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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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间睁眼后，第一时间映入眼帘的是张他再熟悉不过的、赏心悦目的脸。
他盯着那张脸怔怔地看了好一会儿，一时竟是将忍者的原则抛之脑后了。
被人用如此热烈的目光盯着，斑自然不可能无所察觉。他意识已经恢复清明，但并没睁开眼睛，而是耐心地等待这一击毙命的机会。
几秒后，他感到“敌人”似乎有所松懈，一个鲤鱼打挺坐起来，向那道目光投来的方向用力挥拳。
柱间没料到他反应会这么激烈，居然一上来就是杀招，颇为狼狈地避过了他的第一击。
短暂的目光交汇之中，斑看清了来人的脸。他微微一愣，但动作仍然十分流畅、没有丝毫停滞，极坚定地朝着对方的致命之处袭去。
一方面他是作为一个宇智波向一个千手挥拳，所以他决不允许自己落入下风。另一方面，他比谁都坚信，如果面前这是真的柱间，那他不可能躲不过自己的攻击。
柱间仗着自己力气大，没有闪避的意思，反倒想倒打一耙。他伸手迎上斑的拳头，试图抓住他的双手来制住他的动作。
然而，这之后发生的事情却让两人都愣住了。
预料之中拳与掌的碰撞并没发生，斑的拳头径直穿过了柱间的掌心，没受到一点阻碍直接挥空。他失去重心向前倒去，柱间下意识想去扶他，但还是没能碰到他，眼睁睁看着他狼狈地趴在了床榻上。
斑愣了几秒，然后重新钻回被窝里，闭上了眼睛。他心想自己简直像是中邪了——虽说他和柱间真的很合得来，也不该这么频繁地梦见对方啊。更别说还是这么诡异的梦境。
听着斑呼吸放缓，柱间忍不住开口喊了他的名字。
斑以为自己仍在梦中，没睁开眼睛。
柱间想推他，但他的手第三次穿过了对方的身体。柱间盯着自己手掌，思索片刻，而后拖长了声音大喊：「斑——」
有那么一瞬间，斑希望这个梦能持续下去。他很快将这一刻的软弱抛之脑后，用力掐了自己一下。
他确实感觉到了疼痛，但柱间的声音却没有消失。
——嗯？
斑彻底清醒了。他猛地坐起来，瞪大双眼看着自己身边的少年，几乎是难以置信地开口：「……柱间？」时隔一年多，他再喊出这个名字时却一点也不觉得陌生。
「是我。」
斑嘴角微微上挑，像是在笑。柱间被那似有若无的笑容晃了一瞬，再看时斑又是那副冷漠的样子，「大半夜潜入宇智波的族地，你是来找死的吗？」
——起码他没在看到他的第一眼就喊人过来。柱间乐观地告诉自己。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出现在这里。」他诚恳地说，「我一醒来就在这里了。」
斑不由得嗤笑一声。
——要是换了别的人在这里，凭柱间这不靠谱的回答，早就被抓起来言严刑拷打了。但是……偏偏是柱间。
斑看得出柱间没说谎，也知道他没有战意，但他无意表现出和解的模样，语气平平道：「宇智波和千手可不在一个方向。」
「我记得我昏迷之前是在战场上，」柱间抬手按着隐隐作痛的太阳穴，「好像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不记得了。」
「战场？」斑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心中浮现出一个异想天开的猜测。
「怎么了？」
「你别动。」
柱间一动不动地坐在他面前，像个认真听课的好学生似的挺直了腰板。
斑心中好笑，表情没有变化。他向着柱间伸出手，柱间好奇地等着他的下一步动作。
接下来的情形让两个早熟的少年不约而同变了脸色——斑没能碰到柱间而是直接穿透了对方，两人的手臂诡异地重叠在一起，像是只有在幻境中才会出现的扭曲场景。
下一秒斑就用上了写轮眼。他反复观察，但他眼中的柱间的模样一直很清晰，和任何一个正常人都没有区别。
两人一时面面相觑。
正在此时，房门被人拉开了。
斑满脑子都是柱间的事情，所以没第一时间认出来人的气息。他抬起头来，目光狠厉，但对上的却是弟弟泉奈一双写满了惊诧的眼睛。
他心里咯噔一声，顿感大事不妙。
——他和柱间这是被抓了个正着？
柱间的反应与坐立难安的斑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上下打量了泉奈一番，毫无紧张感地评论道：「你们长得真像，不愧是亲兄弟。」
斑强忍着出手揍人的冲动，无视柱间对弟弟说：“泉奈，你——”听我解释。
与此同时，泉奈也开口问道：“哥哥，你还好吗？”
……嗯？斑微微一愣。
无论如何，泉奈现在的反应也太过平静了一些。换了平常，他应该已经用铺天盖地的暗器把柱间打出房间了。
斑将话咽回了肚子里，等着他的下文。
“我刚刚敲门，你一点反应都没有。”泉奈环顾四周，疑惑地问：“我怎么好像听到你在和人说话？”
……泉奈看不见柱间？
斑脑中一片空白，麻木地回了句：“没事，只是做了个不太好的梦。”
泉奈当然不相信他。
斑心神不定，没多余的精力去打消弟弟的疑虑，只道：“你先回去吧。”
泉奈隐晦地挑眉——斑很少对他用这种语气说话，这反常足以证明有事发生了。他一边回忆今天白天是否有什么反常，一边问：“我今晚能留下来和你一起睡吗。”
「一起睡？！」柱间震惊地说，「你和你弟弟关系那么好？」
……现在的重点根本不在那里吧。再说了，非要计较的话，哪家兄弟小时候没睡过大通铺啊。
斑心里吐槽着柱间，嘴上回道：“我真的没事，你不用担心。”
出于对兄长的信任，泉奈没再坚持，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房间。
房间里又只剩下斑和柱间两人。
斑沉默不语地垂着头发呆。
柱间有如实质的目光像是黏在了他身上，教他想装傻也不行。对方看得那么认真，简直像要把一年未见的份一次性全补回来。
斑清了清嗓子，硬着头皮开口：「柱间……」
「你和你弟弟关系真好。」柱间眼中满是羡慕。
「……哈？」这是什么话题？怎么和他想的不太一样。
「你真该看看我弟弟平常是怎么教训我的。」柱间脸上浮现出几分苦恼，「根本是毫不留情。」
斑沉默片刻，分外同情地说：「辛苦你弟弟了。」
「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的！」柱间抗议。
「难不成还和你站一边？」说着，斑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看在这笑容的份上，柱间决定不继续争辩了。
沉重的气氛已一扫而空。
斑无奈地说：「你真的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吗？」
「灵魂出窍。」
「你既然知道……」斑有些犹豫。
柱间脸上笑意褪去，露出了难得的正经模样，「我大概只是因为重伤而灵魂出窍，身体还没有死。」
「你凭什么那么说？」
「……直觉？」
——果然正经不过三秒。斑暗暗翻白眼。
柱间看进他的眼中，认真道：「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我会出现在你身边，别人好像都看不见我，但暂时这样也不错。」
「别说傻话了。」斑努力按下心中冒头的喜悦，冷冷道：「一个千手出现在宇智波的地盘上，有什么好高兴的。」
柱间轻飘飘地回应：「我都变成这样了，难道还要为千手的姓氏所束缚吗？我说不定马上就要——」死了。
「行了。」他明知对方是在装可怜卖惨，但就是不想从他嘴里听到某个冷酷的字眼。
柱间乖乖闭嘴了。
「也没其他办法了，你暂时留下来吧。」斑面色如常。反正他是绝不会在柱间面前表现出他很高兴的。
柱间欢呼一声，站起来欲扑向他。
斑赶紧抬手，示意他站在原地不要动。
柱间僵在空中，而后委屈又疑惑地看他。
斑不为所动，冷酷地说：「你暂时离我远点。」
「为什么？」
「我不想再看到我们身体重叠的情形。」
柱间眨了眨眼睛，突然移开了视线。借着幽幽的月光，斑没错过他的表情变化。
——这家伙究竟是想到了什么，居然脸红了？斑不明所以。
不过他有预感自己不会想听到柱间的回答，便没有深究。
「晚了，我要睡了。」
「好。」柱间的表情已经恢复了正常。
「明天白天我会去打听你的情况，你就呆在这里哪都不要去。」
「但是一个人待着很无聊。」
斑恶声恶气地说：「你究竟有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身份？你觉得我会放任敌人在自己家里乱转？」
「我的身份难道不是你的友人吗。」柱间理直气壮地回答，「要是你真的担心我，把我带在身边才是最好的选择。」
「……」柱间说的好有道理，他竟无言以对。
「放心，」柱间收敛了轻佻的态度，换上认真的面孔，「我会一直跟在你身边，你睡觉的时候我也不会离开。」
斑心里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被柱间这么说出来，他又莫名有些脸热。
——明明是他要监视柱间，被柱间一说就像他希望对方守着自己似的。
他用力闭上眼睛。
他本以为今天这种种莫名其妙的事情会让他失眠，但事实上，在莫名的安心感中，他很快陷入了深沉的睡眠。
比往常平和安宁得多的睡眠。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一）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