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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萧萧边塞歌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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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闻风而来的野狼其实不少,可若白这么多年也没少花心血。身边武艺高强的死士已收了不少,楚原又派了一队亲信随行,二人一路上倒也有惊无险。
到了纱勒镇,二人便多安全了几分。毕竟是平疆王的地盘,处处都有重兵把守,野狼们也不便动手。
纱勒镇是千恒王朝的通商重镇,在平疆王爷赏罚分明的治理下,人民安居乐业,富庶安定。二人到了王府住下来后,楚莫黎就像个脱了缰的野马了。
常常是若白稍稍处理个军务,一不留神,他就不见了。
若白长期满城气急败坏的寻他。可找到了,又舍不得骂舍不得罚,这楚莫黎便越发胆子大了起来。
若白无奈,便又给他增添了暗卫的人手,随他去了。
本来事情还是可控的,直到楚莫黎遇到了宇文锦潇。
宇文锦潇,当今宰相小公子,偏偏不爱文采爱武艺,在家就是个混世小魔王。
某日突发奇想,说男儿就该志在边关,死皮赖脸的非要来边疆投奔平疆王爷。
宇文宰相也是无可奈何,修了一封书信,将这个小兔崽子送来了纱勒镇。
可军营的苦哪里是宇文锦潇能吃得了的,来了几天就喊浑身不舒服,要求在王爷府内修养。平疆王爷忙,哪里顾得上他,手下的人又没人敢管他,便生生的让他成了个闲人,整日的惹是生非。然后,忽的有一天,这个小魔王在府内遇上了楚莫黎那个小野马。
锦潇长莫黎两岁,二人年龄相仿,自是容易同流合污。对上眼后,一聊,对方竟然很合胃口,就张罗着成了拜把子的兄弟。
二人在镇上喝茶听曲儿斗蛐蛐,日子过得很是潇洒快活,直到有一天,锦潇鬼鬼祟祟的,来约莫黎逛春香楼。
春香楼,听名字也直到是什么地方。楚莫黎身份特殊,自幼便被若白教导万万不可去,容易露馅。
可是,说再多也挡不住新鲜啊!
楚莫黎在子君山上多年,又聪慧,在师父的监督下也很是勤奋,武功修为已经很是不错。仗着武艺不错,便觉得不会有事,于是和锦潇一合计,甩了暗卫,二人直奔春香楼。
暗卫来报楚莫黎跑了的时候若白正在和将军们探讨边防布局。听到这个消息,简直是又气又惊。
楚莫黎从未擅自出行!这小丫头片子胆子越来越大了!
于是赶紧出动全城兵马,搜寻楚莫黎。
当所有的线索都直指春香楼的时候,若白当真是气急攻心。
混账!!!
千叮咛万嘱咐,却生生把自己的小命当儿戏!
立马直奔春香楼。
若白赶到春香楼的时候楚莫黎喝大了,正被一堆姑娘按在地上准备扒衣服。
楚莫黎就一点儿残存的意识还在抵抗着,姑娘们还没得手。
旁边的锦潇早不知哪儿风流快活去了。
若白感觉自己气得要吐血了,用内力一巴掌拍散架了桌子,“都给我跪下!!”
姑娘们吓坏了,连连跪下。
若白大步走过去,拎起地上那个俊俏的小公子,“混账!”
楚莫黎迷迷糊糊的眯着眼睛瞄了一眼,看见是若白,心里踏实了。头一歪,睡过去了。
然后楚莫黎是被凉水泼醒的,初春的季节虽然不太冷,可冷水却也是极凉的。
醒了之后他有点搞不清楚状况,。
他被绑在王府练兵场放射箭耙的柱子上,而旁边的柱子上绑着骂骂咧咧的宇文锦潇。
而面前,华盖下坐着的,是自己那从来都是温柔体贴的师兄。
楚莫黎头晕晕的,他从来没见过若白如此严肃冷峻的神色。
难道是他喝醉了犯了大事儿?
完了完了,莫非是……不经意闹出人命了?
宇文锦潇衣衫不整的在旁边骂骂咧咧,“你敢绑我?我爹可是丞相!”
若白嘴角勾起一丝嗤笑。
锦潇忽的反应过来,对哦,人家爹可是平疆王爷,这条路走不通。便又换了种嚎法,“你凭什么绑我?我又没有犯法!天地之下莫非王土,还有没有王法?”
若白幽幽的开了口,“王子犯法尚是与民同罪,何况是你?”
锦潇怒了,“那你倒是说说我所犯何罪?”
“你身为将士,不尊纪律不服管制还出入风花雪月之地败坏我军名声,你还有理了?!”
“我呸!就你们这天天踢腿打拳的,能成什么器?我才不当这将士,我要当英雄!”
若白冷笑,在身后挑了个将士,“去,把他放了,你教教他做人。”
“是。”将士于是把锦潇松了绑。
若白对着锦潇,“这是我们刚入营半年的新兵,在你眼中够弱了吧?只要你能打过他,我就还你自由。”
锦潇自是愿意,“此话当真?”
“当真。”
可是锦潇万万没想到,自己被个新兵打得毫无招架之力。
楚莫黎在旁边看着都撇撇嘴嫌他丢人。
“你!待会儿再收拾你!”
楚莫黎回神,才发现若白的眼神定在了自己这里,心里面知道麻烦了。
锦潇被打了一顿后弄回房关禁闭了。
然后就轮到了楚莫黎。
楚莫黎心下一阵紧张。
若白吩咐把楚莫黎放开,“滚我书房来。”
于是楚莫黎就像个小尾巴跟他到了书房。
“跪下。”
楚莫黎很没出息的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啪!”若白拿戒尺打她手掌,“知道为什么罚你么?”
楚莫黎忍着疼,“我犯错了。”
“啪!”“你犯什么错了?”
“我不该荒废武艺和学业。”
“啪!”“还有呢?”
“我不该跟锦潇去鬼混。”
“啪!”“还有呢?!”
“……我……我不该甩掉暗卫。”
“继续说!”
“……我不该去春香楼……”
说到重点了,若白只觉得一肚子的火在熊熊燃烧。
在楚莫黎耳边咬牙切齿,“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多少次!多少次!你不小了!不是个孩子了!我天天小心翼翼生怕出了纰漏,你却把自己的小命拿来当玩儿似的!想不想活?我也是真把你惯坏了!”
楚莫黎乖乖的低着头不说话。
“你要是再像这样把小命当儿戏,我就干脆把你宰了喂狗!”
楚莫黎很委屈的点点头,小声,“师兄我错了。”
一见他这样子,若白瞬间就不忍了,可一肚子火没发得出去,有一群人就成了替罪羊,“今天所有跟着莫黎卫,全部自领三十大板。”
没有其他人的房间里面幽幽的飘来暗卫队长的声音,“臣领旨。”
“师兄!”楚莫黎的眼泪忽然就哗啦啦的往下掉,忙爬过来拉若白的衣角,“师兄都是我的错,你别怪他们,他们不该受罚。”
楚莫黎一掉眼泪,若白几乎就举械投降了。从小到大莫黎没少犯错,可是不管师父怎样责罚,他就是低着头认错。几乎没见他哭过。这次看来是被若白吓得不轻。
若白叹口气,挥挥手稍稍支远了暗卫,俯下身包起他,二人坐在太师椅上,吹吹他被打得通红的手心,小手冰凉凉的,“可是知错了?”
楚莫黎在他怀里乖乖的点点头,眼泪花花的。
若白给他擦擦眼泪,“这么大的男子汉,还哭,骚不骚?”
楚莫黎又点点头。
“师兄宝贝你这条小命,你不能自己不顾惜。”
“嗯。”
“你的身份,别人不知,你还不知?你的未来还很长,充满了磨难,师兄不可能一辈子护着你。你得自己成长,不可荒废。”
楚莫黎忽的抬眼望向他,“师兄会离开我么?”
这哭了一场,一张英气的小脸硬是有些微的梨花带雨,若白心下一软,抱紧他,“不会。可是师兄总会有疏漏的时候,你要靠自己。”
楚莫黎安心的抱紧若白,在他怀里蹭蹭,“嗯。”
“……脸上那么脏,都蹭我身上了。”
“就要……”
“行了行了,快回房把湿衣服换了。”
被若白一顿训,楚莫黎是乖了。早起练功,勤奋学习。
可有人吧,是被打了一顿都没学乖。
锦潇关了一周禁闭后被丢回了军营,天天训练。
锦潇哪里吃得下这苦,便跟自己的近卫算计着逃跑回京城。
一天夜里,大家都睡了,锦潇就偷偷溜出了军营,跟近卫汇合启程回京。
半夜若白得到通知的时候忙带了一队近卫追赶。
这小兔崽子!边关夜里土匪猖狂,这点儿常识都没有?就他那三脚猫的近卫有屁用!
果不其然,等若白赶到的时候,近卫们已经倒了一地,说锦潇已经被土匪绑走了。
若白留下人手救助后,领着余下的近卫去追锦潇。
终于在天快亮的时候撵上了。
若白作为无秋道长亲传的嫡系弟子,又自幼勤奋,武艺甚为精湛,在江湖上早有威名,只是大家都不清楚,这若白就是平疆王府的小王爷慕予珩。
这几个土匪,若白解决起来那是极为轻松的。
若白救下锦潇的时候,锦潇在大惊大喜之余忽然的醒悟了。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自己当真是年少不知事,遇事太猖狂。
若白拿着刀,立在他面前。刀上的血在往下滴,身上一袭白袍依旧干干净净。眼神里有着丝丝的轻蔑与嗤笑,“要回么?要回我让将士们送你回去,保你平安。”
锦潇忽然不愿意回了。他好像找到了自己这短暂人生的志向。
他要成为一个像小王爷那般霸气的男人。
于是,某个突然转了性子的混世小魔王,又跟着若白回了军营。
于是两个小家伙都被若白收拾妥当,就这样安安稳稳的过了两年,期间除了楚莫黎被严令禁止与锦潇走得太近以外,都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