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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1、程心璧的杀气 ...

  •   第二天一早,我在程心璧香软的闺床上醒来,精神焕发。一束灿烂的阳光穿过东窗照射在枕边,给我一种“世间如此美好,人生如此温暖”的莫名感动。四周充满了少女被衾的暗香,这让我不禁回忆起昨夜和她疯狂而甜蜜的销魂滋味,有一种如梦似幻的不真实感。

      裹在被中的身体仍是赤|裸的,曾在身边相拥的程心璧却不知去向,我拥被坐起,仔细环顾着这间被阳光点亮的房间。

      她这是上哪里去了?

      “心璧,你在吗?”我对着空荡的房间唤道。

      轻微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不是鞋子触碰地面的声音,而是赤脚踩在地板上地板发生轻微形变的细小声音。接着程心璧俏丽的身影出现在房门口,笑道:“小笨蛋睡醒了?”

      她穿着件极其轻薄的藕荷色睡裙,一双赤足和完美的玉腿都暴露在我的眼前,再加上她柔软纤巧的香肩和脖颈,领口下若隐若现起伏的山峦,让我看得几乎喷出鼻血。

      程心璧的手中则正抱着一个大箩筐,里面装满了我昨天穿的衣服。她把箩筐朝我一抛,衣服就如天女散花般洒落在我的身上。

      我嗅了嗅,衣衫上已尽是新洗过的味道,非常好闻,便问道:“你把我衣服都给洗了?”

      程心璧反问道:“不然你是打算人家借你条裙子穿?还是就这么裸奔跑出门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你看这个时节苏州又冷又潮湿,你洗完是怎么把它们弄干的?”

      “用内力呗~”程心璧若无其事地道,“人家现在内力可好用了,只要功聚双掌,然后顺着衣物抹一遍,基本就全都烘干了。”

      “你四十年功力的无色禅内力,就用来烘干衣服吗?”我咋舌道,“这也太对不起祖师爷了吧?”

      “不是烘干衣服。”程心璧巧笑倩兮地道,“而是烘干夫君大人的衣服。”

      我听得心中一热,一把掀开被子跳下床,便想捉她过来“再战一场”,没想到却被她轻盈地闪了开。

      看着我失望的神色,程心璧柔声道:“不是不给你使坏欺负人家,只是今天已是决赛前的最后一天,我们怎能还继续沉迷于情|欲之中?你不是想在擂台之上击败李正他们吗?现在就该当好好振作起来,多加练习才是。”

      我被她说得欲念大消,一拍脑袋道:“心璧说得是,那么亲一下总不过分吧。”

      程心璧没说话,轻轻闭上双眼,俏脸微红。

      轻吻一下她柔软的嘴唇,我问她:“去哪里练习?”

      程心璧道:“去师姐家吧,她家院子比较大,正好她人也不在。”

      “走着。”

      我们洗漱更衣完毕,吃过早饭便乘渡船去到摘星门,借用冷萱家的庭院演练决战时的战术战法,一直练到中午才停下休息。

      我对程心璧道:“你在这等我,我去饭堂买饭回来吃。”

      程心璧道:“为何不一起去饭堂吃?”

      我笑道:“难得这么好的天气,这么好的心情,怎能错过和心璧美好二人世界的机会?”

      “那好吧,你快去快回。”

      ~~~~~~~~~~~~~~~

      我从冷萱家出来,溜溜达达走到饭堂,一进门就发现了异样——一大群至少好几十人围成一个圈子看着些什么。

      “变戏法难道难道变到饭堂来了?是把馒头变成包子还是素馅变成肉馅?”我心中忖道,“要不就是遛狗或者耍猴的?”

      我抱着看好戏的心态挤进了人群,然而等我看清圈子里面的情况,立刻就笑不出来了。因为里面正在上演的好戏,耍的不是猴,而是一个衣冠楚楚的清丽少女。

      陈妧。

      自那日从枫云屿归来我便专注于和张华准备斗技大会的事,再没见过陈妧。然而我做梦也没想到,我与她的重逢,会在此时此地,在此种情况下发生。

      曾经高高在上,艳冠京城第一美女的陈妧,此时正穿着她从京城带来最华丽的衣裙,佩戴着最精致最名贵的珠翠首饰,跪趴在地上,用四肢支撑着身体,低着头,吃力地往一张饭桌底下钻。

      她小心翼翼地,像一只警惕的小白兔,一点点地移动,以避免那串丁铃当啷的发钗被碰掉又或精致繁复的裙子被桌角勾住,终于整个身子钻到了桌子底下。头一低,从地上衔起半拉馒头,再从另一边爬出来。

      围观的群众于是发出一阵哄笑,仿佛天地间再没有比看美女钻桌子更有趣更好玩的事了。

      陈妧从桌下爬出来,转了个弯,爬至一个背对我坐着的人身前。那人弯腰伸手,让陈妧把叼着的馒头放在他的手心里。

      他先是用另一只手摸摸陈妧的头,然后随手就把刚才那半个馒头扔进了围观的人群中,立时引起一轮疯狂地哄抢。

      又一个窝头被扔到了桌子底下,那人一挥手,让陈妧再去叼。陈妧很听话,二话没说,扭头就又往桌子下爬过去。

      从他说话的声音我终于知道,这个背对我坐着公然羞辱陈妧的贱人,正是温越。

      我蓦然联想起之前我们吃烧烤那天晚上,在那个暴雨夜中,温越借着送陈妧回家的机会试图侵犯她,却被我暴揍了一顿没能得逞。原来温越一直没有放弃对陈妧的不轨企图,现在他是趁我专心备战斗技大会的空当,找陈妧报仇来了。

      我怒火中烧,冲上前去一把把温越连人带椅子推倒在地,然后整个人压在他的身上,挥手就是一拳,狠狠打在他的左颊上。

      温越经过从椅子上摔落的短暂惊讶后很快镇定下来,不怒反笑,冷冷地看着我,既不反抗,也不求饶。

      看到他这副挑衅的样子我更是气不打一处来,骑在他身上又挥出第二拳,打在另一侧右脸上。

      陈妧反应过来,连爬几步爬到我的身边。她俏脸惨白,抓着我的衣袖道:“你别打他了。”

      我回头看着陈妧,心中则惊讶她竟然还为当众羞辱她的人求情,怒道:“何必替这种人渣求情,看我不打死他!”说罢我又是一拳。

      陈妧继续求情,抓着我的手臂不放,同时竟还落下泪来:“都是我不好,求你不要再打温公子了。”

      “这个人渣到底对你做了什么?”我用力摇晃着陈妧的肩膀,“你曾经的理想和信仰你都忘了吗?”

      这时就听温越冷笑着道:“打呀!接着打别怂呀!你怎么停手了!跟他妈个娘们一样!”

      “少废话!”我怒吼着又挥出第四拳,这四拳把温越脸都打得肿了起来,嘴角也沁出了少量鲜血。

      “不!不要!”陈妧抱着我的手臂,几乎是在哭求。

      看着她满脸的泪痕,我终于慢慢冷静,从温越身上站起来。细想一下,陈妧肯定不是受虐狂,乐于被人如此当众羞辱,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了,里面一定有她不得不如此做的苦衷。

      所以我首先要搞清楚的,就是我不在家的这几天的时间里,她究竟经历了什么。

      我并没有等太久。

      因为我几乎是才站起身来,就看到陈妧忽然浑身一软,从跪趴的状态翻倒在地上。

      她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俏脸扭曲,惨白至几近透明。她的整个身子侧躺在地面上,四肢虾米一样紧紧蜷缩在一起,所有视线能看到的肌肤上都沁出细密的汗珠。

      “你怎么了?”我惊讶地蹲在她的身边。

      陈妧咬紧了发紫的嘴唇说不出话,只能听到她粗重的喘息之声,就像刚跑完几十里路体力耗竭的那种喘息。

      紧接着我就被接下来的一幕震惊了,只见陈妧细腻雪白的肌肤上开始出现一些浅浅的黑线,这些黑线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一点点越变越粗,颜色也越来越黑。

      我忽然意识到这黑线正是位于陈妧浑身的血管之上。本来透过她白皙透明肌肤可以看到的或红色,或青蓝色的血管痕迹,此时已变作炭黑色,一条条主流支流遍布在她所有露出来的肌肤上,就像是极其复杂的纹身,和她的肌肤形成及其鲜明的对比,黑白分明,清晰可见,可怖至极。

      想是痛到了极致,陈妧喘息的声音越来越小,冷汗则越聚越大,直至黄豆大小。耐不住痛苦的她开始不停地在地上翻滚,双手也开始撕扯自己身上衣裙的布料,状似癫狂。

      围观的群众看到这可怕的一幕,逐渐收起一开始看戏的戏谑心态,有的甚至受不了匆匆离开。

      我对解决陈妧的痛苦无能为力,但我却听到一种奇怪的声音,一种若有若无,捉摸不定的声音。

      我向着声音的来源转头看去,就看到站在墙角的李正,正手持一只奇形的土埙吹奏着。

      “原来是你搞的鬼!”我怒斥道。

      李正停止吹奏放下土埙,朝我投以不屑且蔑视的一笑,道:“怎么?咬我呀!”

      就在李正停止吹奏的一瞬间,陈妧就好似解脱一般摊平在地上,胸膛剧烈地起伏,大口地喘息着。她身上诡异可怕的黑线逐渐淡去,只留下被汗水浸透的衣裙,粘在脸上的秀发,还有地面上被浸湿的一个人形的轮廓。

      于是我明白过来,陈妧那种恐怖的痛苦是由李正的埙声控制的。

      可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李正大步走了过来,一把拉起在地上瘫作烂泥的陈妧,迫她站在桌子边上。

      “把手伸出来。”李正冷冷地命令道。

      陈妧伸出双手,掌心向下平放在桌面上。

      李正扭头问温越:“那小子刚才打了你几拳?”

      “四拳。”温越用袖口擦着嘴角的血丝说道,“下手可重了。”

      “好。”李正大笑道,“他很快会付出代价。”

      “你也要打我四拳吗?”我不禁问道。

      “不不不,你一个打不死的小强打起来有什么意思。”李正说着抚摸起陈妧的手背,啧啧赞道:“多么美丽的一双手啊,既白且嫩,手指纤细均匀,简直是老天恩赐的神物。”

      我只觉得汗毛倒竖:“你要干什么?”

      “很简单。”李正从后腰处掏出一根小臂粗的铁棍,“我不打你,打她!你刚才打了我们温公子几下,我就用这铁棍打你心爱的小青梅几下,且是要打在她最最纤嫩惹人怜的小手上。”

      陈妧垂首不语,娇躯微微颤抖。

      “这是你我之间的事,与她何干?”我气结道,“何况哪有什么青梅不青梅的,根本没这种事。”

      “哦?真的吗?”李正道,他没有等我再说话,铁棍落下,狠狠砸在陈妧平摊桌面的双手上。

      钝物击打皮肉的声音响起,陈妧整个人如同被震了一下,本来嫩白的小手被打得皮开肉绽,血肉模糊,却仍是咬着牙一声不吭。

      “第二下!”李正再一棍下去,打在和上一棍同一位置,我似乎听到骨裂的声音。

      “够了!”

      “还差两下。”李正慢条斯理地道,“温公子,她当时是怎么和你说的来着?”

      温越阴沉沉地道:“她说,她就是给她王冲哥做小也不会答应我的。”

      李正大笑,指着我道:“所以,你还说这事和你没关系吗?”他挥动铁棍,“啪”的一声第三次打在陈妧的手上,这一次本来咬紧牙关一声不吭的陈妧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叫出来,且是那种痛彻心扉,声嘶力竭的吼叫。

      我看得睚眦欲裂,却不知道如何才能救她于水火之中。李正凑到陈妧的耳边,淡淡道:“我知道十指连心,但是谁让你没拉住你王冲哥呢?还差最后一下,要忍耐哦~”

      从我的角度能清楚地看到,陈妧的泪水正大颗大颗地滑落,双肩剧烈地颤抖,仿佛随时都有可能崩溃。

      “啪!”铁棍再次挥落,陈妧发出一声如雌兽般的痛苦低吼,腿下一软往后便倒,正倒入温越的怀里,整个一双手已惨到让人不忍直视。

      “王公子是个聪明人。”李正把沾满陈妧血迹的铁棍随手扔在地上,转向我道,“应该知道现在你的小青梅在我手上,你没有提条件的资格。”

      我道:“那你想要怎样?”

      “让我想想哈,比如说——先跪下叫我声爷爷听听。”李正大笑道。

      我毫不犹豫地跪了下去,叫道:“爷爷。”

      李正再次大笑,这次连温越也跟着笑了起来。李正又道:“真是乖孙子,行了,爷爷我不用你伺候了,回去好好掂量掂量吧,想想明天再擂台上用什么姿势抹脖子会比较帅~”

      李正笑着向饭堂的门口走去,还不忘回头再补上一句:“至于你的小青梅这位大美女陈小姐,她现在可能更愿意陪在温公子的身旁,在这个夜晚,在我们的决战前夜,悉心伺候,好让他放松放松~”说着扬长去了。

      “我们也走吧。”温越拖着陈妧也向外走去,路过我身边的时候对我道:“你不用太心疼,她陪我已远不是第一晚了,活儿好得很。怪就只怪你自己把握不住机会占有她,把机会让给了我。”

      我望向陈妧,后者不敢看我,避开我的目光垂下头去,随即被温越拖着去了。

      我有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踉踉跄跄地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头枕在手臂上趴着,被挫败感所笼罩的同时也陷入了深深的绝望。

      如果说温越是想要羞辱陈妧进行报复的话,那么李正就是冲着我来的——他们今天整场的戏码,很可能就是冲我演的。

      可我能怎么办?怎么办!

      打也打不过,耍阴谋诡计也耍不过。我真是太没用,太废柴了!要是这样下去我还真不如应李正所说,干脆抹脖子算了。

      这时候我最不想见到的是程心璧,因为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我根本没脸见她。

      然而当一个人在我身边坐下的时候,我还是知道,这个人一定是,同时也只可能是程心璧。

      程心璧在我身边坐下后,低声道:“刚才的一切我在后面都看到了,我几乎是跟着你来的。”

      我苦笑道:“你定然会觉得我太不争气,竟然只能任由他们羞辱。”

      程心璧并没有花时间在毫无意义的安慰上,直入主题地道:“焚经离魂蛊。我在藏经阁的典籍中看到过。”

      “就是把血管都变成黑色的东西吗?怎会这么邪门的?”我问。

      程心璧道:“这确实是一种极其奇诡的蛊虫,且是近两年才在江湖上出现。据说是由欧阳无心亲自研发,用于他锦衣卫诏狱的刑讯。蛊虫可被一种特质土埙的埙声唤醒激活,使受刑人浑身经脉疼痛欲裂,那种无往不至的痛楚会使人臻达痛觉感受的极限,短时间内却不会真的伤及身体机能,可谓是毒辣异常。”

      “竟有这么霸道的刑讯手段,难怪李正不怕我们毁灭证据了。”我惊异地道,“因为他们大可以等陈师妹被押到京城后再以此刑讯逼供,她既然连桌子都钻了,恐怕很难死扛到底。”

      程心璧道:“不过这焚经离魂蛊使用起来也没那么容易。因为下蛊后蛊虫需要有近一个月的潜伏期才能开始发动,极其麻烦。”

      我倒抽一口凉气道:“原来李正在很早前就对陈师妹下手了,蛊虫说不定就是那次欧阳无心给他的,在陈师妹身体里潜伏了那么长时间,现在终于可以发动了。”

      “很有可能。”程心璧点头道。

      “有什么破解的办法吗?”我问。

      “蛊虫只有在被激活时才会啃食受刑者的精血补充能量,所以如果长达数月不曾激活蛊虫,蛊虫便会自然饿死。”程心璧道,“所以最简单的办法,只要能救走陈师妹,把她保护在安全的地方,数月之后蛊毒自解。”

      “只是现在肯定是李正他们警惕性最高的时候,又有人质在手,我们强行救人只会是自取其辱,搞不好还会害得她再受苦楚。”

      程心璧斜着眼睛问我:“你心疼了?你对她其实是有些好感的吧?”

      “这话你叫我怎么答嘛。”我苦笑道,“我只是想说,以现在的情况,强行救人并不现实。”

      程心璧眼中寒芒一现即逝,淡淡道:“那就杀了他们,在明天决战的擂台上,杀了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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