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交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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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令狭窄的牢房更加压抑，提亚仰起头，靠着冰冷的墙壁，看向黑暗深处。他一向怕黑，此时却半点没感觉到不适。牢房里安静异常，海雕的呼吸声就像是在他耳边，短促，紊乱，时不时夹杂着低微的抽冷气声，抓挠着他的心脏，令他更加心烦意乱。
海雕一直沉默着，提亚不知道他的心思，补充：“海雕，交接尽量快点，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改主意。”
“为什么？”
“你也看到了，如果你继续留在这，迟早会死在我手中。”提亚在黑暗中轻声说，“皮诺死了这么多年，海雕，我累了。”
“我的性命在你手中，你想杀我随时都可以，不管我人在哪里。”海雕平静地说。
“是吗？”提亚语气里带着苦涩，“瑞维尔，别骗我了。我知道这不是你真正的名字，或者说，起码不是你完整的名字，你交给我的根本不是你的真名，最多是近在咫尺时对你有点作用，只要你离开这里，我根本拿你毫无办法。”
海雕的呼吸声发生了变化，沉默不语，这证实了提亚的猜测。
果然如此。
“你是……一个月前发现的？”
“是。”
“你打算怎么处置我？”
处置？提亚在心底嗤笑：我该怎么办？我还能怎么办？他疲惫地闭上眼睛，说：“走吧，海雕，趁我还没改主意。”
“没这个必要。”
“怎么？你活够了？”
“就像你说的，我给你的名字的确不完整，所以你根本不用担心。如果你真的想杀死我，我有办法自保。”
“海雕，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还要留下来，你随时可以离开，何必……”提亚顿了顿，问出他一直想问的问题，“何必一直留在这里，你究竟有什么目的？”
海雕久久没有回答。
提亚露出一丝苦笑：“算了，你走吧。这样不管你有什么目的我都不追问。”
“如果……”
“嗯？”
“如果我说，我是……”海雕顿了一顿，“心存歉疚呢？”
“歉疚？对皮诺？”
“不。皮诺的事情我从未后悔，即使重来一次，我依然只会自保。但无论如何，他是你哥哥。所我对你多少心存歉疚。”海雕的声音柔软下来，叹息一般，“提亚，抱歉……”
对皮诺的事，提亚从来没从海雕嘴里听过一句歉疚，即使把他抽昏过去，他也始终又冷又硬，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而如今他明明白白说了抱歉，却不是对皮诺，而是对自己。提亚始终不知道海雕和皮诺之间究竟发生过什么，皮诺死了，海雕守口如瓶。有时候提亚看到海雕臀部的烙印，也会想皮诺会不会是罪有应得，但每当他情绪不稳时，海雕那副毫不悔改的模样往往会更加激怒他。
一阵酸涩的热意冲击着提亚的鼻腔和眼眶，他紧闭着眼睛，仰起头，压抑住愈加急促的呼吸，让涌上的泪水倒流回去。
黑暗中传来悉悉索索的动静，海雕似乎蜷缩久了，想换个姿势。细微的抽冷气声和时不时的细碎呻吟敲打着提亚的心脏，提亚站起来，摸索着点亮许久不用的蜡烛。之后他来到笼子边，问皱着眉头侧身缩在里面的巫师：“钥匙呢？”
一片湿漉漉的铜片递到了他手中，提亚打开铁门，让海雕钻出来。
笼子很低，门很窄，海雕行动不便，只好慢慢爬出来。昏暗的烛光下，他衣衫碎裂，勉强挂在身上，纵横交错的伤痕高高肿起，紫得发黑。爬出笼门时，他不小心蹭到铁栏，顿时发出“嘶”的一声，僵在当场。
提亚俯身看着他，心里的滋味越发复杂。他一手挡着铁栏，一手扶着海雕，帮他爬出来，扶着他走向自己的卧室，撕掉他身上破碎的长袍，让他躺在自己床上，轻轻给他涂药。海雕始终皱着眉头，时不时低声呻吟。
涂完药后，他为海雕盖上羽毛被，自己坐在床边，背对他。
“你先养伤，明天我会让莎莉和艾伦做好交接准备，一切你不用担心。”
“你要我走？”
“海雕，你没必要留在这，我根本控制不了我自己。”
“提亚，我不会离开。我从十四岁进入血刃，为它奔波操劳，从没想过离开。你让我走，我去哪？我能去哪？”
“我……你是一个巫师，总有地方可以去。”
“我不会走，你没那么容易杀死我。”
“你……”
海雕抓住提亚的胳膊，让他转过身，坚决地说：“血刃是我长大的地方，对海里那东西我也有了点头绪。提亚，我要留在这里。”
他的眼神坚决而平静，提亚看到他脸上高高肿起的巴掌印，心里一阵难受，移开目光，点了点头，说：“我会尽量远离你。”
“没这个必要，我说过我会自保。”
“海雕，我不相信我自己。我觉得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一阵热意涌上，提亚的声音哽咽起来，他在心里补充：真的疯了。
“提亚……”海雕伸出手，掰过他的脸，凝视着他灰蓝色的眼睛，轻声说，“别哭。”
提亚的眼泪蓦地流了下来。海雕叹了口气，勉强坐起，为他抹去那行泪水，轻轻拥着他，拍着他的背，一再重复着：“提亚，别怕，会有办法的。别怕，提亚……”
提亚靠在他胸口，闭着眼睛，贴着海雕赤裸的皮肤，聆听着他的心跳声：扑通，扑通，扑通……海雕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带动他的心。越来越强的冲动涌上，提亚再也忍耐不住，直起身，将海雕推倒在床，吻了上去。海雕依然轻轻拍着他的背，回应着他。
这个吻绵长而激烈，不同于往日，提亚温柔得多。他小心翼翼地撑着床，避免压到海雕，只有唇舌紧紧纠缠，仿佛将所有的渴望都压进这个吻中。
亲吻越来越激烈，提亚不知餍足一般吸吮着海雕的舌头，嘴唇，用自己的舌头填满他的口腔，占据他的一切。等到这个吻终于结束，他半闭着眼睛，细碎地吻着海雕，蜻蜓点水般：额头、鼻尖、眼睛、脸颊、下巴，脖颈……
最后，他轻轻抱着海雕，凝视着他灰褐色的眼睛，说：“海雕，我忍不住了。”
“提亚，不要这样。”
“海雕，我想要你，想了整整十年。”
海雕在心底叹了口气，闭上了眼睛，回抱住他。
夜幕早已降临，摇曳的烛火下，这个巫师浑身伤痕，严肃的脸上掌印宛然，看起来异常诱人。提亚拽掉衬衫和长裤，抱起海雕，让他俯卧在自己身上。两人赤裸的肌肤紧紧相贴，海雕受伤的皮肤异常灼热，燃烧着提亚。提亚捧着他的脸，舌头撬开他的嘴唇，深深吻着。
当他们终于身体交融时，他忍不住喃喃出声：“海雕……瑞维尔……你是我的……”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交融
