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纵横四海3 鬼新娘》白虹贯日

46、第 46 章

　　陆锋回到房间，先看了一眼浴室的门还关着，就松了口气，心想幸好陆毅还没有洗完。但等了一会儿，陆锋皱了皱眉，看向浴室，再看了看手表。
　　陆毅这洗的时间也有些太长了。
　　他试着走到了浴室的门口，敲了敲门，“哥哥？”
　　陆毅没有回答。
　　陆锋心中不安感渐渐加强，再敲了敲门，“……哥哥？你在吗？”
　　陆毅仍旧没出声。
　　陆锋握住门把，试着往下转了转，发现并没有反锁，便推门进去，说，“哥哥……？！”
　　浴室内开着灯，半缸淡红色的水微荡。
　　陆锋猛然倒抽了一口凉气。
　　陆毅只穿了一条底裤，坐在马桶上，木然的看着陆锋，一手拿着刮胡刀的刀片。
　　刀子在他的身上留下一道道斑驳血痕，有些甚至已经深得割开了皮肉。
　　陆锋一把拿走陆毅手中的刀片。
　　陆毅的动作停了停，略显迟钝的抬起头看着陆锋。
　　陆锋说，“哥哥！你干什么？！”
　　陆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伤痕，再抬头看着陆锋，说，“阿锋，我来陪你。”
　　陆锋听不懂，只得先扯下浴巾包住了陆毅，扶他起来，到了床边坐下，又转身去找止血绷带之类的急救药品，但一看陆毅身上的伤痕，又觉得绷带根本不够用，便想问杨幂借一些，可又不放心放着陆锋一个人，便拿起电话想打给陈坤。
　　陆锋的手初初一动，却被人猛然抓住手腕。
　　陆锋一愣，却看陆毅。
　　陆毅紧紧抓着陆锋的手腕，说，“不要跟她结婚。”
　　陆锋说，“哥哥……？”
　　陆毅盯着陆锋的双眼，说，“千万不要！”
　　陆锋说，“你说的是志玲？出什么事了？”
　　陆毅说，“不要，千万不要！”
　　陆锋见陆毅情绪激动起来，便一手握住了陆毅的手，一手勾了手机过来，一边想办法安抚陆毅，一边打电话给陈坤。
　　陈坤匆匆赶来，看见陆毅披着毛巾坐在床尾，身上血迹斑斑，便问，“这是怎么回事？”
　　陆锋将大致情形一说，陈坤说，“你让开，我来。”
　　陆锋侧身让开，陈坤蹲在了陆毅面前，看着陆毅的双眼，说，“看着我。”
　　陆毅被动的，怔怔的看着陈坤。
　　陈坤的眼中翻动朱红光芒，如夜幕中掠过一丝血色月光。
　　陆毅的眼神渐渐空洞起来，忽然往后一倒，陈坤及时伸手扶住，将闭上双眼的陆毅扶着躺在了床上。
　　陈坤站直身，对陆锋说，“好了，没事了，等他睡醒一觉就自然恢复原状。你有没有受伤？他刚刚拿着刀子，有没有伤到你？”
　　陆锋说，“我没事，可是坤哥，我哥哥怎么忽然变成这样？”
　　陈坤说，“情有可原，他既担心陆家的事，又经过了这一晚的波折，一时间承受不了精神压力，难免会出现这种状况。”
　　陆锋说，“你的意思是……他现在的情况是正常的了？”
　　陈坤说，“不能说正常，但也不能说不正常。现在的他面对的压力是你我都无法想象的。”
　　陆锋看着陆毅，低声说，“等哥哥醒了，我跟他好好谈一谈。”
　　陈坤说，“你想跟他谈什么？”
　　陆锋说，“官司的事现在已无转圜余地，哥哥如果不能接受，我陪着他。有再大的难关，我们一起闯过去。哥哥有能力，我们陆家基业深厚，总能东山再起的。”
　　陈坤轻轻一笑，说，“你还是不了解你哥哥。”他看着床上沉睡的陆毅，说，“他要的不是输赢，他要的是操控大局，如果这一盘棋是他赢不了的，他宁愿把这盘棋给毁了。”
　　陆锋也看向陆毅，说，“如果有一天，我不听他的话呢？”
　　陈坤将视线收回来，投向陆锋，说，“你以前虽然跟你哥哥有过争执，不过到头来，还是听他的话。”
　　陆锋说，“人会变的。”
　　陈坤说，“因为北斗？”
　　陆锋看向陈坤，说，“即便没有北斗，也会有南斗，我不可能永远听哥哥的安排。我是他的弟弟，但我也有自己的意志和想法。”
　　陈坤笑了笑，“你今天也累了，我来照顾陆先生，你去休息吧。”
　　陆锋说，“不了，还是我来吧。”
　　陈坤渐渐收起了笑容，专注的看着陆锋，说，“阿锋，你不相信我吗？”
　　陆锋迎着陈坤的视线，说，“我相信自己。”

　　加德满都的天空渐渐被曙色涂亮，杜巴广场陆续有小贩进入，洒满了清水的鲜花一簇簇姹紫嫣红的堆在小推车上。成群的鸽子和灰背鹊蹲在神庙的屋顶，静静的，也不飞，只偶尔咕咕一声。
　　但同样的平静却不存在于北斗之中。
　　杨幂说，“我想了想，还是不赞成你这个做法。”
　　陈伟霆说，“理由呢？”
　　杨幂说，“你假扮成有了前世记忆，库蒂麦女神如果询问你前世的细节，你如何回答？”
　　袁弘出声说，“开阳，眼下没有其他办法，只能这么试一试。”
　　杨幂说，“万一出了差错呢？”
　　袁弘说，“畏首畏尾不是北斗作风。”
　　杨幂说，“凡事缜密总没有坏处。”
　　袁弘说，“瞻前顾后，那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想出办法来？”
　　杨幂说，“我们现在是在尼泊尔，在别人的地方，小心为上。”
　　袁弘说，“北斗什么时候怕过人？”
　　马天宇说，“你们俩一人少说一句。”
　　陈伟霆忽然说，“如果我说我真的有呢？”
　　其余人一怔。
　　杨幂说，“天枢……你是什么意思？”
　　陈伟霆说，“如果我说，我真的有前世的记忆呢？”
　　陆锋从马天宇短信里知道这边吵架，便急急忙忙的赶来，陈坤不放心，也一起跟来，两人踏进屋子，正巧听见这一句，陆锋愣了愣说，“你们这是彩排上了？”
　　陈伟霆没有看陆锋，而是看着其他人，再说，“你们是我招募而来的。但我这个天枢，是紫微挑选的。同样是北斗，同样的一张脸，你们不觉得奇怪吗？”
　　袁弘说，“人有相似……”
　　陈伟霆说，“世无巧合。我真的，”他脸上淡淡的，却是一种不容怀疑的神情，说，“真的有过去的零碎记忆。”
　　陈坤低声问陆锋，“这是怎么回事？”
　　陆锋一方面想这是陈伟霆的疑兵之计，但另一方面看着陈伟霆的神情，心中不由得也动摇了一二分。
　　陈伟霆说，“我要去见库蒂麦。”
　　袁弘张了张口，却又闭上嘴。
　　陈伟霆走过陆锋身边，陆锋回过神，说，“我跟你一起去！”
　　陈伟霆看了眼陆锋，说，“好。”
　　陆锋匆匆跟陈坤说一句，“坤哥，我哥交给你了。”
　　便跟上陈伟霆。
　　马天宇看着一屋子的人，说，“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是假扮吗？怎么成真了？”
　　袁弘说，“问开阳。”
　　杨幂说，“我只是说出了我心中的顾虑。”
　　袁弘说，“这顾虑说得好，把前世今生都勾出来了。”
　　杨幂微微皱眉。
　　马天宇说，“等会儿等会儿，你们是什么意思？你们不会真的相信了吧？”
　　袁弘说，“不然怎么解释？一模一样的北斗，一模一样的脸，再加上那个神秘莫测的紫微，你能确定这之中真的没有什么神神鬼鬼的东西？”
　　热巴开口，说，“在埃及的传说里，人死去之后，灵魂会从面部的五窍中出来，变成一只黑色的乌鸦，飞过亡灵的河流，从黑夜飞到黎明，第一个看见的人就是它转世的人。”
　　袁弘说，“我们的天枢看来就是被黑鸟看过了。”
　　仿佛为了附和他的说法，窗外有鸽子扑啦啦飞过来，留下一声短促的鸟鸣。
　　袁弘立在窗边，抱着双臂，沉默片刻，说，“这一次，别丢了天璇，又失天枢。”
　　陈坤则凝视陆锋和陈伟霆两个人离开的方向，久久无语。

　　陈伟霆与陆锋来到酒店门口，便立即有尼泊尔人起身。
　　门口对面的小贩将目光投来。
　　附近的杜巴广场也有人向这边张望。
　　陆锋看一眼陈伟霆。
　　陈伟霆站在门口，说，“带我去见库蒂麦女神。”
　　无人回应他的话。
　　陈伟霆再说，“我要见库蒂麦女神。”
　　依旧无人回应。
　　陆锋悄悄说，“要不我们先回去再商量……”
　　这时，一辆车在酒店门前停下。
　　车门打开，昨晚所见的那名四五十岁的男子坐在车上，说，“请上车。”
　　陆锋和陈伟霆上了车。
　　车窗双侧挡光，从车外看不见车内，车内的人也看不见车外。
　　陆锋陪了陆毅一晚，又饿了一个上午，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有点讪讪的按住胃。
　　陈伟霆递了一包饼干过去。
　　陆锋一怔，小声说，“你怎么连这个也带着？”
　　陈伟霆说，“猜你多半会跟着我。”
　　陆锋在心里嘁了一声，故意说，“光饼干？我还渴呢。”
　　陈伟霆又拿出一小盒纸包装的果汁。
　　陆锋说，“天热，我想喝冰的。”
　　陈伟霆看陆锋。
　　陆锋挑眉。
　　但这时候大叔从车内的冰箱里取出两瓶冰镇苏打水递过去。
　　陆锋一怔。
　　陈伟霆示意陆锋先不要拿。
　　陆锋点头表示明白。
　　大叔用生硬的中文说，“女神的客人，我们不会怠慢。”他看着陆锋笑了笑，“尤其这一位是阿吉卡。”
　　这是陆锋第三次听见这个单词了，他偏头，小声问陈伟霆，“什么叫阿吉卡？”
　　陈伟霆却问，“我们在哪儿见过？”
　　大叔一笑说，“果然是北斗的天枢。”
　　陆锋诧异，说，“你朋友？”
　　大叔却对陆锋说，“我们见过。”
　　陆锋茫然，“啊？”
　　大叔说，“在养老院的时候。”
　　陆锋想了一想，脑中忽然灵光一闪，但这个想法太过不可思议，他很难相信，“你……你该不会是……”
　　大叔说，“我是普拉萨德。”
　　陆锋脱口而出，“这不可能！”
　　大叔微笑不语。
　　陈伟霆却说，“你转世了？”
　　大叔说，“并不是完全的转世，但这已是女神对我的眷顾。”
　　陈伟霆说，“女神身边，你这样的人多吗？”
　　‘普拉萨德’微微一笑，说，“只有女神最忠实的仆人才能够得到这种至高无上的荣耀。”
　　陈伟霆说，“我也能吗？”
　　‘普拉萨德’意味深长的看了陈伟霆一眼，说，“您不同，您是女神的客人。”
　　陈伟霆说，“转世是一种什么感觉？你的中文是转世之后会的？”
　　‘普拉萨德’说，“我的事微不足道。我们的车程还有一段时间，请您好好休息。”
　　说罢闭目养神。
　　陈伟霆也不再问。
　　陆锋满肚子疑惑，一边认真的思考，一边吃完了饼干和果汁。

　　车子停下。
　　陈伟霆与陆锋下了车，看见了面前的建筑物。
　　原来他们昨晚进入的根本不是什么神庙，而是尼泊尔的旧皇宫。
　　自尼泊尔废除帝制，皇室便搬离了皇宫，有段时间曾经传闻皇宫要对外开放作为观光景点，但一直迟迟没有实现，其原因众说纷纭，最常见的一种说法是皇宫内部存放了多年来皇室搜集的各类珍宝，单是清点便是一场浩大工程。
　　陆锋听陈伟霆这么说，再看一眼旧皇宫的外观，便很能理解这种说法的可信度。
　　据陈伟霆的说法，旧皇宫因三王朝时代各帝王之间互相攀比，皇宫的建筑精美程度也达到了巅峰。木材与红砖构成了通体赭红的建筑宫群。
　　‘普拉萨德’引着陈伟霆与陆锋从侧门进入旧皇宫，一路穿过曲折拱廊，来到了最深处的神殿。
　　神殿中弥漫着燃香和鲜花交织的浓郁气息。
　　陆锋打了个喷嚏，很不好意思的揉了揉鼻子，环视四周，发现到处都是尼泊尔士兵，他心中奇怪，不是说旧皇宫已经归还民用了，怎么还有这么多士兵？
　　‘普拉萨德’说，“两位请跟我来。”
　　陆锋和陈伟霆继续往深处走。
　　走廊的一侧是巨大的木雕窗格，花纹极为繁复，阳光穿过镂空的花纹，筛出种种形状各异的光斑。
　　两个年轻人并肩走过了这一道光与影的长廊。
　　‘普拉萨德’停在了一道巨大的拱门之前，郑重的敲了三下门。
　　门从内侧开启。
　　‘普拉萨德’停在门外，示意陈伟霆与陆锋往里走。
　　两人穿过拱门，看见了神殿尽头一尊高达两三米的光明女神，女神背后一轮日冕，头上戴着琉璃三宝冠，手分四臂，每一只手上都托着象征吉祥的宝物。
　　陆锋发现陈伟霆看女神神像的眼神有点不对劲，便小声问，“怎么了？”
　　陈伟霆说，“那不是光明女神，是库蒂麦。”
　　陆锋愣了一下，再仔细看去，果然日冕女神的神像面容并不是常见的宁静祥和，而是似怒似嗔，眉间一只竖眼，越发显得怒容勃勃。
　　陆锋低声问，“这是什么意思？”
　　陈伟霆说，“库蒂麦成了尼泊尔最高的神明。”
　　陆锋说，“库蒂麦本来就是很了不起的神吧？”
　　陈伟霆说，“话虽如此，但这儿曾经是尼泊尔的皇宫。皇族对库蒂麦女神如此顶礼膜拜，有些说不过去，毕竟印度教才是尼泊尔的国教……”
　　陈伟霆忽然住口。
　　陆锋问，“又怎么了？”
　　陈伟霆说，“在二零零六年的时候，尼泊尔宣布废除印度教为国教。”
　　陆锋也一愣，说，“这其中难道有什么联系？”
　　陈伟霆想了想，说，“见到女神再说。”
　　两人继续往里走，香气也是越来越浓郁。
　　终于他们看见了熟悉的红色地毯以及坐在地毯上的少女。
　　少女闭目。
　　陈伟霆跪下，用手指分别触碰了下巴，嘴唇与眉心，致以最高的礼节。
　　库蒂麦女神说，“听说你想起来了。”
　　陈伟霆说，“这是个计谋。”
　　陆锋错愕的看着陈伟霆。
　　陈伟霆说，“我现在身在北斗之中，其中有个人叫做天玑，他的一位女性朋友卷入了一件疑案，而这个案子与您有些关系，我们想从您这儿搜集资料，所以想到了一个计策，利用我与您的照片中的人一模一样这一点来伪造我有前世的记忆。”
　　库蒂麦说，“那么你有前世的记忆吗？”
　　陈伟霆沉默片刻，说，“有一些，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前世。”
　　库蒂麦说，“你记得哪一些？”
　　陈伟霆说，“我记得有几个人在身边，其中有两个女孩，她们叫我……天枢。”
　　库蒂麦睁开眼，看着陈伟霆，说，“……你记起来了。”
　　陈伟霆说，“您的意思是？”
　　库蒂麦伸出手。
　　陈伟霆便伸手握住。
　　库蒂麦说，“你没有神的眷顾，远离库蒂麦的土地，所以对于前世记得很少。”
　　陈伟霆说，“那么……当年我也来过尼泊尔吗？”
　　库蒂麦摇摇头，说，“你没有来。抱我起来。”
　　陈伟霆抱起库蒂麦，按照习俗，库蒂麦女神的双脚不能碰触大地。
　　库蒂麦让陈伟霆将自己抱到了神龛一角，打开了其中的一格抽屉，说，“这是爸爸妈妈留给我的东西。”
　　陆锋想看，却也不知道该不该看。
　　陈伟霆不着痕迹的往边上让了让，陆锋便趁机卡位进来看了个仔细。
　　抽屉里的东西是两张发黄的照片，一张是两名华人，一男一女站在一棵菩提树下，背景隐约可见是库蒂麦女神的本生庙和一小处正在修建的屋舍。
　　另一张则是那名华人女子抱着一个尼泊尔女孩，回头看向镜头，两个人都笑得很开心，那份快乐即便是过了约百年，也能够透过照片传达。
　　库蒂麦女神伸手摸了一下第二张照片，说，“这上面的人是我和妈妈。”
　　陆锋说，“那位先生是……？”
　　库蒂麦说，“我的爸爸。”
　　陆锋懵了，两个华人生一个明显是尼泊尔血统的孩子出来？这算怎么回事？
　　陈伟霆说，“我对这位……好像有印象……她好像姓李……”
　　库蒂麦画了长长眼线的犹如鹿眼一般的眼睛看着陈伟霆。
　　而陈伟霆的眼中有一分淡淡的迷惑，不似作伪。
　　库蒂麦说，“对，妈妈叫李小冉。”
　　陈伟霆说，“冉冉的冉。”
　　库蒂麦眼中闪过一丝光芒，她毕竟也只是一个小女孩，高兴起来的神情是难以掩饰的，便说，“你真的记得了！”
　　陈伟霆摇摇头，说，“我只记得这一些。”
　　库蒂麦说，“不要紧，你会想起来的。你转世了，爸爸妈妈也一定转世回来了。不管花多少时间，我都能找到他们了……”
　　陈伟霆与陆锋极快的交换了一个眼神。陆锋心中原有一些疑问，也都间接得到了回答。
　　陈伟霆说，“我记得我当时说过和小冉一起来尼泊尔，可是我想不起来是为了什么，而且，我为什么没有和他们一起来，他们有没有和你说过？”
　　库蒂麦说，“他们没有说过。”
　　陈伟霆说，“那你怎么知道我？”
　　库蒂麦说，“因为妈妈给我看过照片，她说，你叫天枢，是她的朋友。那一天，我们做完了一切，站在轮回井边，妈妈说过一句话。”
　　陈伟霆心中一动，说，“她说的话是，天枢，一切如你所愿。”
　　库蒂麦心中越发肯定了陈伟霆有着前世记忆，便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说，“就是这句话。”
　　陈伟霆说，“小冉还跟你说过什么？”
　　库蒂麦说，“妈妈说，这个轮回井下安排好了北斗的命运。她说，要我盯着轮回井，如果有人进去了又安全走到了出口，就看那些人是不是中国人。”
　　陈伟霆说，“不是又如何？”
　　库蒂麦用小女孩稚嫩的声音，说，“不是中国人，就杀了他们。”
　　陈伟霆与陆锋互看一眼，陈伟霆眼中有疑惑，陆锋眼中有震惊。
　　库蒂麦说，“轮回井口外是卡纳哈，会吃了那些人。”
　　陆锋虽然听不懂卡纳哈是什么意思，但是根据意思也能猜出指的是那条巨大的七鳃鳗。
　　陈伟霆说，“那如果是中国人呢？”
　　库蒂麦说，“那就留他们下来，看他们是不是北斗。”
　　陈伟霆说，“之前，有人进过轮回井吗？”
　　库蒂麦点头。
　　陈伟霆说，“那些人……？”
　　库蒂麦轻描淡写的说，“那些人不是北斗。”
　　陈伟霆便没有问那些人的下场，想必，已经成了七鳃鳗分泌的黏液中的一部分。
　　库蒂麦看着照片，轻轻的说，“妈妈还说，有一天你们会回来的……让我等着你们。”
　　陈伟霆把库蒂麦轻轻放在神龛上，轻声问，“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库蒂麦看着陈伟霆的眼睛，说，“你们知道库蒂麦女神是能够转世的，对吗？”
　　陈伟霆点头。
　　库蒂麦说，“你们知道库蒂麦女神的转世如何寻找吗？”
　　陈伟霆略顿了顿，也点头。
　　库蒂麦说，“八十多年前，我就是这样被挑选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