可以坐你旁边吗？”有人走到他对面，打断了他小小的陶醉。
“啊，可以的。”陈风慌忙把自己的盘子往里拖了些。
“谢谢。”那人坐在陈风对面，穿着衬衫和西装马甲，带着金丝眼镜，看上去十分斯文。是公司高管吗？可是看起来又太年轻。
“我不常来公司，还是第一次见到你，方便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叫陈风，是刚刚签约的艺人。”
“你好，我叫王大名，是玉辰的特约顾问，这是我的名片。”
陈风接过名片时有些尴尬，“抱歉，我还没有名片……”
“我了解，新人嘛。介意吃完饭去楼下咖啡厅聊一聊吗？作为顾问我也希望能认识一下公司的新人。”
陈风忙不迭地点头，等到王大名吃完饭，跟着他去了咖啡厅。陈风手心里出了汗，对方毕竟是玉辰的顾问，这次“聊一聊”应该和面试差不多。
二人坐定，王大名拿着菜单问陈风：“想喝点什么？”
“呃……”陈风看着菜单上各种花样的咖啡饮料有些眼晕，咖啡而已怎么有这么多花样。“拿铁好了。”
“两杯拿铁。”王大名把菜单还给服务生，很快，两杯咖啡就上来了。
见陈风一直盯着咖啡上的拉花，有些紧张的样子，王大名不由失笑。“我只是想请公司的新人喝咖啡，没别的意思，不用那么紧张。”说完喝了一口咖啡。
“谢谢。”陈风也低头抿了一口咖啡，皱了皱眉头。
“咖啡怎么了，不合你胃口？”
“……苦。”陈风老实回答。平时喝的也是拿铁啊，怎么这么苦呢。
王大名递给他两包糖，看到陈风把它们都加了进去，避开拉花小心地搅动着。
这么怕苦啊，真是小孩子。“刚刚我看了你的资料，你是高三学生，高考准备的怎么样了？”他决定问一点贴近生活的问题。
“唔，还可以，上次的模拟考考了年级文科第二。”语气有一点小小的骄傲。
“那真是不错。可惜艺术类报名已经错过了，不然公司一定会支持你深造表演的。”
“我想考历史系。”
“哦？你喜欢历史吗？”
“还好吧，主要是历史成绩最好，再说和同桌约好了一起考安洛大学的历史系……”陈风的声音低了下去，他忽然意识到眼前这人也是玉辰的人，公司肯定不想他在事业之外分心读什么历史系的。陈风偷偷观察了一下王大名，见他表情没什么变化，还是很轻松。
“外国有很多艺人都有很高的学历，同时事业也发展得很好，这个你放心。何况新人进公司前几年也不怎么忙。”
陈风稍微松了一口气，心里那点他以为早就熄灭的小小火苗又重新燃了起来。
又跟王大名聊了一会，陈风和他道了别，见天色已晚，就直接回了酒店。
把陈风送到楼下，王大名直接拨通了崔延的电话。
“我见着他了。你给我安的这个特约顾问还挺管用的。”
“我已经想象出你人模狗样的样子了。怎样，问出什么问题了吗？”
“问题不是问出来的。——你真行啊，连未成年人都搞。”
“未成年人？……我不管，反正他身份证上成年了。你倒是说重点啊！”
王大名卖了个关子，等到崔延又叫他“王大神”才肯开口：“他的眉心带阴气，左眼那颗红色的泪痣……”
“咦，左眼有痣吗？我怎么没注意？”
“你一见到人家就X虫上脑，你注意到才有鬼。”王大名骂道。
“别跟我扯那么多，一句话总结一下吧。”崔延不耐烦地说。
“这孩子命里招煞，要不要招惹他还是看你自己了。”
“哼哼，你以前不是说我就是煞吗，招了又怎样，招了又怎样？”
“对对，我怎么忘了这茬，你是我见过的命里煞气最重的一个，跟他王八对绿豆，挺般配的。”
“你骂谁是王八呢！”崔延佯怒道，“大宝剑还想不想做了？”
“免了，帮你省钱，不谢。”王大名想了想，又问：“你是真想招惹他？那我有几个意见，仅供参考。”
“我听着。”
“他看起来确实有些敏感，童年阴影什么的也免不了，不过没你担心的那么严重，他的个性并不脆弱。只要延哥你管好自己下半身，多用用你肩上扛着的那玩意儿，徐徐图之，用春风般的温柔感化他，用暴雨般的金钱淹没他，我想不出三个月你一定能抱得美人归……”
“三个月？！至于吗？！”电话那头传来崔延的咆哮，王大名赶紧把手机拿远了点。
“我说你忍不住的话，大可以再去外面找人玩419啊，没人拦着你。——梦中情人什么的，也就这种程度罢了。”
“……”崔延像是真的受了刺激，好半天没说话。“好，我就忍一个给你看看。”
连再见都没说，电话那头就传来了挂断的声音。这狐狸是到了发情期吗这么毛躁，本来王大名还有一个重要情报可以助攻的，不过崔延这么没礼貌，他也懒得说了。
虽然王大名不是月老，也看出了崔延和陈风命格刚好相对，命运纠葛非常深，助攻其实没什么意义，该来的总会来。
他叹了一口气，这纠葛，估计月老本人都看不清吧。
有一个这样的情人，崔延以后大概不会到处觅食了，这样其实挺好，带头大哥洗心革面，连带着王大名这个狐朋狗友都提升了一个层次。
王大名叫了一辆车去了机场。大过年的祠里人太多，一天的功夫拒接了几十个电话，实在没闲心多管崔延的事了。
接下来的事还是交给崔延自己吧。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