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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斑是被泉奈叫醒的。
他很久没试过睡得这么熟，醒来的时候甚至还有点犯迷糊。对忍者来说，这已经算是犯了大忌了。
好在来叫他的人是泉奈，不会在意他一时失态。
他怔怔地坐着，也不知是单纯在发呆还是在尝试理清思绪。
不过，在看到某个和周遭环境格格不入的人之后，他瞬间恢复了清醒。
泉奈对上他锐利的目光，抬起的手僵住了。斑意识到自己反应太大，挤出一个僵硬得不能被称作笑容的扭曲表情，说：“早上好。”
柱间笑眯眯地回：「早。」
……并不是在和你说话。
泉奈担忧地问道：“你哪里不舒服吗？”
斑不明所以地摇头。
“你不要逞强。”泉奈仍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
“怎么了？”
“现在已经是正午了。”
斑这才发现房间外艳阳高照。他心虚地避开了泉奈的视线，然后忍不住再次向柱间所在的方向投去愤怒的视线。
泉奈马上紧张地问：“难道是眼睛不舒服吗？”
“……没有。”
柱间不合时宜地爆发出一阵大笑，倒在榻榻米上笑得打起滚来。
斑感觉自己额头的青筋在跳动，但碍于弟弟还在场，他只能强忍怒气。
泉奈对此无所察觉，继续担心地说：“如果是眼睛的问题，还是找医生看看比较好吧？可能是写轮眼——”
斑有些无奈地打断了开启絮叨模式的泉奈，“真的没事，我不会在写轮眼的事情上隐瞒自己的不适的。”
斑态度称不上强硬，但泉奈却问不下去了。他妥协道：“没事就好。”
“父亲今天在家吗？”
泉奈不知他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但还是如实答道：“不在。”
“那我不去训练了。”
泉奈惊讶地挑眉。斑从来都是训练最刻苦的几个人之一，别说是罢训了，连迟到都没试过。今天这又是睡过头又是偷懒，绝对是发生了什么。
在他开口询问之前，斑说：“最近千手那边有什么新的消息吗？”他已经太长时间没提起过千手的事情了，以至于他念出这姓氏的时候都有种古怪的陌生感。
“……又和那个混蛋有关？”泉奈不由得脱口而出。
被称作混蛋的本尊感觉后颈一阵凉意。
斑嘴角上挑。
泉奈没察觉他表情变化，苦口婆心地劝道：“要是让父亲听到，你又要受罚了。”
“我知道你担心我。”斑对他笑了笑。他知道泉奈对千手一族怀抱着根深蒂固的恶感，但此时对方却只是单纯在担心他，而不是出于两族大义之类的理由，足以让他感到欣慰了。
但泉奈一点也不开心——斑这样子明显是没把他的话听进去。
“泉奈，拜托。”
冲着拜托二字，他这个做弟弟的也没办法硬下心来拒绝。泉奈不情不愿地点了头，算是同意了。
不过……“你怎么突然想起问有关那家伙的事情？”
斑不想骗他，直言道：“我觉得柱间身上可能发生了什么。”
泉奈做着最后的挣扎，“即使由我去打听，父亲也迟早会知道的。”
“没关系。”斑轻描淡写地说，“父亲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泉奈深深地叹气，知道自己是没法让他改变主意了。
泉奈离开之后，柱间飘到斑的身边，贴着他耳朵幽幽道：「斑——」
斑猛地后退好几步拉开距离。回过神来后，他不爽地说：「你别突然在我身后说话，我都说了我不喜欢别人站在我身后。」
「但是我现在又不是人，是灵魂。」
……亏你能理直气壮地说出这种话。况且是灵魂的话才更可怕吧。
「你和泉奈的关系真好。」柱间再一次感叹。
「那是当然。」斑自豪地扬了扬下巴，而后他表情一沉，颇为不满地说：「你怎么也管我弟弟叫泉奈，你们又不熟。」
「我和你年纪相当，你弟弟自然也是我弟弟。」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
不等斑细想，柱间继续道：「再说了，如果不喊他泉奈，我该怎么称呼他？」
斑本来想说你们又不熟，叫姓氏好过叫名字，但转念一想——他全家人都是宇智波，叫姓氏根本就分不清谁是谁。
「随便你吧。」
「我要起床了。」斑站了起来，暗示柱间赶紧出去。
但柱间根本不看他，一动不动地坐在原地，丝毫没有回避的意思。
斑不好直接把他赶出去，只能努力无视对方存在，硬着头皮开始换衣服。
然而，他越是努力就越是能鲜明地感受到柱间落在他背上的目光。他衣服脱到一半，终究还是忍无可忍地回过头对柱间喊道：「有什么好看的！别看了！」
倒不是说他多在意被人看到身体什么的，只是柱间那目光也太热烈了，他有些受不了。
柱间眨了眨眼睛，无辜道：「我没有看你，我只是在发呆。……你怎么脸红了？」
如果不是知道自己碰不到对方，斑早就一拳打过去了。他深吸一口气，压下了脸上升腾的热度，冷冷道：「你出去。」
「为什么？」
「你站在我身后我没法换衣服。」
「你不习惯身后站人，我站在你面前不就好了。」说完，柱间还真走到了他面前，光明正大地盯着他身体“发呆”。
斑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两人目光在空中僵持。
柱间还是知道适可而止这个词的。在被斑丢出去之前，他让步道：「既然你这么坚持，我出去就是了。」
他的语气让斑更想揍他了。
柱间走到门口，手伸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什么都碰不到，于是他干脆直接穿过了拉门，真正意义上地飘了出去。
——能这么没有心里障碍地把自己当成鬼，他该说真不愧是柱间吗？
斑一阵无语。
他才将上半身的衣服脱掉，柱间的声音再次传来。
「——斑！」
斑转过身去，看见柱间仅有头从门上探出。他先是一惊，几秒后才再次意识到柱间是灵魂状态的事实。
……这种诡异的场景，无论花多长时间他都习惯不了啊。
柱间本来是想逗他，但却因眼前的场景而哑然失声，没能把调笑的话说出口。
黑发少年赤|裸着上身。大概是因为平时都裹得严严实实的缘故，又或许单纯是因为宇智波家体质就是如此，斑皮肤白皙，在光线的照耀下有种近乎病态的美感。
但他的身体也不是如白壁般完美无瑕。忍者本就是个大伤小伤不断的危险行业，有些伤口即便能痊愈也不可能不会留下疤痕。他身上有几道狰狞的痕迹，光是看都能猜测当初受的伤是多么艰险。
柱间一点也不觉得那伤疤丑陋，只是感觉胸口发闷。他一时也不明白堵在心头的这沉重感是从何而来。
他久久没移开视线，到了最后竟是发起呆来。
斑临近爆发边缘之时，柱间才后知后觉地回过神来。
「我这就出去！」他丢下一句话，匆匆从房间里消失了。
「……」所以柱间究竟是来干什么的？
斑看着柱间消失的地方，满腹疑惑。不过他很快就把这问题抛之脑后，以极快的速度换好了衣服，生怕再被柱间吓一次。
斑走出房间后看见柱间背对着他坐在走廊上。
他不可能没听见开门的声音，但他确实没有回头。
斑敏锐地捕捉到柱间泛红的耳尖。
……明明都是男人，这究竟有什么好害羞的？斑在心里嘲笑柱间，刻意忽视了自己脸颊发烫的事实。
他没和柱间说话，朝走廊的另一端走去。
柱间立刻站了起来，快步跟在他的身后，紧张地问：「你去哪里？」
「去吃饭。」
柱间仿佛没听见他后半句话，双眼放光，「有什么好吃的？」
斑冷淡地回答：「兵粮丸。」
柱间沮丧地垂下头。
「就算真的有什么好吃的，你这个状态也吃不了吧。」斑不客气地指出事实。
「那真是太可惜了。」
「有什么好可惜的，难道你还会喜欢吃兵粮丸不成。」
柱间心想，如果是正经饭菜，能看着斑吃也是极好的。
他很快恢复精神，信誓旦旦地说：「我们以后肯定有机会一起吃饭。」
斑嗤笑一声，道：「等你回到自己的身体之后再说吧。」不过等到了那时，他们又是不死不休的敌人了。别说是一起吃饭，或许连心平气和坐在一起的机会都没有了。
「一定会有机会的。」
斑不知道柱间这份笃定从何而来，但听着对方的话，他一瞬间真的对两人同坐一席、胡天侃地的未来生出了几分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二）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