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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下面开始考试 ...

  •   “下面开始考试。”萧雨先生冷冷地一句话,犹如往我看美女的美好心情上泼了一盆冷水,让我猝不及防。

      考试?这种扯淡课还要考试?我有点难以置信。

      然而萧雨先生却不再说话,而是拿出来一叠考卷分发下来,还有文房四宝,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

      我感觉自己被深深地欺骗了,我加入摘星门,明明是为了学好一身武艺,将来也扬名天下,成为万众敬仰的侠之大者。本以为进入摘星门后等待我的会是剑术、轻功、内力还有暗器等行走江湖必备技能的培养,却没想到一上来的第一课竟然是个劳什子理论课,还有考试!

      考卷上的题目是活字印刷的,看来摘星门里应该是有个自己的活字印刷厂,并且有专人负责印刷书籍这些东西。

      我看了看题目,第一题,请手绘太极剑法中小魁星一式的简图。

      “啊哈?”我一脸懵逼,跳过这一题再看。

      第二题,请写出“昆仑大八式”第一式的名字。

      这又是什么鬼?没听说过呀,蒙一个好了。我摇摇头,万般无奈地写了个“苍松迎客”上去。

      第三题,问九阴真经第一句。总算有一道我会的题了,我松了口气,写上,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

      第四题,慈航剑典上“心有灵犀”的上一重境界是什么?

      我的内心是崩溃的,这都什么题啊,我知道下一重境界是剑心通明,还真不知道上一重啊。

      第五题,请描述“嫁衣神功”的心法原理。我已经要吐血了,各种奇怪的问题让我完全没法招架,只能坐在原地痛苦地挠头做思索状,实际上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

      而且后面的问题还有越来越变态的趋势,什么“圆月弯刀的创始人是谁”呀,“辟邪剑法有多少招”啊,“铁手用的一字剑法里都包括哪些招式”的,简直让我无力作答,看了眼一脸正色的萧先生,您这是成心来虐我们的吗?

      辟邪剑法一共七十二招,我好像想起来点,连忙如获至宝地写在答卷上,然后又陷入了深深的长考。

      瞟一眼张华,他也如我一样,拖着腮帮子一副绞尽脑汁的样子,但笔头却连墨都还没沾呢。

      再看刚才提问的那个背影很漂亮的女同学,她正在奋笔疾书,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她就这么厉害吗?我内心一阵无语,莫非她还能是王语嫣的转世不成?

      “王语嫣”奋笔疾书了一阵后,忽然放下了笔,悠悠然站了起来。我心道不是吧,她难道是全写完了提前交卷的么?

      她在女孩子里算生得高的,体态轻盈匀称,身材曲线曼妙,从侧面还可以看到她嘴角挂着一丝自信的微笑。她几步上前,把试卷交给了萧先生,然后一转身袅袅婷婷地走了,直到最后,我也没机会看到她的正脸一眼。

      考试结束后,我一脸被虐后的疲惫,慢吞吞地走出了学堂。刚走出两步,就听到张华在后面叫我:“王冲,等等我!”

      张华这人比我小一岁,长得白白嫩嫩的,有几分秀气。他快步走过来道:“你这是去哪啊?”

      “回去吃饭,饿了。”此时正值正午,我看了眼火热的大太阳,说道。

      “一起走吧,我也回去。”张华说。

      一边走着,一边张华就对刚才基础理论课大肆地吐槽,最后他抛出了一个很有意思的问题:“你说,如果有一个人,他的武功突破到有史以来的极限,达到‘神’的地步。真气内力浩如渊海,奇功绝艺样样精通,什么不死印法六脉神剑乾坤大挪移都可以随意使用,无论是武林高手还是千军万马都奈何不了他,那他是不是就到了天下无敌,可以任意主宰人世的境界?”

      我没有立即答他,思索一下,点头道:“是的。届时,整个天下的秩序将会重新改写,旧有的规则都将不复存在,而这个天下无敌的人将依照他这个人的好恶建立新的规则。”

      张华对我的回答好像挺满意,又道:“那这个主宰天下的人岂非过得很爽?”

      “一开始建立新秩序时想必是的,任何事物都必须按照他的规则发展,但时间长了,他也会很寂寞吧。天下再没有什么事物能激起他的斗志,再没有什么刺激可以让他着迷,同时他也不再会有朋友。因为朋友都是建立在相互需要和相互给予的基础上的,当一个人不再需要别人的时候,当然也就不会有朋友。”

      “这样的人真的会存在,或者存在过吗?”张华听了若有所思,旋即摇着头笑道:“真是瞎操心。”

      我则不忘调侃他道:“怎么突然想起问这种问题来了,难道你的野心就那么大吗?”

      我们走过一座小石桥,桥下是摘星门里一条分隔寝室区和学堂区的小河,名醉月河,过了河就到位于山脚下的寝室区了。摘星门的寝室区占地极广,院落房舍足有上千间,供门中的数千弟子居住。

      由于地处山脚下的缘故,寝室区的地势比学堂那边高出不少,回头望去,可以俯瞰到河西的各大建筑、学堂和场地,再远则是辽阔无际、烟波浩渺的太湖以及湖畔的码头等建筑。

      走过石桥是一条可容六匹马并骑而行的林荫大道,形似阡陌的青石小路从林荫道的两侧蜿蜒而出,通向各个院落。这段路实在太长,从离开学堂算起,我走了足足小半个时辰才沿着小路走到了我居住的地方。

      张华则更惨,和我分手后他还要继续沿着林荫道向里走,一直要走到山坡上那最后一排房舍才到。

      “水云居”。木质的院门上写着三个大字,这是曾经在这个小院里住过的前辈们给这个小院起的名字,字迹算不上飘逸,也谈不上丑陋,也就勉强忍了。小院里面共有两间厢房,一间堆砌杂物的柴房,还有厨房和厕所,中庭则是一小片空地。本来一个小院两间厢房是为两位门人提供住宿,但不知为何我这边的另一间厢房始终空置,让我得以独享“水云居”这个小院。

      独居的生活虽然十分自由,却也有些寂寞,合上院门,就好像进入了一个封闭的空间一样,空空荡荡,冷冷清清的,没有什么生气。

      我先到厨房摸了两个贴饼子出来,当作干粮吃下,算是填饱肚子。反正是一个人住,一个人做饭一个人吃,便也懒得做饭,心血来潮时一口气做出一大筐贴饼子出来,足够我吃小半个月了。

      中庭的石桌上沏了壶热茶,我坐在一边,一手拿着茶杯,一手举着贴饼子,那一刻我觉得悲凉极了,这日子怎么会过成这样?想到这里我有点后悔大老远走回寝室吃贴饼子,其实去饭堂吃也是不错的选择。

      饭堂在寝室区的反方向,从学堂出来应该往太湖的方向走,也就是三百步的距离。那是一座蔚为壮观的小楼,足有四层,仅是最底下一层就有四百张长桌,足可容纳上千人就餐。而我没有选择去饭堂,除了嫌挤这个冠冕堂皇的借口以外,另一个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我太穷了。

      去饭堂吃饭是要花钱的。在摘星门内,我们统一使用一种专用的货币。这种货币由一种特制的圆形的小石片制成,二十片这种石片制成的石币可以兑换一枚特质的铜币,价值一钱银子。若是和银两兑换的话,十枚铜币相当于一两纹银。所以比铜币价值更高的还有和一两银子等值的银币,价值更高的还有和十两银子等价的白玉币。

      去饭堂吃一顿美美的午餐的花销,通常是七到十枚石币,也就是半钱银子。这对于我来说,实在是有点心疼,毕竟我那一箩筐足够吃半个月的贴饼子所用的玉米面和炭火钱加起来,也才花了十四枚石币而已。

      两个贴饼子下肚,还不算太饱,但我却实在不想再吃了。长时间吃同一种食物让我有一种厌恶想吐的感觉,除了喝口茶让自己不会口干以外,我真想吃点别的东西换换口味。

      “馄饨~现做的馄饨~三石一碗~”正在我为吃而痛苦的时候,一个叫卖馄饨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三石指的就是三枚石币,价格可说是公道。我坐在我水云居的中庭里,仿佛闻到了新出锅馄饨的香味,那久违了的鲜香让我不禁吞了吞口水,数数钱袋里的石币,决定去买上一碗,提改善下生活质量。

      出了“水云居”的小院,老远就看到在林荫道那边,有人推了辆手推车,一边叫卖,一边慢慢地往前推着。

      从我家院门走到林荫道足有近三百步的距离,那人叫卖的声音里运上了内力,远远地传了开来,不久就有很多同门从各自的寝室里出来,围拢过去。

      小贩是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穿着一身麻布长衫,系着围裙,眼神清澈,笑容干净,带着耐心而温暖的微笑。他的皮肤很白,一对剑眉英气逼人。而最让我印象深刻的是他的一双手,手指修长,指甲也打理得十分整齐。此时他的这双手正把他的馄饨下到沸水之中,片刻工夫再用勺子捞起来盛到一只木碗里,然后加上一点调料,递到我的面前,鲜香满溢。

      我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开始享用起来,荠菜猪肉的馅料,薄如蝉翼的馄饨皮,那久违的舌尖上的享受让我欲罢不能,三口两口就吃下大半,最后举起碗一口包圆,连一滴汤汁都没给剩下。

      “慢点吃,不烫啊?”卖馄饨的青年微皱着眉,问我说,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欣慰和得意。

      我把馄饨碗放回他的推车上,付了钱,感受着腹中那暖暖的饱涨感,感觉这天天啃贴饼子的痛苦生活终于圆满了。

      我最后回头看了一眼,还有十几个人围在他的馄饨车旁边,而其中竟然有七八个都是衣着光鲜的少女,在那边叽叽喳喳地说着什么。

      没想到门内还有那么多师姐师妹的,平时咋见不到?馄饨君一出来就全冒出来了,她们这是贪吃还是花痴啊?

      下午的演武场上,我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习武了。我选学的是剑法,授业的是华山派的剑法大宗师杜丹。

      杜丹看来还不到四十岁,虽然年轻,却着实不怎么好看。一张脸又长又尖仿佛被门夹过,一双小眼睛就像一条缝一样,看起来就像一个一肚子坏水的阴险小人。他又高又瘦,却偏偏穿一身宽袍大袖,和他的形象十分不和谐。

      同学们在演武场上排成四列,杜丹站在前面讲话,大概介绍了一下他将如何在未来的一年之内传授我们基础的剑法。

      他的声音又尖又细,感觉向太监一样,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他说,传授剑法可不能像教书一样,一个人在上面讲,对学生们一视同仁。剑法必须要因材施教,根据每个人不同的资质,传授适合他发挥的剑法。同时因为需要大量的练习,一个人平地耍剑几乎没什么用,最好可以两个水平相近的人组成一个小组,平时互相切磋,对招拆招,相互提高。

      杜丹虽然长得难看,声音难听,说的话却还有几分道理,我听了深以为然,难掩内心激动的情绪。从今天起,我终于可以拿剑了,这是向我剑法高手目标迈出的第一步。

      演武场旁边紧邻着一座小院,平时是用来放置各种兵器的。杜丹走进小院里,然后叫我们一个个进去和他拆招,试探我们的根基资质,然后根据他的理解,每人分发一把入门用的长剑。

      “王冲!”杜丹叫我的名字,没想到我还排得挺靠前的,也就是第七个第八个的样子。

      我心怀忐忑地走进小院里,低着头应了一声“师父”。不知是否因为眼睛小的原因,每次看杜丹的眼神都觉得十分阴冷。他看似随意地从身后的兵器架上扔过来一柄长剑,我忙战战兢兢地接过来。

      剑入手的感觉比想象中的还要重一些,差点就没接住脱手。这是看起来很普通的一柄铁剑,铁质的剑柄,铁质的剑鞘,但于我来说却有着特殊的意义,它毕竟是我那玩具木剑以外剑术生涯的第一柄剑。我不禁想起杨过在剑冢发现的几柄剑。剑魔独孤求败二十多岁时所用的第一柄剑是一柄吹毛断发的宝剑,自然是大大胜过我这把破铁剑了。

      不过我也很知足了,缓缓拔剑出鞘。

      杜丹身体站得笔直,宽大的袍袖中探出一把细长的剑,然后几下简单斩劈动作,向我攻过来。

      我握紧了剑,凭借本能努力地应对着,一边移动脚步,一边挥剑招架,一连拆掉杜丹攻来的三剑。

      杜丹攻来的剑招上并没有附上内力,所以招架起来虽然有一些压力,却还能勉强应付。几招过后,我逐渐开始适应了杜丹的节奏,应对起来也更加得心应手起来,甚至还能找出一两次机会反击回去,当然被他轻松化解。

      十几招过后,杜丹忽然前踏一步,举剑由左上方斜劈下来,攻势极其凌厉。我不敢怠慢,右脚后撤半步,和左脚形成前后站位,立稳身形两脚同时一蹬,力量由地面顺着腿部传到腰部,腰部再传到背部,最后传到手臂之上,右手横剑扬起,左手托着剑背,双手向上用力一封。

      两剑交击,发出“当”的一声脆响,我的手被震得一阵发麻,暗叫庆幸,这招应对的应该还算可以。

      杜丹露出满意的神色,收起了剑,我也终于松了口气。

      “我最后那招斜劈华山,乃是昔日常山赵子龙于长坂坡上,以青釭剑斩曹将焦触时所用的剑招。”杜丹走过来拍拍我的肩膀,赞许地道:“小子很不错嘛,无论是基本的体术还是对剑法的基本理解,都属上乘,以后前途不可限量,你去吧。”

      我听了他的话心里乐开了花,喜滋滋地走出小院回到演武场。这时候杜丹的声音又从身后传出:“林昕,下一个进来!”

      一个高个子的少年迎面走来,和我擦肩而过,走进小院里去。我定睛一看,正是我中午在他那吃过馄饨的小贩,干净清澈的笑容苏得我一脸懵逼。

      原来他叫林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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