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012夏莉 ...
-
“我是说真的，我不是讽刺你，班主任说你上清华北大的希望很大，现在是关键时期，绝对不能有一点差错。”上次班主任找她谈话，跟她特意说了这事，当时她还奇怪，找她谈话干嘛说起张铭，原来班主任的重点在后面，班主任说，知道张铭和她关系好，她的情绪很容易引起张铭的情绪波动，但是现在这一年对张铭至关重要，班主任隐晦的提醒她，让她不要让张铭为她分心，别害了张铭。
别害了张铭，别害了张铭，别害了张铭……“害”，王小蝶现在对这个字尤其敏感，她不会再那么冲动了，她已经害了夏莉，她不会再让张铭受到一点点伤害的，困扰也不行！
“我不是这个意思。”张铭眉头皱得越紧。
“那你是什么意思。”王小蝶反问。
张铭想到一些什么，眼神有一瞬间的黯然，但很快就化为平静，张开的嘴又合上，最后吐出两个字“算了。”转身就回去了。
王小蝶没有注意到张铭的细微变化，她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张铭走后，她敛了笑，停滞了一会儿，还是扭回头……僵住，全身血液凝固。
王乐在走廊尽头，正朝她笑得张扬。
兜里震动，好一会儿，王小蝶才反应过来，她掏出手机，
王乐的短信，“学姐，我心情不好了，想找夏莉玩玩。”
“你要做什么冲我来，别牵扯上夏莉！”摁了发送，王小蝶抬起头，看向走廊尽头，人已经没了。
王小蝶现在是眼睛都不敢离开夏莉一下，每天紧绷着弦，上课都是神经兮兮，总感觉王乐在她身后某个地方看着她怪笑，等着她或者夏莉独自一人的时候落网，她满腔愤怒却无能为力！
夏莉问王小蝶怎么了，说她现在都不正常了，每天疑神疑鬼的到处看，问她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王小蝶看着夏莉一脸担忧，笑着摇摇头说最近自己看了个恐怖故事，总觉得背后有鬼。
夏莉笑话王小蝶是胆小鬼，不过还是叮嘱她现在以学习为重，不要看这些与学习无关的东西影响学习。
王小蝶笑了笑，没说话。
“这道题其实很简单，只要换个思路，在这里画两条辅助线就可以了，只有张铭一个人做对了，平时和你们讲的都不知道你们听哪去了，做了那么多遍还会错……”
王小蝶凝神听老师讲解一会儿，觉得还是有必要用纠错本记下来，刚掏出本子放在桌子上，就听见夏莉低声叫道，“诶，我的笔记本怎么不见了？”
王小蝶探头过去看了一眼，“再找找看，我先做笔记，下课给你抄。”
“嗯。”夏莉眉头皱的很深，脑袋都塞进桌子里了。
王小蝶做完笔记，放下笔，扭头看夏莉，她还在找，而且动静越发大，王小蝶看眼讲台上的老师，连忙制止夏莉，“下课再找吧，老师刚刚都瞪着你呢。”
夏莉扭回头，脸上是难以接受的恐惧，嘴唇止不住的打颤，“小蝶，我的笔记本全不见了，每一科的笔记本都不见了……”
王小蝶脑海中的弦一紧！声音都有些颤抖，笔记本，对于即将要高考的学生，那种意味……“你确定？你再好好想想，是不是借给别人了，或者你忘、”
夏莉递给王小蝶一张纸条，上面的字扼住了王小蝶的话。
“听说你学习很好呢，没有笔记本应该也能考上大学吧。”
王小蝶把纸条攥在手心，恨不得揉成粉末。
夏莉低着头，声音低咛而充满哭腔。“那是我整个高三的心血，我记得了整整三年，没有它们，我怎么复习……”
考上大学，对夏莉有多么重要，离开这，对夏莉意味着什么，这是她全部的精神支柱啊！
王小蝶是再清楚不过。
她伸出手握住夏莉的手，一滴液体砸在王小蝶手背上，灼伤的厉害，“夏莉，对不起。”
夏莉没作声，挪开王小蝶的手。
第一次这么明确的……王小蝶愣愣的看着自己被拒绝的手，全身僵硬的不像话，又冷又疼。
沉默了许久，王小蝶握紧拳头，说，“夏莉，我一定会帮你拿回笔记本的。”
夏莉这才缓缓抬头，看着王小蝶，闪着希翼的眼神满是不确定，“她们会给吗？”
王小蝶抿紧嘴唇……点点头。
夏莉神色骤变。
王小蝶察觉，立马回头。
窗户外面，王乐朝着她们笑，她手里拿着本笔记本，当着她们的面，几页几页的撕，撕成碎片……
“嘶……”王小蝶觉得王乐就在她耳边撕，要不那声音为什么这么清晰的就传进了她耳朵里，渗入血液里，沸腾着，咆哮着，愤怒着！
“王小蝶你上课去哪？”数学老师话刚落，一扭回头，张铭也在她眼前飞奔出去，“张、”话戛然而止，人已经不见了。
全班静默，夏莉捶着头缩着身子，好像一个壳，空落落的沉默在一角。
王小蝶一口气冲出去，一路上紧跟王乐，慢慢的就在空气中隐约闻到一股烧纸味。
王乐向一伙女生跑去，气味越来越浓，王小蝶脚步越来越沉。
王小蝶冲向火堆，双脚拼命跺着火苗，耳边充斥着嬉笑声，很快，又夹杂着“嘶……”的撕纸声，片片碎纸砸在她身上，又轻又重，她憋住眼泪，忍住声音，全身满是力气却又被一种无助的无力感给紧紧包裹住……
火苗熄灭，脚底早已是一片暗黑的灰烬，王小蝶疯了一样的冲向她们，发狂一般和她们争夺，她要抢回她们手里的笔记本，她们一边撕，一边跑，看着王小蝶追了这个又去追那个，笑声肆无忌惮，刺得王小蝶体无完肤。
张铭看到的，就是王小蝶一个人摊坐在地上，低着脑袋，手里捧着一堆纸屑，周围也都是纸屑，被风轻轻一吹，偶尔泛起一两片，却也马上落地。
张铭蹲在她身边，什么都没问，什么也没说，紧紧的抱住她。
眼底却迅速充红。
王小蝶侧脸贴着张铭的胸膛，听了他许久的心跳声，才哑着嗓子开口，声音很平静，平静地毫无起伏。
“张铭，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这么恨，恨不得杀了她们，我都觉得不够。”
张铭紧了紧抱着王小蝶的手臂。
“那天，我从办公室回来，夏莉就不见了，我害怕极了，问周围的同学，她们说夏莉去厕所了，我就去找，可是找遍了厕所都没人，我当时气极了，直接冲下楼去找王乐，可是在半路上被上次那个戴眼镜的女生拦住，她问我怎么回事，我把夏莉的事告诉她，她要我去男厕所找找看，”王小蝶表情平静，眼眶却猩红，嘴唇在发抖，“我在……在……那里找到了夏莉，她被锁在隔间里，全身的衣服都被剪破了，身上、身上全是，全是……”王小蝶说不下去，身体渐渐颤抖，喘不上气，喉咙哽咽像是堵住了玻璃，“你不知道夏莉当时那个样子，就和李瑶那天晚上躺在天台上一样，我当时想杀王乐的心都有，夏莉居然扯着我，她笑着说她没事，忍一忍就过去了，她还说她习惯了，她说她几年前就习惯了……”
夺眶而出的眼泪冲刷着脸上的泪痕，王小蝶缓缓抬起头，对上张铭低下的脸，她盯着张铭的眼睛，道，“你早知道了是不是？”是肯定的语句。
张铭抹王小蝶眼泪的手停在她脸上，眼神幽暗，点点头。
初中，夏莉父母不在身边，一直住校，住的是混寝，六个个女生来自不同的班级，里面的四个女生拉帮结派在一起，夏莉学习好，从不参与，独来独往，她们便偶尔为难，夏莉虽不情愿也不做声，后来初三，马上要中考了，她们考完就算自由了，便越发过分，心情不好就掴一巴掌，或者踢一脚，把脏水垃圾倒在夏莉床上，让夏莉给她们洗脚洗衣服都是常事，晚上蚊子多，让夏莉脱光站在帐篷外喂蚊子，另外一个女生早被那伙女生吓得住亲戚家了，夏莉很早就受不了了，可是被威胁，也不敢告诉班主任，甚至偷偷打电话给在外打工的父母，想让他们回来照顾自己，可他们暂时走不开，又说在那边如何辛苦都是为了夏莉读书，问夏莉怎么了，是不是学习压力大想家了，夏莉是一个字都说不出口，忍着眼泪点点头说是。
夏莉精神每况愈下，原来开朗的性子渐渐沉默不语，快到中考了，成绩倒退得厉害，班主任找夏莉谈话，夏莉什么都不敢说，只说自己最近睡眠不好，班主任看见夏莉手腕上的青紫，试探性的问她是不是寝室关系不好，夏莉吓得脸色发白急忙说不是。班主任了然，那几个女生她是知道的，父母从小不在身边，年迈的爷爷奶奶早就管不住她们，听说早就和社会上的三流人混在一起了，学校根本管不了，班主任无奈，只能简单安慰夏莉几句，叫她安心学习，过几天给她安排换寝。
换了寝室，夏莉在新宿舍认识了隔壁班的温婷婷，两人关系很好，夏莉以为再也不用过提心吊胆的恐怖日子，可以好好备考时，可是她怎么也没想到，她和温婷婷晚自习回宿舍的路上，被那伙女生拦住，她们居然说她向老师告状，当着温婷婷的面把她拖进角落里，扒光她的衣服对她拳打脚踢，拿皮带抽她，用脏东西往她身上泼……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012夏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