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二十四個亞瑟

17、Chapter.17

　　Chapter.17

　　“麦当劳？”
　　“不去！”
　　“和合谷？”
　　“不去！”
　　“仙踪林？”
　　“不去！”
　　“棒约翰？”
　　“不去！”
　　“操。”杨帆暴躁了，“祖宗您到底想吃什么啊？”
　　“唔”侯俊的眉头皱成一团，“不知道啊。”
　　“您给条活路啊。”
　　“我真不知道吃什么啊。你说吧？”
　　“我特么都说那么多了，您一个都没挑上，您还想吃什么啊？”
　　“呃满汉全席？”侯俊停顿了一下，斜眼看着杨帆一本正经的说道。
　　杨帆“噗”地一声笑了，“我给你脸了吧？”
　　侯俊大大咧咧地咧开嘴一乐，“给我我就兜着呗！”
　　“二皮脸先生。”杨帆看着侯俊，眯起的眼睛里充满了威胁的意味，“最后给你一次机会。半亩园去不去？”
　　“呃”侯俊沉吟了一会儿，缩着脖子，挂着坏笑小声地说道：“其实，我想吃火锅。”
　　“我掐死你！”
　　“别别，大哥饶命！”不等杨帆动手，侯俊就兀自欢快地跑远了。
　　杨帆站在后边憋了一肚子的气，也拿他没辙，只得叹了口气，笑骂道：“你别让我逮着你！”

　　“莴笋你不吃吧？”
　　“不吃。”侯俊摇摇头。
　　杨帆在菜单后面划了个勾。
　　“鸭血你也不吃吧？”
　　“不。”
　　杨帆又在后面划了一个勾。
　　“土豆呢？”
　　“可以。”
　　杨帆看了看，在旁边冬瓜的位置打了一个勾。
　　“我看看你点什么了？”侯俊朝杨帆伸手要点餐的菜单。
　　“等会儿的。”杨帆把纸往后挪了一点，“点完了给你看。”
　　“你快点儿，我都饿死了。”
　　“你不还喘着气儿呢么？”
　　侯俊气鼓鼓地白他一眼，一把抢过杨帆手里的菜单，“莴笋、鸭血、冬瓜、蒿子秆我操！不是吧？”
　　侯俊爆豆了，抄起笔就开始改菜单，“亏了我看一眼！你丫心都黑了！”
　　杨帆笑得开心，“过奖了。”
　　“擦！你这是借机打击报复！”
　　杨帆一笑，从他手中抽出改好的菜单，冲远处的服务员晃了晃。

　　没一会儿，菜品就上齐了了，满满当当地摆了一桌。
　　“你什么时候有空啊？咱去趟世贸天阶吧？”侯俊一边儿吃一边儿说道。
　　“干嘛啊？”
　　“那边儿有家印度餐厅，巨好吃！”
　　“你除了吃还会干什么啊？”
　　“会干的事儿多了！”侯俊反驳道。
　　“恩，会噎人会气人还会往人身上泼咖啡。”
　　“操！你别瞧不起我啊！就我这本事儿你来学不来呢！”正说着，侯俊的电话突然响了起来，侯俊连忙从兜里掏出手机，一边儿往耳朵上搁一边还不忘朝杨帆做了一个暂停的手势，“你等着啊！我接完这个电话再跟你说!喂？”
　　“喂？猴哥！”电话一通，那边立刻传来任文浩急赤白脸的声音。
　　“怎么了啊？”侯俊下意识地皱了皱眉。
　　“那什么，凯子又喝高了，快来救场啊！”
　　“怎么他妈又高了啊？”
　　“不知道啊！我在北门那饭馆那儿呢，就咱老去的那家。你快来啊！”
　　侯俊无可奈何地吐出一口粗气，“成。你等着啊！我马上过去！”
　　“怎么了？”见侯俊挂上电话，杨帆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梁凯喝多了。”侯俊一边说，一边收拾起自己的东西来，“那什么，我先撤了啊！那边儿叫我过去收尸呢。”
　　“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要不我跟你一块儿去吧？”
　　“啊？”侯俊一愣，“没事儿！不用！又不是什么好事儿。”
　　“多个人多个帮手嘛。完了我给你们送回去我就回家了。”
　　“那也成。走吧。”

　　B大坐落在三环与四环之间，平常在周边活动的人就不多，到了晚上更是荒凉清冷，除了门口卖煎饼灌饼的小摊外，马路上空无一人，没有一丝人气。马路旁边的一条小巷深处有一家小饭馆，门脸很小，白天卖家常菜，晚上就在门口卖烧烤。侯俊他们经常在这家店门口喝酒吃肉侃大山。
　　侯俊和杨帆走到饭馆门口的时候，梁凯正弯着腰扶着电线杆在发散着昏黄光线的路灯下呕吐。任文浩站在他的旁边不停地给他拍后背。离他不远的地方，还站着一个人。那人抱着肩站在原地，看不清面貌。梁凯一直吐到干呕，才颤颤巍巍地直起身来。任文浩和那个看不清五官的人都赶紧上前跨了一步来扶他，梁凯却一个趔趄甩开了那人。
　　“你丫他妈离我远点儿！”梁凯暴怒道。
　　那人没说话，又伸出手去拉他。
　　梁凯一把打掉他的手，力气大得侯俊站在好几米外都能听见那清亮的一声脆响，“跟你丫说话你听不懂啊？别他妈碰我！”梁凯停顿了一下，打了一个酒嗝。
　　“平时他妈玩儿潇洒！现在还跑来干什么？你以为你是谁啊？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梁凯越说嗓门越大。
　　侯俊一看他这扰民倾向，立刻想过去劝，杨帆却一胳膊拦住了他。他摇了摇头，给了他一个静观其变的眼神。侯俊看看他撇了撇嘴，停下了脚步。
　　梁凯在那边继续狠狠地骂道：“李皇繎，我还告诉你！我他妈不欠你的！以前是我做得不对，可这么多年，我该说的都说了，该做的也都做了！欠你的，我都他妈一样一样地还给你了！我拉着脸一遍一遍地还，一遍一遍地认错。我他妈为了你已经做得够多了！我能给的都给你了！你还想要什么？我没东西给你了！李皇繎！我他妈告诉你，我梁凯不欠你的！你他妈趁早给我滚蛋！”梁凯声嘶力竭地嘶吼着，最后已经带了哭腔。他用力抹了一下眼睛，指着马路的另一边吼道：“你滚！”
　　李皇繎垂着眼默默地看着他，不说话，也不动弹。一时间小路上安静地诡秘。侯俊几人也沉默地站在一旁不知如何是好。
　　梁凯站在马路中间喘着粗气。酒精使得他有些迟钝，过了好久，他才清醒了一些指着李皇繎骂道：“你丫怎么还不走啊？”说着他就歪歪斜斜地大步走上前去推搡一直无动于衷的李皇繎。李皇繎被他推得往后一仰，却没有还手。梁凯更像来了劲似的玩儿命动起手来。离他最近的任文浩这才反应过来，连忙跑过去拦他，“凯子，你冷静点儿！有话好好说，别动手啊！”
　　“我说个屁！”梁凯暴躁地拨开任文浩的手，一拳打在李皇繎的胸口上，“你丫他妈别拦着我！我他妈今天非得扒了他的皮。我倒要看看，他的心到底是黑的还是白的！”
　　侯俊一看梁凯真动手了，立马冲了过来，对着梁凯的脑袋就是一记手刀，“操！你丫给我消停点儿！”
　　“嗷！”梁凯惨叫一声，抱着脑袋蹲在了地上。
　　侯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一边的李皇繎问道：“你没事儿吧？”
　　李皇繎摇摇头，眼睛始终没离开梁凯，“不碍得，你还是先看看他吧。”
　　此时梁凯已经盘腿坐在了地上，他肩膀耷拉着，脑袋埋得极低，整个人一动不动。
　　“我操，不会让我打傻了吧？”侯俊眼皮一跳，赶紧蹲下来，推了推梁凯的肩膀，“凯子？”
　　梁凯听见有人叫他，缓缓地抬起头来，侯俊的一张大脸就贴在他眼前。梁凯还处在神志不清地状态中，他紧锁着眉头，下意识地摇了摇脑袋，失去焦距的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侯俊。
　　没来由的，侯俊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不等他动作，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就飞快地拽住了他的领口，生生把他的头拉了下来，侯俊还没反应过味儿来，梁凯的唇就紧跟着贴了上来。
　　霎时间侯俊的脑子“轰”地一声炸开了锅。
　　空白过后，他的脑中就只剩下三个字在反复敲打着他紧绷的神经。
　　——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