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思归》饭勺君

8、第一杀手

　　郑桐听说莫莫然在周国，而自己正在离周国不远的雪羽山，便拉着白孝瑾要去周国瞧瞧老朋友。
　　思归心知周国那个莫莫然是莫若虚设下的一个幌子，但不便言明，加上自己的终极任务是帮助白孝瑾，便跟着他们前去。
　　不过刚等他们下了雪羽山，郑桐就收到鲁国来的急函，说郑桐的妹妹郑怜儿知道郑桐在外面玩，夜里偷偷跑出鲁王宫来找自己的哥哥。据线人汇报，她现在已经到了大秦附近，听说郑桐在周国，正准备翻山越岭地追过来。鲁王对郑桐异常严苛，却将这个女儿视为掌上明珠，一听女儿正准备去那个政局不稳危险重重的周国，赶紧八百里加急通知郑桐别再往下走了，火速回头将他的宝贝女儿带回去。
　　郑桐接到这份急函气的将急函撕得粉碎，这个郑怜儿，平日里独得父王恩宠就算了，怎么他都离开鲁国这么远还能给他添麻烦！
　　不过鲁王的命令他终究不敢违逆，和白孝瑾商议了下，在附近的小镇休息了一晚，第二天一早便往大秦出发。大秦和周国隔着一条由南往北的山脉，最北边是雪羽山，雪羽山往南是号称"天下第一山"的绿屏山。
　　绿屏山地势险峻，风景秀丽，终年绿荫覆盖，就像一道天然的屏障将大地分为两半。郑桐一行为了节省时间，选择翻越绿屏山这条捷径去与郑怜儿汇合。
　　入夜，绿屏山除了鸟兽虫鸣没有任何其他声音。他们选了一个开阔的地方生起火烤了野味填饱肚子，随后随便聊了聊便各自睡了过去。这几天大家都累得不行，都得好好休息。
　　睡到半夜思归感觉到有人推她，一下子惊醒发现是郑桐。他朝她打了个不要出声的手势，将她带到离白孝瑾比较远的地方。
　　思归一脸好奇地看着他，同时保持着警惕，这个时间把她单独叫出来不知道有什么企图。
　　"我问你，在胡媚墓里，你和孝瑾之间有没有发生什么？"
　　"发生什么？什么意思？"思归脑海中浮现出白孝瑾对她的保护，脸不自觉有些发烫。
　　"我是替我妹妹问的。"郑桐道："我妹妹一直喜欢孝瑾，这次她跑出来多半是为了孝瑾。你知道吗，我一直希望我妹妹能和孝瑾在一块，或许这样能让我父王还孝瑾自由。"
　　思归心中甚是感动，没想到郑桐待白孝瑾如此真心，不过事情可没那么简单，白孝瑾身上的毒那么重，鲁王如此心狠，怎么可能轻易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给一个自己一直视为敌人并不择手段控制住的人。
　　"我和白孝瑾萍水相逢，在胡媚墓里他也只是尽他所能保护我，其他没什么。"思归解释道。
　　"那就好。"郑桐似乎舒了口气，"从胡媚墓里出来后我一直觉得孝瑾跟以前有些不一样，可能是我太紧张了，你长得那么好看，我以为他喜欢上你了……"
　　"呵。"思归鄙夷地看着他，"你是替你妹妹来问还是你自己要问啊……"
　　回到睡的地方思归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月光下偷偷看向白孝瑾。他睡得很安静，月光将他的脸部轮廓勾镂得分外精致，他真是长了一副好皮囊呢，思归不禁在心里感慨，只可惜生错了国家，注定命途多舛。
　　看着看着思归有些迷糊，半睡半醒间仿佛感觉到耳边有异样的动静，她条件反射地伸手一抓，瞬间清醒，她手中正捏着一只利箭！若不是她武功深厚，现在恐怕已死在梦里了吧！
　　"有危险！"思归提醒还在睡觉的其他二人的同时替他们挡下射来的箭，待二人反应过来找到合适的隐蔽位置她才将自己藏到树的后面。
　　箭雨过后，七个黑衣人出现在他们面前。
　　思归先发制人，没几招便将其中两人刺伤。剩下的人看出她的武功最高，五人一起围攻她，其他两人对付受了伤的白孝瑾还有一边保护白孝瑾一边保护自己的郑桐。
　　白孝瑾受的伤还没好，加上自己本来就不能过分激动，被黑衣人逼得直往后退。思归本来不想伤人，看到白孝瑾的脸色越来越差，心中着急，心一横痛下狠手。只见刺眼的剑光一闪而过，她身形犹如鬼魅般从围攻她的五人中间穿梭，待她站定，那五人才如梦初醒，只觉手腕脚腕剧痛，却是已被人挑断了自己的手筋脚筋，痛得直在地上打滚。
　　白孝瑾和郑桐以及正在攻击他们的黑衣人都惊呆了，呆在原地看着她。思归冷笑一声，一眨眼的功夫已站在他们中间。
　　"现在走我想我可以留你们一命。"思归冷冷道："不然你们的下场比那几个还要惨。"
　　那两个黑衣人面面相觑，随后达成一致，小心翼翼地往后退扶起地上还在哀嚎的那几人。不过他们并没有离开，只是站在离他们不远的地方。
　　"不止他们这些人。"白孝瑾小声道："我们小心。"
　　他话音刚落，就听一道邪魅的笑声由远及近，一刹那间的功夫，一身穿白衣的翩翩公子已出现在他们三人面前。
　　那公子手持一把牛骨折扇，肤白貌美，薄唇微斜，一双丹凤眼妖媚撩人，乍一看，以为是女扮男装的美貌女子，但身材甚高，声音低沉，不是女子所能模仿得来。
　　"阴月柔。"白孝瑾悠悠吐出三个字，语气中夹杂着轻蔑嘲弄和厌恶。
　　"天下第一杀手阴月柔？"思归瞪大眼睛瞧着眼前这人，没想到时时被莫若虚挂在嘴边的天下第一杀手尽长得如此妖媚，她以为大名鼎鼎的杀手都是络腮胡子五大三粗脸上满是刀疤呢！
　　"姓阴的，你来做什么？"郑桐警戒地问他。
　　阴月柔挑起食指漫不经心地绕着自己鬓前的发丝，朝郑桐透去鄙视的目光道："我阴月柔是个杀手，你说我来这里是做什么？"
　　"你要杀人，谁？"
　　阴月柔用扇子指了指白孝瑾，耸耸肩似是满不在意地答道："他咯。"
　　"小心。"说时迟那时快，思归长剑出鞘横在白孝瑾面前，只听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思归的手腕竟被震得微酸。
　　"阴险小人。"郑桐骂道："竟然暗器伤人！"
　　原来阴月柔的折扇中藏着随时发射的暗器，刚刚看似漫不经心的一指，却是致命一击，若不是思归反应奇快，恐怕白孝瑾已经中招。
　　"小丫头武功不错啊。"阴月柔注意力转移到思归身上，"请问姑娘名号，在下似乎从没见过你。"
　　"无名小辈。"思归冷冷回答，她不屑与阴月柔这样的杀手有什么瓜葛。
　　"你想保他？"阴月柔看了看白孝瑾。
　　"他是我的朋友，我不会见死不救的。"
　　"呵。"阴月柔极是不屑，"你知道到现在为止，还没有我阴月柔杀不了的人吗？"
　　"那今天你就破个例吧。"
　　思归身形一动，已欺到阴月柔面前，阴月柔没想到她会这么快，待他想要拉开距离时已被思归控制在招数之下。不过他号称天下第一杀手，思归先发制人虽占了优势，实战经验却是没他足的。他耍了个虚招，朝思归连发几个暗器便让自己摆脱了她的控制。
　　又是几个激烈的来回，阴月柔武功身法的修行比思归稍弱，但是他下手极狠，即使是思归这样的女孩子他也不留情，在他杀过的人里什么样的人都有，他早已冷血无情，不然，他做不了这天下第一杀手。
　　思归虽从小接受各发面的训练，却是很少杀人，面对这招招致命的阴月柔，她却是略占下风。交战良久，间隙间她发现身边不知何时已空无一人，心中猛地一沉，这个阴月柔将她拖了这么久，白孝瑾和郑桐一定受了别人的攻击，不知道现在状况怎么样了，白孝瑾还受着伤呢！
　　想到这，她心中又是担忧又是着急，手中招式陡然凌厉很辣起来，这个阴月柔好生歹毒，今天就算杀了他，也是为民除害的一件好事！
　　阴月柔手中折扇便是他的兵器，可放暗器可当利刃，好几次脱险都是靠这扇子出其不意的暗器。思归一个大招直逼阴月柔面门，阴月柔暗器出手，这次思归没有闪避，空着的左手凌空接住暗器，右手中的剑毫不怠慢地刺向阴月柔的咽喉。
　　阴月柔似乎没有想到她能接住暗器，手忙脚乱地举起扇子挡剑，只感觉到一股难以抵挡的力量施加在自己的扇子上，他被逼得连连后退，最后退无可退，身子抵在大树上，手中扇子已紧紧贴在自己脸上，若不是这扇子材质甚好能挡住利剑，恐怕现在早被戳穿。
　　思归左手举起刚刚接住的暗器，她只需轻轻发出这个暗器，眼前的这个第一杀手便不复存在。
　　"你是莫莫然！"阴月柔突然说道。
　　思归一愣。
　　"我在梁国见过你的身法武功，除了你，不会有第二人。"
　　思归握紧手中暗器，她应该杀他灭口。
　　"你不想知道是谁派我来杀白孝瑾吗？"
　　思归看着他，想从他脸上判断出他在打什么心思。
　　"你放我走，我保证不再动白孝瑾。"
　　"我不相信你。"思归再次握紧手中暗器。
　　"那白孝瑾死定了。"阴月柔朝思归身后使了使眼色，"他快死了。"
　　思归集忙回头看，身后却是空无一人，心中暗道上当了，回过头来，阴月柔已不见了踪影，她剑抵住的地方是一根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