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打倒奸妃，维护正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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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皇后不会知道，她所以为的妯娌间言笑晏晏的场面，其实只是裴善婧苦苦支撑出来的；许妃也想不到，她说的那些趣话所透露出来的信息，压得裴善婧喘不过气来。
他们把裴善婧推了出去，他们赋予裴善婧一项光荣的任务。
打倒奸妃，维护正宗。
许妃嗤笑：“裴姑娘，你想想，这年头，连商贾之女都能做太子妃了，还是以妾的身份上位，皇族还有什么颜面面对天下百姓？”
他们这群人，私下都是称呼太子妃为林妃的，林氏根本不配成为他们嫡母。
但在未成为真正弟媳的裴善婧面前，许妃还是给太子妃保留了一点点的尊荣，尽管早已撕破了脸皮，但在外人跟前，这层窗户纸，谁也不肯轻易捅破。
“世风日下。”许妃感叹。
本朝往上数三四代，官商通婚便屡禁不止了。林氏当上太子妃十几年，朝中没有一天是停止讨伐的，可人家还是稳稳当当地主掌东宫十几年，谁也撼动不了她的地位。
“多少人做着麻雀飞上梧桐枝的梦，呵，出了一个林氏，天下就已经乱得不成样子，把我们世家贵胄摆在何处？”
许妃一直没有松开裴善婧的手，她微微感到指尖的濡湿，反而握得更紧。她说：“我们有正经的嫡母，如今的太子妃，她算什么？你是裴氏出身，不会不明白。你现在是裴姑娘，将来便是裴嫔，再以后，你也会被唤作裴妃，守护皇室的尊严，就是我们最大的责任。”
林妃霸占过的不属于她的一切，都应该连本带利拿回来。并且和她的那帮簇拥者，永远消失，决不允许这等人再来践踏皇室的高贵。
裴善婧活动了下手指，无言地点点头，沉默了一会儿，细声道：“受教了。”
她明白，她怎么会不明白。十几年间，官商通婚的风气渐渐从外地蔓延到京城，曾经就有几户富商巨贾托人向裴家说媒，是京城甚至全国都闻名的富裕。只是裴氏女在官家之中，是多少人排着队踏破门槛求都求不来的。
裴家早就高人一等，不屑用钱财造势。
所以裴家五个姑娘的婆家，裴善婧不必说，其无一不是有权有势的，即便四姑娘许的通达伯世子家境式微，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缺的只是一个翻身的机会，伸出援手的裴家，便是再生父母。
裴家，到底更看重姻亲的地位。
以至于曾经有人在裴大夫人面前愤愤不平，大意无非是你们裴家两面三刀，嘴上说得好听，不与官家结亲，结果还不是把自家庶女都许配给了权势之家做正妻，还好意思腆着脸面说自己是贵胄人家？
“蒋夫人，这年头，连商贾之女都能做太子妃。”裴大夫人前面说了和许妃一样的话，接着便道：“这么一比起来，嫡庶通婚可算不得什么大事，我那几个庶女儿，和亲闺女吃一样的米，穿一样的衣，读一样的书，都是一个父亲，难道就金贵不得？”
那位蒋夫人咋舌，似是想不到裴大夫人会说出这番不要脸的话来。她当场就想反驳裴大夫人，然后裴大夫人慢悠悠地一句接一句，堵得她话都说不出来。
裴大夫人慢条斯理，叹了一口茶，笑道：“蒋夫人，大概你们府上，只有嫡庶之别能拿出来撑撑场面了吧，除此之外，还有什么能拿的出手的东西么？其实我真不想说你，若是真的撑不下去，便是与商贾通婚又如何，总比守着那点破规矩强吧？”
蒋家守着一个伯爵之位，人丁兴旺，又不分家，蒋夫人操持中馈多年，已是捉襟见肘，赔了多少嫁妆进去。娘家一开始还帮忙，后来也烦了她拆东墙补西墙的做法。
朱门对朱门，竹门对竹门，蒋伯爷不仅讲究门当户对，还严守嫡庶之分，如今嫡庶乱位的风气他已是看不惯，何况是官商通婚？蒋夫人瞧着京城满眼的世家嫡女，硬是挑不到称心如意的儿媳妇，就连女儿的婚事也难。
高的他们家高攀不起，将就低的吧又有失身份。
蒋夫人心里着急，比之裴二夫人择婿的那股子劲儿，更要疯狂。
整个京城有不少落魄官家都如蒋伯爵府这般的条件，硬守着一点名声，已是强弩之末。
他们四处相看，久而久之便成了一个松散的小团体，通过参加各种赏花游园的活动来交换情报。哪家女儿待嫁，哪家公子待娶，通通了如指掌。
只是这个小团体之间，倒是没有互嫁互娶的情况。
不少主母都把目光瞄准的裴家。行吧，高门嫡女是求不上了，主母的嫡亲儿子，难道连庶女都求不得？裴家五个庶姑娘，够五家人分的了。于是从裴大姑娘开始，求亲说媒的人一拨接着一拨，裴府门前可谓车水马龙。
人人都说裴家姑娘的行情好。
任凭别人外面干着急，裴大夫人却岿然不动，一群小喽啰自说自话地蹦跶而已，她自然看不上这些过气的名门之后。她对蒋夫人说：“你与其在这儿讨论我家姑娘们，不如费点儿心思，去劝你家伯爷想想，如何振兴家业可好？看天儿也不早了，蒋夫人请回吧。”
不管多少人来，裴大夫人都是用这套话打发他们走。这些人自然心生不满，又带动一拨人纷纷上书陈言，嫡庶混淆、僭阶结亲，长此以往是要亡国的啊！
“亡国”二字触怒了皇帝，这二种风气盛行约有百年，怎么却从未见过亡国之兆？由此可见陈情之人，其心可诛。
太子也驳斥，长久以来对太子妃身份的指摘，朝臣从未停止，今次又借着由头向皇上屡进谗言，藐视皇室，实为可恨，趁机下手处理了一批人。有些根基已朽的或浅显的官宦之家，便如摧枯拉朽一般。
那一次的处置力度虽然不大，但波及范围可谓广泛，许妃的娘家与舅应氏一族首当其冲，强横如裴氏家族，也不免有些折损。太子夫妇一党凭借这次胜利威风了许久，直到由皇后亲手扶植起来的界首王独当一面，情形才有所转变。
许妃既然认定裴善婧是自己人，有许多话便不需要避讳，只是讨巧地一点点透露，一点点加重裴善婧对太子妃的厌恶，身在皇家，中立就是错。然而有些难以宣之以口的秘辛，她还是有所保留，这些话，可以等到裴善婧随夫出宫，不再受东宫的限制，做了当家的郡王妃之后，再和盘托出不迟。
许妃慢慢放开裴善婧的手，像哄孩子一般哄她，“不是我们不尊重长辈，太子妃从未尽到做母亲的责任。非但如此，还向父王吹枕边风，离间他们父子的感情，即便我们想尽孝，也敌不过她的步步紧逼。”
裴善婧好不容易清明的脑子又乱了，许妃要让她明白她，与太子妃天然对立的身份。她一只脚还没踏进宫门，战火就已经燃烧到了她的身上。可就是有哪里不对，到底哪里不对呢……
她的手虚握成拳，正想放在嘴边咬时，突然想起来这是皇后的地盘，连忙挺胸坐直，手也收在袖里。幸好醒悟得及时，没有出丑。
她歪头想了想，兀自岔开话题，问道：“假如我在东宫，能让云韶院的人来唱戏吗？”
“能啊，有什么不行？”
裴善婧说：“万一太子妃娘娘不同意……”
“呵，轮到她不同意？”许妃挑眉，林妃那个人本身就极重宴乐之事，偏爱成韶院的舞蹈，恨不得日日观舞，有什么资格说不允许？
许妃道：“教坊司本来就是供宫廷取乐的，你若有兴趣，虽是都能宣召他们来宣乐斋。不过，他们教坊司自有一套规矩，何时何地，哪位主子宣召的，点了什么人，唱了什么戏，赏赐如何，通通都有记录。只要不太频繁，偶尔为之也没什么。”
“过于频繁又怎么呢？”裴善婧不解，折子戏太短，不过瘾，连台戏太长，不花费大量时间肯定看不完。久而久之来看一回，能得到什么慰藉？
裴善婧就是那种得寸进尺的人，三个月看不了一场戏，她便卯足了劲儿地要看，看了第一回便还要看第二回。现在告诉她只要她愿意，云韶院便如加班一样随传随到，倘若让她悠着点儿来，能满意吗？
许妃摇摇头，乐了，这个裴姑娘到底是真傻还是装傻，这么软糯的孩子，还真得好好教育一番，决不能给太子妃那边策反的机会。
她笑道：“你想呢，你在太子妃眼里本来就不讨喜，一有什么风吹草动就抓住你不放，揪住你的错处往大了吹。到时候她便说，你身为儿媳不侍奉婆母，反倒日日寻欢作乐，丢了皇家的脸面。小心她拿出什么招数来治你！”
太子妃的形象在裴善婧心里渐渐倒塌，她憋了一股气，问道：“不侍奉婆母，日日寻欢作乐，这不是她妈，怎么教训起我来了？”
许妃呵笑了一声，看向裴善婧的眼神怜惜又同情，说：“她是太子妃啊。”
如果没有光明正大的理由，应皇后也不敢伸手太长，过多地干涉东宫后院，太子专宠林妃，没有妾侍，在东宫可谓是打横走的。界首王为了两个弟弟，只能力求自保
仅仅依靠应皇后撑腰是不够的，若非界首王羽翼渐丰，他们眼中的林妃，又怎么会从穷凶极恶的老虎变成一只只会蹦跶乱叫唤的纸老虎呢？风水轮流转，林妃耀武扬威十几年，也该到头了。
许妃惊觉自己太过投入，再加上她的话在裴善婧心里多少起了点作用，便主动放弃了这个话题。“罢了，咱们不说她，平白坏了心情。看你之前一直不悲不喜的，谁知一说限着你看戏，整个人都变了，跟多蔫花儿似的。怎么，你也喜欢看戏不成？”
“也？娘娘您……”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打倒奸妃，维护正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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