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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Part7. 命运之指针（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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航海的日子完全没有想象当中的有趣。
在无数次看到同样的星沉月落，四周茫茫只剩下碧蓝的海水与天空之后，剩下的就只有孤独和渺小——船在海上，就如同一片随波逐流的叶子，在不时来临的风雨中挣扎。而经由海水与雨水所带来的潮湿又与日渐烦躁的心情为伴，如果这不是艘还有着几十个学员一起操纵航行着、还能时不时在换班时找人说说话聊聊天的军舰，这种压抑的环境，怕是早晚要把人给逼疯。
“我算是终于明白为什么海贼船上，船长都想要个音乐家了。”泽法将船舵交给另一个学员，从船尾走了过来。这里的海流还算平稳，所以现在就算不是他来掌舵，也能让人放心，“真无聊啊，天气又潮，我觉得我身上的这件衣服都要发霉了。”
“所以说下次学我，咱们都只穿制式背心吧。”卡普指了指自己身上这件印着海军扳手海鸥图案的背心，它看上去就比泽法那身长袖的标准制服好洗多了，阳光晒晒，干的也快，简直在全方面都满足了他们现在所居住的舱室里除却正午时分，其他时间整天都没有什么光线的苛刻晾晒要求，“你看战国和迪伦，不也都是这么穿的！”
泽法闻言一边拿起自己的水杯喝了口水，一边用余光瞥了上去。果然，别说是以往都很讲究自己个人形象的战国了，就连一贯穿着都很保守，之前在学院训练场上大太阳下都绝不肯学其他人一样脱掉上衣，最低限度都只穿短袖的迪伦，在出海时间都已经到了整整两个月的时候，也终于只得向这半干不湿的天气屈服，暂时换上了无袖的背心。
真是难得看到迪伦居然学卡普穿背心了，上次只记得他说只穿背心简直是有失个人形象，不过狙击手的皮肤为什么总是这么白，倒是泽法一直很疑惑的一个问题。
明明大家吃饭训练都是在一起的，卡普都晒成锅底了，怎么他就一直晒不黑……咳！泽！法！不能再想了，你还在单方面和迪伦冷战呢！
“注意，前面又有一只章鱼形态的海王类出现在航线上。”
处在无风带边缘，就是有这点不好，迪伦没管一直盯着他看的泽法，收回自己的精神力网，冲着对面舰桥上还在写着什么东西的战国打了个手势。自从那天晚上自己明确的表示了大概就是要定点参谋部的意思，这两个月他已经能做到完全无视自己固定搭档和他赌气的目光了。
大概就是不舍而已，分离的日子多了，总是会习惯的。
精神力者一边拿起手边的单筒望远镜，一边从航海室里走出来，在瞭望台上架好了枪。他这两年来原本想要买把更顺手的武器，制式兵器实在是有太多缺点了，可除却他自己确实是有点囊中羞涩，更重要的是，在毕业之前，他根本没法儿离开海军学院那个除了教学楼和港口之外就一无所有的荒岛。
好吧，索性也就这么用着，要是真把这破玩意儿甩了，那他大概就只能学泽法和卡普，改行专职用拳头了。
迪伦拉开枪栓，又填上子弹，那个额外添加的瞄准镜里的视野要比他另一手的望远镜差上不少，而那只之前他所向战国报告过的海王类，此时也正好游入了他的最远视野范围。
战国的下令让全船都进入了迎战状态，卡普已经给船首炮填好了弹膛，而迪伦看着泽法又去叮嘱了正替他掌舵的那人几句，他从船尾小跑到瞭望台附近，最后才在楼梯的内侧找了个位置。
不错嘛，这比三年前找掩体的眼光可好多了。
“距离，报告参数！舵手抢占上风位！”战国站在高层舰桥上发号施令。
“已经进入炮击距离！左舷炮手准备！二层炮击甲板装填，三层炮击甲板提高瞄准准星！——准备！齐射！！！——”
“轰轰轰轰！！！——————”
迪伦将目光从泽法身上撤回的时候，连续十五门前膛火炮便接连发出巨响，炮弹落入水中的声音震耳欲聋，由于齐射的反作用力，军舰开始发生倾斜，甲板上一些没能抓住固定物的学员，甚至都被哐当一下由左舷砸向了右舷。
战国盯着浓厚水雾背后的景象，一轮齐射过后，那章鱼似的海王类像是被激怒了，原先被隐藏在海水中的触手挥舞起来，带起的十几米高的海浪，甚至都给军舰前方制造了一场小小的海啸。
“哗啦——”
大量的海水在一瞬间涌入甲板，不管是站在军舰最高点的迪伦，还是楼梯下的泽法，此时都只能毫无反抗的被当头浇了个透心凉。
精神力者甩了甩淋湿的头发，心里暗道多亏他早就将长至肩膀的头发给扎成了短马尾绑在了后面，然而泽法那一头炸起来的紫色短发被这么当头一盖，别说发型了，他现在简直就像是个落汤鸡。
“哈哈哈哈泽法你看，你看看战国哈哈哈哈——”
卡普的大笑声从几十步远的地方传来，迪伦回头一看，战国那一头爆炸发型早就没了踪影。之前还是圆的，可现在水一淋，怎么看都像是变成了娘兮兮的妹妹头。
“混蛋卡普看你前面！”
战国愤怒的大吼一开始还让人觉得这只是他恼羞成怒，想要转移这些还正看舰长笑话的同届学员们的注意力，然而当他再次顶着这头搞笑的发型，脸色却变得有些发青的时候，很多人才意识到了他们的舰长现在还真不是在开玩笑——
因为一艘海贼船在前方出现了。
“快点解决掉海王类，该死，为什么训练舰就不让安装海楼石？！”战国低声暗骂一句，随即就命令军舰再次规避一条即将拍来的海王类触手，现在可不如同之前悠闲，“右舷转向五十度！”
“海贼船对我们升起了劫掠旗！”
不知是谁一声大喊，顿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向不远处那艘新出现的海贼船看去。就好似入学考试的重演似的，那艘船升起了血色红旗，不同于一些海贼自己设计的有着独特图案的骷髅黑旗，红旗意味着愤怒与死亡。
一旦战败，对方将不留活口。
“右舷齐射！先把海王类给解决掉！——”
战国明显是带着上火的咆哮声瞬间让所有人都回过神，虽然全船都有瞬间的分心，但好在没有人惊慌失措。
卡普操控着船首炮，刚刚他一弹击断了这只海王类的一根触手，现在他还想再来一次。然而或许是船首炮在刚刚海王类的挣扎当中又进不少了水，当卡普再次填弹并点燃引信的时候，这座火炮的炮口竟然突然间炸裂了开来！
“卡普！！！——”
“轰隆！！！！！”
军舰前甲板瞬间就坍塌了一段，火炮的残骸在废墟中冒出滚滚的浓烟，灰烬当中的人影摇晃，不少人被这瞬间的巨变吓得跳了起来，不过很快，麻烦接踵而来——
那只已经断掉了一半腕足的海王类，居然开始准备逃走了！
迪伦在发现这点的时候便心下一沉，留有一个巨大仇恨的活口显然是极不明智的，这意味着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它什么时候会回来，又会带着多少同类回来。但现在的情况显然比他预计的更为复杂，因为不仅仅是这只海王类，在这附近正朝他们行驶而来的，还有一艘海贼船。
不知为什么，这艘船航行的格外快。
“该死的！准备接舷！——”
战国这一辈子的咒骂很可能都在今天被他骂完了，由于之前被海王类缠上，现在海贼船也已经靠的很近，他们没有时间再去抢占有利的位置和风向，而炮弹刚刚才齐射过一轮，右舷现在还需要时间冷却炮管，但时间不等人！
“咔擦擦擦————”
短短的几十秒钟之后，海贼船与训练军舰的船首便紧挨着产生了碰撞。血色的骷髅旗下，海贼们满面狰狞，而海贼船刀削一般的撞角，更是直接从军舰被炮口炸毁的地方一路长驱直入！
船体相嵌，水流的推力加上船只的动力，碰撞之下，之后更是引起了一片磨牙般的吱嘎声与轰隆激撞的大片水花！
“冲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