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繁夏》orchid堇

10、山林放野

　　春游的第二天阳光充足，也没有湿漉漉的草，作为农家山庄主人的霍老板向这些学生吹嘘自己年轻时的打猎经历，并从猪圈里翻出一把土枪，说要带着他们到山上打猎。

　　后面是连绵的丘陵，据说有野鸡野兔什么的，运气好的话还能看到獐子——不过几乎已经绝迹了。

　　鉴于这项活动有一定危险性，霍老板谢绝了女学生、女老师的参与，连年纪大的人的被一律谢绝。能去的人分成几组。

　　下午三点左右，真的有两个小组逮到了几只野兔，俞书璠拉着几个学生老师就去了，林麟这次倒是爽快地没拒绝。

　　这种私藏的枪支都是有些年久的，俞书璠看那子弹的样式就知道是手工作坊出产。林麟一路捡石头，枪还没有用他就从天上砸下几只胖鸽子，往麻袋里一扔，准备晚上加餐。

　　俞书璠也试着扔石头，但连麻雀也没有砸中，只好放弃残害鸟类。

　　“小兄弟，这次头怎么练出来的”山庄的另一个会使土枪，年近四十的老胡勾肩搭背靠上林麟，后者说小时候玩弹弓练出来的。

　　闻言，俞书璠终于明白了什么上高三时林麟给俞书璠“买”的烤乳鸽，敢情就是这么来的，以前还特地追问那儿买得到，这小子硬不说。

　　于是俞书璠理直气壮的说：“今晚这些鸽子都做烤乳鸽吧，好久没吃到这些东西了。”林麟闻言把小麻袋扔给霍老板，他也拍拍胸脯保证加餐。

　　聊着聊着，天色渐晚，没有收获的一群人打算“收工”，在这年头，野味也少，毕竟人多了。忽然，林麟停住脚步，扯了一下霍老板的袖子，小声说：“那儿有只个头大的。”

　　果不其然，绿草中有一小片褐色，几颗矮树无风自动，霍老板顿了顿，随即双目放光，摩拳擦掌：“看这个头，得是獐子吧。”

　　俞书璠刚想说香樟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霍老板的一个手下抬手就是一枪，吓得几人一愣一愣的，只见草丛里有什么东西猛地一窜，一只体型比狗大的动物飞速冲向这群人，还没等几个人反应，周围又传出类似的动静。

　　獐子绝对没有这么矮小，同样也不会成群结队地冲向人。林麟拉住俞书璠的手臂跑向最安静的地方。

　　“啊啊！”不知谁这么一叫，人群四散开来，尖叫声此起彼伏，老胡不知道骂了些什么，连开几枪，也拔腿跑下山。

　　林麟闪过一阵腥风，看到一只面目狰狞的动物从身边撞过，长长的牙泛着森白的光，难不成是野猪？

　　成群结队的样子，不是野猪也想不出其他东西，总不至于是猞猁，是的话全军覆没也是分分钟的事。俞书璠没见过这么刺激的场面，赶紧拉着林麟跑，后者根本没时间拽回他。

　　“砰砰”的枪声及空气中淡淡的血腥味更加刺激了野猪的凶性，俞书璠眼见着一只个头大的野猪从树林子后面向他扑过来，吓得霍老板赶紧开枪。

　　俞书璠只觉得眼前一花，被人扑倒在地，顺势向树林子后的一个斜坡滚下去，枪声，喊叫声不绝于耳，随即便是昏天黑地。

　　林麟从斜坡底爬起来，浑身上下没一处不疼，捂住腰间，拍了拍俞书璠的脸。

　　学校春游的地方太过偏僻，也不知道谁想出来到这么一个地方，估计已经不再在A市了，连绵的丘陵横卧在似。

　　俞书璠醒过来，脸立马扭曲起来，苍白的脸颊上划过冷汗。林麟吓了一跳，慢慢从他身上挪开，圈起裤脚，发现他的小腿有点肿起来，怕是骨折了。

　　“疼……嘶——”俞书璠被这么一折腾又叫了一声，林麟慌忙去周围找一些树枝藤曼，给他固定住，递给他一根粗树枝，问：“能走吗？”

　　“试试吧。”费了好大劲，两人才互相撑起来，可没走几步，树枝“啪”得一声断了，幸亏林麟扶住他，才没有造成二次伤害。

　　“算了，你先走，找人来，再把我弄回去。”俞书璠说，“这地方还有野猪我也真是醉了。”

　　一说到野猪，林麟立即否决：“不行，这里太危险，我背你往下走。”看看头顶的坡度，又说：“我不一定上得去。”

　　“这点坡怎么会上不去，就是怕有野猪，等会儿再走就行。”地理老师专业分析，上去肯定没问题。林麟没答他，脱掉外衣牢牢系在腰间，半蹲，说：“快上来。”

　　事实证明两人的运气实在不怎样，俞书璠刚爬上林麟的背，一只野猪“哼哧、哼哧”地撞向两人，林麟紧咬牙关，踩着树瘤爬上一棵有些年头的老樟树，坐到分叉上放下俞书璠。那只野猪不死心地撞了两下树，又在树下晃荡，一点没要走的意思，说不定这就是他的领地。

　　正常情况下这种地方怎么会有野猪，也不知道深山出了什么状况。

　　想着，俞书璠调整了一下自己的位置，突然手上摸到一滩湿湿黏黏的东西，希望不要是鸟屎，伸手一看，整只手被染成了血红色。刺鼻的血腥味让俞书璠变了脸色。

　　只见林麟面色苍白如纸，没一会儿，从腰间掏出一个小东西，也满手是血，边道：“枪法真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