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星的道德》马克思的火焰飓风

22、Part22. 纯白的阒暗（四）

　　在美丽之都布莱索尼亚王国，安全检查是件相当容易的事情。

　　走在灰白色石子铺就的平整街道上，周围连着花园的小洋房与一栋栋色彩艳丽的公寓楼高低错落。正值冬日，纷纷扬扬的白雪如同给这些建筑带上了一顶顶白色的绒帽子。而在午后微暖的阳光下，远远传来的小提琴声悠扬悦耳，墙面上不时发现艺术家们到此一游留下的形象各异的彩绘喷漆，旅游者行走在此，便宛如行走在一个活动的调色盘里。

　　“因为在布莱索尼亚，抢劫、偷窃，任何犯罪行为都是不美的。”

　　一夜过去，今日导览行程的管家出门便看到这三位海军少校中唯一的女性因为习惯而将自己的挎包时刻看在身前，以防偷窃，便撑开防雪伞，骄傲地替她介绍道，“所以在这里大可以不必如此严加看管自己的随身物品，毕竟总注意着这些东西，不自觉就会忽略周围很多靓丽的风景。”

　　“就像是这场雪，”他笑着说道，“如果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即便是同样从天空中坠落，它们的姿态也要比海上那些笨重的雨滴华丽优雅，美丽的女士，您说是吗？”

　　“您真是风趣。”虽说并没有觉得雪和雨有多大的差别，毕竟它们都是水的演化，但既然别人这么说了，阿鹤还是回以他一个礼貌的微笑。

　　不过……如此比喻，还真是对这座城市而言相当骄傲的说法啊。

　　如此执着于‘美’吗？

　　抬起头望向天边，虽然因为视野低矮而不能尽揽其风貌，但眼前之景同样也美如画卷，她心道布莱索尼亚不愧是东海有名的海滨旅游城市，安保做的到位不说，整个城市的布局看上去也满溢着艺术气息。街上行人停停走走，就连午后树上落下的光影也是动人的，美丽之都，果然名不虚传啊。

　　看来这趟真就是来公费旅游的嘛。

　　“……我听说如果是想要俯瞰整个城市的全景，是在夕照时最好，是这样的吗？”巴雷鲁斯大概也是觉得在这样的城市里进行安全检查应该也就是走个过场，比起检查来，他的眼睛还不如说是彻底粘在了阿鹤身上，“地形的话也是在彩虹山山顶上最好对吧？”

　　“啊，是，是这样没错。”

　　管家虽然明白这座城市好玩好看的地方颇多，但却大概是也没想到这三个人里居然还有人在这寒冷的隆冬时节，脑洞一开就想去距离城市中心颇有些远的彩虹山上俯瞰城市全景。虽说他还是尽力保持着说话的节奏，但走在整个队伍最后的精神力者却敏锐地注意到他持伞的手明显因为这个问题而指节收紧了。

　　他在紧张？

　　“能带我们去看看吗？”巴雷鲁斯见阿鹤感兴趣了，还在一脸兴奋地追问，“现在就很好啊，去的话应该刚好能赶上今天的夕照！”

　　喂喂，你究竟还知不知道现在还是工作时间啊？

　　“这个……”管家迟疑了一下，像是头一次遇到这么玩忽职守却还满脸理所当然的海军，一时间也愣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啊，其实呢，最近通往那边的路还没有修好，所以这个……”

　　“不是说要迎接天龙人吗，怎么连路都还在修？”迪伦前面没怎么说话，这时候不紧不慢地插了一句，倒是吓了管家一跳。

　　“……阁下有所不知，正是因为要迎接尊贵的天龙人大人们，所以原本修路的工人们才全部被调到了城内参与市内道路的修补，造成了现在市外道路修缮的停工。”片刻的怔愣过后，管家很快从善如流的答道，他的指节也松开，像是恢复了正常。

　　“原来是这样啊。”

　　话已至此，也就是说去不成了，阿鹤倒没觉得怎么样，迪伦更是无所谓，只有巴雷鲁斯脸色一垮，活像是他有多沮丧似的。

　　剩下的时间众人一起围绕着城市逛了大半圈，临近傍晚的时候，管家将他们带到当地著名的小吃街，指过了回到住宿地点的路，便也知趣地走了。巴雷鲁斯开始照例殷勤地邀请阿鹤吃晚餐，被暗中瞪了一眼的迪伦知道自己不好当这个电灯泡，于是很快就找了个借口，留下二人也离开了。

　　夜间的朔风裹挟着冻雪，午间有着阳光照耀的时候那些白色的小东西是很漂亮的，可一旦天色暗了，没有了那些绮丽色彩错觉般的遮掩，它们冰冷刺骨的本质也就全然暴露出来。被灌满了一脖子冷风的迪伦在这风雪交加的夜晚不由得拢了拢纯白的军装大麾，去哪儿好呢？

　　中午吃的太饱了他现在也不想再吃什么，饭店就免了。时间太早，现在回住宿馆舍的话，既然不能在别人的院子里研究六式，那么除了看书也就没有什么事情可做。他在街边站了一会儿，随即就想起了那个管家回答他们彩虹山不能去是因为正在修路时那个不正常的动作。

　　……

　　男人抱着怀里的婴儿在泥泞的道路上一路狂奔。

　　夜晚崎岖的山路本就不好走，不过他生来就比别人高大健壮，所以跑起来的速度也并不慢。身后还有着几十个训练有素的士兵正拔腿追赶，但他有信心在到达山脚下之前就甩开他们。

　　原本是这样的。

　　他看了看被他抱在手臂里的小家伙，小小的马尔科见他望向自己，无师自通就对他咯咯笑起来。

　　这样的孩子又怎么可能是怪物呢？

　　他难免皱眉回想起那些抛弃马尔科的人在马尔科自发冒出蓝色火焰治愈伤痕时嫉妒而又惧怕的表情，年幼的孩子可能还不明白他们将他包裹起来扔出去是在干什么，但他怎么可能不明白——明明是家人不是吗？比任何羁绊都要珍贵的东西，为什么可以说舍弃就舍弃？

　　男人看向自己的双手，这双手还没有日后因为常年使用薙刀而留下的老茧，但它们现在依然在可以抱起幼小婴儿的同时迸发出强大的力量。所以马尔科也可能是吃掉了奇怪花纹的果子所以才变成这样的吗？所以那些明亮的蓝色火焰也是那些果实所能带来的能力之一吗？

　　还在脑中胡乱地想着，却没发现昏黑的夜色下，拐过下一道弯后，这条路已经要跑到尽头了。

　　“砰！”

　　“哇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