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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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晨，童一朵忐忐忑忑去上班，昨夜她追踪夏木兰的事，她担心被夏木兰发现，显然，她多虑了，因为夏木兰没来上班，第三天早晨，她刚走到走廊，就听见办公室里的电话像一只疯狗似的叫，她急忙掏出钥匙开开门，一个箭步冲了进去，抓起气息已经微弱的话筒。
“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夏木兰的声音又硬又冷，童一朵不敢怠慢，她放下包，从墙上一条镜子跟前走过，黑色的短西装，齐膝的一步裙，修长的双腿踩着两只黑色的高跟鞋。
童一朵觉得自己无可挑剔，就自信满满地向夏木兰的办公室走去。
“夏总。“童一朵站在离办公桌有半米远的地方。
夏木兰靠在办公椅上，双手抱着胸，一声不吭，两只眼睛落在她的身上，半天不动，童一朵被她盯得心里发毛。
大厅里贴着的操盘指示是根据夏木兰的意思写的，她也过目了，客户根据指示操作也赚了钱。几个要转走的大客户也在客户经理的劝说下，暂时留了下来。新招进来的几个客服能力不错，连转带新开又增加了一百多位客户。至于贵金属区有一个顶级操盘手因为承受不住压力，患了抑郁症，被送进精神病医院，这不是童一朵的责任。华尔街顶级操盘手破产发狂自杀的还不知有多少呢，炒白银玩的就是心跳，没有金刚钻就别揽瓷器活。当然，夏木兰因为前天夜晚的事，炒了她，那也无可非厚，谁让她好奇心那么重呢？呜呜，不要东窗事发啊。
童一朵一边任思绪飘飞，一边抬起头，挺起胸，眼睛尽量平视，脸上尽量保持一缕柔和的微笑。
时间好难挨啊！经理大人，你到底要干什么？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啊，别打哑谜好不好啊？
夏木兰终于开尊口了，“你有驾照吗？”
就这事啊，童一朵心里一松，说：“有。”高考一结束，童奶奶就高瞻远瞩地让她考了驾照。
夏木兰略一沉思，就打开了抽屉，她拿出一本相册，漫不经心地翻着，从里面撤出来一张，递给童一朵，说：“我给你一分钟，希望你能记住她。
一分钟记住一个人的相貌，还是相片上的，这是考验她，还是为难她吗？童一接过相片，头就一阵晕。虽然不是艺术照，女孩也的确是个美女，但是她就是一个大众情人的模样，弯弯的眉毛，大大的眼睛，挺挺的鼻子，红红的嘴唇。相片上还看不出她个子的高矮，皮肤的白皙。
夏木兰又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可要认真记哟，这可是她五年前的相片。”
童一朵恨不得眼睛变成照相机，把相片拍下来存在脑子里，什么时候需要什么时候翻出来。
“时间到了。”夏木兰冷冷地说，同时，伸出纤纤玉手从童一朵的手里轻轻地抽出相片，“你记住了吧？”
相片从眼前移开，童一朵更晕了，刚才是什么都记住了，现在是什么都忘了。然而记住了又有什么用呢？那是五年前的，五年的时间，足以将一个人改变得面目全非。
经理大人，我就是一个打工妹，你干吗要难为我啊，我又不是侦探，但是我好像有当侦探的潜质。
“记住了没有？”夏木兰又问了一句。
童一朵心里一动，难道是经理大人在给我机会？难道是记没记住关系到我的前途命运？人往高处走，谁往低处流，我爸妈还希望我在A城落地生根呢，而机会不常有，现在不抓，以后想抓，机会不光临了。她一咬牙说：“记住了。”
“真记住了？”夏木兰似笑非笑。
“记住了。”童一朵说的是斩钉截铁。
夏木兰嘴角露出一抹嘲讽，啪地把一把钥匙放在桌子上，说：“那好，你现在开我的车到京都机场，把她接到这里。” 夏木兰又递过来的一张纸条，纸条上写着：光熹区永熙路隆安里98号。
“能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吗？”
“不能。”
“能告诉我，她坐哪班航机，大概几点到吗？”
“不能。”
“能告诉我，她多大了吗？”
“不能。”
夏木兰嘴里冒着一连串的‘不能’，眼睛却盯着电脑显示屏，童一朵连看都不用看，就知道她全幅身心都在国际白银走势图上，根本就没有听，自己在问什么，她的话还不如一串气泡，气泡从空中飞来，多少还能留下一点痕迹。夏木兰就是不想告诉她，再问也是白搭。升职也没有那么容易，没有一点真金白银，谁也不会赏识你，A城白居不易的。童一朵叹息一声，抓起办公桌上的钥匙，满脸郁闷地下了楼。
把车开上马路，童一朵一团乱麻的脑子清醒了一些。现在，对她来说，猜透相片上姑娘的身份至关重要。前天夜晚夏木兰去闯南宫略的办公室，不能说是冒着生命的危险，但起码是冒着进监狱的风险，这事要是人赃俱获，就是包庇罪。包庇罪在法律上处三年到五年的有期徒刑。夏木兰为了南宫略甘冒天下之不大韪，这说明南宫略之忧就是她之忧。南宫略一出事，开元这艘航空母舰就有可能触礁，当然不能让它落入旁人之手，更不能让它沉没，这个时候需要一个人来力挽狂澜。这个人会是谁呢？
“南宫山吹。”童一朵脑子灵光一闪，嘴里就蹦出了这个名字。
猜到所接者何人，童一朵眉开眼笑。我果然有做侦探的潜质。既然是去接南宫大小姐，就不能两手空空，我是一个有情调的人。
路边并排开着几家花店，童一朵停下车，选择一个最富丽的进去，她买了一大束花，把棣棠放在最中间，周围是喷雪、玫瑰和百合。“这样搭配最好！”童一朵自言自语地说，抱起来嗅了嗅，就把花放在副驾驶座上，然后直奔京都国际机场。
童一朵到机场是9点钟，她把车停在地下停车场，抱着花从车里跳下来。她走出地下停车场。
那天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万里无云，一碧如洗。
“这真是一个好兆头。”童一朵望了望天空，就向大厅走出，她没有望航班信息显示屏，望也没有用，她根本就不知道南宫山吹搭乘的是哪家航空公司的哪趟航班。她只能在大厅里等，或者说找。
进到大厅，童一朵的脑袋立即大了，黑压压的全都是人，都一律的外套，牛仔裤，拉杆箱，咋一看，还真分不出男女。要在这人头攒动的大厅里找出南宫山吹，童一朵觉得虽不至于大海捞针，但肯定是大海里找渔船。渔船过来过去，你知道哪艘是？
抱着一大束花，在大厅里横冲直闯。也许她的样子的确有点傻，也许黑压压的大厅里一束娇艳欲滴的鲜花能刺激长途飞行造成的视觉疲劳，她，引起了大家的注意，凡是从她身边经过的旅客，都会情不自禁地看她一眼。童一朵也紧张兮兮地盯着每一个从她身边经过的人，但是她们的脸上都没有写着“南宫山吹”这几个字，她又怎么能知道哪一个是南宫山吹呢？
如果她做不出来夏木兰的这道题，她会被炒吗？肯定会的，她会灰溜溜地被夏木兰撵出旺银公司的。得出这个结论，童一朵有点颓丧。
可是这又叫什么工作，搞得像地下党接头似的。就是地下党接头，还会告诉你来人穿什么衣服，拿什么报纸，说什么暗语。现在这些统统全无。要她凭着看过几眼的一张旧相片从这乌鸦鸦的一片人中找出南宫山吹，夏木兰把她当成什么了？警察？神探？红外线扫瞄仪？就是想炒她，也用不着这么煞费心机啊！直说就是了。
童一朵满脸焦虑，越想越崩溃，真想把鲜花往垃圾筒里一扔，扭头就走。可是理智告诉她，她已经不是小孩子了，不能遇到困难就开溜。她告诫自己放松放松再放松，吸气吐气再吸再吐，这种反复做了几次深呼吸，她终于平静了下来，南宫山吹那张五年前的相片也从一片祥和的大脑中浮现出来了。虽然是彩照，但相片的格调就是灰白。灰色的天空，白色的大衣，一束高高束起来的马尾巴，一只银色的大耳环，衬托着一张大众情人似的脸。端庄大气，有御姐风范。童一朵刹那间就惊呆了，人群中真的走来这样一个人，只是高高束起的马尾巴被海澡似的长发代替，白色的大衣变成白色的披风。她拖着一个拉杆箱，款款地向她走来，好像大厅里空无一人，好像大厅里只有童一朵手里的那束花。
山吹凋零，悄悄地没有声息，飞舞着，泷之音。
就是她，没有错！童一朵抱着花迎了过去，走到南宫山吹跟前，把花递给她，说：“送给你。那总让我来接你。”
南宫山吹把花放到鼻子上嗅了嗅说：“谢谢你！你就是童一朵？”
童一朵点了点头，轻轻地舒了一口气，她终于接到了南宫山吹。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