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窃爱》素文

13、013毒瘾

　　温婷婷吓得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转身就去找人求救，后来碰见了返校的张铭，王小蝶把卷子落在教室了，张铭给她回去取，温婷婷顾不得张铭是陌生人，拉住他就往回跑，一路上，张铭只听见温婷婷哭着说救救夏莉。
　　许是听见渐近的脚步声，那群女生回头看一眼跑过来的温婷婷和张铭，在夏莉胸上狠狠踹上一脚，“算你走运，下次再多嘴，找人奸了你！”
　　“我说报警，夏莉不肯，那个时候距离中考还有一个月，她说过了这个月她就解脱了，她求我帮她。”张铭抹净王小蝶脸上的眼泪。
　　王小蝶记得，那时候她还觉得夏莉变得特别粘人，去哪里都得有人陪，而且张铭和夏莉突然就走得近了，整整一个月，张铭每天都护送夏莉回宿舍，她曾一度以为张铭喜欢夏莉，当时张铭摇摇头，说因为她说过夏莉是她为数不多的好朋友。
　　“当时为什么不告诉我。”王小蝶拍开张铭停留在她脸上的手掌。
　　过了一会儿，王小蝶又低下脑袋，轻声说，“算了。”
　　王小蝶知道，以当时的自己，若是知道了，除了哭大概就只剩哭了吧。
　　夏莉说，她最不敢面对的，就是温婷婷，当时温婷婷帮她叫了张铭，没想到那群人就记住温婷婷了，她们好几次都围堵温婷婷，有钱交的时候就会放了温婷婷，没钱或者钱少了就会教训，温婷婷学习一直很好，后来中考却失利，夏莉说，都是她害了温婷婷。
　　王小蝶问，“你知道现在温婷婷怎么样了吗？”
　　“上次那个戴眼镜的女生就是她，”张铭找上温婷婷，就是向她打听王乐那伙女生，同时也知道了她的近况。
　　王小蝶一怔，首先浮上脑海的，不是那张带着眼镜的脸，而是白嫩的胳膊上醒目的排列着香烟烫伤的瘢痕。
　　“她复读了一年是吧。”喉咙酸涩，眼睛里起了一层雾。
　　张铭没回应，静默片刻才道，“你放心，我不会让她们伤害到你的。”他声音倏然沉稳，有种抚慰人心的力量。
　　“我宁愿她们伤害的是我。”
　　王小蝶话落，张铭神色一紧，
　　王小蝶却没再作声，她从张铭怀里离开，看着张铭，她以往柔和般眸子此时像是把寒刀，“我不会让夏莉变成第二个温婷婷的。”
　　张铭一愣，接着静静的看着王小蝶，“你想做什么？”声音意外的温润，让人觉得不再孤独。
　　“我不会再妥协了，不会再沉默了，”王小蝶看着张铭，眼神坚定，“张铭，我早该想到的，苟且并不会换来安定，可沉默却会让她们变本加厉，每个人都让我沉默，他们也选择沉默，可是沉默的后果就是让这种肮脏的事情不断历史重演，我不知道夏莉和温婷婷是怎么做到看不见听不见甚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但是我不行，我尝试过，但那是我最痛苦最看不起自己的时候，我也麻痹过自己，我告诉自己她们会有报应的，可这成为了我一遍又一遍让自己妥协的理由，慢慢的，我发现自己越发懦弱，张铭，你知道吗，我都觉得我不是我自己了，我觉得真正的王小蝶不是这样的，我已经变成了自己最讨厌的一种人了……”
　　“我每天都开始质疑自己，我还能称不称得上是‘人’？在李瑶眼里，我是不是和王乐她们一样？每当这时候，我心里就难受的不行，我想反抗，可周围的人，他们的眼神都告诉我，我应该沉默，我应该妥协，我应该忍着，他们说，忍一忍就过去了，离开这，一切就好了，离开这就真好了吗？不，我忘不了的，这已经成了我的噩梦，我现在所忍受的每一秒，都是我的噩梦……”
　　“再这样下去，我会疯的，我会被逼疯的，我不要再让自己这样活着了，我不要再麻痹自己了，我也不会再沉默了……”
　　王小蝶从警局出来，就看见张铭在拐角处等她。
　　看王小蝶的表情，张铭没有多问，摸摸她的头安慰道，“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
　　王小蝶情绪很低落，“他们根本不受理，说我说的这些和案件没有半点关系，还说这些根本不归他们管，这是学校内部的事，说我是来添乱的，”王小蝶现在都还记得，他们敷衍的表情和漫不经心的态度，还有一个警察说她，这案子人家父母都不关心了，她一个学生瞎操什么心。
　　王小蝶抬头看着张铭，“你前面说得没错，我确实太天真了，我什么证据都没有，又没有后台背景，谁会把我当回事。”王小蝶低下头，喃喃自语，自嘲一声，“白活了八年了，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居然还没你活的明白。”
　　后面的话张铭没听见，但王小蝶的反应，让他担忧，“王小蝶，”他出声叫她一句。
　　“嗯？”王小蝶抬头，表情很平静，无悲无喜。
　　“这个世界也许不如你想象的美好，但你千万不能因此对它丧心信心，更加不能让它改变你。”张铭看着王小蝶，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们一路奋战，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王小蝶脑海里窜出了这句话，这是电影《熔炉》结局时的台词。
　　这是根据韩国一所聋哑障碍人学校中性暴力事件为蓝本改编的真实电影，现在还没开拍，但距离事件发生已是四年之久，而那里的人们还在奋战中，不是为了改变世界，而是为了不让世界改变我们。
　　王小蝶笑，她懂张铭的意思和担忧，“我知道，你不用担心。”
　　只是活在17岁里面的世界太久，人是健忘性动物，忘了社会还有阴暗的一面，忘了现实充满无奈与残酷。
　　王小蝶很明白，就是在2016年，校园暴力都没有得到好的解决，何况现在，这注定，是一条充满荆棘的漫漫长路。
　　王小蝶把一摞笔记本从书包里拿出来，放在夏莉桌子上，“我把我的笔记本全拿去复印一遍，你看看有哪些要补充的。”
　　夏莉一愣，看了眼笔记本，又看着王小蝶。
　　夏莉的黑眼圈很重，脸色憔悴，王小蝶心下重重叹口气，“夏莉，对不起，是我连累你了。”
　　“我知道你也不好受，”王小蝶这种心情，她比谁都了解，“不过还是要谢谢你的笔记，”夏莉拍拍王小蝶的脸，笑了笑，“别哭丧着脸了，浪费力气，等下我还要你给我整理笔记呢！”
　　“嗯！”王小蝶重重的点点头。
　　王小蝶恍惚觉得，夏莉比她想象中的，要强大许多。
　　夏莉凌晨发烧，烫的厉害，李丽梅和王亚鹏正好有事回乡下了，今晚不在家。
　　王小蝶打电话给张铭，一直没人接，跑去对面敲门，毫无反应。
　　张铭说了今天晚上他有事出去不在家，可是都凌晨了，难道都没回？
　　王小蝶无暇想其他，便独自下楼跑去药店买退烧药。
　　门被打开，大家伙看见又返回的张铭，齐齐望过去，集体噤声愣了一下。
　　“你们继续。”张铭摆摆手示意众人不用管他。
　　包厢这才恢复之前的热闹氛围，唱歌的唱歌，玩骰子的玩骰子，拼酒的拼酒，一瞬间阵阵喧嚣声胀得张铭头痛，他只想拿了手机赶快就走。
　　在沙发缝里找到手机，张铭转身要走时，被大齐一把捞住脖子。
　　大齐一口酒气喷在张铭脸上，“哥你既然回来了就再玩会儿呗，你个东道主走这么早多没意思，都大半年没联系哥们几个了，修身养性也不带这么玩的啊！”
　　张铭眉头皱成死结，将大齐胳膊甩开又被他缠住，“把交代给你的事办好，以后想怎么玩都好说。”
　　“那是肯定的，哥你交代的事，绝对百分百完成任务，那臭婊子敢欺负哥的人，咱不给她点教训算白在道上混了！”
　　“弄的干净点。”
　　“哥你对我还不放心吗！”大齐邪笑着挑挑眉毛。
　　出了会所，张铭点了颗烟，他烟瘾不大，很少抽。
　　手指夹着烟，他眯着眼睛，隔着烟雾看着这个世界，模模糊糊，不清不楚，全都笼罩在一片迷蒙之中。
　　王乐最近安静了很多，连短信骚扰都没有。
　　最后一次见她，是胡东君课间买早饭，王小蝶“恰巧”也要去，于是结伴同行，两人在路上时，看见了迎面走来的王乐，如果不是恨她入骨，王小蝶差点都没认出王乐，她脸色苍白，精神萎靡不振，看起来消瘦很多，就像一副行走的骨架子，王小蝶一直盯着王乐看，王乐居然没发现她。
　　王乐缩着身子，时不时的打哈气流眼泪，打喷嚏还流出鼻涕，眼神呆滞毫无精神。
　　王乐都走过去了，王小蝶还愣在原地，一脸难以置信，胡东君问她怎么了，王小蝶才回神，无意识的摇摇头，脑子里却有些不敢确定。
　　走在路途，王小蝶突然开口，“你见过犯毒瘾的人吗？”
　　胡东君，“在电视上看过算不算？”
　　王小蝶没说话，脑海里翻涌着上一世见过的很多画面，曾经就她采访过一位吸毒致幻而杀死自己父母的青年，那青年的状态，和刚刚的王乐，太像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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