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十三、探访（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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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三、探访（一）
源于海岸的湿热空气不断膨胀，受热上升，是夜，微风仍夹带着白天的热息，蝉鸣喧嚣着，池边的水鸭在睡梦中恹恹的，草塘里的蛙不满地“呱呱”而叫，惟入午夜，空气中才逐渐泛出清凉，万物方寂寂而去。
但这些与生活于地底的生物们无关，当人类的孩子终于结束诊治困倦入睡，对于他们而言，一天不过才刚开始。
安琪儿倒下时，一诚与理莎急冲冲地把指挥团队的事情随手交给其中一位方阵指挥员后便向安琪儿走去。但桑菲杰儿先一步地把女孩抱起，向医院走去。他们用最快的速度告知了女孩的哥哥，一时心忧女孩的二人想要随桑菲杰儿一同前往，而女孩的哥哥显然也已最快的速度给予他们回复。
“零真是那么说的？”
一诚不悦地皱眉。
报信的孩子再次确认。
“是的，的确如此。”
“那是他的妹妹，也是我们所有人的妹妹。”
真是不敢想象，瞧瞧这写的是什么——“这种事情无足轻重，桑菲杰尔先生可自行处理，请转告。”
“我有的时候真为零是安琪儿的哥哥而感到悲哀。”
“‘我不希望你们那么轻易就被干扰了’，这可真是他的风格——一如既往地大局为重。”
理莎无奈地耸耸肩。
“我有时真想揍他。”
一诚不忿地挥舞着拳头。
“然而你一次都没完全完成过。”
她默默地拍了拍他的肩，好气又好笑地吐槽。
不管他们的内心活动如何，二人看着这儿的场景，的确是走不开，也绝不能走开，否则现场的人有谁能担当主心骨？所以不得不说，零提醒的很对。
可是……
“哎呀，我怎么感觉那么的别扭呀！”
黑皮肤的男孩有点抓狂。
“他总是对的！”
理莎听到一诚的呐喊，在回答了一位前来指示的方阵指挥员后，接着一诚的话头说道：“这种感觉就好似青春期的父母和孩子，父母说的的确是对的，然而孩子却希望它是错的，这样可以借此让父母采纳并接受自己的想法。”
“嗯，精辟，理莎，难得我也有认同你观点的时候。”
一诚小老头似的猛点头。
女孩淡淡地鄙视了男孩一眼。
“你再怎么夸奖我，我也不会隐瞒方才若不是我拉着你，你就抛下一切、跟着那两人离去的事实。”
……
“口下留情呀！！！”
“把你的手给我拿开！今天是没办法让你接受惩罚了，但是一旦……反正到时咱们按组织规章看着办吧。哎呀，放手！你是男生好吗！”
“呜呜~~，理莎！”
“哎呀，好忙，好忙呀……”
理莎尽全力把一诚的手掰下来，抬头四十五度角走开。
“别呀！”
这哀求的撕心裂肺呀！
“嗯嗯，工作，工作……”
她装作没听见地向人群走去。
两位欢喜冤家依旧驻守岗位，直到最后一个人检查完毕，不时还有相互间的揶揄作为苦闷复杂工作的调剂。不得不说，很多时候，身边有这样的一种小伙伴，两人能够一起工作与劳动真是一种快乐与幸运。
“说起来，刚刚散场的时候，你对那两个孩子说了些什么？”
女孩行走在黑暗的小巷中，问身旁一个模糊的影子。
人类所住的地方没有路灯，平常孩子们不忌把住宅外放而出的光当作“路灯”。可现在夜已深了，这一带住宅的灯光十分稀少，稀稀疏疏，在二人的身上透下斑驳的暗影。
“我请他们来我们的蔬菜园那儿参观，我相信羽村会好好招待他们的。”
影子牵着女孩的手，不动声色地让她多照射到稀少的灯光，缓缓回答。
影子更暗了。
“很不错的两人，可惜我们无法再与他们进行更深入的交流了。”
女孩想着方才的情景，语气中带着遗憾。
“不要担心。”影子拍了拍女孩的肩膀。“那些为相同特质而相互吸引的人始终拥有着莫名的缘分再次相遇。”
“噗”女孩一下子笑了出来。“这可不像是只会打架的大猩猩会说的话。”
“切，的确不是我说的呀，”影子抱头后仰，仰头望天，穹顶依旧。“而你知道是谁。”
他们小心翼翼互相搀扶着走下台阶，拐了个弯，继续前行。
小巷愈加深入了，这附近没有多少住宅，四周一片黑暗，伸手不见五指。他们互相牵着对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黑暗将他们笼罩，让他们无法知晓方向，压迫着他们释放内心的恐惧。
一时之间，气氛沉闷了。
“我们还能再与他相见吗？”
良久，黑暗中，传来了女孩轻轻地絮语。
“这不是你我能决定的”影子沉重地叹息。
“可这却是我们选择的。”
女孩的声音忽然激昂起来，仿佛受了什么刺激。
“我不想这样，不想……举起手投票的那一刻我就后悔了。”
影子停下了脚步。在黑暗中他无法看清女孩的脸，可是他紧紧握着她手，似安慰，也像对自己说道：
“这也是他的选择，是他自己说的最好的选择。”
“他总是对的，总是……我们只要跟着他走。你说得对，我现在也想揍他了。”
女孩蹲下，埋头，黑暗中泛着眼泪的酸涩。但二人的手仍然相连。
“我比你更想，我想狠狠地把他打到趴下，让他再也没办法从那张讨厌的嘴里说出点什么，最好是弯腰向我鞠躬道歉，‘一诚大人，我错了，你是最棒的，我听你的’哦哈哈哈！”
“异想天开！”
女孩毫不留情。
“诶，别这么说呀，你难道不觉得这样很爽的吗，看着那个总是板着脸的家伙这样做。”
影子兴奋的叫嚷。
“貌似你把‘总是板着脸的家伙’也把我算进去了吧！”
“呃，哈哈……”
……
“不过的确很有趣。”
女孩站了起来，反而大步牵着影子向前走去。
越往深处走，只见黑暗越浓，四周寂静无声，惟余自己的呼吸。可是呼吸也不自觉地越加急促。女孩觉得那不是自己的呼吸，而是压迫下的喘息。大滴大滴的汗珠从额头那儿落下了，随着它落下的节奏，女孩的嘴不知何时大张开来，配合着大口呼气。
“你还好吧。”身旁的影子关切道。
“好热，好闷。”
虽然已是夜晚，但是洞穴的空气流通并不好，很多孩子不时会觉得胸闷，但是也无可奈何。
只是女孩执意向前走去，她只想尽快让这条路结束，在黑暗里让她不舒服，右手不自觉抚上胸口的位置。快点，快点，再快点！
可呼吸也越来越重，越来越重。
“等一下。”影子劝道。
“我不要，我不想在这儿”
她执拗地牵着影子向前走，把联结的手绞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越来越紧，手心渍出了汗。
这让他的手生疼。
“停下，停下，歇一会儿吧。”影子放缓了一步，联结的手部用力一拽，想要把她拉停。
“啊！”因为作用力的缘故，女孩踉跄着摔倒在地，手腕处不知何时松开了。
“你在干什么？”
女孩微微探起身，责问。
“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想要让你休息会儿，你看起来很不舒服。”
黑暗中传来了影子道歉的声音。
“你可以直接说。哼，果然是只大猩猩。”
女孩揉了揉摔疼的头，活动活动关节，赫然发现牵着的手松开。
“手……松开了！”
她不敢相信地活动活动了手腕，手腕处轻盈清爽，没有一丝紧握时的牵扯感，也没有紧握中手心间燥热的汗。
虽然还很疼，但女孩立刻站了起来，急切地问道：
“你在哪儿？”
“这儿，这儿，我自己也一屁股坐下来，疼！”
黑暗中传来影子的声音，他在抱怨着。
“自作孽。”
女孩循着声音摸索着过去，想要扶他起来，但忽然间脚绊上了一块凸起的石头。
“啊！”
“怎么了，怎么了！”
“摔了，好疼！”
女孩感觉自己的膝盖可能破皮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你别动，我去扶你。”
窸窸窣窣的摸索在粗糙石路上的声音，她听见了影子在缓缓地向她这儿移动，一个大黑块慢慢向他靠近。近了，近了，更近了。
可是突然……
“哎呦。”
只听是“砰”的一声，似乎还有滚动的声音，那只本来靠近她的大黑块不知去哪儿啦。
“你不会……也摔了吧？”
半晌，女孩听到自己前面的下方传来了声音
“呜呜，疼死啦，不知道绊到什么了，但刚好向前一步就是台阶呀。为什么这台阶的出发点一点都不‘整齐划一’呢，为啥就几厘米的距离，就是你在上边我在下边呀！我抗议！……”
“抗议无效！”女孩当机立断地打断这叽里呱啦的抗议。“你说我认识你那么久，你这遇到点事就叽里呱啦半天的坏毛病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给我改了！”
“喂，要不是你硬是要拉我向前走，我会想要把你拽停下来吗，要不是这样，你自己就不会摔倒，你不摔倒我就不会去扶你，我不去扶你，就不会摔下台阶……”
“闭嘴！”
“而这一切完全就是你不愿意停下来还偏偏扯上我……”
“我说了闭嘴！别再吵了！”
……
两者都停下来了，惟余黑暗中急促的呼吸声。
良久，影子听到了衣料摩擦的声音，女孩挣扎起来的声音，还有也许是碰到伤口时“嘶”的呼声。犹豫着犹豫着，影子还是张口。
“没事吧！”
但是没有回应。
也许是女孩不想理他。
好半晌，黑暗才传来了沉闷的一声
“嗯！”
“那个，对不起，我刚刚太激动了点。那个，还能走不？”
……
“没有扭到脚，没有什么问题。”
“哦，还疼吗？”
“嗯！”
“对不起！”
随即又沉默了起来。
但不一会儿，女孩说道：
“那个，说起来……”
“嗯？”
“我们可能迷路了。”
“……你确定吗？”
“以我的记忆力作保。”
“不是吧！”
影子怒吼起来了。
“这黑灯瞎火的走个路都会摔，要是迷路了可怎么办呀……”
“闭嘴！”
“现在那么急忙的时候怎么可能闭嘴呀！”
“我说了，闭嘴，不要让我重复。”
女孩在黑暗中眨眨眼，眼睛适应了黑暗后四周的视线清晰了不少，可是声音中满是疲倦。
“我累了！不想再走了。”
“你……”
“你不是很奇怪我刚刚为什么走这么快吗？我不想走了，可是在我不想走下去之前我想快点把这段路走完。”
“那我们现在就快点走完回去休息一会儿吧。”
影子放缓了声音。
“可是我想不起来路要怎么走了。”
空气中又泛起了眼泪的酸涩，寂静中影子仿佛听到了女孩眼泪滴落在石板路上的回声。
“好累，什么都不想想起来了，好想睡觉。”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
“别睡！”
影子大叫了一声。忽而觉得这反应太大了些，连忙补充说道：
“呃，睡在这儿会感冒的。”
“别睡，我还在这儿呢，我可记不住路，你忍心把我扔在这儿吗？”
影子缓声请求。
“忍心！”
嘴巴一如既往地毫不留情。
“喂喂！你也太无情了，好歹我们共事了四年好吗？”
“你漏了我们曾经有长达两年时间的对峙，记性可真够差的。还有你去目的地的次数可比我要多得多，而你仍然记不住路，连迷路都是我发现的。”
“我可没有在黑暗里的方向感呀，也没有你的过目不忘的记忆力。是呀，我的记性很差……”
“但这不正是我需要你的原因嘛！”
女孩盯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不仅是你，还有其他人，正因为我有着这样那样的缺点，所以我才需要你们。”
“所以，虽然很累，但是还是劳烦你帮帮我吧。”
“帮我走出这漆黑的地方，到达目的地。”
……
“其实这个问题我一直想问了，自大的猩猩，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呢？”
女孩缓缓站了起来，直视前方，纵使漆黑得不见人影，但目光炯炯。
“很简单呀，我不害怕，而你需要往前走，我会带领你往前走。”
影子的语气自信而肯定，她仿佛看见影子与他对视，那目光穿透了黑暗。
“仅仅因为这样吗？我难道非你不可？”
“当然不，但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且最关键的是，我们是相互需要着的。”
“理莎，我们是战友！”
从我们确定是战友的那一刻起，我们就当决定相互扶持，相互依偎，相互帮助，不抛弃，不放弃，不嫌弃地一起面对一切。
……
“你说得对！”
“从我上了你这条贼船始，我就没有自作主张，没有抛弃、放弃你的理由了。”
影子听到女孩认命般地叹了一口气，但是他能够肯定，女孩应当笑了。
“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次父亲和母亲牵着我的手走夜路，忽然间他们放开了我的手，才没一会儿，我就吓得大哭了起来，因为他们放开我的那一刹那我感觉我完全失去了方向——我不知道该怎么走了。”
“如果没办法牵着手，那就循着我的声音，不管怎样，我会走在前面的，让我做你的投路石吧，这样你就知道方向了，总不会害怕了吧。”
“嗨，难得你这般好心。”
“那是因为你没看到，我可一直都是善良勇敢英俊潇洒孔武有力富有责任感的男子汉呀！哈哈哈，少女呀，不要太崇拜我哦。”
“闭嘴！”
“哼，你就会说这俩字！除了这个你还会说什么！说呀，说呀！”
“蠢货！”
“啊你还真说了，你恩将仇报蛇蝎心！”
“拜托，你是猩猩不是农夫！”
“我是农夫不是猩猩……哎，好像也不对呀！反正……反正你不识好人心！”
“笨蛋……”
“可恶……”
“谢谢！”
“哈？”
影子还未反应过来，一下子懵了。
“谢了，战友！”
影子愣愣地回答了一句：
“呃，不客气？”
“还愣在那儿干嘛呀！咱们得先原路返回岔路口去，快自己摸索着上来。”
“是？”
“嗯，小心点。”
这声音可真温柔呀！太难得了！
“等等，等等！”影子急忙呼道。“你怎么了，这语气不对呀，这态度转变也太大了。”
“.……”
“果然是猩猩，我果然不应该对你抱太大的希望。”
“对嘛，应该是这样说才对的！”
“喂，猩猩，赶紧上来，给你香蕉吃。”
“胡说，你哪有香蕉！”
“.…..”
“再说了，我干嘛非得上去，别忘了条条大道通罗马，还是说不是原路的话就没有办法到达目的地了，记忆小姐。”
“当然不，我可是记得这座城市所有的道路，可是，你真要这样吗，虽然我记忆力很好，但这条路我没走过，不熟悉不说，现在又黑又暗，什么都看不见，这万一走错了……”
女孩反驳。
“我走在前面，这要磕着碰着什么也是我先好吧，你担心什么？你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根据你的记忆路线给我指引方向，然后跟着我走。”
影子说得豪情万丈。
“这要有盏灯就好了。”
女孩撇过头去嘟囔。
“爱迪生发明电灯时也迷过路，伟人尚且不怕，而我们还不是爱迪生呢。迷路了，只要继续走，总会找到对的路，到达目的地的。”
“所以，大胆的走吧，何况你不是只有一个人。”
影子对女孩鼓励道。
“嗯！”
空气中好像又泛起了眼泪的湿意，但这一次却夹杂了几丝甜蜜，原来的酸涩变得酸甜酸甜的。虽然无法看见，但影子知道，女孩一定笑了。
他们继续向前走去，影子走在前面，女孩走在后面。影子真的作了女孩的投路石，依据女孩的指挥，依循着给出的方向走去，而女孩则在后面跟随着她。期间他们都有磕着碰着的情况，所幸都没有大碍。但他们都不再多发一言，因为没有必要。
然后，四周渐渐亮起来了，轮廓虽然仍不清晰，但模模糊糊可见。当不远处一间小房子豆大的灯光越来越亮时，他们知道他们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这一段不算近不算远的路程，终于落下了帷幕。二人同时松了一口气。
四周仍旧寂静无声，但这不是人们进入了熟睡。灰黑色的小房子孤零零的伫立在那儿，与远处的住宅群相比，小房子相当离群索居。可是门前挂着的一盏小灯也与四周午夜漆黑的住宅群形成鲜明的对比。
二人互相看了看自己，除了一点皮外伤外，什么事儿也没有。两两在这盏小灯下相互打量对方，影子的轮廓逐渐清晰了，黝黑的皮肤在灯光下十分明显，就像……
“黑黝黝的，真像影子！”
女孩嗤笑了一声。
“这是遗传，我有什么办法呀。”男孩叉腰辩解，他也实在无可奈何呀。“这回不就来零的住处取点东西嘛，偏搞得如此艰辛，以前都没遇到过。”
“那是因为我们从来没有在这么晚的时候来过这里，早知如此，就不省那一根蜡烛了，拿盏灯来就没那么多事了。”
女孩十分的后悔。
“以前没发现，但是这回觉得这儿真够偏僻的，难怪这家伙从来不让人轻易来他的住处，谁愿意大老远地往这边跑呀。”
男孩盯着那孤零零的小灯说道。
“不过，每个住所一般只有一盏灯，零把这盏灯挂在这儿，那室内呢。”
女孩疑惑道。
随即他们推开门，这件小房子告诉了他们答案。
这是……
星空！
室内，房屋的四周闪烁着淡青色的“星光”，由星形荧光贴纸组成的星空在黑暗中闪烁。他们隐约可见四周的墙壁上订着的各式资料，如果是白天，他们无疑会为此感到好奇，但是现在，在夜晚的“星空”下他们无足轻重。只要望着它们，大脑就无法再思考任何事情，内心自然而然地平静下来。
“以前从来没有发现过，零的这儿……”
“谁会去抬头仰望呢？”
仅仅是用荧光贴纸做成的星空十分简陋，像是小孩子的玩意儿，可是不知为何它们的心底里涌现出了许多的怀忆——他们太久，太久没有看到星空了。
“很美！”
两行清泪顺着女孩的脸颊缓缓流下，没入女孩上扬的嘴角。
“怎么哭了？”
男孩拿出了手绢。
“我是笑了。还记得我刚刚跟你讲过我以前走夜路的故事吗？那个时候父母亲想要锻炼我，就故意放开我的手，其实就是跟我耍着玩，可是我一下子害怕得就哭了，他们连忙过来安慰我。”
“我对爸爸妈妈说，你们是不是不要我了。他们连忙说，怎么会呢，你是我们的宝贝。我就说，我怕，我怕你们不在了，我就不知道怎么在黑夜里回家了。”
“然后爸爸妈妈指着天空对我说，你看着黑夜好像很暗，其实不是的，你看天上还有明晃晃的月亮，亮闪闪的星星，觉得好黑好怕的时候，抬头看一下天空，就会觉得‘啊，其实也没有那么黑暗嘛’。”
她笑着看向男孩，由衷地说道：“谢谢你，一诚。”
“欸，貌似你该去谢这房子的主人才对吧！”
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哈哈，傻瓜！”
他们很快地找到他们要找的东西，回头再看了看“星空”，他们恋恋不舍地离去。
“如果零在的话会说什么呢？”
“那家伙肯定会说一些欠揍的话，比如说哲学家康德的‘有两种东西，值得我们我们终生仰望，一是我们头顶上璀璨的星空，二是我们崇高的道德准则’。”
“其实你还蛮了解的嘛，但我怎么从未见你说过类似的话。”
女孩惊讶道。
“我为什么非得这么说呢，我犯不着去说这些话。比起像零一样说一些深奥而有意义的话，我更愿意说人人都听得懂的大白话。并不是说深奥的话不重要，而是我处于首领的位置我更愿意大家能更了解我。”
“他有他的话语语境，我也有我的。”
他咧嘴笑了笑，显得自信而张扬。
“难怪他当初选择的是你呀，一诚！”
她慨叹，回望了那缓缓关上的“星空”。
身后的门逐渐掩上，在小灯的掩映下，他们重新没入黑暗中。灯光仍旧孤零零的照着，四周寂静无人，灯光辉映的“雪地”了无痕迹，仿佛方才的造访仅仅是一场幻梦。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十三、探访（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