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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灵封解 ...

  •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没有给人一丝反应的时间。

      而原本笑着等缥缈月落败的墨残香嘴角的笑意凝结成冰,不可思议的瞪大双眼看着那条赤龙在穿过御清绝身体之后,循着剑影盘旋最后慢慢消失。

      他征楞着,无意识喃喃自语“疯了,疯了!!”阿浅当真是疯了。

      九龙灵犀珠,轻伯父拼尽性命才从昆仑之巅找来的,那是给她保全性命的东西,她就这么的给了别人,当真是为了一个女人,连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有那么一瞬间,墨残香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处于梦中,还未睡醒,不然为何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发生。

      她败了!

      就算现在吐血的那个人不是她又怎样,她还是败了。

      要不是阿浅赠她的九龙灵犀珠,现在吐血的那个人,应该是她。

      一名剑客,靠的不是剑,而是其他,本身就是一种耻辱。

      剑锋入鞘,她没有等御清绝开口,便先惭愧开口认输“吾败了!”

      输赢这种事情,真的很难说,借助外力,或者使诈,又或是运气好,其他种种因素,只要是赢,那都是赢,但那是上位者运筹帷幄的想法。

      只要是一名剑客,一个江湖人,一个豪气干云,义气比命重的江湖人,一个把剑看的比自己的生命还要来的重要的剑客,都不会认为这样的赢,是赢,这样的赢局是耻辱,是羞耻,是不可与人言。

      所以当缥缈月说她败了的时候,没有一个人会站出来说她胜了。

      鹤白丁上前故作惊讶道:“哎呀,猫毛儒,你是不是也有力不从心的感觉了?”虽然他很好奇那条突然从剑里飞出的赤龙是怎么回事,但现在这个场合,明显不合适问这个问题。

      缥缈月转身背对他,“哼。”她也在消化九龙灵犀珠有这种威力的事实,阿浅你究竟瞒了我多少事情,又有多少事情是我所不知道。

      御清绝轻咳两声上前,强压住体内赤龙穿体而过带来的伤痛:“请姑娘遵守双方约定。”

      缥缈月对御清绝身上看着不轻的伤势深感歉意,“吾会满足他们两人的需求,我也可以放弃听琴。同时,我也会亲身登门向君姑娘道歉。但请给我一点时间先完成他们之要求好吗?”

      一旁从赤龙出就一直冷着脸不做声的墨残香,这时从怀里掏出零零碎碎的小丹药瓶子在旁人分神在其他地方的时候,迅速递给缥缈月,意思不言而喻。

      缥缈月不好意思的接过,是伤药,而且是最好的一种,她长长的吐出一口气“还有这些伤药,应该会对你之伤势有好处的。”后背被人点了下,她又接着说“啊....尤其是这个丹药瓶子里的药丸,是吾之好友所制,是天下难得一求的疗伤圣药。”这是她第一次承认墨残香是她的朋友。

      就在墨残香偷偷递药给他的那刻,她突然觉得这个一直跟她对着干的男人,有那么一点点可爱了。

      接过丹药瓶子,御清绝倒出两粒服下,伤痛虽然依旧,但丹药入口之后,感觉已经有些微好转“多谢姑娘,如此御清绝就在云深不知处恭候大驾。”

      等御清绝走了,鹤白丁开口问缥缈月“现在是我们三人的问题了。猫毛儒,你怎样说?”

      缥缈月叹气,他们的要求还要问,无非就是这些天一直相求的那件事。“你们的要求,无非是要恢复功力。此事影响甚大,我可以依约而行。但后果是我们三人共同承担............这样你们仍坚持吗?”

      鹤白丁十分肯定道“没错。”他是一定要解开灵封的。

      缥缈月无奈点头“好。就先回昙华无盛再谈吧。”

      随他们三人回昙华无盛的一路上,墨残香都在拼命的嗅鼻子,鼻翼抽动不停。

      见三人奇怪的看着他,他忙解释道:“在刚才那位御清绝的身上,我好像闻到了情毒的味道,我以为自己鼻子出问题了,但这一路上不停嗅路上的味道,我都能轻易的辨别出来。”

      那位公子知道自己被人下了情毒吗?

      墨残香晃了晃脑袋,情毒,不过是男女情爱之事,毒发也不过是找下毒之人发泄出来罢了,所以提醒与否,端看他心情,而他方才沉默,自然是不打算提醒御清绝了。

      不过每每需要闻东西的这个时候,他就格外想念阿浅,阿浅的鼻子比狗都要灵上三分,是毒是药,一闻就知。

      等到了昙华无盛,墨残香忽然站住了脚,原本他想就九龙灵犀珠的事情,询问缥缈月一番,但他突然想到了赌九书的话,知州说的没错,有些事情,便是朋友又如何,他一直觉得不该任由阿浅跟缥缈月继续来往,因为他眼里只看得到阿浅对缥缈月的付出,却从不见缥缈月对阿浅的回馈,故而愤愤不平。

      可知州说的对,天下万般的事情,都抵不上一句我高兴,我乐意。

      对待缥缈月这件事上,阿浅可不就是把这两句话体现了个极致,就算他们外人如何看不顺眼,看不下去,都抵不过阿浅倾心相待缥缈月时,那份真正从心底发出的笑意。

      原来这件事上,困住的从来不是阿浅,而是他墨少殷。

      事情一旦想通,就不由的为自己所做的蠢事发笑。

      然后他也就真的这么无端笑出声,挥了挥羽扇告辞:“我走了,我要回风颂雅轩去。”

      三人见他无缘无故的来,又无缘无故的痴笑着离去,一个个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发懵,若是以往,缥缈月肯定还要加上一句“药没吃,出的门?”

      可现在她心里对墨残香的厌恶不在,甚至觉得这个人偶尔也有可爱的地方,所以那些刻薄的言辞也就没了用处。

      不及坐下,鹤白丁率先开口问道:“回来了,你可以履行与我们的约定了。还是,这段路程又让你想好了推托之词?”

      缥缈月沉声道:“这段路程,是为了让你们急躁的心稍作冷静。吾可以履行约定,吾也可以为你们背弃约定。归返灵封之事关乎重大,你们真的有承受后果的觉悟吗?”

      看样子,不论她如何劝说,都挡不住这两人要入世的心,那她又何必再执意不松口,有句俗语,如何说的,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成仇,她只怕,再拖下去,不光劝说不了他们,这两人还要怪罪于她。

      鹤白丁急切肯定的回她:“没错。当然。”他早就想拿回力量,去揍阎王也好,赤王也罢,反正他是要找架打的。

      缥缈月懒得跟他讲话“不和你这个没在动头脑的说话。”

      她转身面向却尘思,认真问他,“却尘思,你真想好了吗?莫忘当初,最主要的是愿为你封住那份执念。吾与小道便罢了,但你灵封若解,怕是……”话说到这里,她脑海中又浮现当初却尘思孤身一人、持剑横立林中,面前之人温厚不在,只余剑锋染血修罗血景下的麻木不仁。

      一步踏出,再无转圜,其中利害与后果他们两人真的想好了。

      缥缈月见他点头,心中虽然做了决定,但仍然忍不住自嘲“哈,当初亦是你们千万拜托,吾方勉为其难与你们互封灵元、相与帮助。现在又是你们说要归返灵封、各自分家,真是……讽刺。”

      却尘思怕她伤心,忙开口解释:“我们并没说要各自……”

      鹤白丁也开口道:“猫毛儒你说到重点了。互封灵元,等于相托性命、共灾同难、互助相帮。但你从秃驴招我们一会,至我们两人前来请求,却似乎从未有援助之意,只有刁难。”

      无头脑的人,永远活的简单。不知世情的人,永远活的潇洒。天真的人,永远活的无烦恼。

      小道大概就是最前面,活的最简单轻松的人。

      “刁难?那不过是一个约定,是你们无能完成约定之事,怎能怪吾不愿出手?而约定之事,吾从不后悔。只要你们”缥缈月看向二人,迟疑片刻,转念一想,小道活的那么简单,哪里需要她担心,只对却尘思道:“..........只要你,事后无悔。”这个人的邪念,才是她担心的地方。

      却尘思脸色复杂,握住手中佛珠的手背青筋突出,复又松开,手背一片苍白迅速被血色重新覆盖。“吾明白好友顾忌,多谢你之忧心。那份执念,吾想……随日月相推,早该烟消云散。现在大敌当前,亦是迫使我们无从选择。还请好友我们一同至誓约之地,破除当初互制灵封。”

      话音落,二人各自垂眼,相对无言。

      鹤白丁见状开口打破沉默:“不说话。方才重信诺的人哪里去了?”

      “哼,脑无灵光的人,你就好好祈祷破誓之后我们只收正果吧。”说完化烟离去,只余一声轻叹,哪里有永远做赢家的人,若是一直做赢家,庄家也是很头疼的。

      “喂!等等。”见人已离去,鹤白丁随后与却尘思亦化烟跟着离去。

      祭月崖上,云缭月,风啸叶,云海翻滚,唯一枫树红叶满枝而立,而断崖临夜,落寞萧瑟,更添孤色凄切。

      鹤白丁环顾四周后,“无一变化,无有忧心之处。”

      缥缈月对着却尘思再度确认:“你真决意破除当初约誓?”一旦灵封解开,别再没了退路可言,她需要确凿万分的一个答案。

      却尘思亦认真正色回她“是。”

      再三肯定,决心如此,她又能说什么。“吾知道了。”缥缈月行至誓约之碑面前,单手按上“清儒不言玄说。”

      二人上前亦做出同样举动。

      鹤白丁:“正道不偏莲途。”

      却尘思:“圣佛不溺书典。”

      继而,依旧是缥缈月先开口:“清灵归元。”

      鹤白丁:正命定敕。

      却尘思:圣魂分净。

      呢喃落,气凝聚。碑誓一点,霎时三光相窜、灵书乱逝。疾风云,走群星。随即三元归位!

      而却尘思发间链饰、鹤白丁头顶佛冠、缥缈月发上饰物同时消失的同一时间,在一处未知的所在之地,一个盘膝而坐的人手中串珠散落在地,径直消失,不知去向何处,所惊动的又是怎样一番风云。

      各自取回自己的信物,鹤白丁感受体内充沛的力量,兴奋之色溢于言表“哈,这元力泉涌之感觉真是久违了。”

      缥缈月见他如此得瑟:“尽说这些配角一般的台词,真是落格。”

      鹤白丁没有在意,缥缈月现在不管什么话都打击不了他现在的兴奋愉悦:“哈,现在吾心情大好,不想和你计较。”

      却尘思上前一步“好友。”

      缥缈月看他一眼”灵封既破,吾尚有正事,就此别过吧。“她给君海棠道歉,真难,很困难的一件事,但已经定下的约定,哪有不去遵守的道理。

      却尘思点头:“嗯,暂别。”

      这边灵封解开,对缥缈月是大事一件。

      如今轻尘雪也面临着一件大事,她全身穴道被封,除了一双眼睛能动,其他部位全部僵直的像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她现在躺在一辆拉着白菜的驴车上,鼻息间满是白菜的菜青味。拉车的是一对老两口,他们老两口虽然封了她的穴,可却没有凶神恶煞的对她,相反他们对她还十分的温柔友善与和气,就好像车上躺着的这个少年郎是即将娶走他们女儿的准女婿。

      轻尘雪对着他们的温柔和气可笑不出来,相反她苦着一张脸,脸上是一种她随时都能哭出来的表情。

      因为这老两口不是因为她像他们的准女婿,才对她这么温柔,他们拉着她去的地方是他们的家,拉她去他们家的目的,就是让她娶走他们的女儿。

      若是以前有人跟她说,有一天会有一对老两口随随便便,就从路上拉着个少年郎娶自己的女儿,她肯定觉得这是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可现在她笑不出来,她现在只希望有个人来救救她,哪怕不是一个人来救她,也是可以的,狗、猫、兔子可以救人吗?可以的话,她也是欢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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