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若只如初见》安墨汐

7、明毅的过往

　　“浩宇，我和你一样也有深爱的人，我不想再以宁知远的身份活下去。”他终于向白浩宇摊牌。
　　“可是叶文欣已经结婚了，而且有了孩子。”白浩宇一脸地倔强。
　　“明杉变成了宛央，成了宁知远的妻子，你不也同样没有放弃。”明毅接着说道，
　　“你要不要听一听我和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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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个美术老师似曾相识。
　　明毅第一次见到叶文欣时内心竟然涌起莫名的感觉，他仿佛深深陷进了一见钟情的漩涡，叶文欣的眼睛清澈深邃似寒冬里流淌的小溪，冰明却鲜活，他从未见过如此清秀明静的脸庞，像天山淡雅的雏菊，异乡的素馨花，她漆黑如墨的眼珠儿让他蓦然想起年少时遇见过的一个女孩子，那个女孩子应该算是他的初恋，已经沉封在他心底六年，六年的时间虽然不算漫长，但女孩的面容却因此在他的脑海中愈来愈模糊。
　　遇见女孩的季节是个清凉的夏日夜晚，他和几个同学放学归来听到巷子里似乎有女孩子的哭声，循着哭声走去，一个比他大几岁的姐姐被围在几个穿着花俏的青年中间。
　　“你究竟同不同意做我的女朋友？”一个戴金耳环的痞子青年上前拨动女孩子额前的秀发，女孩子虽然抽泣着，却倔强地把头扭向一旁。
　　“不同意，我还在上学。”声音掷地有声，如同落地的珠玉发出清脆的声响。
　　“臭女人不识抬举！”旁边的另一黄发少年抬起手就要打她，被金耳环青年捉住。
　　“我的女人还轮不到你来碰。”青年一挥手把黄发青年打发到一边，他渐渐地把女孩逼到角落，嘴角扬着邪气的微笑。
　　“阿然，你真不记得我了？”
　　“你认错人了，我不是什么阿然。”女孩儿的后脑勺被迫抵在墙壁上，青年坏坏地想要亲她。
　　“不许动！”少年明毅不知何时拿了一块板砖站在了人群身后。
　　“哪里来的黄毛小儿，乳臭未干还想英雄救美！”黄发青年领着几个人悠闲地向他走来。
　　“你以为就你们人多么？我也有同伴。”明毅回头看时他那几个不仗义的伙伴竟然早已跑得没影了。
　　“这些没骨气的家伙……”明毅咬牙暗骂道。
　　“呵呵，小子，回家吃奶吧，别来坏大人的好事，昂。”黄发青年上前推他几把，明毅趁黄毛没有防备，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猛然把砖头拍到了他的头上，然后撒腿就跑，边跑边回头挑衅说：“戴金耳环的那个，你兄弟被我打了，有种你就追我啊，见色忘义的家伙不配拉帮结伙！”果然，他的激将法管用，金耳环青年放开女孩儿迈上摩的朝他奔来。
　　刚跑到宽阔的马路上，明毅就被骑摩托的黄毛追上了，“妈的，要不是看你穿得人模狗样，早把你腿给弄折！”黄毛下车狠狠地给了他几个耳瓜子，他一口唾沫碎在黄毛脸上骂道：“有种你就打死我，这个点儿交警该上岗查酒驾了，你们这么一大群人骑着摩托车瞎晃悠，我就不信全都是有证驾驶！最近省里有领导下来考察，警察转的可勤着呢。”
　　“好小子，嘴皮子挺溜啊，可惜，我不吃你那一套！”金耳环少年拿着亮晶晶的匕首顶着他的脖子，他突然抬腿踢向青年的□□，趁着青年吃痛的节骨眼上一把掠夺过青年手中的匕首反指向他。
　　“都他妈别动，别看我小，我可狠着呢。”明毅瞪着浑圆的眼睛，如同一头愤怒的雄师。
　　“兄弟，看来练过啊，其实我白郁也不是没有教养的人，我刚才只不过是认错了人，你不必这么大惊小怪吧。”金耳环少年蛮不在乎地歪头说道，似乎并不惧怕少年手中的利刃。
　　“我兜里有五百块钱，全都给你，一部分是给你弟兄的医药费，我刚刚打破了他的头，剩下的钱足够你去歌厅找个小姐玩耍，放了那个女孩儿，她还在上学，你若碰了她会把她的人生毁掉的，你若同意，我就放手。”明毅正义凛然地说道。
　　“好啊，谁和钱有仇呢，不过提醒你一句，我这人啊只要刀子一出鞘必须得见点血才能罢手，不然你以为我这老大是白当的么，你说是要你的血呢还是我的呢？”
　　“见血可以，你得保证不再找那女孩的麻烦。”明毅的眼角散发着坚韧的光芒。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青年的嘴角露出讥讽的笑容，在所有人的注目下，明毅拿着匕首狠狠地向左手心划去，密麻的血珠儿随着一阵惊呼声破肤而出，明毅从兜里掏出钱币递给青年，青年没有伸手去接，冷着眼离去，一场风波就此化去，正当明毅捂着手心准备离去时，女孩从后面追上来。
　　“你还没走？”明毅满脸惊讶，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如果刚刚那帮人没有就此作罢，估计他和女孩儿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不能舍下你一个人。”女孩儿冲他甜甜一笑，眼角还有残留的泪痕，两个人相视而笑，女孩子忽然惊呼一声，原来是发现了他流血的伤口，连忙扯下自己头上的发带替他包扎上。
　　世上有一种缘分叫做初见倾心，彼此只见了一面却似乎已经相识了半生。
　　自从那次流氓事件后，明毅会每天晚上在巷口等待她护送她回学校，他很安静、很温和，脸庞上始终带着清浅的微笑，明媚的笑容如同金子般明亮，他从来不多话甚至都不曾问过她的名字，从盛夏到寒冬他一直默默地护送着她，冬夜稀薄的月光照在巷子里的青石板路上发出水银般细碎的光泽，他和她静静地走着，一前一后，她在前，他在后，彼此都不说话。
　　许久，她打破宁静说道：“你以后不用再送我了，我晚上不会出来了，学习越来越紧张了，你也要用心学习。”
　　“好的。”他脸上的笑容仍然浅淡如初，她看不出他有任何失落的表情变化，，而她看上去心情却很沉重，一脸落莫。
　　“对不起我骗了你，其实我是怕同学和老师们误会我和一个小男生在谈恋爱，我必须努力学习申请到奖学金，而且我不能让你因为我受到别人的非议。”
　　她难为情地用手指来加搅动着发丝，明毅当时忽然想对她说，
　　没关系，我不在乎就好了，我们一起努力，我保证不会耽误你学习。
　　可他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地注视了她片刻然后转身离去，内心变得很无力，他忽然发现她和他根本就是一对陌生人，他们只是萍水相逢而已，他们甚至都没有问过彼此之间的名字，他以为她会像自己一样离开，回头看时却发现她久久地立在寒风里凝视着自己的背影，他疯狂地向前跑去，那里有一个卖烤地瓜的小摊子，然后他又跑回来塞给她一个热乎乎的烤红薯，他握紧她冰凉的指间把它们贴在温暖的红薯上。
　　“对不起，很抱歉给你造成困扰，”泪水浸湿了他漆黑的眼眸，他哽咽着说不出话来，她惊愕地望着他，似乎为他的落泪不解。
　　“不知道为什么，我见你第一面时就想守护你，可能是太思念某个亲人了吧，没成想却给你添了很多麻烦……我也即将参加中考，以后见面的机会恐怕就要变少了，趁热吃吧，暖暖身子，天气太冷了以后出门多穿些衣服，没什么事我就……走了。”
　　他温暖地冲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去，她似乎想叫住他却没有开口，等到他回到家里时却蓦然想起还没有问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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